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文家之主,文璋當然不是一個能被幾句句輕易嚇到的膽小鬼。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王大少爺剛剛那一番話,雖然刮骨鋼刀一般道理十足,但還不足以嚇得他如當陽橋前的曹孟德那般,受驚退走。
真正讓文璋做出落跑決定的,是王家家主王海山的眼神。
從王海山的眼神裡,文璋看到了一絲深思。
深思?
是的!
就是深思!
王海山在深思,這也就代表了他已經在認真思考王寒的話,開始衡量這裡面的種種利弊關係。
這是一個再危險不過的信號,證明王海山被說動了心。
文璋是一個聰明人,見此情景,他哪裡還敢猶豫,當即一聲呼喝,下達了跑路的命令。
而他此命令一出,整個文家陣營頓時一片混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真被那王家小子幾句話嚇住,說撤就撤了?
這會不會太過於兒戲了一些。
當時文家陣營裡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糾結於這個問題,認爲這樣做很沒面子。
但文璋走得那叫一個堅決。
只見他那聲‘走’的命令一出口,整個人就一撥馬頭,頭也不回地當先第一個向後奔去,一路之上,甚至將數名文家護衛撞落馬下。
直到這時,一衆文家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調轉馬頭,亂哄哄地追着文璋而去。
反觀王家一方,則依舊靜立原處。
沒有老爺子王海山的命令,一衆王家護衛雖然躍躍欲試,但卻不敢越雷池一步,真個追上去。
“爲什麼不追?”
旋風般轉過身看着王海山,王寒微微皺眉。
他明明從王海山的眼神裡看到了徹底反目開戰的決心。
結果,王海山卻選擇了沉默,一動不動地爲已經升級爲死敵的敵人‘送行’。
王海山的這種反應,着實出乎了王寒的意料。
而同樣的,王寒的這種大不敬態度,也讓王海山皺了皺眉。
再加上之前被王寒所做這一切搞出的怒火,王海山再看向王寒的目光裡,便冷了幾分。
現如今的王寒對於王家來說是有巨大的價值不錯,但王海山卻着實討厭王寒這種牛b哄哄,從不把他這個爺爺家主放在眼裡的性格。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王林在這方面就要優秀很多了。
不過,眼下明顯不是生氣時候。
王海山清楚王寒的性格,知道如果不給這個孫子一個滿意的答案,這個孫子一定會冒出讓他更沒有面子的話。
所以,王海山嘆息一聲,策馬前行,來到了王寒的面前。
“文璋不能殺!”
沒有下馬,王海山壓低聲音,居高臨下俯視着王寒的眼睛,吐出一句讓王寒意外的答案。
“爲什麼?”
開什麼玩笑?
文璋是文家的家主,現在幹掉他,對於整個文家而言將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會讓文家羣龍無首,爲什麼不能殺?
王家果斷不能理解。
“因爲文超!”
面對王寒的追問,王海山眯了眯眼睛,吐出了一個名字。
“文超?”
聽到這個名字,王寒當即就皺了皺眉。
文超是誰王寒當然知道,那是文璋長子,長年在外經營着文家另一塊地盤,此次衝突的締造者之一,文理,就是他的兒子。
可這和不能殺他老子有什麼關係?
這兩者之間,貌似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理由!”
王寒需要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因爲文超比文璋厲害可怕得多!”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海山臉上的表情出奇認真,認真到甚至就連原本存有的那一絲憤怒都不知不覺被壓下消失了。
щшш★ тTk Λn★ C O “如果我們殺了文璋,文超就會順理成章成爲文家家主。到那個時候,文家將會比現在文璋掌權時難對付得多,我們付出的代價,也會更加巨大!”
“文超真有這麼厲害?會不會是以訛傳訛,道聽途說?”
王寒不信。
因爲他這段時間從未聽聞過任何文超天才了得的‘傳說’。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好了!”
王海山嘆息。
嘆息過後,王海山盯着王寒的眼睛,問了王寒一個問題。
“你知道文超這麼多年來爲什麼從不返回家族,而是駐守在外嗎?”
“他在防備今天這種事情發生?”
王寒到底不是笨蛋,王海山一個小小的提示,就讓他想到了答案。
“的確!”
