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 揹着徐燦燦在黑暗幽深的小巷走着,徐燦燦看着窈窕有致,其實不但不瘦,相反還肉嘟嘟的,但他並沒有覺得吃力。徐燦燦柔軟溫暖的身子貼在他的背上,令他覺得滿足與幸福。
傅予琛沒覺得徐燦燦具有諸如善良、聰慧、精明、冷靜、識大體等所謂優點,可他就是喜歡她,喜歡到想讓她快樂,想看着她笑,想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徐燦燦的臉貼着傅予琛修長的頸子,感受着他血液的脈動,心裡滿是無垠的幸福。
她愛的人也愛着她,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快要到巷口了,傅予琛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首低聲道:“你先走,我在後面跟着你!”
徐燦燦“嗯”了一聲,突然用力抓緊傅予琛的雙肩,探頭在傅予琛臉頰上吻了一下。
傅予琛的小白臉瞬間紅得快要滴血,幸虧天黑徐燦燦看不見。
他蹲身把徐燦燦放了下來,起身後不肯看徐燦燦,等着徐燦燦先走。
徐燦燦略整了整衣裙,看了彆扭地扭過臉不肯看自己的傅予琛一眼,嘴角翹起帶着甜笑,心中得意,便向和宜春他們約好的鐘鼓樓走去。
前面就是鐘鼓樓了,徐燦燦轉身向後面望去。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單薄細條的傅予琛孤伶伶立在後面幾步遠望着她,鳳眼幽深,不言不語,那樣孤獨,那樣落寞,令她的心刀割一般的痛。
人人都說傅予琛是天之驕子,過着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豪奢日子,擁有無限遠大的前程,可她只是覺得他可憐可疼,想把他擁入自己懷中撫慰保護。
徐燦燦伸手擦去莫名其妙流出的淚水,穩了穩情緒,不再回頭,拎着裙裾疾步向鐘鼓樓奔去。
徐宜春守着三個博賣來的大西瓜,帶着常柳、碧雲和小香正在鐘鼓樓下翹首期待,看到徐燦燦奔了過來,便迎了上去,劈頭蓋臉吵她道:“姐姐你跑到哪裡去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危險?你不知道我會擔心——”
徐燦燦看他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厲聲斥責自己,心中好笑,伸手捂住他的嘴,溫柔地笑:“弟弟,、姐姐錯了,對不起哦!”
徐宜春沒想到姐姐今如此輕易便舉了降旗,還向自己撒嬌,不禁詫異又歡喜,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回到家裡,徐王氏把徐宜春博賣回來的三個大西瓜全切了,全家上下都吃了個肚圓。
徐燦燦洗完澡出來,看着忙着侍候自己的碧雲,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她信任傅予琛,那麼當然應該信任傅予琛安排的人。
躺在牀上,徐燦燦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在馬道街夜市發生的事情。
她沒想到看着單薄的傅予琛居然也有那麼大的力氣。
想到傅予琛那種用力吮吸的吻,想到傅予琛隔着抹胸的撫摸揉搓,徐燦燦的臉便熱得發燙,她捂着臉鑽進薄被裡。
對於傅予琛的突然消失,周英並沒有驚慌,他知道自從那次傅夫人和舒民之設計刺殺傅予琛之後,傅予琛便在身邊安排了衛士隨身保護,雖不至於窺探隱私,但安全是不成問題的。
找到傅予琛之後,周英遊興未盡,眨巴着大眼睛央求傅予琛:“大哥,咱們去瑩樓喝酒去吧!”
傅予琛看都不看他,徑直往回走。
周英眼疾手快抓住傅予琛的衣袖,往地下一蹲耍賴:“大哥,你沒去過瑩樓不知道,近來瑩樓來了好幾個江南佳人,聽閆明月他們說都美得很呢,我還沒去過呢!”閆明月是他的狐朋狗友。
傅予琛忍無可忍,‘嗤啦’一聲撕了被周英抓着的衣袖,大步離開。
“大哥——”周英悽慘地叫,撲上去抱住了傅予琛的腿。
傅予琛嘆了口氣,吩咐在一旁笑嘻嘻看戲的傅柳:“給他銀票!”
