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當歌第十五集



[本集劇介]酒工們與宋宗祥一行發生衝突,魏打更指責繆世章燒了地契還要燒人,穆雪薇厲斥宋宗祥,她一女子尚明聯內攘外,你卻縱容二弟胡爲,令宋宗祥如遭一擊。柴日雙得知譚逸飛出事的消息,大喜,天不亮就起程去接管酒仙,魏打更領頭驅趕,柴日雙的夥計揚起鐵棍就要施暴,譚逸飛及時趕到,按地約柴日雙所佔一半用地,譚逸飛要柴日雙寫下具體是哪一半,然後毅然將地面之物一一砸毀,這等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傲骨受到鎮民極大的驚佩。柴日雙氣急敗壞槍指譚逸飛,被及時趕到的宋宗祥喝止。並拿出真正地契,都認爲被燒的地契居然重現,立時震驚全場。穆雪薇將日本人設領事館被趕走的消息告訴大家,令柴日雙氣勢徹底垮掉,狼狽逃走。譚逸飛帶穆雪薇上山頂謝天保佑,被偷偷來尋找記憶的沈鳳梅窺到,對二人戀人關係驚訝不已。侯司令爲兒子高興,定下侯元欽與宗英的大喜之日。繆世章要通過宋宗英之口揭穿二人私奔乃是譚逸飛的設計,卻被譚逸飛巧妙將矛頭反引向繆世章,宋宗祥制止二人言語相爭,說宗英不日即嫁侯府。全府開始張燈結綵,卻不見樑嘉琪。原來樑嘉琪被衆繡女圍住,請求不要搬遷繡坊,樑嘉琪被趕來的譚逸飛解圍得以抽身回府。譚逸飛神秘地在寫給繆世章的承諾上加了一個標點,變成了布莊和繡坊一同搬遷,衆人大喜。酒仙重回仙客來,譚逸飛的事蹟令衆人對酒坊更多一層敬重,名聲更加遠揚。穆雪薇至情至理勸慰懨懨的宋宗英,宗英和大哥合好如初,並領悟到自己此嫁是爲鞏固九仙鎮的安全,自己願爲全鎮出力,宋宗祥大悅,從內心感激和喜愛穆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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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九仙鎮-街上,晚外

“咣咣咣”大鑼急響,酒工們擁在一輛板車周圍從街上急跑過來

板車上是遍體劃傷的譚逸飛,他痛苦地緊閉雙目昏迷着,隨着車子一晃一晃

魏永更敲鑼跑在前邊開道:“老少爺們都給讓條路,讓條路嘍——”

一陣馬蹄急馳,被板車旁的衆人擋住了路,不得不勒馬停下

七虎:“閃開!都快閃開!”

衆人回頭,看到宋宗祥和七虎兩匹高頭大馬立在後面,一幫兵丁在後面跟着

繆世章頭破血流,昏迷不醒地被宋宗祥扶在馬前

魏永更帶着氣:“咋的七爺?這路是不是九仙鎮的,不、不興我們鎮上的爺們走了不成?”

衆人紛紛不滿

七虎:“結巴你發什麼邪火,沒看到我二哥傷得重嗎?還不閃開!”

魏永更更來氣:“譚老弟也一身的傷,你咋就看不着呀?”

七虎:“你——(馬鞭啪的一甩)躲開!”

魏永更鬥上氣了,直挺挺的一動不動,衆酒工也都挺立在一旁,竟形成一種氣勢

七虎有些呆了:“你們要幹什麼?”

魏永更:“幹什麼?今天大隊長也在,咱們就向大、大隊長討個公道!”

酒工:“對,對!討個公道!”

宋宗祥下馬,走到魏永更面前,魏永更不由有些腳軟,硬着頭皮纔沒有後退

宋宗祥:“有話就快點講,他倆都傷得重,得趕快送醫才成。”

魏永更:“好!我只問一句,繆爺憑啥和咱們酒坊作對,不但燒、燒了地契,還想把譚老弟也燒死!”

一句話挑起了衆人憤怒,七虎氣得下馬要衝上前,被宋宗祥攔住

七虎:“胡址!你看見啦?就敢往我二哥身上扣黑鍋,再胡說八道我可翻臉了啊?”

魏永更“咣”敲響一聲鑼,跑到譚逸飛身邊:“看啊看啊,譚、譚老弟這衣裳都燒成啥樣了,那繆爺咋就一點沒燒着呢?一張地契要給就給,不給就不給,爲啥叫譚老弟爬那老高的山上去拿。(咣又敲一鑼)你們再看,這是啥?!”

魏永更上前掰開譚逸飛的手,一片未燃盡的紙片被譚逸飛緊緊攥在手心

童鐵匠舉着火把一照,紙片上是僅存的一個“談”字

“轟——”宋宗祥神色一凜,衆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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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福田升商行,晚內

賬房諂媚地匆匆敲門而入:“柴老闆,剛剛夥計來報,九仙鎮出事了!”

柴日雙:“哦,什麼事?”

賬房:“說起來真是天助您呀,本來譚逸飛已經查到酒仙那塊地原屬當年滅門的談家所有,但他千盼萬盼的那份地契卻被繆世章一把火給燒了,哈哈……”

柴日雙大喜起身:“竟有此事!兩人都是大大的狡猾!我真想看看譚逸飛此刻是如何一副模樣,哈哈哈哈……備車!這就出發,免得夜長夢多。”

賬房:“恭喜老闆終於入駐九仙鎮!”

柴日雙:“你們中國不是有個典故叫八仙過海嗎?我就帶着我的酒仙去見田中君,我們大日本皇軍就是這第九仙,你看,他們不是過東海而來了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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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九仙鎮-街上,晚外

魏永更:“找、找到他的時候,就見他一、一直往懷裡摸,最後只摸出一堆灰來,這一定是談、談老祖的地契,(大聲)就只這片紙啦!”

衆人一時寂然,宋宗祥不由看向昏迷在馬上的繆世章,七虎也說不出話

只聽“啊”一聲悲呼,穆雪薇衝進人羣,幾乎是摔在了譚逸飛的板車前

穆雪薇:“逸飛、逸飛……(心疼得瞬時盈淚)你怎麼樣怎麼樣啊?”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噌”地站起:“大隊長,你爲什麼騙我!說是會把地契交給表哥,卻放任你的兄弟做出這麼歹毒的事來!”

宋宗祥竟不由心慌起來:“不,我絕不會騙你,此事宋某定會查個明白,他手裡拿的是不是地契還不知道呢,就算是,到底是怎麼被燒的也沒有定論啊。”

魏永更:“大、大夥誰不知道譚老弟是去找繆爺拿地契去了,不是繆爺燒的,難道是譚老弟自己燒的不成?”

穆雪薇粉面慍怒:“表哥已經掉入日本人的陷阱,幸虧衆位大哥相助才現一線生機。大隊長!我一個女子尚懂得聯內攘外,繆先生反去助紂爲虐,令他腹背受敵!”

宋宗祥大驚:“穆小姐冤枉宋某了。”

穆雪薇:“哪裡冤枉了!繆先生難道不是與閣下兄弟相稱嗎?真可笑!大隊長昨日還和我說起招募教習之事,卻放任自家兄弟無德無形!鎮風不正,就是請再多的教習又有何用呢?”

