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猿身上散發着恐怖的壓力，可模樣甚是狼狽。
它的腦袋和整條左臂都鑽進了冰封位面中，但身子其餘部分還留在外面。
它的毛髮周圍蒙上了一層金光，一身皮毛雜亂無比，不少地方甚至光禿禿的，顯然是被剛纔的冰爆術炸的。
不過只是看着狼狽而已，他的氣息還很平穩。
“嗚哇——是那頭大猩猩！”天夢見到黑色巨猿，驚呼一聲，然後快速躲到冰雪二帝的身後。
這隻被金光籠罩的黑色巨猿，赫然是泰坦施展武魂真身的模樣。
霍雨浩皺着眉問道：“冰帝，雪帝，你們在這裡能額外發揮幾成實力？”
“三四成。”冰帝冷冷答道。
冰封位面的極致寒氣可不是高空能夠媲美的，在這裡，冰雪二帝和霍雨浩的實力才最爲強大。
霍雨浩沒想到泰坦竟然這麼恐怖，不僅吃滿了他和冰雪二帝的合擊而只是受輕傷，還能硬生生卡住空間之門令其無法關閉。
一股默契的寧靜保持了許久，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伊萊克斯道：“那道神識就是寄宿在那個叫王冬的孩子體內，你應該還記得，她體內還有着第三種力量，我曾經勸你不要接觸。”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剛纔做的那個夢，我覺得非常荒誕，滑稽，又可笑。”
伊萊克斯道：“孩子，老夫現在可以敞開和你交談了，應該是有的。因爲在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我要是真的想成爲邪魂師，那去年我就已經是封號斗羅了。”
霍雨浩道：“我夢到了戴浩。”
他不想拐彎抹角，選擇直接跟對方對峙。
他看向牀上，王冬正在平靜沉睡，額頭的三叉戟標記忽明忽暗。
泰坦身上與周圍冰塊爆炸的同時，冰霜骨龍與泰坦頭碰頭撞在一起，萬載寒冰一般堅硬的頭骨瞬間裂開，身軀也傾倒在一旁，飛出數塊頭骨碎片。
兩人悄悄離開房間，只留下沉睡中的王冬。
“可能是因爲害怕吧，呵呵。”霍雨浩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蔑意。
就算無法殺死對方，也有個能困死對方的辦法。
“今後，在大陸上，老夫不敢擔保你會不會再受到他的監視，但至少在這裡，在老夫的亡靈半位面，他再也看不到了。”
“跟她沒關係。”霍雨浩直奔主題，“那道神識是什麼？”
自己一直被那股神秘力量監視，又與擁有那道力量的人成爲了舍友，這難道是巧合嗎？
牛天站起，和泰坦一同向門外走去。
傷勢雖然不重，但天底下傷得到他的能有幾人？
泰坦不服氣道：“大哥，你也知道那小子身邊有多少人，怎麼敢放心讓我一個人去追他？”
“老夫方纔根除了那道神識對你的監控，可對方身上也有那道神識的附着，如果讓那道神識完全進來，恐怕再想根除就難上加難了。”
“沒精神嗎？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冰帝道，“雨浩，你今天施展的冰爆術實在太多了，都沒見你怎麼施展其他魂技。”
“你以爲這裡還是你的昊天宗嗎？這裡可是我的地盤！”霍雨浩冷聲問道，“我問你，你們邀請我來昊天宗到底有什麼目的？”
霍雨浩和天夢，冰帝都沉默了。
“小冬父親會讓她忘記這些的。該去修繕昊天堡了。”
霍雨浩問：“伊老，真的有神識在一直監視我嗎？”
“伊老你？理由呢？”霍雨眼睛一瞪，而後眯了眯，“等等，我好像明白理由了。”
“那就罰你一年不能喝酒，不過念在你負傷了，就只罰半年。”牛天淡淡道。
“雨浩，你終於醒了。”天夢第一個欣喜道。
冰雪二帝立刻準備施展技能，天夢則嚥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同樣應戰。
伊萊克斯又問：“雨浩，你與那位叫王冬的孩子關係如何？”
泰坦還想重新鑽入空間之門，卻被一羣不速之客打擾了。
“但老夫只是一道借宿在你體內的殘魂而已，原本還以爲這是你的機緣，所以並未多想，但後來，我在那個叫王冬的孩子身上也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那時我才逐漸意識到不對勁。”
泰坦並不在意，隨意地擦了擦身上的血，回到昊天宗，走進冬兒的房間，喪氣道：“大哥，我讓那小子逃了，是我的錯，你罰我吧。”
