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南東關嶺,軍營。
方木大步掀開帳幕,走進去拱對穿着一聲戰袍端坐在木椅上的蕭景墨拱手啓稟道,“皇上,暗衛剛纔來報,娘娘已經出了城,一路南下往邊境來了。”
蕭景墨輕擡眼簾,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方木繼續道,“一路有暗衛暗中保護,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蕭景墨專心看着桌上的作戰地圖,繼續輕應着,“總之,她必須毫髮無傷抵達這裡,其餘的,你決定就好。”
方木拱手說道,“臣明白。”
蕭景墨忽然想起一事,眉頭緊蹙,擡眼問方木,“林天蒼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很老實,沒有異動。安王那邊,有太傅幾位老臣輔佐,朝堂之事也很順利。”
蕭景墨輕嗯了一聲,便沒再多言。
可方木卻皺起了眉頭,“只是……宮中一直在傳皇后娘娘上次在宣陽宮強行要旁聽政事,不知居心何在之類的,更甚者有言,說娘娘性子莽撞,沒有母儀天下之風範……”
方木說到這欲言又止,果然見蕭景墨的臉色沉了下來,薄脣微抿,“這話是從誰的口中傳出來的?”
“估摸着是宣陽宮的下人。”
蕭景墨眸中掠過一絲凌厲,“全部逐出宮。”
方木見到蕭景墨眼中積聚的怒氣,一怔,“可是,這些話雖傳的沸沸揚揚,可也是事實,畢竟皇后娘娘確實對皇上生有異心,之前能在宣陽宮中當着幾位老臣的面,如此膽大妄爲說要旁聽政事,就怕以後還會更加肆無忌憚。皇上如此包庇,或許會更加縱容皇后娘娘……”
“方木!”
話還沒說完,蕭景墨就一聲怒吼,墨色的眸子暗藏警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跟了朕這麼多年,這個道理,不會不清楚。”
方木望着蕭景墨鐵青的臉色,接下來的話都哽在了喉嚨口,知曉只要是涉及陌緩的問題上,他的想法向來沒有人可以左右。
方木只能垂下眼簾,低聲開口,“臣剛纔斗膽失言,還請皇上恕罪。”
蕭景墨忍住怒氣,冷哼一聲,“你出去。”
方木不再多言,拱手應道,“臣告退。”
待方木掀開帳簾走了出去,蕭景墨剋制的怒氣才隱隱消散開來,只剩下一陣頹然的無力和挫敗感襲來。
是的,在面對林陌緩的問題上,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讓他自己很是挫敗。
方木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皇宮那些流言蜚語很是致命,一旦陌緩被冠上干涉朝堂之事,生有異心的嫌疑,那這些個文武百官本就頑固,再者又是關乎皇家之事,那些老臣不知道會怎樣議論和諫言,而怕就怕在這些話都是事實,紙終究包不住火,這種關乎天下的大事,他哪怕生爲一國之君,恐怕到了最後,也難以護得了她的周全。
可偏偏,她到如今還是一意孤行,裝傻充愣,不打算回頭。
蕭景墨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滿腦子都是不知拿那個女人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