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神
不過出乎柳依情意料,陸常青在看向她時,眼中並沒有什麼嚴厲殺機,眼神中反而透着一絲古怪意味,淡淡笑道:“不惜冒險爲他遮掩,依情,你倒是沒有看錯人啊。知道嗎?剛纔這小子在感應到我氣機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遁逃。能不能逃掉,且不去說他,不過他倒真是因爲你的存在,不想連累了你,才認命了選擇留下。”
“雨樓主!我和楊道友不是……”柳依情大驚失色,立刻跪了下來。
陸常青擺了擺手,道:“你不用緊張,花雨二樓,現在分而治之,我是雨樓樓主,你是花樓副樓主,我可沒那個閒心管你們花樓的事情。不管是你在白骨秘境外的事情,還是你有沒有動情心的事情,我都不會告訴顏月心的。好了,你可以離開了,我還有些事,要和這位小友聊一聊。”
“是!”柳依情應了一聲,而後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楊昭,就往外退去。
“等等!今天的事情,要是有半個字從你嘴中流露出去,本座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陸常青突然神色冰冷了下來,衝着柳依情告誡道。
“依情知道。”柳依情應道。
楊昭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不是他想保持沉默,委實是他現在沒有說話的餘地,連自己的小命,此時都在人家的手中拽着呢。
“不知道雨樓主,找我有什麼吩咐。”楊昭衝着陸常青拱了拱手,也改了稱呼。
陸常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楊昭,打量了好一會,才道:“你真的很不錯,之前在白骨秘境外,你的表現我看到了,之後在白骨秘境內,你的一些事蹟,我也聽說了。哎……可惜,練了斷絕修煉路的妖聖真功。”
楊昭眉頭皺了皺,不過這時,陸常青卻是回到了正題,道:“知道嗎?現在天星宗,鬼王宗,始陽宗,山河劍派,奉天門,萬妖嶺都發出了對你的通緝令。只要你一露面,恐怕就會迎來恐怖的追殺,至少在附近這十八國修道界範圍,你絕對是無處藏身的。現在只有我纔可以保得了你。”
楊昭聞言沉默了下來,過了半響後,他才重新擡起頭,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讓雨樓主庇佑我,那我又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很簡單,只需要你三年之後,替我做一件事就可以。在這三年中,你可以留在花雨樓,我可以給你一個身份。”陸常青淡淡開口道。
“什麼事雨樓主你自己做不了,還需要我去做?而且還需要三年之後?”楊昭疑惑道。
雖然聽上去,這件事,楊昭賺到了,但是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能讓陸常青擔下這麼大的風險,讓自己去做的事,必然非同小可。
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要先詢問清楚。
“具體事情,三年之後,我自會告訴你。你現在只需要告訴你,你做還是不做?”陸常青神色很平靜,但是在那平靜下,楊昭卻是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危機。
“似乎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楊昭苦笑。
“有,你可以拒絕的。不過你拒絕之後,我會將你送去奉天門,或者萬妖嶺,這怎麼說也一筆不小的人情。”陸常青笑了起來。
“好,我答應了。”楊昭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不過其低垂的眼皮下,卻是閃過一絲精芒。
“哈哈哈,如此就好。這個血魔面具你帶上吧。帶上之後,它會遮蔽掉你的一切氣機波動,甚至連你施展妖聖真功時散逸的那股五行陰陽精氣的波動,都可以遮掩。從今以後,暫時忘記你的原來身份吧,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記名弟子,血甲!”陸常青取出了一個血紅的面具,材質晶瑩,如同一塊血色水晶雕琢而成,正好可以將人整張面龐遮蔽,只餘下眼睛和嘴巴位置的孔洞。
楊昭帶上了血魔面具,但是接着,他就立刻感覺到了,在面具上,有一縷縷灼熱的能量,涌進自己的面龐,而後似乎結成了一個印記,擴散進他的全身各處。
頓時間,一股無比邪惡,嗜血的情緒,涌現楊昭的心頭。
這股情緒,一閃即逝,很快就重新隱匿,而那道印記,也即將徹底和楊昭的肉身合一。
不過就在這最後關頭,楊昭體內的七殺魔碑,卻是突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隨即那道即將和楊昭肉身融合的印記,竟然被牽引了出來,強行被吸納進入了七殺魔碑。
這一過程,發生在楊昭體內,幾乎電光火石間就結束了。
楊昭也是在那印記,被七殺魔碑吸收之後,才反應過來。
繼而,他心頭猛地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他自然感覺得出來,剛纔那道印記,是一種禁制,而且是一種極爲邪惡歹毒的禁止。
一旦讓其真正化入自己軀體,和血肉徹底結合的話,恐怕自己的性命,都將會控制在別人手中。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七殺魔碑被觸動,吸納了這道禁制,那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底,楊昭也是想不到這一茬,畢竟以陸常青的實力,要殺死他,那輕而易舉,楊昭完全料不到對方還會來上這麼陰毒的一招。
“哈哈,想必你自己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這血魔面具內,蘊含一道禁制。不過這禁制三年之內,都不會發作,只要你三年之後,乖乖替我辦成了那件事,本座自然會幫你把那禁制解開。如果這期間,你要是溜走的話,那你的下場會很慘烈。”
這個時候,陸常青的笑聲從一旁傳來,他拍了拍楊昭的肩膀,道:“好了,現在你隨本座回花雨樓吧,血甲!”
