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底不像是之前的暗衛身份,需要躲藏,於是風塵僕僕的去了客棧定了房,回到客棧一商量,決定先如實上報,在繆城留下四處探尋。
京都的顏家得了信後,回了一個字:“準!”
皇帝聽說顏忱派人去了繆城接顏忱,倒是第一次沒有派人去,來喜問起爲何,皇帝一挑眉說:“去幹嘛,等他們接回來,直接玩就是了,跟着去,到時候兩撥人又鬧起來,再把小三子弄丟了,我猴年馬月才能玩。”
來喜微微一汗,原來自家皇帝打的是這個主意,怪不得最近跑護國公府的人勤快,來信也頻繁。
小悟那裡是沒尋到顏忱,到是遇見了出門尋人的十太保和十二太保,三兩句一聊,就發現原來顏忱是個姑娘家,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就很不好意思的說不知道,所以打架沒留情之類的芸芸。不過嘛,不知者無罪。
兩人看着小悟是個習武的好料子,便問他想不想學武,不再流浪,小悟一聽,又吃有喝,還能強身健體,變得強大,想都沒想,立馬砸了自己乞討的碗,點頭答應。
至此,小悟便正式踏入顏閥,成了訓練營裡的一個兵,他不再是居無定所的流量乞兒,而是背後有着顏閥的勢力保護。顏閥對自己的兵,一直不會吝嗇,還會用顏閥的勢力庇護他們。
風和日麗,李靜姝打算去郊外採風,放紙鳶,於是帶着顏忱和宛姐兒出了門。
照理兒,李靜姝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她雖沒有嫡出這麼金貴,好歹也是庶出中的翹楚,真要和嫡出比,也是毫不遜色的,本應該是在京都府宅中安住,卻怎麼會在繆城出現?
顏忱早就一路漂來,也聽說,大家族和官府小姐都是足不出戶,養在深閨裡的。卻見到李靜姝帶着面紗,經常出入府外。
這些種種的疑問,顏忱問過李靜姝,李靜姝卻笑而不答,私下裡,宛姐兒倒是悄悄告訴顏忱說:“小姐孃的母親,也就是小姐的外祖母是住在繆城,前段時間斃了,然後小姐是代替他母親來守孝。因爲小姐的娘,四姨娘,早前病了,臥牀不起,沒法前來弔唁。”
“那葬禮結束,也就沒幾天,應該回去了啊?!”
“夫人,纔不會讓小姐這麼早回去呢。這幾天京都賞花宴,估摸着夫人想把太子拿下的。”宛姐兒頭也不擡的說道。
“拿下太子做太子妃?”顏忱不解。
“不是,太子去年就成婚了,太子妃是太傅大人的千金,現在側妃的名銜還空着,自是要拿住這個。”
顏忱依舊不解:“可是,不是和祁府定親了嗎?”
宛姐兒一下跳起來,瞧瞧周圍說:“小姑奶奶,聲音輕點,外人只知道祁府和李府定親,祁府只知道是和李府二小姐定親,但是夫人沒說二小姐是庶出,以爲和三小姐一樣,是嫡出。”
“啊?!”顏忱意識到自己一驚一乍,趕緊捂上自己的小嘴巴。
“再有啊!賞花宴,三小姐要是把太子側妃的名號拿下,這個就是鐵錚錚的事實,祁府只能啞巴吞黃連,有苦難言,太子府和尚書府又不能得罪,只能有把眼淚往肚子裡吞。”宛姐兒是一等丫頭,能知道這些,並不奇怪,何況當事人還是自己的主子,想了想,接着說道:“估摸着京都那兒的賞花宴結束了,三小姐也拿下了太子,不然,怎會派人來催小姐回去。急着把小姐嫁過去,然後才能安排三小姐的婚禮。”
顏忱撓撓頭,揪揪衣服,擡擡小腿,一臉糾結地說:“可是,這祁府和李府不都是官宦人家嗎?爲何要這樣?”
“你還小,處世不深,你以爲大臣和大臣就不會勾心鬥角呀。這就是一鍋大染缸,裡面的水啊,墨墨黑!白的進去,絕對黑的出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宛姐兒點點顏忱的腦袋說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虧是大府宅出來的丫頭,看的多,心裡明兒亮。
突然一道男聲想起,打斷兩人的說話:“請問,李小姐,是否也在此?”
