“去市裡。”常萬金臉色難看,要更換環保設備,得投入好幾千萬,再加上環保設備正常運轉的支出,成本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常萬金可不捨得投入這些錢。
市裡的藍河會所,常萬金去過幾次,還是裡面的黃金會員,之前打聽到那是省委秘書長鄧毅的兒子鄧文華暗地裡開的,常萬金剛一開業就去捧場了,還成爲了第一批會員,交了一筆數目不菲的會員費成了黃金會員,他相信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即便是用不上,在會所裡能結交一些人脈,這個收穫也值了。
眼下區裡的人指望不上,常萬金打算去找鄧文華,只要是黃金會員,就能直接有機會跟鄧文華接觸,常萬金也見過對方兩次了,他就不信鄧文華擺平不了這事,特別是其父親已經調任南州市委書記,陳興算什麼?掂量着手頭的銀行卡,常萬金知道這裡面的一百萬給鄧文華,對方怕是會嫌少,少不得要多出點血了。
到達市區,常萬金先去了銀行一趟,這才直奔藍河會所,好歹是交了上百萬會費的黃金會員,常萬金有鄧文華的電話,到了會所後,鄧文華沒在,常萬金直接打電話給對方,在會所等了起來。
約莫過了半小時,鄧文華才晃悠悠的過來,走進包廂,看了常萬金一眼,鄧文華頭微微揚着,那骨子裡的傲氣再明顯不過。
“鄧少,您還記得我吧。”常萬金站起來,討好的笑道。
“怎麼會沒印象,咱這會所可不都是靠你們捧場支持纔能有今天嘛。”鄧文華淡然笑笑,“怎麼,你找我什麼事?”
“鄧少,是這樣的,我那個造紙廠,前天陳市長……”常萬金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是嘛,你的廠子排污不達標,市裡要你們整改,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鄧文華翹着二郎腿,斜瞥着常萬金。
“鄧少,您知道的,這要是完全按照國家規定的標準,投入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常萬金陪着笑臉,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鄧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常總,你這是幹什麼,你是我們會所的會員,真有什麼事,我還能不幫你不成,當初你們入會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嘛,只要成了會所的會員,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就相互幫扶,瞧你這幹嘛呢,搞得這麼客氣。”鄧文華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張銀行卡,臉上的笑容登時燦爛了許多。
“鄧少,這也算不上客氣,只是我對您的一點心意,還請您笑納。”常萬金見鄧文華的表情,心裡一下有了譜,這錢,鄧文華是八九不離十是要收下了,他不怕鄧文華收錢,就怕鄧文華不收。
鄧文華咧嘴笑笑,嘴上再次說着客氣的話,目光掃着那張銀行卡,有錢不收是王八蛋。
……
夜晚,入秋的京城,已經有了幾分涼意,晚上都沒出去的陳興特地留下來陪老婆孩子,他在京城也就短暫的逗留兩三天,隨後就要回江海省參加蔣毅的葬禮,在京城,陳興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出去,希望把更多的是時間留給老婆孩子。
給兒子取名叫成業,陳興希望兒子將來成家立業當個普通人,一輩子平平凡凡就好。
不到九點,小孩子吃完奶就已經睡着了,粉嫩的小臉蛋兒很是討人喜歡,靜靜的躺在搖籃裡,也不會哭鬧,安靜的睡着。
“媽說小成業可比你以前小時候好照顧多了,她說你以前太皮了,整天哭鬧,害得她和爸經常半夜三更陪着你折騰,白天經常都是無精打采。”張寧寧看着兒子安靜入睡的可愛模樣,轉頭對陳興輕聲笑道。
“是嘛。”陳興聞言一愣,他還真沒聽母親講過這些。
“騙你幹嘛,媽說的,可不是我忽悠你,他說小成業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張寧寧掩嘴笑着,因爲兒子睡覺,兩人講話也不敢太大聲。
