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萬熊氣得顫抖，可是又不好發作，這個人不簡單，到底要怎麼辦？
趙萬林和他們生活多年，不可能不瞭解，“秦小姐今天看來打擾你了，你寶貴的時間就這麼浪費。”
“……秦小姐？”鍾文雅和趙萬林一直喊這個人秦小姐，秦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莫非這個人是秦家的人？
葛蔓張大嘴，呆愣的看着秦詩雨。
趙萬熊顫抖伸出手，指着秦詩雨，“你，你，你是秦家的人？”
“少說廢話，快點簽名。”秦詩雨冷酷的說。
趙萬熊終於知道爲什麼趙萬林會來這裡了，原來是有道理的，攀上厲害的人了，“我籤，我籤。”
不管趙萬熊多不情願，但秦家是他們惹不起的，沒有辦法也只能這樣簽上自己的名字。
葛蔓縱然不願意也只能答應，簽上自己的名字。
秦詩雨拔出牆上的匕首，冷淡開口，“可以走了吧？”
“稍微等一下。”鍾文雅笑了，對着趙萬熊和葛蔓開口，“大家都是曾過過苦日子，今後你們多多指望兒子給自己暗送晚年，女兒這樣的賠錢貨就不用擔心了。”
葛蔓攥緊拳頭，趙萬熊臉色也不好看。
趙萬林站起來，精神稍微有點恍惚。秦詩雨依舊冷淡，和鍾文雅互相對視。
“我會讓法院蓋章的。”趙萬林說，對着鍾文雅伸出手。就這樣結局了，這麼多年的感情算什麼？家人又是什麼！寶寶，對，她的寶寶。
鍾文雅伸出手，握緊趙萬林的手。她是個心軟的人，恐怕冷血無情的人也做不到，畢竟血濃於水。
不再看趙萬熊什麼表情，趙萬林拉着鍾文雅就往出去走。
“趙萬林，你本來也不是我的女兒。”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葛蔓的聲音帶着恨意和報復。
還沒有走出去，所有人腳步都是一僵，尤其是趙萬林都不知道自己扭頭。
鍾文雅心中詫異，沒有想到還會有意外的事故。
趙萬熊也沒有想到葛蔓會這麼說，“你給我閉嘴！”
“閉什麼嘴。”葛蔓此時和瘋的一樣，大聲喊叫起來，“這本來就是事實，趙萬林根本不是我的女兒，她是你和別人的雜種。”
趙萬林臉色微變，腳步顫抖被鍾文雅攙扶住。
“你說什麼？”趙萬林說。
看着趙萬林看過來的眼神，葛蔓目光猩紅哈哈大笑起來，“對，你就不是我的女兒，你根本不是。”
趙萬林彷彿失去魂魄盯着趙萬熊，“我不是你的女兒？”
“我……”趙萬熊意外說不出話來了，額頭上佈滿虛汗。
趙萬熊說不出來，但是葛蔓能。葛蔓神色癲狂，“反正她已經不是我們的女兒了，說了又怎麼樣了？趙萬林你媽媽生你的時候死了，而我孩子也死了！”
這一刻，趙萬林似乎懂爲什麼家裡人要這麼對她，或許是全家人都知道這個事實，卻沒有人告訴她。
趙萬熊一巴掌打在葛蔓臉上，“別說了。”
“爲什麼不說？你這麼沒良心的，我兒子死了，我那個是兒子啊！這個雜種卻好好活着，還天天喊着我媽媽，趙萬熊我懷胎十個月，你就和那個醜女人搞在一起，你能對住我嗎。”
葛蔓歇斯底里喊着，情緒已經完全奔潰。
“對不住你是趙萬熊的事情，和趙萬林有什麼關係？”鍾文雅淡淡開口了。
葛蔓狠狠瞪向鍾文雅，“你也是個女人，以後你懷孕了，你丈夫從外面亂來，你不難受嗎？如果你不難受，我看你是鐵石心腸。”
鍾文雅不生氣，抿脣淺笑，“鐵石心腸？怎麼會呢，我可沒有你那麼傻。”
“我傻？對，我是傻！”葛蔓伸手擦掉臉上的淚水，五十歲的臉上已經滿是滄桑，“我不管，趙萬林我養了你這麼大，現在你拍拍屁股要走人，給我錢，給我錢！”
所以說了這麼多，還是爲了錢。秦詩雨看着這一出鬧劇，有點疲憊了。
鍾文雅握着趙萬林的手，始終沒有鬆開，“要錢？你去吃屎吧。”
如何優雅說髒話，看看鐘文雅就可以。彷彿吃屎和吃牛排一樣，語調特別柔和。
秦詩雨依舊好久沒有聽了，此時聽着有點想笑。
然而葛蔓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髒話了，“要是不給我錢，我會去法院的！直接起訴你們！”
“呵呵。”鍾文雅皮笑肉不笑，“起訴？好，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接下你的案子，真當a市四大家族是喝白開水的。”
葛蔓頹廢，秦家惹不起……但是讓趙萬林這麼走掉，心中不甘心。
趙萬熊一直低着腦袋坐在旁邊，不發言語讓人也不知道他想什麼。
察覺到趙萬林要說話，鍾文雅回頭斜睨她一眼。所有沒有說出口的話，到說出口只有兩個字，“文雅。”
鍾文雅咧嘴笑了，“我們走吧。”