泰坦也很乾脆，仰仗着自己的強悍防禦，不怕冰雪二帝的攻擊，道：“我不知道。”
是那羣戰鷹。
“我只是做了一個荒誕，滑稽，又可笑的夢。”霍雨浩淡淡道，“伊老呢？”
牛天皺眉道：“剛纔小冬的情況有些不對勁，我趕緊回來查看，但很奇怪，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什麼理由？”天夢聽得雲裡霧裡，“他爲什麼要對老頭出手呀？”
跟昊天宗有關的神，恐怕只有這位萬年前飛昇的海神了。
霍雨浩木然點頭。
在它的背上，站着一位面容清冷的藍髮少女。
當極小概率情況事件發生時，那麼就說明出現了大問題。
他兀自笑道：“呵呵，我給你的朋友留下了一個小禮物，不知道有沒有被那個人發覺。”
“那第三種力量就是那道神識。”
聽到泰坦羞辱伊萊克斯的時候，他其實很想把對方放進來。
“能被昊天宗邀請可是榮幸。”泰坦瞪眼直視霍雨浩，龐大的威壓再次從其身上釋放。
泰坦的身軀被空間之門卡住，一時半會兒無法進來，霍雨浩選擇了與其對話。
“那道神識應該是被某種規則束縛，我們今日面對的那一小縷神識與他全部的力量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不用隱瞞，我都聽到了。”面對泰坦這位實力可能達到極限斗羅的強者，霍雨浩的語氣展現出了極強的侵略性，“在那個房間裡，有一個聲音在和我的老師對話。”
伊萊克斯有些虛幻的身形浮現，道：“孩子，你想了解什麼？”
在泰坦的震驚中，一隻比身化巨猿的他還要巨大的骨龍猛然出現在冰原之中。
就在剛纔，他想到了自己兩個位面的另一個作用——監獄。
泰坦沉默了，而後咬牙切齒道：“看來你是真的執迷不悟了，竟然會拜那種東西爲師！你真的想成爲邪魂師嗎？”
因冰凍和衝擊短暫失神的泰坦一不注意，雙手脫離了空間之門。
見空間之門重新關閉，泰坦愣了愣，而後怒吼一聲。
“你竟然會與這樣邪惡的穢物爲伍。”泰坦看清冰霜骨龍的樣貌，吃驚道。
“嘁。”
“那個大猩猩的防禦力太恐怖了，恐怕要冰冰她們全盛時期纔有可能重創到他。”天夢慌忙道。
雲霧縹緲間，一位藍色長髮的青年冷冷道：“無妨。我還能通過別的方法看到你，之後的機會還有很多。”
霍雨浩面色越來越陰冷。
“到時候怎麼跟她解釋？”
“但儘管如此，那一小縷神識也足以禁錮空間，老夫也是趁他大意，才能夠破局。”
泰坦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冬父親怎麼說？”
看着傻笑的霍雨浩，天夢問道：“雨浩……你怎麼了？”
就這麼與王冬不辭而別，霍雨浩不是很相信王冬會害自己。
伊萊克斯看着霍雨浩，並未將自己其他感受到神識氣息的情形再說出來，害怕影響到他。
“爲什麼？”
天夢悄悄提醒她：“戴浩是雨浩的父親。”
“你是在小看我的能力，還是在小看我的良心？”
無人發現，一個淺灰色的六芒星法陣在牀底藏匿着。
霍雨浩說：“他猶豫了很久，認真對我說，雨浩，雖然你的武魂不是白虎，但也能當上白虎公爵。”
冰霜骨龍咆哮着直奔泰坦而來，巨大的頭骨猛地撞向他，就要將他頂出空間之門。
此言一出，無論是霍雨浩，還是天夢，冰雪二帝，面色都極其難看，尤其是冰帝與雪帝，毫不掩飾自己冰冷的殺意。
冰霜骨龍回亡靈半位面滋養去了，頭骨破裂的傷勢還是很嚴重的。
霍雨浩冷冷看着他：“是不是有一個神識在一直監視我？你們跟那個一直監視我的神識是一夥的？”
霍雨浩悠悠道：“我夢見我在跟戴浩對話。我問戴浩，我能當上白虎公爵嗎？”
他手指一翻，凝出兩片相同的雪花。
霍雨浩一臉漠然，臉上這幅護目鏡抵擋了絕大多數的精神威壓。
說着，他的武魂真身微微縮小了一點點，讓他足夠伸進來另一隻手臂。
“後來我又見過他幾次，今日我終於敢斷定，他的存在絕不是你的機緣。”
“老夫也不是什麼不會報復的人。”
如果能把別人拉進自己的位面，無論是多強的強者，只要自己不與對面接觸，也不再設置出口，豈不是能將其永遠囚禁？
然而，伊萊克斯卻急忙提醒道：“雨浩，不能讓他進來。”
霍雨浩目光陰冷地看向泰坦。
突然，霍雨浩笑了，問道：“天夢，那頭大猩猩是什麼修爲？”
霍雨浩面色越來越冷。
“你的意思是……”
“父親麼……那夢到了什麼？”雪帝聲音變得柔和了。