顏忱擡頭一看,嗯?!很眼熟,好像哪裡見過。
宛姐兒轉頭一瞧,愣了愣,回道:“在,在,小姐在前面空地上放紙鳶,顏忱去叫小姐過來,說是有人找她。”
顏忱瞬間又開始滿臉疑問,邊走邊想,那小廝打扮的人,真是眼熟,哪兒見過呢,可是想不起來。
見着李靜姝,就喊:“小姐,有人找你,宛姐兒正招呼着。”
李靜姝拉了拉手上的線,紙鳶已經放的老高了,遠遠的,快成了一個小黑點,不仔細看,就快瞅不着了。
“忱兒拿剪刀來。”李靜姝頭也不回的說道。
顏忱只好乖乖去針線藍裡拿剪刀,遞給李靜姝。
只聽得“咔嚓”一聲,紙鳶的這頭線已斷,紙鳶順着風飄遠,落到哪裡,無人知曉。
顏忱看着飄遠的紙鳶問道:“小姐,爲何,把紙鳶剪了?”
“放她自由,不好麼?希望我自由的那日快些到來,我就能和這紙鳶一樣,遠離塵埃,自由飄離。”李靜姝似是對着顏忱說,又似自言自語,這讓顏忱一陣迷茫,二丈摸不着頭腦。“對了,剛說,誰找我?”
“不知道,來人說找你。”顏忱被這思維跳躍的愣了一下,回道。
李靜姝的聲音一下子歡快起來:“真的嘛,在哪裡?”
“人在後面亭子那裡,不過我瞧着那人似是熟悉。就想不起來是誰。”顏忱的視線從紙鳶那裡被拉回李靜姝這裡。
聽見顏忱這麼一說,李靜姝也好奇:“忱兒以前見過?”
顏忱搖搖頭:“不記得了。。。。。。”
“嗯,過去瞧瞧先。”說着李靜姝便和顏忱一起返回涼亭。
先前那人見着李靜姝,彎腰一作揖:“李小姐,我是起舞公子身邊的侍童,喚作茲九,公子和裘爺剛瞧見小姐的丫頭在此,公子便讓小的來請小姐過府一聚。”
李靜姝,急急地問:“那裘爺他人呢?”
“自是和公子在一起。山腳客棧等候小姐。”茲九不緊不慢的說道。
此時的顏忱一聽到茲九兩字,嘴裡念着:“茲九。。。。。。茲九。。。。。。”好久,突然顏忱驚叫道:“原來是你,茲九,我記得你,記得你家起舞美男。”
這一喊,其他三人皆是一愣,茲九道:“你是?。。。。。。”
這怪不得茲九,寺廟那日見到的時候,顏忱是個白白嫩嫩的的娃娃,乾乾淨淨,而現在,因爲之前的乞討生活,這小臉雖然是胖胖的,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這麼白淨了,黑了不少,遠遠看着,像是一塊小黑炭。去了李靜姝那裡之後才又開始白淨,只不過回不到從前那番。
“我,我是顏忱啊,小寺廟,見過。。。。。。你,你忘了麼?”顏忱急急的問道。
茲九也是一臉迷茫。其實不能怪茲九,他是個從來不記人的人。就算見過很多次,他依然記不得人。這是他主子看到熟人,才和他說了名字,讓他來請。
“不忙,不忙,待會兒,見了公子,便知道了。”李靜姝安慰顏忱道
路上的時候,李靜姝問顏忱是怎麼一回事,顏忱就把自己記得的部分都說了出來,不過好些都不太記得了。到底是年歲不算大,細微的地放總不太記事兒。
李靜姝和宛姐兒一對眼,原來有過一面之緣。看來這事就好辦多了。看來路程並不久,這麼一聊着,一會兒就到了。
茲九領着三人,進了客棧,去包廂找起舞公子和裘爺,說來也巧,四人一進客棧的時候,和正從樓上下來的墨桐和十八太保中的,老五,老六,還有小十八。
小十八,用手拍了拍前面的老五,老六,示意他們看門口,接着三人一對眼,人找到了!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
老五輕聲附在墨桐左耳說道:“墨桐大人,小姐!”
墨桐面不改色地看向門口,男子小廝打扮,不是,旁邊兩位女子看着年紀十六,十七的樣子,只有皮膚黑黑的那個小娃子,看着像,微微側臉:“有沒有認錯?”
進了門之後的李靜姝朝着兩人點頭,便落坐在了顏忱不認識的那人身旁。
正在顏忱站在門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李靜姝的聲音傳來:“忱兒,和宛姐兒一起見過起舞公子和裘五爺。”
見?怎麼見,不是已經見過了麼?顏忱微微瞄向宛姐兒,只見她,兩手一疊,放置身側,身子,微微半蹲,行禮,嘴上道:“見過公子,裘爺。”
顏忱想着自己也是小丫鬟,立馬學着作揖,不過可能是顏忱的協調性不夠好,同手同腳擺了很久,結果,還沒蹲穩,就直接重心後傾,一屁股着了地。
落座的三人,一下子都笑出了聲,李靜姝拿着手絹,掩去了幫個臉,宛姐兒一看,立馬過去,扶起顏忱,作揖道:“公子,裘爺,莫見怪,小丫頭,纔來,還沒有調教好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