句句憤然,擲地有聲,絕美的穆雪薇說出別有一種堅貞凜然之氣

宋宗祥怔怔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魏打更:“雪薇,說的好!”

穆雪薇跳上譚逸飛的板車:“魏大哥,我們走!”

衆人象擁護着領袖一般,將譚逸飛和穆雪薇圍在中間,“咣咣”鑼聲響徹街巷

火把消失在街的盡頭,小街頓時昏暗

夜風吹過,宋宗祥呆呆地立在的原地,彷彿心中也刮過一陣寒風

七虎:“這些人是不是發瘋啦!,竟然有膽對咱們使橫?”

宋宗祥大喝:“別再說了!”

宋宗祥氣憤地上馬,狠勁打了一鞭急馳而去,任由冷風勁吹,目中滿是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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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夜內

冷月清光,譚逸飛在牀上昏迷着

穆雪薇心疼得低泣,輕輕吻着他面上的的擦傷,淚珠滴到譚逸飛面頰

穆雪薇:“怎麼會這樣呢?他爲什麼非要你的命啊?爲什麼總要試探你的真名實姓呢?(心中一驚)談老祖和宋家有仇,你,你也姓……難道說你、你是……逸飛,你告訴我逸飛!”

穆雪薇心悸地看向譚逸飛

譚逸飛夢中輕輕喚着:“娘,娘……”

譚逸飛的夢囈就象一個孤零零的小孩子,苦苦追尋卻再也找不到母親溫暖的懷抱

穆雪薇再也忍不住,將譚逸飛摟到懷中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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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宋府-客房,夜內

繆世章全身纏着紗布平躺在牀上

樑嘉琪在一旁用帕子擦着眼淚:“表哥你怎會弄成這樣,好好的你爲什麼偏要和譚先生過不去呢?現在反弄得兩人差點都丟了性命。”

宋宗祥沉沉地站在窗邊:“嘉琪,你在繡坊累了一天,早點歇着吧。孫媽,攙夫人回房。”

孫媽答應一聲將樑嘉琪扶走

宋宗祥關上了房間的燈,任月光照着繆世章慘白的臉

宋宗祥仔細端詳着繆世章,目光中有痛惜有關懷有不解也有點點怨意

宋宗祥:“我知道,你一直疑心譚逸飛和談家有關,可爲什麼非要這個時候去找他拼命?你對我宋氏忠心無二,現在外敵進犯卻鑄此大錯!剛纔穆小姐問我你我是否兄弟相稱,(堅定地)當然是!你永遠是我宋宗祥的二弟!(喃喃)你我生死兄弟,本該肝膽相照,可是我卻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清你了,越來越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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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東方剛剛發白,九宮湖水清靜無波

幾十壇酒仙整齊地碼在酒坊前空地

錢老闆、童鐵匠等許多鎮民都自發聚在九宮湖畔,焦急又憂心地注視着忙碌的酒工,注視着這一座剛剛建起不久的酒坊

沒有任何人說話,只有酒工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

空地上的酒罈越堆越多

突然,林中一陣刺耳的“軲轆軲轆”的車輪聲打破了寂靜

衆人的心頭也似被劃過一般,心驚地看去

一輛華麗篷車招搖而來

夥計們前呼後擁着柴日雙下車

柴日雙沒有說話,盛氣凌人地欣賞着酒仙酒坊的氣勢,不住頷首:“好,好,真好!我福田升業下還沒有如此規模的酒坊,再加上譚逸飛,何愁不成就酒中霸業!”

魏永更(畫外音):“胡扯!”

柴日雙皺眉,看到魏永更領着衆酒工對勢而來

賬房:“柴老闆面前不得放肆!喂!我們老闆是來找譚逸飛的,快叫他出來!”

魏永更:“我聽譚教習講、講過一個狐狸和老虎的故事,咋、咋說來着?”

錢老闆:“狐假虎威。”

魏永更:“就是就是,我說咋瞧着這廝不象人呢?原來是隻鬼狐狸啊!”

“哈哈”衆人大笑

賬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們,你們……”

柴日雙也是一陣大笑:“說的好,虎乃百獸之王,柴某正是要和你們譚先生聯手,做這酒中之王!”

魏永更:“姓柴的,和你說快斷了這念想,趁老子沒發火,快爬回你的五柳鎮去!”

“爬回去!爬回去!”

柴日雙臉色一變:“我今日就是酒仙的老闆了,就先叫你們知道知道福田升的規矩!”

二十個夥計齊齊地舉起鋼棍,一個夥計上前一棍重重擊在地上,厚厚青石頓時粉碎

圍觀者皆驚

柴日雙陰險地嘿嘿笑着,帶領夥計一步步向魏永更和酒工逼近

“騰、騰、騰”地腳步聲中,魏永更不禁也變了臉色,呆呆地不知所措了

突然一人朗聲道(畫外音):“魏老哥,柴老闆今日的確和我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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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晨內

一線晨光射入窗棱,照在了穆雪薇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猶掛着淚珠

穆雪薇緩緩睜開雙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驀然大驚:“天亮了!怎麼辦?怎麼辦!”

穆雪薇就要去關窗簾,突然發現自己合衣躺在牀上,身上被溫暖的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穆雪薇驚起:“逸飛?逸飛!”

房中已不見了譚逸飛的身影

她大驚下牀跑去打開窗子,院中只有小二在清掃,四處都不見譚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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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衆人訝然看去,譚逸飛竟緩步而來,晨暉在他身後驟然亮起,帶來欣欣之意,映得衆人心中皆是一亮

譚逸飛頭上白紗中隱隱血跡,卻如平日一般微笑着,身着乾淨的青衫,飄逸走近

柴日雙一擺手,夥計們放下鋼棍

柴日雙笑着迎上,卻見譚逸飛一眼未瞧他,直直走到魏永更和衆酒工身邊

譚逸飛:“兄弟們辛苦了!魏老哥,還差多少?”

魏永更:“最後一罈。”

譚逸飛點點頭,利落地撩起青衫束在後腰,走進酒坊

衆人不禁都圍了上去,只見譚逸飛搬起一個罈子,熟練地從槽出接酒,酒清亮地流出,譚逸飛凝神接着,手非常穩,一滴未灑

賬房待要上前問話,被柴日雙制止住

“嘩嘩”的酒液流動着,時間彷彿凝駐

周圍寂寂無聲,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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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九仙鎮-街上,晨外

天尚早,街上少有行人

七虎全副武裝,精神抖擻地騎馬而過

七虎有身影消失在街口,鏡後後轉,宋宗祥一直凝望着七虎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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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終於,酒罈已滿,譚逸飛嫺熟地封口,貼金,然後走出了酒坊,穩穩地放在那百壇之中

譚逸飛:“魏老哥,就請將這百壇給客人送去。”

魏永更呆呆地應了一聲

柴日雙:“譚先生,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譚逸飛仍是不答,回到酒坊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空地中央,從容坐下,正對柴日雙

賬房:“爲,爲什麼只有你坐着?這分明是藐視我們老闆!”