它有一個簡短的名字——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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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二帝再次出手，極致寒氣將泰坦一次次凍爲冰雕，但每一次，泰坦都能將身上寒冰震碎。
泰坦道：“哼，你是小冬的朋友，我身爲她的長輩，自然要爲她的朋友把關。而且老子早就想教訓教訓你了，你當初可沒少欺負她。”
身心上的壓力帶給他從未有過的疲倦，他迫切渴望得到良好的休息。
“這……”
“從我一來你就沒安好心吧？”
“昊天宗……和昊天宗有關的神……他是唐三嗎？”他呢喃道。
巨大的衝擊同樣令泰坦腦子嗡的一響，身上頓時飆起數道鮮血，連腦袋都被撞出了空間之門，只有兩隻粗壯的手臂還死死撐住空間之門，不讓其關閉。
“你的一舉一動，包括我，大蟲子，小蠍子，還有雪女，都被那神秘的存在監視着。”
“小子，你趕快跟老子回去。”巨猿模樣的泰坦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這一片天地，隨即怒道。
“都給老子滾，你們這羣笨鳥，連老子都不認識了嗎？”
昊天堡外，羣山環繞間，一隻兩萬年的戰鷹王正在展翅滑翔。
他那引以爲豪的強悍防禦力終於在恐怖的寒氣下被攻破了，傷痕累累。
“而且對於能領悟空間之力的強者來說，想打破空間也非常簡單，這片空間要是破碎，你也會受到不小反噬。”
上百頭戰鷹的猛烈衝撞，竟然也影響到了這位頂尖強者。
“要我說，讓那小子逃了，你也有一半責任。你剛纔去哪了？我們兄弟齊上，那小子怎麼可能逃得掉？我可是一點力量都沒有保留，全力以赴，都還受了不小的傷。”
霍雨浩沉默了，道：“原本還算不錯，但我不知道今日之事，她知不知情。”
伊萊克斯搖搖頭：“這老夫就不知道了。”
他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連續施展強大冰爆導致的魂力空虛，精神流放自己幾個小時導致的精神萎靡，以及得知自己一直被監視的荒唐感……
她雙手抱胸，遠遠眺望幾公里外昊天宗的方向，發出一道不屑的輕哼。
“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霍雨浩搖搖頭。
“哈哈哈……”
“如果他沒有發覺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霍雨浩面色陰沉，咬牙道。
“那極限斗羅也不過如此啊。”霍雨浩輕笑幾聲，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嗤笑起來。
“希望是我的錯覺吧。”牛天嘆了口氣。
“可能……有極限斗羅吧？”天夢道。
戰鷹羣嘰嘰喳喳着重新散去。
不知過了多久，霍雨浩從雪地上醒來，有些麻木地發着呆。
伊萊克斯道：“不，孩子，他針對的不是你，是我。”
泰坦懸在空中，發了一會兒呆，才收起武魂真身，向昊天堡飛去。
這些散去的戰鷹不知何時又重新匯聚，啼嘯着向他撞來。
“他說無妨，叫我們不必放在心上。”
“這就是你們昊天宗的待客之道？那還真是榮幸。”
這世上，不會有兩片相同的雪花，除非是人造的。
眼看泰坦半個身子鑽進來的時候，一道龍吟聲突然響起。
“神識？什麼神識？”泰坦裝傻道。
“哼，哼哼，哈哈哈……”
冰封位面中，霍雨浩陷入了沉睡，並且做了一個夢。
冰帝問：“他說什麼？”
雪帝並不瞭解王冬，因此疑惑地向冰帝瞭解情況。
霍雨浩眼神一冷，左臂最後一次碧光閃爍。
霍雨浩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而且既然他這麼強，爲什麼還要拐彎抹角派人來弄我？”
“我又問他，那我能成神嗎？”
冰雪二帝同時釋放威壓與之抗衡，在這裡，二者聯合釋放的威壓壓過了泰坦。
“那你還這麼沒精神？”雪帝意外道，“這可不像你。”
冰帝好奇道：“還沒見你做過夢，你夢到了什麼？”
雪帝疑惑道：“戴浩是誰？聽起來像是一個人類。”
聽到成神兩個字，天夢，冰帝和雪帝異口同聲問道：“他說什麼？”
“他猶豫了很久，有些遺憾地回答，恐怕不行。”
雪帝皺了皺眉：“爲什麼？”
霍雨浩笑了笑，道：“他說因爲……”
“神也有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