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父生生差點給她氣暈過去,用筷子敲了敲最近的那道菜的盤沿道:“好好吃飯,食而不語!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好對着未來夫婿,一口一個相公,成何體統?”
這麼一訓,顏忱又默默的消停了,將將的吃着面前的菜,再也不讓晏梓起夾菜了。
可這時顏母就適時的開口了:“喊相公怎麼不對,哪裡不對?早晚的事,計較什麼,人家梓起也沒反對!”顏母笑了笑,對着晏梓起道,“梓起,你說對吧。”
晏梓起被顏母這麼一問,真的是回答對也不是,不對也不是,對了就會得罪顏父,不對就會得罪顏母。
於是只能笑笑,繼續吃着飯菜,席間看到顏忱夾了一筷子的菠菜到晏梓起的碗裡說:“多吃點,補血!”
補血!這兩字明擺着就是告訴大家,小心被桌上冷箭傷到,會流血的。
在場的人除了顏父,顏母,還在暗自較量,其他人無一不是埋頭憋着笑,當然除了一本正經的顏忱。
晚飯過後,顏父顏母相攜去散步了,老了老了養成的習慣,飯後散步消食。自然顏忱就跟着朱苗苗一起也散散步消食,晏梓起則是有事先離開了。
晚風習習,顏忱和朱苗苗坐在涼亭,聊着那有的沒得。
“嫂嫂,你那肚子裡懷着的是我的外甥女,還是外甥。”顏忱盯着朱苗苗圓潤的肚子看了很久,一抓摸上去,還不停的“嘖嘖”,“這肚皮圓的像個西瓜。”
朱苗苗聽了顏忱的話,糾正道:“是侄女,侄兒!”
顏忱一個歪脖子,眨了眨眼睛:“不都一樣麼,在我看來,沒區別。”
朱苗苗扶着肚子笑了笑:“對對,沒差,反正都有血緣,忱兒喜歡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都喜歡,反正都是肉嘟嘟的小胖子。嘿嘿,嫂嫂,你是回京都生寶寶,還是在這裡生?”顏忱此時就是個好奇寶寶,想到一個問一個。
“這個,我也說不好,這裡戰事吃緊,一時半會兒,回不去。”話鋒一轉,朱苗苗接着道,“應該是這次和你一起會京都,然後待產。反正現在我也沒有要職在身,不打緊,就是你大哥累點。”
顏忱點點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顏忱對於顏大夫妻,其實算不上很親厚,因爲,顏大把她帶回家後沒多久,兩人就縫製出征,隨後顏父顏母也跟着過來,不過到底是血濃於水,這種自來熟,骨裡親的,還是在的。
夜晚臨睡前,晏梓起敲開了顏忱的門,把手中的玉件遞給她道:“忱兒好生拿着,可別再掉了。”
顏忱把兩件玉件翻來覆去看了很久,看的很仔細,發現還是和原來一樣,沒有傷痕缺口,心裡一陣激動:“相公,你是好人。”
晏梓起眉角一抽:“你喜歡便好。”
顏忱點頭快趕上啄小米的小雞道:“喜歡,喜歡,最喜歡相公了。”
晏梓起被她這麼個表情逗樂了,摸摸她的腦袋說:“我也自是喜歡忱兒的,天色已晚,好好休息吧,過兩天,還得趕路。”
顏忱“呵呵”一笑。說了句:“相公晚安。”朝着顏忱點點頭,一蹦一跳的回屋睡覺去了。
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顏忱心想到,還真是應了爺爺小時候告訴自己的話,就算丟了,第二天也回到自己手上。
雖然這次丟了玉件不是第二天,但是也是完完整整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心裡不免一陣激動。
洗刷乾淨,吃飽喝足,又躺在軟軟的牀上,顏忱一覺好眠,睡到大天亮。起來吃着早飯的時候,顏忱才發現貌似少了一個人,擡起頭,問着坐在對面三人:“爹爹,孃親,嫂嫂,我相公呢?”
顏父一筷子的醃菜掉落在桌上,“啪”的一聲,重重的擱了筷子,轉而對着顏忱道:“三兒你還沒嫁人呢,叫誰相公呢!沒規矩!”