柴日雙:“譚先生,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譚逸飛:“正是!在下從未視柴老闆爲客,勉強要算,也是不速之客。”

柴日雙不怒反笑:“嘿嘿嘿,好,這樣談就這樣談。”

一張地約亮在譚逸飛眼前

柴日雙:“譚先生,這張地契可是酒仙酒坊所在?”

譚逸飛:“正是。”

柴日雙:“這上面的持有人可是柴某?”

譚逸飛:“正是。”

柴日雙嘿嘿得意地笑:“既然如此,恭禧譚先生入我福田升門下。”

柴日雙笑着伸手去握,譚逸飛卻“譁”地一展摺扇將其輕攔住

譚逸飛:“柴老闆且慢,且容在下問上一問。”

柴日雙:“好,譚先生儘管問。”

譚逸飛:“這地約可有半個字提到我酒仙酒坊。”

柴日雙一怔:“這……沒有……”

譚逸飛:“我酒仙酒坊的股東名錄中可有柴老闆的大名?”

柴日雙神色一變:“……也沒有……”

譚逸飛微笑依然:“既然如此,酒仙與柴老闆並無半點關係。”

魏永更“啪”地一拍手:“對啊老弟,對啊!”

衆人驚喜高呼:“譚先生說的好,快爬回去吧小日本……”

柴日雙萬料不到有此突變:“你——(氣得咬牙)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你看這是什麼?譚逸飛,縱你鼓舌如簧,你能平空將這地契變沒嗎?你能將腳下這片地變沒嗎?”

譚逸飛不急不徐:“不能。這地約之上寫得清楚,佔這片地的一半,柴老闆想要哪半塊,可以指給逸飛看看嗎?”

柴日雙又笑了:“哈!譚先生少年心性,原來是說個玩笑嚇唬我的,一半就是一半,哪一半都好,全隨先生的意。”

譚逸飛:“不行不行,柴老闆定要明確地劃分出來,(掏出一隻鋼筆)在下這就記下來。”

柴日雙:“這麼認真嗎?好好,那柴某就隨便說一說,酒坊嘛當然燒鍋是最重要的。”

譚逸飛在扇上落筆:“還有呢?”

柴日雙:“還有這槽,這窖,這糧囤……(笑道)一半我看差不多了。”

譚逸飛微笑地展開扇子:“請看,如果譚某沒寫錯的話,就請柴老闆落下大號。”

柴日雙略一怔:“什麼意思?”

譚逸飛笑道:“柴老闆忘記了嗎?在下記性不好,只怕一會兒給弄錯了,姚記的事不也是如此嗎?”

柴日雙面上閃過一道慍色:“好!籤就籤,我就不信你又能做什麼手腳!”

柴日雙帶着氣簽上名子,重重蓋上鋼筆帽

譚逸飛看了看:“嗯,如此,在下就將柴老闆選中的地方交給您。”

譚逸飛“啪”地合上摺扇,遞給魏永更,便起身向糧棚走去

柴日雙:“譚先生,你這是?”

譚逸飛未轉身:“在下不能將地變沒,卻可將地上之物變沒,您手持的本是地約,逸飛就將這地原原本本交付!”

“轟——”柴日雙驟然明白,立刻急怒,指着譚逸飛大嚷:“譚逸飛,你明知我要的是你的酒坊,居然又設圈套,哼,柴某中計一次,這次就由不得你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唰”夥計們舉起了明晃晃的鋼棍將譚逸飛圍在中央

“啊——”衆人皆驚叫出來

鋼棍的影子晃在譚逸飛的青衫之上,他卻依然面不改色往糧棚走去

一個夥計“啊”地舉棍砸來,譚逸飛好似背後生眼,忽的一閃身,棍子砸空,“砰”地將青石砸得粉碎

譚逸飛提起青衫一角別在後腰,同時將夥計踢飛,鋼棍一擰,就到了他手中

夥計只覺眼前一花,還未看清之時,自己已重重摔了出去,

在衆人的一片驚訝聲中,譚逸飛掄起棍子,“嗵”地捅破糧囤,“嘩啦”一片糠谷流出

衆人還未及叫出,煙塵中譚逸飛步履從容,又走向酒槽,“咣”一棍將槽砸裂

柴日雙大驚:“住手——”

譚逸飛轉過身,居然還帶着微笑:“怎麼?柴老闆是等不及了嗎,在下這就再快些。哦,還有這鍋。”

童鐵匠大叫助威:“譚先生,砸就砸了,我給你再弄口新的!更大的!”

譚逸飛笑答:“多謝!”

譚逸飛毫不猶豫朝燒鍋走去,柴日雙已急得衝上前,手忙腳亂搶先爬上鍋臺,攔住譚逸飛

柴日雙:“譚逸飛,你真就這麼絕!”

譚逸飛笑容中帶着三分輕蔑:“對待不速之客,在下就是如此。”

柴日雙:“你寧願毀去你心血所得也不願與我合作?”

譚逸飛(正色):“逸飛早已向父老承諾,酒仙絕不容倭賊踐閾!”

柴日雙已氣得臉都綠了,“唰”一把手槍已指向譚逸飛

“啊”衆人驚叫,譚逸飛也未曾料到

但譚逸飛只淡淡地

掃了一眼,面不改色:“柴老闆可是賭不起嗎?”

柴日雙咬牙:“沒錯,我賭不起,但我也不信你真能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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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九仙鎮-街上,晨外

穆雪薇坐在包車上急急地行過街上,滿目擔憂

一個早起的報童響亮的叫:“賣報賣報,最新的《國風報》,中日領事館大戰,賣報賣報!”

穆雪薇無意中瞥了一眼報童手中的報紙頭條,立時目露驚喜

穆雪薇:“麻煩稍停一下,小弟弟,請給我一張《國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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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衆人的心均提到了嗓子眼,一眨不眨地聚焦着柴日雙和譚逸飛

一把槍越過衆人背後,瞄準了柴日雙的眉心,就要按動板機

忽的一隻大手有力地握住槍桿,將槍壓下

七虎回過頭:“大哥!”

宋宗祥:“不可!”

七虎:“大哥!譚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連魏結巴都知道爲譚先生出頭,我難道還不如一個結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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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日雙獰笑道:“怎樣,你想不到我竟會有支槍吧?”

譚逸飛的手已暗暗擡了起來,眼見就要出手去奪那槍

宋宗祥大聲道:“閣下本是那聲名狼藉的武夫柴田之子,有支舊槍有什麼奇怪?”

柴日雙面色一變,扭頭看去:“宋大隊長?你來幹什麼?”

宋宗祥肅然上前:“你要是尋仇就光明正大來找宋某,與譚先生無干,送柴老闆出鎮!”

柴日雙冷笑:“我手中握有你九仙鎮的地契,大隊長想趕我走,憑的是什麼?”

宋宗祥:“我糾正閣下一句,你手中所持僅爲團防的地約,此地地契爲本鎮談氏所有,你手中地約不過是廢紙一張。”

衆人聞言皆驚,連譚逸飛都不禁怔住

賬房急問:“那地契不是已燒了嗎?”

魏永更脫口而出:“是啊,不是燒了嗎?”

一語既出,魏永更立刻後悔,不由打了自己一巴掌

柴日雙卻已聽了個清清楚楚,他收起手槍,狡笑着下了鍋臺,走上前

七虎挺身迎上

宋宗祥冷笑:“看來柴老闆這羣狗鼻子還不夠靈,看仔細了!”