“沒說你忽悠我,這說明我這寶貝兒子比他老爸好,將來也肯定比他老爸出色。”陳興笑道。
“你不是說希望兒子將來平平凡凡的,當個普通人嗎。”張寧寧看着陳興。
“也是,不過孩子將來的發展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也得看他自己,我們只不過是起個引導作用。”陳興笑了笑,伸手攬着張寧寧的腰,產後早已恢復身材的張寧寧,腰部依然沒有一絲絲贅肉,那完美的曲線跟其懷孕前沒有兩樣,陳興很納悶妻子也不是一個很喜歡鍛鍊的人,身材怎麼會恢復得這麼好。
……
南海省,望南高速,這是南海省望山市通往省城南州的高速公路,望山市是南海省最西邊的地級市,也是南海省經濟最落後的一個城市,歷年在南海省中十二個地市中的gdp排名都是墊底。
此刻,從望山市紀委開出來的一輛黑色本田轎車在望南高速上疾馳着,車上,望山市紀委書記李嚴培神色凝重,手上拿着一份資料,李嚴培緊緊的拿在手裡。
“小江,還有多久到南州?”李嚴培不時的擡手看着時間,現在已經晚上近十點,李嚴培急切的希望趕緊到達南州,他已經事先給省紀委書記葛建明打過打電話,但因爲事關重大,李嚴培沒在電話裡多說,要當面跟葛建明彙報,這會,葛建明同樣在家中等着其到來。
“書記,咱們都還沒出望山高速段呢,到南州至少還要兩個小時。”司機小江說道。
“怎麼這麼慢?我感覺走了挺久了。”李嚴培皺着眉頭。
“書記,那可能是因爲您心情急,希望早點到,所以才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小江笑道。
李嚴培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的心情的確是有些急切。
“儘量開快點,葛書記還在等着,不要到了南州已經十二點了。”李嚴培叮囑道。
“書記,我已經開到時速一百二十公里以上了。”小江苦笑了一下,不過李嚴培吩咐,他還是接着踩下油門。
兩人說着話,小江猛然驚呼了一聲,前頭的高速休息站,一輛車子沒開燈光提示,毫無徵兆的突然躥了出來,一下佔用了兩個車道,小江踩下油門時,因爲車子的速度太快,已經撞了上去,伴隨着‘砰’的一聲巨響,小江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車後座的李嚴培,隨着車子的慣性,一下子往前摔了出去,瞬間就沒了知覺。
臨近十二點,葛建明在家中看着中央電視臺的夜間新聞,偶爾擡頭看看牆上的鬧鐘,葛建明神色略顯煩躁,這都幾點了?也不知道那李嚴培到底是在搞什麼,電話裡就不能把事情說清楚,非要這麼晚過來?
平時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入睡的葛建明,今晚卻是不得不一直等着李嚴培過來。
“建明,你還不睡?”葛建明妻子從臥室裡出來。
“等下還有人來,你先睡,我還得晚點。”葛建明擺了擺手。
“都這麼晚了,下面人也真是的,彙報工作也不知道挑在白天。”葛建明妻子嘮叨了一句,復又返回臥室。
看到電視上也已經顯示零點時,葛建明眉頭皺了皺,李嚴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已經出發了,按說這時候也該到了,怎麼到現在還連個人影都沒有?
刺耳的電話聲響了起來,葛建明神色略有些舒緩,應該是李嚴培到了,要不是什麼要緊事,待會非得訓對方一頓,大半夜的讓他這個省紀委書記一直等着,拿他開涮不成。
“書記,望山市傳來消息,李嚴培在高速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中,生命垂危。”電話是葛建明的秘書徐衛打來的。
“你說什麼?”葛建明豁的站了起來,“在哪出的車禍?人現在在哪搶救?”
“車子在快要出望山市高速路段的時候出的車禍,現在人在望山市第一醫院搶救。”徐衛彙報道。
“怎麼會這樣。”葛建明喃喃自語。
“小徐,你告訴望山市方面,務必要全力搶救,還有,馬上備車,我要前往望山市。”葛建明很快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