說話間,一片密集的雨滴,突然在他四周浮現,將他自身還有楊昭,全部裹住,一個挪移,就已經消失在遠處。
從這一天起,千川國花雨樓的雨樓內,多出了一個陸常青的神秘記名弟子,血甲!
在將楊昭帶會花雨樓後,或許是那道禁制的存在,讓陸常青十分放心,使得他對楊昭的行動,很少過問,似乎真的將其當成了他的記名弟子。
不僅花雨樓中一些核心弟子出入的場合,對楊昭開放,甚至連花雨樓的一些神通絕學,都不限制楊昭去修習。
除此之外,楊昭發現,花雨樓發放給他的修煉資源,竟然還是其他一些核心弟子的數倍。
這讓楊昭心思,越發地沉重。
他知道陸常青之所以會對自己這麼寬容,恐怕是對方早已經將自己當初一個死人了。
“該死!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不過眼下的情況,我根本不可能逃得了。”楊昭在自己的住處,心頭憤懣不已。
雖然他體內那道所謂的禁制,事實上早已經被七殺魔碑化解,但楊昭依舊逃不出去,儘管現在陸常青對他放任自由,但是楊昭也知道,自己一旦突然離開了花雨樓,恐怕立刻就會引來陸常青的懷疑。
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可能對抗得了陸常青這種資深的聖胎境修士。
“實力!我必須要儘快提升實力,我還有三年時間!”
楊昭下了決心,到花雨樓後,基本就開始苦心修煉了。
境界上的提升,沒有那麼快,他只能在神通,法寶等外力上下功夫,以儘可能地提升戰力。
參悟從白骨秘境中得來的殘破石像內的無上劍意,自然是他的首要選擇。
還有他在第二座石像上,也強行銘記下了部分秘法道韻,也需要時間,去揣摩研究。
除此之外,他不得已提前開始研究白骨老魔的戰魔傀儡術。他現在掌握了有白骨老魔那戰魔傀儡術本源神通所化的符骨,還有十一具聖胎境修士煉成的戰魔傀儡,上百具開靈境修士煉成的戰魔傀儡。
若是真的能夠研究出這神通秘術的精髓,重新控制那些戰魔傀儡發揮出威力,他甚至都敢去正面和陸常青叫板。
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得重新煉製出白骨戰魔臺才行。
雖然那祭煉之法,也一併印刻在那塊符骨當中,但奈何楊昭在煉器上,基本沒有什麼經驗。
這讓他不得不從最基礎的煉器之道上,開始學起。
說來也巧,他之前獲得多寶散人這位煉器大師的洞府傳承時,正好就得到過一枚記載了他一生煉器經驗和心得體會的玉簡。
這爲他鑽研煉器之道,鋪平了道路。
就這般,楊昭到了花雨樓後,基本就在自己住處,閉關苦修。
時間飛快流逝,很快就是兩年的光景過去。
兩年來,楊昭每日不停地苦修,不是領悟殘破石像中的無上劍意,和從第二石像上記下的秘法,就是在鑽研煉器之道。
兩年過去,他終於徹底悟透了那殘破石像中無上劍意。
他整個人盤坐自己房間內,一動不動,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氣勢可言,簡直就像是一口已經徹底被腐蝕掉的破爛鐵劍。
不過偶然間,在他睜眼的時候,那血魔面具黑漆漆的眼洞後,顯露出的那對眼眸中,卻是突兀地涌現一抹精光。
這抹精光,形若一口小劍,雖然一閃即逝,但是就在那一瞬間,被其目光注視過的地方,卻是猛地崩裂出一道深深的劍痕,就像虛空,都被劈出一道長長的氣浪。
而在這之後,他的雙眸,復又恢復了平靜,如一口深邃的井,不起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