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津裡兩個小二忙的夠嗆。十八羅漢也都涌進來,安敬一引了話,絲毫沒有衙內的架子,他如今酒量見長,大宛吃起來也沒甚顧忌,呼延嬌纔不搭理他會不會吃醉,其實她也是個男人脾性,大碗的吃酒。
剛剛在外間讓衙內調戲了,呼延嬌多少還有一點難堪,這裡又都是一堆漢子,就她一個女人,是以臉蛋有點緋色,連灌了幾碗也便掩飾過去,楊再興這幾日奉承她,處處的討好這個嬸嬸,拿鶯美的話說,若我家師姐肯指拔你武藝,不出半年你就是當世第一流的猛好了,其實楊再興是瞅着呼延嬌那寶貝銅呢。
落坐時候,他便挨着呼延嬌。另一邊是安敬,高寵、石秀、凌振三個人坐在對面,六個人一大早就喝上了酒千餘人馬如今安頓在黑雷作坊,官府方面也都打點過了,又聞聽我等是樂壽鄉勇,也就放了心,這趟要拉到北面,也不知曉衙內如何籌謀?便是扮作了商販子,也去不得這些人,遼人必起疑心!”
安敬看了一眼發言的高寵,點了點頭三郎,就以河東路隆德府大蝶石富商的身份,建一個商團赴遼吧,這幾日籌措十幾輛大車,把那個焦炭煉製出來,以此爲由,入遼開發蝶石買賣,伺機做些大事!”
“喏!”石秀應了,安敬又道:“前些時我有家書遞迴樂壽,細說遷徙江南事宜,父親回信言及河東還有他兩個女兒,也便是我那兩個姐姐,我日前遞了書信給三郎,託你尋我姐姐,如今可有了音信嗎?”
“好叫衙內得知,信兒是有了,只是、只是”兩位安小姐日子不甚好過,三郎不敢細說
石秀臉色微變,說話便有些吐吐吞吞的,臉色亦是不豫,高寵也蹙了劍眉,端了酒去喝,沒言語!
安敬一瞅便知是有了狀況,劍眉也挑了挑,沉聲道:“有話便說,天大的狀況本衙內也經得住,”
石三郎又瞅了一眼高寵,見他微微頜首,也就咬咬道:“安大姐還好些,只是安二姐吃了些苦頭,去歲便給夫家休了,也不知怎麼折騰的,卻充爲上黨官妓”話說到這裡時,安衙內面色也便變了。
衆人皆望着衙內陰沉下來的臉色靜悄悄的了,石秀嚥了口唾沫又道:“我使了銀子,上上平下也打聽了來龍去脈,原來安二姐家翁本是上黨縣衙一小吏,她丈夫平素不學無術,在外頭拈花惹草,入出賭樓歡場,是個敗家仔兒,欠了一屁股債,吃那府治劉衙內追討,叵耐這勝瞪漢子沒錢還人家,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娘子身上,逼着安二姐陪那府治劉衙內睡覺”安敬聽至此處,猛的一擡手,把桌子拍的山響!
“這個狗東西,還是不是長了卵子的爺們兒?三郎,你無須再說了,今兒夜了,給我把他頭朵了來!”安衙內勃然大怒,拂袖而起,這年代和自己穿越前的現代不同,對有能力的人來說,完全可以無法無天的。
負手出了酒肆門的安敬給冷風吹的清醒了一些,怔怔站在那裡思索着什麼,此時大家的目光都在望着呼延嬌,這衙內盛怒時,很少有人敢進什麼言,望着呼延嬌,是指望她說兩句話,只因衙內出言調笑了這呼延小姐,她又是鶯美的師姐,想來也與衙內關係不淺,極有可能她與鶯美兩個人效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吧。
呼延嬌表面粗豪的象個男子。其實心思極爲細膩,只是不輕易表現出來,而這正是她的長處,是以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屑理會衆人的目光,一付無視的模樣,好似不關她什麼事,予衆人一種沒肝沒心的印象!
