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在這邊招待這些人的時候,沐連繆和木生久久不來。
她今日穿着一身端莊着透着大方的天藍色刺繡華國風旗袍,簡單怡然,氣質逼人。
她已經陪着面前的貴婦們說了一輪話了,兒子都還沒來,這自然讓她有些疑惑,因爲沐連繆向來就是個準時的人。
旁邊不遠處沐佑朝在招呼那些男性客人,老爺子還沒出來,沐冥和他母親也在人羣中招呼客人。
正在這個時候,秦妍看見老管家繃着臉色走上前來,對着沐佑朝說了什麼事情,儘管沐佑朝的表情依舊是帶着淡然的溫和笑意,可一瞬間的瞳孔微縮,還是讓秦妍看見了。
她瞭解自己的丈夫,他這副樣子,分明是出事了!
剎那間秦妍有些不安,她甚至沒來得及跟自己的丈夫打招呼,同面前的這羣貴婦說了聲“抱歉”之後,看似優雅,腳步實際上已經有些慌亂的邁向了宅子裡面去。
她得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
地下通道里。
木生記着時間,但是這裡面環境昏暗,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僅靠着後面那女人的一支袖珍手電筒,她大約只能記住她們起碼走了半個小時了。
前面是一段長不見底的通道,實在很難想象在沐家之下還有這樣一個地方,木生都不確定沐家人究竟知不知道,反正,她是不知道的。
難道說,沐落這麼多年,都沒有斷絕過和沐家的聯繫?
這只是她的一種猜測而已。
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她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停下了腳步聲音有些冷然:“還有多久?”
“快到了!”
然而就在後面的女人低聲說了這話的時候,木生忽然聽見一陣“甕”的聲響,那一刻她感覺到的是無比的危險,她下意識的側身一閃,然而還是感覺自己腿上一麻,在後面的女人跟着發出一聲悶哼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開始天旋地轉起來,透過最後的視線,她只能感覺到那應該是銀針之類的東西。
起碼不下於白根,在這狹窄的通道口,相當於鋪天蓋地,她再怎麼反應迅速,也沒能躲掉,依舊有一根命中了她的小腿。
而且大概是怕她這都能躲掉,連後面的女人都中招了,可想而知對方的手段。
當暈眩的感覺徹底襲來的時候,木生有點後悔了。
大約是安逸日子過久了,都忘了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是有東西能夠對付她,她現在只能祈禱沐落還有興趣跟她聯絡一下兄妹感情……
*
“她還要多久才醒?”
“快了,藥效就24個小時而已……”
“沐家那個地方被人發現了,TM的,都和雙狼說了,一定要小心警惕,還是被人給發現了!”
“雙狼不是那麼不警惕的人,多半還是這個女人使了手段,她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當她會那麼天真的就跟着雙狼走?”
“不過可惜了,就算沐家來得及,她也別想再回到從前了……咦,是不是醒了?”
木生覺得頭在劇烈頭痛的時候,耳邊還有人在嗡嗡的爭吵着什麼,儘管當時腦子裡一片混沌和痛苦,習慣性使然,她還是強迫性使然,她將這些人的說話聲都給記了下來,等到她恢復意識醒過來的時候,才反應到剛剛的說話聲全是華文。
“她醒了!去叫主子!”
當木生睜開眼,有男人粗狂如洪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強光刺眼,應當是昏睡的太久,一時不能接受這亮度,可她愣是沒有反射性的閉上眼睛,她強迫着自己看向了那團亮光,睜着眼睛,直到因爲酸澀,眼角都有反射性的淚水流下時,視線終於恢復了正常。
這是一個手術室一樣的地方,而她呆在一個玻璃的器皿內,像是一個標本儀器一樣,四周還有重金屬打造的鐐銬,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將眼珠轉了轉,便看見了器皿旁邊有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拿她當着猴子一樣的觀看。
那目光讓木生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到她甚至想撕了這幫人。
她手腕一動,強烈的痛感襲來,她這才發現那鐐銬將她束縛的密不透風,基本上連動彈都會受到剮蹭的痛苦,很明顯,對方對她很懼怕,不敢輕易放鬆。
這點痛木生還不至於放在眼裡,只是當她森冷的目光看向了那幫人時,這些人還打了一個哆嗦。
“真不愧是K,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鎮定。”
其中一人帶着誇讚的聲音開口,他們的聲音即使是隔着玻璃器皿也能讓木生聽的清清楚楚,他們的模樣,很明顯都是這個實驗室的人。
而木生在消化了他們的話語內容後,很快的就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沐落的基地了。
24小時,因爲那個藥效她昏迷了24小時。
完美錯過沐連繆的生日宴。
……要是知道木生是自己跟着那女人走的,不知道沐連繆會不會掐死木生的心都有了。
如她所料,沐落大費周章的將她弄到這來,果然不是僅僅爲了殺她那麼簡單,將她關在這裡,很明顯的就是要給她做某種實驗。
而這個基地……
她往四周看了看,她的腦袋沒有被固定住,好歹能轉頭,但經過大量,這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手術室,甚至除了某些儀器看起來更高檔,和平常的手術室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手術室的玻璃門外面,正站在四個面無表情的人,光從感覺來看,木生就能斷定這四個一定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一般的特種兵能夠比得上的……
她眼光毒辣,然而這番悠閒的姿態也讓旁邊圍着她打量的人們嘖嘖稱奇:“K,你是聽得見我們說話的,難道對這一切,你就沒有什麼疑問嗎?”
K,他們叫他K。
說明是知道她的身份。
那就說明,沐落果然知道她是重生的。
想到這,她眼神如融化的寒冰一般,嘴角甚至勾勒出了一抹完美的弧度:“那你們知不知道,如果我能從這裡出來,你們絕對活不下去嗎?”
那道聲音,如同千年寒冰,化爲了利刃,割在人的心頭,讓人就此驚恐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