“我……”不等着說完，外面傳來一陣陣敲門聲。聽到動靜，趙萬熊撒腿就往出去走。
留下來葛蔓如同失去支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鍾文雅轉身就走，還拽着趙萬林後面跟着秦詩雨。
還沒有走出客廳，外面就進來一批人。先不說別的，和趙萬熊走在一起的人就認識，簡軒。
趙萬林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簡軒，眼淚涌上眼眶，很想哭一頓。
鍾文雅吹聲口哨，把趙萬林推給秦詩雨。秦詩雨身上帶着淡淡幽香，讓人沉淪也讓人安靜下來。
趙萬熊看着走過來的鐘文雅，大聲喊起來，“這個女人是個流氓，甚至還打我們。”
“流氓？”不知道葉澤聽見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鍾文雅絲毫不介意被人稱爲流氓，反正流氓不是一兩天，對着簡軒伸出手，“你好，簡先生，請問法院的人來了沒有？”
簡軒飛快握住，用餘光看見趙萬熊臉徹底拉了下去。
“你們，你們是一夥的。”趙萬熊聲音顫抖，幾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簡軒不說話，只是盯着趙萬林看。要不是這麼多年這麼欺負萬林，他或許還會喊一聲爸爸，但是現在免了吧。
法院的人一直跟着，鍾文雅把寫好斷絕書給了對方。
章扣上，從此再無家人關係，你不是我的父親，也不會是我的母親。祝你們身體健康，活的開心。
趙萬林攥緊紙，滿臉惆悵。“媽，你還有我。”稚嫩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人羣分開，趙寶滿跑在前面，後面跟着葉澤。
趙萬熊坐在地上，失神看着趙寶滿再看看簡軒，突然臉色一變，“你們，你們……”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知道趙萬熊要說什麼，趙寶滿梗着腦袋，“臭老頭，你一直罵我是雜種，我告訴你，我爸爸是簡軒，t市的市長。”
簡軒本來就站在趙萬林和趙寶滿身後，趙老頭一聽，頓時氣得暈過去。
被簡軒帶過來的人看着，“簡先生，接下來怎麼辦？”
“送到醫院。”簡軒淡淡開口。
其中一個男人快速撥打當地醫院的電話。簡軒握住趙萬林的手，“你別害怕，我在你身邊。”
鍾文雅，秦詩雨站在葉澤身邊。鍾文雅開口，“處理的怎麼樣？”
葉澤笑眯眯開口，“已經解決清了，該處理的已經處理完了。”
“哼，多此一舉。”秦詩雨不知道適合葉澤說的，還是和自己說的。
鍾文雅伸出手，“小雨，你還拿着我的匕首。”
“送給我吧。”秦詩雨雙手插在兜裡，“我很喜歡，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不等着鍾文雅繼續說下去，秦詩雨走了，走的乾淨利索，沒有絲毫波瀾和遲疑。
葛蔓從臥室哭的太傷心，也昏迷過去，最終和趙萬熊一起送到醫院裡面。葉澤和鍾文雅從門口等着，“簡軒是怎麼處理的？”
葉澤沒有隱瞞，一五一十說了，小到欺負趙寶滿的同學也收到懲罰。
趙萬林看着生活多年的家，仔細想想從家中收到委屈幾乎是所以的回憶。唯獨只有一次，是歡樂的，她記得才八歲那年，隔壁弟弟收到欺負，她出手幫忙，可能是活到現在唯一一次被父親誇獎。
“婉玲，你做得很好。”
父親說的話漸漸消失，趙萬林拿起衣服整理好，以及爲數不多的照片。
“媽媽，我給你拿過來了。”趙寶滿奶音傳過來，把鐵盆子放在地上。
趙萬林把照片放在盆子裡面，用打火機點燃。
小小的火光閃爍，趙寶滿也同樣拿起一件衣服緩慢扔了進去，這是唯一一件他們給他買衣服，後來才知道是打折，十塊錢買的。
火光照耀着母子兩個，趙寶滿蠟黃的臉上都是關懷，“媽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你是我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我永遠是你兒子。”
聲音青澀，卻認真。趙萬林的眼淚流下來，邊哭邊說，“好。”算了，就讓過去的事情這麼算了吧。
趙寶滿一邊哭一邊笑，“媽媽，你永遠是我的好媽媽。”
從門口站着的簡軒，心中發酸不是滋味。
就這樣，裡面的衣服燒着，最終都化成灰燼，沒了，一切都沒了……
趙寶滿和趙萬林走出去，就被簡軒狠狠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