宋宗祥緩緩從懷中掏出一物,展開

“轟——”正是談老祖那張正正宗宗的地契,清清楚楚,字跡分明

全場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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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3,九宮湖-竹林,晨外

日冉長空,竹林一陣葉搖,一輛包車漸行來

車上是急切的穆雪薇,車行處,陽光下金色的竹葉飄飛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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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柴日雙久久盯着地契,突然伸手抓來,“啪”七虎將柴日雙的手攔住,反手一擰,只聽一聲痛呼,柴日雙已被推得跌在了地上,賬房慌忙去扶

賬房大叫:“你們還站着幹什麼?”

夥計叫嚷着高舉鋼棍衝了上來

“啪啪啪啪”七虎拔出腰間雙槍,一陣急射,夥計們腿上中槍倒地慘呼,沒中槍的也嚇得不敢上前,七虎衝入夥計中央,腳尖一挑,一根沉沉的鋼棍竟被他勾得彈起,七虎伸手一抄,“呼”猛掄一圈,“咣啷咣啷“所有的鋼棍均掉在地上

“好!”衆人均爲七虎的神勇大聲喝彩

宋宗祥上前走到鍋臺前,伸出手去

在臺上的譚逸飛一怔,隨即伸手相握

〈特寫〉兩隻手有力地握在一起

宋宗祥用力一拉,譚逸飛跳下鍋臺,兩人深深對視,竟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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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日雙氣得跳腳:“這地契是假的,你們合起夥來騙我,我要去縣上告你們!”

譚逸飛微笑上前:“柴老闆要告卻告不着我們,應該去告和您簽約的郭老闆纔是,這轉讓合約上哪裡有我等的姓名?”

柴日雙:“但這地卻是你九仙鎮的,你們仗勢欺人,以爲僞造一紙就可以一脫干係嗎?”

宋宗祥:“宋某平生磊落,這就是地契的原件哪兒來的僞造?”

譚逸飛:“怪只怪郭老闆打眼,連累柴老闆空提了打水竹籃。

宋宗祥:“別說是縣上,就是你告到省府,這地契也經得起查驗!”

譚逸飛:“以二位的閱歷竟會分辨不出地契和地約的區別?真是令人笑話。”

二人一搭一擋將柴日雙噎得無話可說

魏永更:“還、還不是急着想釣條大魚,卻反被自己人下了鉤,哈哈。”

衆人大笑

柴日雙狠狠道:“我警告你們,我大日本內閣已下令在此地設立領事館,大日本皇軍不日即將進駐,酒仙早晚是我的,九仙鎮早晚我會進來!”

正說着,竹林外包車行近,穆雪薇叫着“表哥!”急急地跳下

譚逸飛和宋宗祥不覺各自一怔,同時快步迎上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卻不理宋宗祥,竟自跑到譚逸飛身邊,高舉着報紙:“表哥,日本人的領事館被楊……被趕跑了!”

柴日雙和賬房面色一變

譚逸飛接過報紙細看,宋宗祥也湊上前,衆人均圍上前

譚逸飛喜道:“潘小姐好文筆,寫得慳鏘浩然,真乃文壇巾幗!”

宋宗祥一把抓過報紙,大讚:“好!侯老弟果真不負衆望!這位楊將軍亦是虎賁驍騎,宋某佩服!”

譚逸飛不禁和穆雪薇笑着對視一眼

魏永更“咣”地一敲大鑼:“嘿,小日本,看見沒,你、你那什麼破館建都沒建就連滾帶爬地趕回老家啦,你、你還待着幹啥,爬回去唄!”

“哦,爬回去,快爬回去——”衆人鬨笑道

柴日雙如同受了一棒,精神上垮了下來,呆呆地被賬房扶上篷車,夥計們狼狽地攙扶着,隨着篷車一瘸一拐地跑了

魏永更“咣咣咣咣”敲着大鑼追在後面,將篷車攆得逃也似的,衆人歡欣大笑

宋宗祥甚爲高興:“但使龍城飛將在……”

譚逸飛接道:“不教胡馬度陰山!”

“哈哈哈”二人大笑對視,此刻的笑容中飽含着並肩得勝的喜悅和一致敵日的同心

譚逸飛挽起穆雪薇走到場中朗聲道:“酒仙絕處逢生,倭人棄甲而逃,實乃一大快事!逸飛謝各位父老相助,特於仙客來設宴三日舉鎮同歡!”

“哦——”衆人簇擁如山歡呼

人羣之外的七虎怔怔地看着,寒風吹過,似感到幾許冷落

宋宗祥不在意地笑笑,拍拍他的肩,二人打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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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侯府-大廳,日內

侯司令“砰”地拍案而起,將一張《國風報》拍在桌上

侯老夫人本在閉目唸佛,被嚇得一驚,一旁的傭人也被嚇了一跳

侯司令大喜道:“娘!這小子還行啊,幾下就把倭奴收拾了,利落!”

老夫人欣喜起身:“是說元欽嗎?他沒傷着吧?”

侯司令:“沒有沒有,非但咱的隊伍毫髮無損,還受到百姓的熱烈擁戴,好!給爹爭氣!”

老夫人早已樂得開花:“我早說我這大孫子是個做大事的,將來準比你強!你就是隻給他個小小的營長,這次元欽回來,你必定得升他個旅長師長做做。”

侯司令猶豫着點點頭,笑道:“兒是一軍司令,怎會不懂得論功行賞呢。”

衛兵在院外:“報告司令,營長回府!”

侯司令和老夫人大喜,忙出門去迎

就見侯元欽騎馬帶隊行進院中,春風滿面,士氣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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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6,宋府-大廳,日內

宋宗祥高興地大步走進大廳,抄起電話就打了過去:“世伯,宗祥給您道賀啦,恭賀侯老弟逐倭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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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侯府-大廳,日內

侯司令接電話:“哈哈哈哈……比起東北的局勢,這就是小事一樁,別再誇他了,你不聞驕兵必敗嗎?”

侯元欽聞之,滿心的得意不由一阻

老夫人看在眼中:“從小到大你就只會訓他,如今立了大功仍是沒有一句誇讚,怎麼,還不興宗祥誇上兩句嗎?”

侯元欽笑了:“還是奶奶疼我。”

老夫人:“那是自然,我和你爹說了,給你升大官!你再把宗英丫頭娶回家熱熱鬧鬧做你的新郎官,哎喲喲,我的大孫子這回可不是要唱一出‘雙加官’了嗎?哈哈哈哈……”

廳中的傭人均替主人高興,氣氛祥合,連侯司令也不禁笑了

侯司令:“宗祥,你聽到了嗎,元欽說宗英身子不舒服,怎麼樣了?”

侯元欽一聽,不禁關心地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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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8,宋府-大廳,日內

宋宗祥:“已經退了燒,再調養幾天就應該無大礙了,謝世伯惦記着。宗祥已備好大禮正準備去府上爲侯兄弟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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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侯府-大廳,日內

侯司令:“用不着那麼多禮,元欽一直掛念宗英,等他歇兩天就去你那兒,這次可是要行我侯府三媒六聘的大禮哦,哈哈!”