顏父這麼嚴肅的一個動作和表情,一下子嚇着了顏忱,顏母則是早就習慣了,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朱苗苗也低着頭默默吃飯,不做聲。
顏家看着吵吵鬧鬧,歡樂的很,雖然長輩們都很開明,但是要說到一些規矩什麼還是很正統的,就好比現在顏忱還沒有嫁人,但是喊着晏梓起相公,就是不守規矩。
顏忱苦鱉鱉的,默默吃飯,不說話,顏父看着顏忱乖乖吃飯也就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這時顏母吃好了,於是又聽的一聲“啪”,顏母的手上的筷子重重的擱在了桌上。
只見的顏母,一個手叉腰,一手“啪”的拍上了桌面,對着顏父吼道:“叫相公怎麼了,怎麼了,老爺你說,怎麼了。”
顏父被顏母這麼一嗆,最後一口粥,嗆到了自己,不停咳着,邊咳邊說:“沒,咳咳,沒,沒怎麼,咳咳。”
“沒怎麼你老那這事訓三兒,你說你怎麼個意思,怎麼個意思?”顏母這架勢就是顏父不給交代她不罷休。
這會兒千里之外的晏梓起是不停地打着噴嚏,心想,晚上睡覺沒着涼啊,怎麼老打噴嚏,難道是誰在念叨我麼?
可不是嘛,這樣晏梓起半夜接到消息,找到當時綁架販賣顏忱的兩人了,所以趕着過去處理,也沒來得及和顏忱說,就留了字條讓人送給顏父,顏母。自己則是趁着夜色上路。
“沒,沒,夫人息怒,息怒。”顏父努力想平息顏母的憤怒,不過效果微乎其微,不然怎麼說顏母是母老虎呢。
顏忱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齣,看看朱苗苗,她一臉淡定,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不過,可以看出嘴角隱約的笑,想必忍的很辛苦。
兩大人也沒說散,所以顏忱和朱苗苗只能默默的坐着看戲,朱苗苗懷着身子,所以由丫鬟扶着做到了一遍的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着。
顏忱則還在桌邊,看着顏母一時沒打算結束的樣子,就斜着身子,用手支着頭,樣子也算是悠閒。
一旁的小廝丫鬟也是沒得到撤東西的令,只能這麼直直的站着聽着顏父顏母的小打小鬧。
俗話說的好,女兒是孃親的貼身小棉襖,是爹爹上輩子的小情人。
雖說晏梓起和顏忱的婚事一早就是定了的,可是要真像現在放到檯面上來說,顏父心裡總是有點不甘心的,好容易拉扯大的閨女,就被也小子這麼拐走了,心裡真是不甘心啊。
可是顏父根本沒想過,他其實沒拉扯自己女兒多少年。
有句話怎麼說來的,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討厭。
估摸着,這句話說的就是現在的顏父和顏母。
一路看着這顏忱和晏梓起這感情,這架勢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自然的很。
不過啊。在怎麼順利,最後大婚的那段時間可不要被爲難上一陣。真以爲顏家小姐這麼好娶的吖。
零零散散的的小鬧劇暫且告一段落,但是顏忱這添亂的性子的是真的一刻都沒有停。
這不,顏忱悄悄摸進了廚房,準備找點心偷吃。其實這找吃食其實是很正常,但是隔着顏忱身上就不正常了。
一般人進了廚房,拿了吃的就走,或者稍稍吃點,可顏忱不啊,怎麼都不。
拿了糕點,自己吃就算了,還去餵養在缸裡準備過兩天吃的鯽魚,結果四五條鯽魚,一條條的吃撐了,沒一會兒就翻了肚子不動了,結果當晚吃了全魚宴。
全魚宴這也就算了,隔了一日,顏忱又去廚房找吃的,不知怎麼的,她拿了一罐子的巴豆直接一個踉蹌,全撒在了牲畜卷裡,結果雞鴨,豬,集體拉稀,這味道足足飄了好遠,讓人忍不住就想吐,可憐的朱苗苗是吐了又吐,都快把肚子裡那個吐出來了。
這一出出的鬧着,顏忱每每都是一張無辜的表情,聳聳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這麼過了幾天,顏忱就差上屋頂揭瓦去了。
萬般無奈之下,顏府,顏母只有催着顏忱早早上京都,禍害自家爺爺和皇帝爺爺去。
所以又在別院休整了幾日,顏父,顏母催促這顏忱早點上路,回京都。不然兩老爺子,天天惦記着,就差快馬加鞭趕來這裡了。
顏父還說了,因爲朱苗苗懷孕的關係,所以讓顏忱由十八太保護着先行上路回京都,他們隨後就到。
本來顏忱還想以等晏梓起回來一起上路爲藉口多拖幾日,可誰沒想,顏父直接回了一句:“我已經書信給梓起,讓他辦完事情,直接上京都,不用特地趕來這裡接你了。”
好吧,打的好好的小算盤,就這麼被顏父掐斷了。顏忱這感情路也算是一波三折,折了有折,怎麼都抹不平。不得算上,顏父他們給另外添油加醋給補上的。
不過臨行前的那一天,顏忱把小悟叫進了書房,問他是否還記得當初那個花樓的地址,和怎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