其實呼延嬌自己也心虛着,自己和衙內只是暖味了好許,也未定下終身大事,雙方父母更是一無所知,這種時候涉及了人家衙內家的事務,自己一個“外人,插什麼話?說的好了也就罷了,說不好就惹惱他了。
楊再興也是火暴的脾氣,此刻也端起碗又灌了一碗酒,砰一聲將碗摔在地上,大步就出了酒肆,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下,他卻飛身上了自己戰馬,摘下了得勝鉤上的楊式亮銀槍,劍眉豎着,朝正走出酒肆的石秀道:“三哥哥,你只說那個龜鳥人在哪裡縮着?派個人給滿堂領路,俺這便去把他龜鳥頭揪下來
十八羅漢也都涌了出來,紛紛上了馬,其中兩個回到大車上他們是駕衙內車的,這就準備動身了。
看到楊再興一付急着要去殺人的姿態,安敬倒是徹底清醒了,那人必竟算是姐姐的丈夫,要不要宰了他,應該聽聽姐姐的意見纔好,自己也不是個衝動的心性了,剛纔只是一時氣憤,細細的想,爲這種人動怒真也不值,一念及此,不由就笑了,以手點指楊再興,道:“你這個二百五,關你鳥的事,瞎操心
二百五?咋子意思?聽的大家全楞了,衙內也是順口這麼一說,也不管衆人神情,扭回身對石秀道:“你派人把那個鳥人弄到黑雷坊去,要不要朵了他,我再聽聽我家姐姐怎麼說,先去見見她吧,帶路”
上黨縣城頗具規模,人口也多,白日裡確也熱鬧,城裡大道上殘雪都化光了,只是許多屋頂上仍白茫茫的一片,城西蔡家坊也是比較出名的,蔡家是上黨縣裡一大戶,做藥材、煤石生意,蔡老爺子年齡大了,瑣務皆由三個兒子操持,石秀來隆德開發蝶石窯子,自然也就和蔡家打了交道,偏偏安大姐就是蔡三正妻。
蔡老三在兄弟三個中是老小小在家中,大在族中,他說話也沒甚的風,都給當放屁似的是無視了。
便是他家娘子在蔡家也受老大老二家的欺負,蔡家老爺子眼看不行了,能不能過了這今年都不敢說,面臨着要分家產的大事,兄弟幾個的矛盾自然也就深了,前些時老二家娘子還打安大姐給打了,潑的很吶。
石秀在路上把這些情況細細的向衙內說了一遍,大車蓬裡寬敞的很,車內還放置了兩個,精工銅火盆,用的就是凌振新煉製出的焦炭,前朝唐皇族稱這玩意兒爲瑞炭,一條就燃十日之久,堪稱是取暖的好寶貝。
呼延嬌本欲去騎她的馬,卻給衙內揪着玉腕上了車,諸人心下也只是暗笑,衙內身邊向來沒缺過美女。
“衙內有所不知,這蔡家老二的正妻李氏,卻是上黨李縣尉的小閨女,平素在家裡跋扈的很,我多使了些銀子打聽過,象前些時的毆打,時有發生,安大姐的丈夫也是個窩囊漢子,敢怒不敢言
安敬真就氣悶了,妄眉道!“我家父親也是堂堂七品的朝使命官。吊僥冰猶,東路任職,這些貨怎敢狗眼看低了人?安家在隆德府也是一號的姓氏大戶吧?也不爲她兩個做主?三郎你沒去找安家人?”
“衙內容三郎細稟,安家是大姓氏不假,但在隆德府治勢微,安家人大部分散於壺關一帶,是以
“呃”安敬也有些汗顏,原來自己這個安家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家老根子感情紮在壺關哦!
事實上關於家族的事,安敬也沒聽父母說過多少,是以他連祖籍具體在哪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