老夫人和侯元欽一聽,驚喜地對視

老夫人:“傻孩子,你真道你爹是鐵石的心嗎?這禮聘的事早就吩咐人去辦了。”

侯元欽喜悅起身:“謝謝爹!”

侯司令笑着繼續打電話:“宗祥,你我都是行武之人,行事不妨乾脆些,那些繁文縟節能免就免啦!等元欽把宗英迎進府,我必設大宴,把他二人大婚辦得風風光光!”

所有人均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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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宋府-大廳,日內

宋宗祥一怔:“啊?(轉而又笑)哦,好好好,世伯統領三軍,這婚宴必定是氣勢不凡,實在是宗英的福氣呀,宗祥全憑世伯安排,就在家裡恭侯妹夫貴駕了,哈哈哈……”

宋宗祥大笑着掛上電話,卻不由憂色入眉

七虎興沖沖地跑進來:“大哥,二哥醒啦!”

宋宗祥一怔,忙隨七虎匆匆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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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九宮山-山頭,日外

譚逸飛揹着穆雪薇大步上了山頂,兩人均是滿懷興奮,穆雪薇未及言語,已被譚逸飛拉她雙雙跪倒在崖邊

此刻譚逸飛全玉碎瓦全的豪情,也無與宋宗祥聯手驅逐柴日雙的鎮定,而是將剋制已久的喜悅激動全然釋放,他急切而恭敬拜了三拜,胸膛仍是起伏不已

譚逸飛:“此番柳暗花明,全憑蒼天護佑,使家尊遺命得以延承。逸飛今後定會倍加努力,不負爹孃厚望。”

譚逸飛說完又不停叩首下去

穆雪薇突然道:“談老祖是你什麼人?”

譚逸飛暗驚,四下看看,做了個悄聲的動作:“雪薇,何出此言?”

穆雪薇:“談老祖和宋家積有舊怨,你偏偏也是姓談,偏偏要來九仙鎮,偏偏在進鎮之後改了姓,你要是和談老祖無關,難道都是巧合不成?”

譚逸飛沉默片刻:“確實是巧合。”

穆雪薇:“你還說!我是你的娘子,任何事你都不能瞞我。”

譚逸飛:“我怎麼會瞞你……我受家父遺命釀造酒仙,尋訪兩載,無論水源水質,只有九宮湖水最最合適。等我籌劃酒坊的時候,卻意外聽說了談宋兩家的舊事,又受繆世章所迫,這才和楊兄演了一出雙簧。一來九仙山防的後援乃是侯府駐軍,山防難免有人是從軍中退役的,楊兄馳騁軍中,萬一有人認出他來順藤摸瓜,馬上就會拆穿我們的計策。二來也因這段舊怨餘波未散,所以我才隱姓,以免橫生事端。我不是刻意瞞你,是不想你勞心過多。雪薇,我要你永遠快樂,無憂無慮。”

穆雪薇感動極了:“我懂。逸飛,都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天佑酒仙,你的大業必成!”

譚逸飛更是激動難禁,一把將穆雪薇摟入懷中,兩人均是無比的歡欣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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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中露出一雙秀目,驚訝地窺視着眼前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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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譚逸飛鬆開穆雪薇,兩人均是面頰泛紅,沉浸在喜悅之中

穆雪薇:“那地契不是燒了嗎?怎麼又變出來了?”

譚逸飛:“我也正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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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宋府-客房,日內

窗外豔陽高照,房內卻冷清寂然

繆世章頭上仍纏着紗布,身着內衫靜靜坐在牀邊,面色沉沉

“哐”門被一把推開,七虎興高采烈地一步跨進,立時一掃房中陰鬱

七虎:“二哥!你能起身啦!”

七虎親熱地坐到繆世章身邊,粗手粗腳地就要去看他的傷口,被繆世章輕輕拉住

繆世章:“虎子,讓你和大隊長擔心了。”

七虎:“可不是嗎?大家都以爲那地契燒了,可不知你倆又擺的什麼陣。你沒看到剛纔大哥一亮地契,柴日雙那臉簡直象個綠頭獐子,只差沒背過氣去!真是痛快!哈!二哥,你們這戲法變得把全鎮都震了!”

七虎越說越是興奮,繆世章越聽越是驚異

繆世章急問:“怎麼虎子,你看到那地契了?”

七虎:“看到啦!我看到了,譚先生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轟——”繆世章驚急起身,卻不支地又一下坐倒在牀上,七虎嚇得趕快去扶

七虎:“二哥,你剛醒過來,快別亂動。”

宋宗祥進門:“虎子,傳令中午設宴山防,你去告訴兄弟們吧。”

七虎高興地答應一聲大步出門

房中一下突靜,宋宗祥和繆世章心情複雜地對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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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3,九宮山-山頭,日外

譚逸飛:“咱們現在就去宋府問問,不解開這個迷,真是難以安心。”

穆雪薇點頭:“對對,我還把宋大哥罵了一頓,想想真是不應該。”

譚逸飛:“走,我揹你下去,咱們處理完酒坊的事就去縣上一趟。”

穆雪薇:“縣上?(一嘟小嘴)是去看她啊?”

譚逸飛大笑,輕輕摸了摸雪薇耳上的銀葉子:“還說不再吃心呢。(故意探身取笑)桃李未曾爭豔冶,半窗疏影自徘徊?”

穆雪薇臉一紅,笑着推開他:“我也沒說什麼呀,正好我也要去和鳳雲聚聚呢。”

譚逸飛:“嗯。想想稚謙兄和沈老闆應該稍微恢復些了,醫院要是同意的話,咱們就接他倆回來慢慢調養。(有些感慨)他二人和咱們一樣都是異鄉飄泊,既然同命相牽,又怎麼能不盡份綿力呢?”

穆雪薇:“是,我早知道你心善,要不是這樣,這次又怎麼會老天保佑化險爲夷呢?”

譚逸飛輕吻了雪薇的額頭一下,背起她來,兩人笑着下山

草叢後白裙飄飄,一人走了出來,正是沈鳳梅,仍是一身孱弱,眉目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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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4,宋府-客房,日內

繆世章移開目光,沉默不語

宋宗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天你說擊垮譚逸飛之後,自有辦法對付福田升,我就知道這張地契你是絕不會毀去的,以二弟的縝密,必然深知只有這地契才能降住柴日雙。”

繆世章目光似乎一閃,卻是一言不發

宋宗祥:“但我卻怎麼找都找不到。我仔細思索,突然想到你從小就愛擺陣,我每次問你,你就總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繆世章眉頭一蹙,隨即閉上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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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5,(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宋府-書房,晨內

天尚未全亮,院中一片寂靜,書房中亮着大燈

宋宗祥將四冊厚厚地《宋氏宗譜》翻來覆去地抖了個遍,一無所得

他靜坐沉思片刻,一邊努力回想着,一邊將書封細細摸索,終於發現第四冊的封底是個夾層,他將手小心地伸進去,沒有,一頓,拿起桌上一支細毛筆,將筆桿反向伸了進去,終於觸到一物,宋宗祥心中一動,非常小心地慢慢挑了出來,一張摺疊舊紙拿在手中

打開,正是談家地契

宋宗祥(畫外音):“於是就依着你在書房翻查過的地方細細地又翻了一遍,實在是不得不佩服,書封的夾層裡面竟然還套着一個夾層,終於讓我找到了它。你那天並非取出地契,而是要將真正的地契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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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6,宋府-前院,日外

小生子引着譚逸飛和穆雪薇進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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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宋府-客房,日內

繆世章不答,久久睜眼,面色沉沉:“這本是一箭雙鵰的大好時機。”

宋宗祥驀然回身:“可你這一箭射的卻是大傢伙認定的九仙恩人!”