王海山在馬背上點頭。
“王家與文家反目這種可能,最早便是由他提出來的,當時文璋還爲此狠狠的訓斥了他一頓reads;。可最終,文超還是不顧文璋的反對,一意孤行地離開了家族,去了當時幾乎要被文家放棄的流雲城,一呆就是八年。如今,當初那座幾乎被文家放棄的城市,已經被文超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附近的鄉鎮,村落,也盡數落入了他的掌控。更讓人震驚的是,文超竟在這八年間,用這一城一域的資源,組建了一支八萬人的兵團!這已經相當於整個泰奇郡所有軍隊總合的四分之一!而這,還僅僅只是他自己掌握的力量,沒有計算文家……”
“所以,一旦我們殺了文璋,讓文超成爲文家的家主,掌握文家所有資源,那他的實力就會更加強大!”
皺着眉頭,王寒主動接了下去。
“多一個家主在頭頂上指手劃腳,的確可以掣肘文超。”
“只是……”
說到這裡,王寒擡頭看了王海山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懷疑。
“你能確定文璋不會在這種家族危機之下,直接把家主的位置傳給文超?”
“把家主的位置傳給文超?”
聽到這個問題,王海山笑了,笑得很不屑。
“別人會不會這樣做我不知道,也不敢確定,但文璋……絕不會!”
“難怪你會放他走了!”
王寒聳聳肩,終於理解了王海山的苦心。
不過,理解歸理解,應做的提醒,還是要做。
“你不會讓他這麼簡單就走了吧?”
“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王海山搖頭。
“我會派人一路假意‘追趕’,‘護送’他們出城。”
“記得讓人把戲演得真一些!”
王寒點點頭,又提醒了一點。
“最好是沿途多幹掉一些文家的人,給文璋造成僥倖逃走的錯覺。”
“……”
聽到這番提醒,王海山就覺得有些氣悶。
原因是王寒此時的做派,實在是太有家主‘風範’了,以至於讓王海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下屬馬仔。
這種感覺很不好。
不過,王海山此刻也只能忍了。
這到不是說王海山真就那麼顧及王大少爺……好吧,是王大少爺背後的那位牛叉老師,而是眼下要事當前,王海山沒時間去給王大少爺臉色。
身爲爺爺,在口頭上教訓孫子的權力,王海山還是有的。
畢竟,這位孫子剛剛纔給王家惹下了天大的麻煩。
招招手,招過了身後隊伍裡的帕寧,王海山囑咐了帕寧幾句,然後,帕寧便退了下去,跨上了一匹旁人讓出來的戰馬,領着大隊人馬追了上去,顯然是執行王海山佈置的‘護送’任務去了。
待到千馬踏地的轟鳴聲過後,王海這才使人牽過一匹戰馬,對着眼前的孫子發出了一聲冷哼。
“現在跟我回家!”
……
王家府邸,老爺子王海山的書房。
剛剛纔招開完緊急會議,在一衆心腹文臣將領面前,針對文家在藍熔城裡的力量做出了不惜一切代價‘連根拔起’的重要指示,王海山就把王寒招到了面前,瞪着一雙遍佈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逼視着他。
這一看,就看了十幾分鍾。
其間,王海山沒有與王寒說半句話。
他只是那樣冷冷地看着,眼神裡全無半絲血脈親情。
而王寒從頭到尾也就那樣任由王海山這樣看着,顧自顧地坐在一側剛被另一個屁股捂熱的椅子裡,放肆地吃着水果。
原本,那些水果都是給王海山準備的,王海山不發話,誰人也不敢吃。
但現在,這些水果卻成了王寒的專屬,被王寒一個接一個的吃進了肚子裡。
此番行徑,自然是看得王海山眼角一抽一抽。
很顯然,他眼前的這個孫子,並沒有把他這個爺爺放在眼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王景天踏入書房才結束。
因爲叛軍的事情,王景天這幾天並不在城內,自然也就沒有趕上剛剛發生的那件大事情。
而當他收到魔法傳信,匆匆趕回到城裡的時候,卻發現整個藍熔城裡都殺翻了天。
王家正在不惜一切代價,肅清文家在藍熔城掌控的力量。
這裡面,甚至包括數支城防部隊。
文家在藍熔城裡的力量雖然沒有王家強大,但也不是能讓王家隨意滅殺的。
想要肅清這些力量,王家誓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現在,王家已經沒有了選擇!
正如老爺子王海山剛剛面對那些文臣武將所下的那道命令一樣……
不惜一切代價!
“倒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我們與文家突然開戰了?”
剛剛踏入書房,王景天便一臉漆黑地向父親發問,一腦袋問號下,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一旁椅子裡的王寒。
而當王景天踏入書房的時候,他的身上,也是沾染着鮮血的!
顯然,他在這一路上,殺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