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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幾乎就在她剛開了口,從樂正容休的身上驟然便發出了一陣激盪的勁風出來。他的四肢明明就被鎖的死死的,但那澎湃綿長的內力卻無孔不入,便好似從他的體膚每一個毛孔之中毫無徵兆的滲透了出來。
激盪的風將唐韻和樂正容休的衣袍給吹的四下翻飛,兩人的頭髮便在風中相互糾纏了起來,扯的生疼。唐韻此刻卻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個事情,她的手腕仍舊被樂正容休緊緊咬着不得脫身。只能拿眼睛去看老國師。
幾乎就在老頭子的身子剛一被樂正容休的內力碰上,便給直直彈飛了出去,下一刻便看到他的身子落在了一道紫櫻繽紛當中。
唐韻這才略略鬆了口氣,低頭看去樂正容休卻不知什麼時候將眼睛再度給睜開了。正眨也不中盯着她瞧,帶着些許的迷茫。
“你……。”
“師父。”她脣畔扯出一絲艱難的微笑:“是我,我是韻兒。我……回來了。”
樂正容休抿了抿脣:“韻兒……。”出口的聲音極其的嘶啞而低沉。
“是我。”唐韻心中一喜:“師父,您認出我了?”
樂正容休皺眉:“走。”
“什麼?”
還沒弄明白樂正容休什麼意思,唐韻便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被一股巨大的勁風推着遠遠的飄了出去。她現在內力阻滯,根本就不可能再度回到樂正容休身邊去。
“師父!”
她不過喊了一句,眼前的情形突然就模糊了起來。腰間一緊,卻是叫紫染將她身子給接在了手中。
“多謝,我要找……師父……呢?”
她回過了頭去,愣了。
方纔的一切果真不是幻覺,她被樂正容休彈開的時候似乎看到下方的一切都模糊了。
是真的模糊了。
如今眼前只有一片混沌的白霧。血池,蓮臺,樂正容休都已經淹沒在了白霧之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師父呢?”
“丫頭。”盤膝而坐的老國師緩緩睜開了眼:“除了阿休自己願意出關,任何人都再已經瞧不見他了。”
“爲什麼?”唐韻瞪眼:“我知道你們在此地佈下了幻陣,叫一般人無法發現師父的蹤跡。但,你們方纔分明合力打開了幻陣,這一次爲什麼就不能再打開?你們看不到師父方纔的情形很危險麼?”
老國師嘆了口氣:“不是我們不想再度打開幻陣,而是……無能爲力。”
紫染突然插了進來:“這一次是阿休自己佈下的幻陣,莫說老傢伙此刻受了內傷,即便他好好的我們也打不開阿休佈下的陣法。”
唐韻呼吸一滯:“要怎麼樣才能打開?”
紫染的眸光幽深了幾分:“除非他自己願意打開。”
唐韻低了頭,她早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問一問不過是想叫自己死心罷了。
“我師父。”她咬了咬牙:“是怎麼回事?”
“這個不急。”老國師看了眼她的手腕:“你失血過多,傷口得處理一下。”
“這個不重要。”唐韻擺了擺手:“我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問,卻見到老國師和紫染雙雙沉默了下去。
唐韻皺眉,聲音不由拔高了幾分:“告訴我,請你們告訴我。我師父是……。”
眩暈襲來,女子纖細的身軀終於撐不住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丫頭!”
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將眼睛睜開。腦子裡這會子卻有那麼片刻的清醒。
不是說血池的水能化去功力麼?媽的,果真都是騙人的!
唐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來的時候,眼前卻已經不見了那悶熱難耐的混沌。
“誰在屋裡?”唐韻半眯了眼眸,手指一動,滿眼的眩暈。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唐韻舒了口氣:“老國師。”
“感覺如何?”
眼前一亮,果然就看到了老國師的臉,滿面都是關切和擔憂。
唐韻扯了扯脣角:“頭暈。”
“暈就對了。”老國師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膽子可也太大了,居然敢將自己手腕割開那麼大口子給阿休吸你的血?你是真真的不想活了!”
唐韻微笑:“不是有您呢麼?”
“我?”老國師輕哧了一聲:“若不是阿休那時候還有一點理智,只怕連老夫我都要叫你一起給害死了。”
“所以您現在可以說了麼?”
“什麼?”
唐韻擡眸:“我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國師抿脣。
“別想糊弄我。”唐韻冷笑:“不然我就親自問我師父去!”