繆世章微微切齒道:“我已有八分的把握,譚逸飛就是談氏後人!”

宋宗祥:“那正好!我這就帶他去城隍廟看個究竟!”

繆世章驚道:“萬萬不可!除非他親口承認,否則廟中珍藏萬不可大白於天!此人居心叵測,一旦得知此物就足以把宋府顛覆,若再煽動莠民鬨鬧,朝夕之間我們就可身敗名裂啊!”

宋宗祥皺眉:“身外之名算什麼,大家一條心才最爲重要!(一把推開房門)你現在就出去看看,鎮上是怎樣的人心所向,你卻爲什麼仍是如此執迷?(大聲)就算他是談家的人又怎麼樣,就憑他今天親毀酒坊的壯舉,宋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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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8,宋府-前院,日外

正走到門外的譚逸飛聞言怔住,心中立掀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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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9,宋府-客房,日內

繆世章急得站了起來:“大少爺!老太爺和兩位夫人是如何仙逝的,世章的祖夫又是如何被害的,你忘了嗎?你全忘了嗎?”

“轟”宋宗祥霍然轉身,顯然心潮急涌,大睜虎目與繆世章對視

繆世章的目光卻從宋宗祥身上越過,定在了門外的譚逸飛身上,深深地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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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0,九宮山-山頭,日外

山路早已無人蹤,沈鳳梅卻仍怔怔地望着,心情十分複雜

沈鳳梅(喃喃):“譚先生和穆小姐竟是,竟是……(嘆)他二人本是珠璧聯輝,我早該想到了。譚先生這麼幫我,我絕不能再給他增添煩憂。”

沈鳳梅緩緩轉向殘碑,心中立時翻涌了起來,“卟騰”跪下,深深拜倒

沈鳳梅:“老天慈悲,憐

孤女飄零無依,保佑鳳梅早點找到親人吧——”

沈鳳梅起身,努力回想着當年藏身的位置,來回在空地上徘徊,苦苦思索着

終於她疲憊地靠在一棵樹上:“爲什麼還是想不起來?爲什麼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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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1,宋府-後院,日外

譚逸飛與繆世章對視着

小生子:“老爺,譚先生和穆小姐來了。”

宋宗祥急轉身,看到穆雪薇之後瞬間的喜悅,將心中不快掃盡,迎了出來

譚逸飛笑着一揖:“我兄妹特來向大隊長道謝,謝大隊長和七爺令酒仙絕地逢生。”

穆雪薇:“宋大哥,昨晚對不起啦,是我錯怪你了。”

宋宗祥:“哪裡哪裡,是宋某處事不周,穆小姐教訓的對。”

穆雪薇不好意思地掩口嬌笑,如此純真如此可愛令宋宗祥和譚逸飛均看得癡了

冰一樣的寒氣射來,令譚逸飛先回過神,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倚立門旁的繆世章

繆世章明顯感到譚逸飛目光中的勝利和輕嘲,不由氣往上頂

譚逸飛:“哦,大隊長,雪薇對地契失而復現十分好奇……”

穆雪薇:“是啊是啊,宋大哥,我好想仔仔細細地看上一看,你是怎麼把它變出來的呀?”

雪薇小女孩特有的急切和好奇令宋宗祥毫不猶豫掏出地契給了她,繆世章阻之不及

譚逸飛心情極是激動,忙又從穆雪薇手中拿過地契,有些顫抖地打開,眼中驀然大亮

繆世章:“大隊長,此地契爲商會所有,還請交還世章。”

譚逸飛:“正是正是,現在回想起來,在下也是一時情急所慮不周,要真等毀去酒坊把地交給了福田升,這地是商會所轄……(裝作恍然)哎呀大隊長,要不是您及時趕到,這與日通商的罪過豈不是就轉給商會了嗎?到時候還得煩繆會長憂心了。”

穆雪薇:“呀,宋大哥,真的好險呀,幸虧有你!”

宋宗祥心中甚喜:“是,九仙鎮之事宋某本該義不容辭。”

繆世章氣得一嘆:“譚先生好辯才,此刻必定喜不自勝,呵,只望這喜氣能帶給大小姐一些,讓她早日醒來,她定然是要感激譚先生一番的。”

譚逸飛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是,大家都盼着大小姐早日康復。”

孫媽大喜着從宋宗英房中跑出來:“老爺,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衆人均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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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2,宋府-宋宗英閨房,日內

宋宗祥大步跑了進來,驚喜得一下坐到牀邊扶住宋宗英的雙肩

宋宗祥:“妹子,你醒了,你可醒了!可急死哥了!”

剛剛醒來的宋宗英尚迷迷朦朦,聽到大哥如此真切的呼喚,感動得立時流下淚來

宋宗祥:“哭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穆雪薇驚喜地進了房:“宗英,呀,你真的醒了!嘿,看我的吉娃娃靈不靈?”

穆雪薇緊緊握住宋宗英的手,左手拿起枕邊的吉娃娃笑着晃給宋宗英看

穆雪薇的喜悅感動着宋宗祥,他不由拿起另一個吉娃娃搖給妹子

宋宗英終於有了笑容:“雪薇,謝謝你。”

繆世章:“大小姐,譚先生也來看你了。”

譚逸飛稍有忐忑地進房:“恭喜大小姐平安。哦,大小姐剛剛醒來,精力未濟不宜多談,就讓雪薇陪大小姐說說話,在下改日再來探望。”

繆世章伸手一擋:“譚先生剛纔口若懸河,現下怎麼倒說不宜多談了?是不是你答應大小姐的事沒有辦成,有些難爲情嗎?”

宋宗英幽幽道:“譚先生,那件事怎能怪你……”

譚逸飛心中一動,雖不動聲色,但明顯感到繆世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譚逸飛目光一轉:“大小姐,此事的確應怪在下監管不嚴,既不知道沈老闆棲身酒窖,更不知道她竟在我的酒窖中被不齒之徒下了迷藥。”

繆世章萬料不到譚逸飛如此反擊,立時又驚又急

譚逸飛:“更想不到居然連累了稚謙兄,大小姐,其實……”

宋宗祥突然道:“什麼連累,那本就是個苟且負義的小人!”