傅柳忙掏了一疊銀票捧到了周英面前。
周英卻不肯接,還是不肯鬆開傅予琛的腿。
傅予琛拿他沒辦法,只好耐心解釋:“我想趕緊回去洗澡!”
周英大眼睛眨啊眨:“爲什麼?”
傅予琛:“……”就是不告訴你!
他給傅柳使了個眼色,然後擡腳用了一點巧勁,踹開周英便走了。
周英要追,卻被傅柳抱住腰攔住了。
傅予琛既然不肯去,周英也沒了興致,他小聲和了解內情的傅柳嘀咕道:“大哥今天真奇怪!我還不是想帶他賞賞美女,說不定便治好他的病也未可知!”
傅柳知道傅予琛去見過徐燦燦了,心裡有人一定不會去瑩樓,因此只是笑,卻不多說。
周英悻悻地隨着傅柳回了竹聲院。
傅予琛一進內室便吩咐傅楊準備熱水。、
傅楊來收他換下的衣物的時候,泡在浴桶裡的傅予琛垂下眼簾平靜地吩咐他:“把這包衣物全燒了!”
傅楊答了聲“是”,便把放在一邊的裝着換下來的衣物的包袱拿小廚房燒了。
他出去之後,靠在浴桶邊上的傅予琛睜開了眼睛,溼漉漉的睫毛帶着小水滴,遮掩得鳳眼幽深無波。
傅予琛看着很深沉,其實心裡正在苦惱。
他抱着徐燦燦的時候,只不過是隔着衣物頂了徐燦燦一下,下面便精關失守了。
沒遇到徐燦燦的時候,傅予琛是不舉;遇到了徐燦燦,傅予琛變爲早-泄。
他靜靜思索:難道傅氏真的要從我這裡絕後?我想娶徐燦燦,到底是對她好還是坑了她……
傅予琛洗完澡穿好衣服從浴室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個布巾擦着頭髮,傅楊便進來稟報道:“公子,國公爺在書房候着您呢!”
拿着布巾,傅予琛披散着長髮直接去了書房。
傅雲章坐在傅予琛書房的榻上,端着一個粉彩四季花卉茶盅,打量着傅予琛的書房。
書房的擺設頗能看出傅予琛的性格,書架上滿是書,書案上擺着幾件簡單的筆墨紙硯,書案左邊的一個青瓷花盆裡種着一叢茂盛的吊蘭,正開着白色的小花,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書案右邊的牆上掛着一把劍鞘斑駁的古劍,一旁掛着傅予琛的甲冑。
他環視一圈之後,隨意拿起了炕桌上放着的一本書。
剛拿起書,傅雲章便發現一枝已經乾枯的桃花落了下來。
桃花已經風乾了,變成了淺淺的褐色,聞上去帶着桃花和書頁混合的味道。
傅雲章未曾成親的時候,也風流倜儻過。他猜想能被一向硬線條的傅予琛珍而重之地夾在常看的書裡,這支桃花應該是傅予琛心儀的女子手裡拿過的。
想到在男女情=事方面一向不開竅的傅予琛居然開竅了,傅雲章簡直是老懷大慰。
傅雲章拈着桃花正在出神,傅予琛便掀開竹簾走了進來。
“爹!”他叫了一聲“爹”,也不行禮,徑直走過去搶過傅雲章手裡的乾枯桃花,拿過書夾了進去,然後把書塞進了書架裡。做完這些,他纔在父親對面坐了下來。
傅雲章看着已經十八歲了可是臉上還帶着稚氣的傅予琛,心裡笑他大概是情竇初開才這樣彆彆扭扭,便收斂笑意,正色道:“阿琛,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傅予琛警惕地掃了他一眼,並不準備搭理他。
傅雲章換了個問法:“是哪家的姑娘啊?”
見傅予琛不準備搭理自己,他便開門見山道:“聖上今日召見我,除了說你六姐七姐的婚事,還提到了你的婚事!”
看着傅予琛猶帶稚氣的倔強,他頓了頓,接着道:“聖上已經下了旨意,命皇后和董貴妃聯袂發帖給京中到了適婚年齡的閨秀,邀請她們進宮參加蓮花會!”