“你……。”老國師瞪眼。
唐韻垂眸,眼中一抹柔軟楚楚可憐:“大不了,就是一死。”
這話說完,便聽到老國師重重嘆了口氣:“罷了,萬般皆是命。遲早你也會知道。”
唐韻便不說話了,清眸卻漸漸幽深起來。
“阿休。”老國師吸了口氣略一沉吟,似乎在思慮着該從什麼地方開始來講:“在天下所有人的心中,質子都是被捨棄的人,他們活着不如死了光彩。”
唐韻眸色一寒,心中顫了一顫。所以……
老國師的聲音慢慢沉了下去:“阿休當年被送來北齊的時候,南越的皇宮裡是賜了毒藥的。到了北齊之後,北齊帝爲了控制他又採取了一些……非常手段。若不是靠着老太婆拿着蠱蟲給他吊着命,阿休只怕根本活不到今日。”
唐韻皺眉,樂正容休離開北齊的時候就被下了毒麼?
他是北齊大長公主和南越帝的親生子,南越的嫡皇長子即便成了質子也是尊貴的不容侵犯的,什麼人敢給他下毒?除了南越最尊貴那人,南越的皇帝他的生父之外,誰還能有那樣的膽子?
樂正容休去北齊的時候只有三歲吧,三歲……在哪裡都是個孩子。寄人籬下已經很可憐了,還被自己親生的父親下了毒。是有多怕他死的不夠快?
“爲什麼……。”她聲音有着些微的澀意:“爲什麼不直接除乾淨了?”
老國師的聲音頓了一頓:“因爲……錯過了。”
錯過了是什麼意思?
“老太婆年輕的時候性子太不是東西,若不是她自己想要出現根本沒人找得到。等找到她的時候,阿休已經……進了龍彰宮。一切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唐韻閉了閉眼,若從前的樂正容休只是中了毒,也許還有法子解掉。可是……他卻進了龍彰宮!
老國師說了,北齊帝爲了控制他採取了非常手段。所以,毒便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毒!
啪的一聲悶響,唐韻一拳搗在了牀柱上,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北齊帝真真的該死!
“小安子說,每到師父生辰那日都會毒發。需要以與他八字相合女子的鮮血爲引,才能暫時壓制他的毒性。過了那一日便也好了,這一次,爲何……”
從今年的端陽節到了如今少說已經過了兩三個月了,爲何看起來這麼嚴重?
“還不是因爲你!”尖利的女子聲音陡然間響了起來,紫色的身影一閃進了屋。
唐韻扭頭看去,紫染靠在門框上正拿眼睛瞪着她。無論是目光還是聲音都是充滿了怨恨的。唐韻卻覺得,再見紫染,自己的心中已經生不起半絲的厭惡來了。
“老妖婆,你不看着阿休,來這裡做什麼?”
“哼。”紫染斜睨了老國師一眼:“阿休要見她。”
“什麼?!”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唐韻嗖一下自牀榻上彈了起來,素手一探便抓向了紫染。
“你說,我師父醒了?”
紫染眼眸一分分在唐韻手指上滑過,脣畔卻勾起一絲殘忍微笑:“把你的爪子拿開,否則老孃就廢了它。”
“想廢就廢。”唐韻撇嘴:“只管告訴我,我師父是不是醒了。”
紫染眯了眯眼,便也任由她抓着自己:“醒了,但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告訴你。”
唐韻:“你說。”
“你要給我記住,阿休是因爲你才成了今天的樣子。你若是敢惹他不高興,老孃直接就剁了你!”
紫染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阿休的蠱毒本已經控制的極好,若不是因着你要回來,他連日奔波誤了服藥的時辰,能成了今日這般?”
唐韻心中一顫,樂正容休變成這樣是爲了她?
難怪她一路從金橋鎮回了北齊居然沒有遇見半點風波。難怪,她以自己真面目示人,所有人都表現的這般平靜。
難怪……
紫染聲音頓了一頓:“他是醒了,但是隨時都有可能再度毒發!沒有人……能控制的住。”
唐韻閉了閉眼:“沒有……解決的法子麼?”
“有。”
“老妖婆!”老國師陡然間一聲大喝,顯然並不希望紫染說出下面的話來。
“你吼我做什麼?”紫染惡狠狠瞪了回去:“這麼些年我們用盡了所有的法子,不就是爲了能叫阿休徹底的好起來?若是……”
她吸了口氣:“阿休撐不了多久了。”
“什麼法子?”唐韻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告訴我。”
“丫頭,不要問了。”老國師搖了搖頭:“那個法子,有跟沒有並沒有多大的分別。”
紫染:“哼!”
“有就是有。”唐韻眸光微閃:“請您告訴我。”
既然老天爺已經讓她知道了這麼多,也不差再多知道一些。
“這可是你要聽的。”紫染冷聲說道:“那你便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