宋宗英面露恨意:“是!是我看錯了人,竟爲這樣的人要賠上性命,現下想來真是可笑。”

譚逸飛有些驚訝:“大小姐……”

宋宗祥突然起身搭住譚逸飛和繆世章的肩,將他二人硬往外推,嘴上笑道

宋宗祥:“還是譚先生心細,宗英剛醒過來,咱們不談這些傷心事,就請穆小姐陪宗英聊些體己話,少時就在舍下便飯。”

譚逸飛和繆世章還想說些什麼,已被宋宗祥推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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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3,五柳鎮-街上,午外

街上買賣熱鬧,人來人往

不少商家正往牆上貼着“慶祝義軍驅除倭奴”“同心同力,抵.制日貨”

報童揚着《國風報》滿街喊着:“看報看報,省駐軍大破日倭設領陰謀,看報看報,倭人田中抱頭鼠躥——”

一輛篷車行來,車簾後露出柴日雙陰鬱的雙眼,滿眼的標語、昂揚的人們、報童響亮的喊聲一一映入眼簾,“呼”柴日雙氣得將簾子緊緊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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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4,宋府-大廳,午內

宋宗祥把譚逸飛和繆世章帶到廳中

譚逸飛:“大隊長,這不幹譚教習的事,且聽在下一言……”

繆世章:“哼,你現在終於招了,要不是你幕後挑唆,你又怎知不幹譚稚謙的事?”

宋宗祥一揮手:“都別說了!”

一時皆靜

宋宗祥皺眉來回走了兩趟:“此事今後誰都不許再提!譚先生,這本是宋某家事,但感謝你相救宗英的大恩,就不拿你當外人了。我剛接到侯府喜訊,世伯已親自備下厚禮重聘了。”

譚逸飛和繆世章均是一驚,只不過一個是驚訝,一個是驚喜

繆世章:“這真是上吉之事,大隊長,我這就吩咐下去,爲大小姐準備嫁奩,不不,我,還是我親自去辦。”

宋宗祥心生感動:“世章,你的傷……”

繆世章欣喜地出了廳:“無妨無妨……”

譚逸飛忍不住勸道:“大隊長,這事確實不幹譚教習的事……”

宋宗祥一擺手:“我已經說了此事休提!(緩了一下)譚先生,我知道你和譚教習有同宗之情,咱們且不論門第之差,單是那天在酒窖裡他躲避宗英的槍口,我就不恥這種苟活之人!況且宗英問他願不願爲她殉情的時候,他竟然說不願。”

譚逸飛不免詫異:“他說不願?”

宋宗祥(怒氣):“對,他親口所說不願!這麼沒擔當的男人怎配得上宗英一片真情!”

譚逸飛還存有希望:“不會是,不會是紛亂之中大隊長聽錯了吧?”

宋宗祥:“譚先生!我就和你說句掏心的話,侯宋兩家聯姻勢在必成!如今日寇野心日重,設領之事只是投石問路,日後難保不引軍來犯,咱九仙鎮地處關礙,我必須壯大山防以備戰需,而侯府就是山防的屏障,爲保九仙平安,必與侯府聯姻。”

譚逸飛:“這豈不是委屈大小姐了嗎?聽她說,她和侯府少爺連面都未見過幾次啊。”

宋宗祥笑笑:“哈哈,你們這些受了新學的人就只會嚷嚷自由戀愛,你看九仙鎮祖祖輩輩哪一門親事不是父母之命,侯府與我家乃是世交,侯世伯剛直嚴正,老夫人慈悲爲懷,元欽剛剛趕走了日本人,也是年少有爲,這樣的人家怎麼委屈得了宗英呢。”

譚逸飛默然

宋宗祥拍拍他的肩:“我知道老弟心善,這樣,這事就當翻過去啦,等譚教習傷好之後仍回學堂任教!”

譚逸飛只好道:“多謝大隊長。”

小生子慌慌來報:“大隊長,夫人請譚先生去繡坊一趟,說是鬧得不可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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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福田升商行,午內

柴日雙氣乎乎推門,賬房跟在後面

柴日雙:“剛纔門口我聽見有人說‘作賊盜黃蓮’,什麼意思?”

賬房:“這是本地的俏皮話,說的是自討苦吃。”

柴日雙:“那‘做夢見閻王’呢?”

賬房:“鬼迷心竅啊……(忽地住口)啊老闆老闆,小人胡說小人胡說的,您……”

“砰”柴日雙將轉讓合約重重拍在桌上

柴日雙恨恨道:“此事決難罷休,去!給我起草一份訟詞,我要去縣商會告他們!”

“啪!”那把老式手槍被拍在了合約之上

柴日雙:“既然知道我是柴田一脈,便新賬老賬一起算!我柴田一郎一定要和你們鬥到底!”

賬房嚇得不敢說話,只有不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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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琪飛繡坊,午內

繡女們圍着樑嘉琪懇求

芸姐:“夫人,這繡坊就別搬了,這搬來搬去耽誤工期不說,離這裡也遠了不少,姐妹們光是趕路便又耽誤了不少功夫。”

衆繡女:“是啊是啊,夫人,咱們別搬了吧。”

樑嘉琪:“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表哥,譚先生也答應了,哦,這張就是他寫的。”

布莊掌櫃:“夫人,大傢伙都說這是掌櫃的逼譚先生寫的,這怎麼能作數呢?”

樑嘉琪無法回答,正不知所措之時,只見一人進門

譚逸飛:“各位,這的確是逸飛親筆!”

衆繡女:“譚先生……你爲了對付姓柴的連酒坊都捨得砸,繆掌櫃他不能這麼對您。”

譚逸飛:“多謝各位爲逸飛仗言,但君子言出必行。夫人,繆會長想讓咱們把繡坊搬到哪兒去呢?”

樑嘉琪趕忙拿出一紙:“哦,他看好了一處,說是已經安排好了。”

譚逸飛看了看:“夫人,大小姐已經醒了,您……”

樑嘉琪匆匆走向門外:“宗英醒了?那我可得回去看看,這兒就麻煩譚先生了……”

衆人急問:“譚先生,繡坊真的要搬啊?”

布莊掌櫃:“已和洋行簽了合同了,這要搬了不是違約嗎?”

譚逸飛:“我們籤的是布莊繡坊一體經營,纔拿到了洋行的代理,對嗎?”

衆人點頭:“對啊。”

譚逸飛神秘一笑:“那咱們不妨一體搬遷好不好?然後再去商會作個更址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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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7,宋府-後院,午外

繆世章在前院指揮的聲音不斷傳來

宋宗祥本想去看,卻不由又走向宋宗英的窗邊往裡看去

只見穆雪薇坐在宋宗英牀邊,正繪聲繪色地講着什麼故事,宋宗英開心的不停地笑

宋宗祥不覺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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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8,琪飛繡坊,午內

衆人訝然:“一體搬?”

布莊掌櫃:“這麼大的事,可得掌櫃的點頭才行啊。”

譚逸飛:“他不是已經點頭了嗎?(將字據放在案上)各位請再看看此箋。”

布莊掌櫃:“本人同意將宗祥布莊後院之琪飛繡坊遷於會長指定地址,此據爲憑,譚逸飛。”

衆人仍是不解

譚逸飛拿起毛筆,在宗祥布莊的‘莊’字後輕輕點了一個頓號,笑道:“我來爲大家重念一遍,本人同意將宗祥布莊、(一頓)後院之琪飛繡坊遷於會長指定地址,此據爲憑。”

布莊掌櫃的和芸姐先明白過來:“譚先生,你好聰明呀,莫非寫字據的時候就想到了。”

衆繡女:“哦,這就是說……與布莊一同搬走,那太好了。”

譚逸飛:“這個法子雖不算磊落,但也無可指摘。各位,繆會長曾答應夫人,要是同意繡坊遷址,就免去咱們三月租金,逸飛這就去和夫人商量,地址變了,各位路程就遠了,這錢就加到各位的工錢之中略作補償吧。”

衆人歡呼:“多謝譚先生!”