傅雲章沒往下說,他知道以傅予琛的聰慧,當然聽出了這是要給他選一個妻子。
傅予琛點了點頭,說了聲“好”,便拿起布巾開始擦拭頭髮。他的頭髮長而柔順,此時已經半乾,垂在背後如漆黑的瀑布,襯着他白皙如玉的臉、漆黑的眉眼和嫣紅的脣,簡直是美得驚人。
傅雲章看着他,彷彿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心內柔軟了許多,柔聲道:“阿琛,玫英畢竟是你六姐,她是你親姐姐——”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傅予琛寒冷的眼神打斷了。
傅予琛扔掉布巾,冷冷看着他:“真的是我的親姐姐,所以在大冬天把四歲的我推到井裡去?真的是我的親姐姐,所以在我的藥罐裡添上巴豆——”
“阿琛!”他的控訴被傅雲章打斷了。
短短一小會兒,傅雲章彷彿蒼老了幾十歲,這時候的他才真正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他嗒然道:“隨你的便吧!”
說罷,起身出了書房。
看着爹爹蹣跚的背影,傅予琛心中一痛,仰首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第二天天還沒亮傅予琛便帶着周英傅柳薛英他們出城去了城外軍營。作爲一個庶子,他可是有七個嫡姐,招惹了其中任何一個,都要受到其她六個的圍攻,他懶得和女的計較,所以還是先躲出去好了!(這可是擁有七個大姑子的漠漠的心聲啊)
徐燦燦穿着素淨的衣物,素面朝天帶着碧雲到了徐府。
清心院的正堂裡只有徐韓氏在。
見徐燦燦靈動的眼睛打量自己旁邊的空位,徐韓氏含笑道:“今日早朝,你大伯還沒回來呢!”
她吩咐旁邊的梅雪:“帶着二姑娘去沐浴吧!”
又笑着對徐燦燦解釋道:“宜蓮和宜桐都在老太太那裡侍候,我替你向老太太請過假了,你不必去請安了;再說了,時間也有些緊,得趕緊去忙呢!”
徐燦燦笑着答應了一聲,福了福身,這才退了下去。
歐陽大家在偏房的明間候着徐燦燦,暗間裡已經擺着一個冒着熱氣和香氣的大浴桶。
徐燦燦嫣然一笑,給歐陽大家行了個禮:“小女給老師請安了!”
歐陽大家笑着扶起了她,道:“你去聞聞這個澡湯是什麼味道!”
“好啊!”徐燦燦隨着歐陽大家進了暗間,碧雲也跟了進去。
徐燦燦趴在浴桶上聞了聞,這才發現是臘梅的清香,不由看向歐陽大家。
歐陽大家一臉的得意:“在這個時候,秀女們怕是都用那種挺貴的玫瑰香湯泡澡,讓身上沁滿玫瑰芳香,這樣的話倒是千人一面了!若是你身上的香氛與衆不同,那就先勝人一籌了人!”
她伸手掬了點香湯讓徐燦燦聞,又解釋道:“我當年能有如許盛名,便是因爲我也算得上善於調香,給你的香露和香膏都是我親手調的,這個香湯更是我的得意之作,沐浴之後,身上的臘梅清香會在身上保持至少一天一夜,若常常使用,那香味便會浸入身體呢!”
歐陽大家含笑指着一旁案上放置的一個木匣子,道:“我給你還留了一匣子呢!”
徐燦燦忙福身道謝。
歐陽大家取了一疊衣物送了進來,道:“這是宮裡太監送來的,是秀女的統一服裝,你泡完澡便穿上吧!”
說罷,她便要出去。
徐燦燦看向碧雲,眨了眨眼睛。
碧雲便笑道:“大家,奴婢留下侍候我們姑娘!”
歐陽大家點了點頭,便自己出去了。
徐燦燦泡在浴桶裡,看着碧雲。
只見碧雲飛快地取了那疊衣物,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針線包和幾個指甲蓋大小的布包便開始飛針走線忙碌了起來。
徐燦燦瞪大眼睛看着她在粉色羅衣的兩腋內各縫了一個小布包。
她不明白碧雲這是在做什麼,心裡挺好奇的,便向碧雲招了招手,示意碧雲過來。
“裡面裝的是什麼?”她低聲問碧雲。
碧雲狡黠一笑:“姑娘到時候就知道了!”
徐燦燦:“……”這丫頭知道自己的間諜身份被識破,還玩起神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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