譚逸飛笑道:“下午咱們就一同喬遷,這事會長和夫人還不知道,還請各位……”

譚逸飛笑着將中指豎在脣邊,作了個噓聲的動作

衆人都禁了聲,心領神會地不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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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9,仙客來酒樓-大堂,晚內

錢老闆早帶人佈置得張燈結綵,魏永更敲着鑼大搖大擺地將一車酒仙拉進酒樓大堂

衆酒客歡呼着,不待卸車,已搶着擺到了各個桌上

大碗一字擺開,嘩嘩地倒滿了酒,堂上立刻熱鬧了起來

魏永更:“怎麼樣,我、我早說咱酒仙是乾淨的,決不能叫、叫小日本污了它。嘿!大傢伙上眼瞧啊,咱、咱酒仙不是又回這仙客來了嗎?”

衆人:“是啊是啊。結巴,來,敬你一碗,今天真給咱爺們露臉,硬是敢擋小日本那棍子。來!”

魏永更一飲而盡:“那是!我、我魏大膽子怕過啥呀?譚老弟拿咱當兄弟,爲兄弟老魏我可以兩肋插刀,哎,聽好了,可不是背後捅刀哦!”

衆人均知在諷剌繆世章,鬨笑道:“對對,來,再來一碗。”

衆人熱情地將魏永更圍在中間,酒工們興沖沖地將酒仙擺到了櫃上最醒目的位置

不斷有鎮民陸續而來,堂上熱鬧非凡,均讚揚着譚逸飛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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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宋宗英靠在牀頭,宋宗祥親手給宋宗英喂藥,宋宗英小抿了一口,皺眉

宋宗祥忙拿起吉娃娃來逗她:“還象小時候一樣怕苦啊,哦哦哦,羞羞羞。”

宋宗英賭氣嚥下,乾脆一把拿過藥碗,三兩口全部喝光

兄妹倆對視着,禁不住哈哈哈笑起來

(輕柔略傷感的畫外音樂輕起)

宋宗祥將宗英摟在懷中,輕拍着她:“哥那天犯了驢脾氣,打疼你了吧?哎,哥哪兒捨得打你啊,你怪哥吧。”

宋宗英:“我不怪,哥是爲我好,是我不懂事兒。今天雪薇都給我講透了,她說她爹離世之後,她突然就更懂得珍惜親人了,更懂得珍惜眼下的時光了,她送我一句話,但擁有時請珍惜,勿使失去時而惆悵,我覺得特別好,我會一輩子記得!哥,咱爹孃都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不但要擔着全鎮的安危,要擔着咱宋家的家業,還要管教你這個不懂事的妹子。”

宋宗祥:“宗英……”

宋宗英:“哥無論做什麼全是爲了妹子好,雪薇讓我一定要珍惜大哥,珍惜現在的日子。”

宋宗祥不覺間竟眼睛發潮:“雪薇真的很善解人意,她說的對,宗英,你就是哥的命根兒啊?哥希望你一輩子過得好,把你許給侯府也全是爲了這啊。”

宋宗英眉心一蹙:“我聽哥的……日本人的事雪薇都和我說了,妹子在九仙鎮長這麼大,也只能爲大哥做這一件事了,可我捨不得哥啊。(突然一個閃念)哥,要不你認雪薇做乾妹子吧,我嫁走了,就讓雪薇住我這屋,讓她陪着你。”

宋宗祥心中一動,是喜悅的一動:“怎麼,你這麼喜歡雪薇嗎?”

宋宗英高興起來:“是啊是啊,她又漂亮又心好又有學問,我要不是嫁走了,真想和她一起當女教習。我們聊得可開心啦,我真想天天和她在一起,”

宋宗祥非常高興:“我也真想和她在一起。”

宋宗祥突然住口,臉上難得的一紅,發現自己竟說漏了口

幸而宋宗英沒有察覺,繼續說着:“嘿,你知道嗎哥,雪薇的棋下的可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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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宗祥布莊-大門外,日外

繆世章坐着包車行來,吩咐着跟隨的宋府家丁:“你們去布莊搬兩匹紅綢上車,再請芸姐速去府上給大小姐量嫁衣,你們幾個和我去古玩店挑一套上等的嫁妝瓶。”

小生子:“是!舅老爺,您對大小姐真是沒說的,這些事吩咐小的們來做就是,您卻是事事都自己來。”

繆世章笑着停在布莊門外,突然面色一變

氣派的宗祥布莊金漆招牌已然不見,大門緊閉

繆世章急下車推門,諾大的鋪櫃空空如也

繆世章愣住,所有人均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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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4場)酒仙酒坊-院中,晨外【姜太公與酒籌】

魏永更:“還、還不是急着想釣條大魚,卻反被自己人下了鉤,哈哈。”

宋宗祥:“這就應了姜太公願者上鉤的典故。姜太公垂釣渭水,佐周滅商,妙籌神機實在令人讚歎。”

譚逸飛:“說到這個籌字,本來是古代的算具,後來引申爲籌謀籌劃。從唐代起,籌子在飲酒中就被化爲了行令的工具,刻上各種令約酒約,大家搖筒掣籌,依約飲酒。據考,唐代的《論語》酒籌是目前所知最早的—種籌令。”

宋宗祥:“舉例而言,抽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譚逸飛:“就是‘請許兩個伴’的意思。”

宋宗祥:“抽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

譚逸飛:“就是‘恭默處七分’,連默不作聲都要罰酒!”

魏永更:“唐朝人喝口酒咋這麼麻煩。”

宋宗祥:“酒籌就是這樣,我這有套唐詩籌令,七言詩句,每句立爲一籌。”

魏永更:“說點咱能聽懂的行不,這小日本被咱氣得臉黑,能不能籌?”

譚逸飛:“當然能,我就用‘玉顏不及寒鴉色’作籌。”

宋宗祥翻過一根籌子:“這籌令就是,面黑者飲——。”

一杯酒端到柴日雙眼前

柴日雙氣得推開酒杯,抖抖貂皮大衣:“什麼面黑,如此鮮亮你們看不見?”

譚逸飛:“哎,這就又應了一籌,‘斯須改變成蒼狗’,這籌令就是……”

宋宗祥:“衣貂皮者飲——。”

魏永更的一杯酒仍是舉到了柴日雙面前,衆人更加大笑

柴日雙更氣:“我是貴客,你們怎可如此失禮?”

譚逸飛:“這又應了李白的那句‘此夜曲中聞折柳’……”

宋宗祥大聲接道:“行客者飲——”

魏永更的一杯酒又晃在柴日雙眼前,衆人已是笑聲不止,柴日雙氣得無話可說

譚逸飛:“我九仙鎮如此盛情,柴老闆爲何不喝?是嫌這酒籌還不夠熱情嗎?那我就再添一情,‘情多最恨花無語’……”

宋宗祥高舉一支籌子道:“不言者飲!”

衆人鬨笑聲一一陣高過一陣。

(第十五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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