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道之上,翼風看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的林天,微笑道:“剛剛多謝林老弟出手相助,否則我這戰馬怕是同樣會化作一灘肉泥。”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林天搖頭道。
“剛剛那人,名爲石立海,掌握神通九幽妖爪,威力莫測,有你師兄相助,將會是我這次的勁敵之一!”翼風緩緩說道。
一行人在軍道上飛馳,一炷香之後,在一處山水雅居庭院停下,此地不大,但是假山幽水,典雅不凡。
林天居住之地在南邊的閣樓,穿過一片假山即可。
翼風爲林天安排了兩個軍士供林天差遣,他則是前往京都面見妖帝述職,臨走前還說讓林天等他回來把酒言歡。
在房間之內,林天盤膝而坐,京都之行,除了與翼風的約定,妖將之位也同樣是他的目標之一。
此地是整個荒妖郡的都城,高手如雲,只有在這些人之中脫穎而出,纔可以受到妖帝的側目,如此一來,他能夠獲得妖將之位的難度也小了很多。
“陳星仙尊中期的修爲居然被人打成重傷,修爲都跌落了一個大境界,這件事應該跟劍宗之人有關,劍宗有十多人進入妖靈之地,除非是多人聯手,否則單打獨鬥應該沒有人可以讓陳星落下如此傷勢。”
沉吟之下,林天深吸口氣,他剛剛之所以給陳星丹藥表示善意是因爲二人雖有摩擦但畢竟同屬一脈,面對外宗之人不能內訌。
黃昏時分,翼風回來,眼中隱隱有着喜色浮現,與林天把酒言歡,翼風將他所瞭解到的各個妖將掌握的神通都告訴了林天。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間,林天早翼風妖將府居住了十日,這十日之內他幾乎全心神的沉浸在修煉之中。
妖將大比之日什麼時候舉行,林天不知道,他也沒有問翼風,需要林天出手的時候,翼風自然會告訴他,在此之前,林天不急。
林天整日除了修煉之外便是思考殺戮劍訣,經歷了荒妖城的殺戮之後,林天對於殺戮劍訣的瞭解更加深刻。
林天的從容卻是讓翼風安排的兩個軍士暗自留意,漸漸的升起敬佩之意,在他們看來,修爲到了林天這個層次的人還能每天如此刻苦修煉,日後成爲妖將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翼風這段時日很是繁忙,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去拜訪各個妖帥和副帥,另外還要聯絡一些關係較爲親近的妖將,彼此交換信息。
林天在妖將府安靜的居住了十天,十天後,他不再修煉,而是盤膝坐在院子中,雙手掐訣,迅速的變化,這每一個變化中都蘊含了殺戮劍訣的烙印。
林天這一坐便又是十天!
初始時,那負責照顧他起居的兩名軍士還安定的站在不遠處觀望,但隨着二人的查看,一股殺戮執念在二人心頭涌出,最後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雙目赤紅,散出濃郁殺機,其神智已經悄然消散。
就在兩人要被這股殺戮氣息摧毀之時,林天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清明。
這兩個軍士接觸到林天的目光,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在了身上,立刻清醒過來,但是二人體內的妖力卻是平白無故消失了大半。
驚恐之下,二人再也不敢去看林天修煉,只能遠遠的退開。
“殺戮劍訣,在殺戮之中煉化生機爲烙印,我修行以來,殺戮頗多,但爲何煉化的生機烙印卻少得可憐?”林天目露沉吟之色,仔細回想了一番殺戮劍訣煉化成功之時的感覺。
一幕幕在林天腦海之中閃過,這一過程比較漫長,林天坐在院子之中,慢慢的摸索,每次成功煉化生機烙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其腦海中慢放,尋找其中的相同之處。
許久之後,林天輕嘆一聲,每次煉化生機烙印成功沒有任何的相同之處,好像這生機烙印是否能夠煉化成功完全看運氣。
林天沉吟許久,始終不得要領,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
“這殺戮劍訣是我此行進入妖靈之地的主要目標,當年修行這神通乃是看沒有保命神通,但現在有了血魂丹,與殺戮劍訣配合下,保命有餘,但血魂丹畢竟是外物,重點還是在殺戮劍訣上。”
林天沉默,這殺戮劍訣他修煉數年,煉化出第一道殺戮之氣,便代表小成,但若想令其大成,太難太難。
“這殺戮之氣虛無縹緲,如同空氣,隨處可見,但卻無法捉摸。”林天擡起右手,在其手上,五道灰氣旋轉。
“只有五道,即便是將姚冰雲身上的那一道算上也只有六道。”林天暗嘆,這殺戮劍訣實在太費解了。
他想了很多原因,但每一個原因都沒有任何的共同性。
“看來還是需要大量的嘗試和推演纔有機會徹底領悟殺戮劍訣的奧妙!”林天眼中寒光一閃,一股殺機在雙眼之中浮現。
他叫來那兩名軍士。
少許,兩名軍士從院子外走進,單膝跪地道:“參見林副將!”
“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二人帶路。”林天平靜的說道、
二人一愣,連忙稱是。
這兩名軍士猶豫一下恭敬的問道:“林副將,需要爲您備馬嗎?”
“不必!”林天一晃之下繞過假山,離開了院子。
一行三人,離開了妖將府,林天走在前方,速度不快,行走間,他打量四周,不知不覺來到了洪城的中心街道,此處臨近運河,行人衆多,熱鬧非凡。
陣陣喧鬧之聲緩緩傳入耳中,四周穿梭而過的信任有男有女,妖靈之地民風較爲開放,尤其是那些女子,衣着鮮豔的同時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看上去倒也賞心悅目。
眼前的一切,令林天的心緒稍稍放鬆。
一路走去,林天時而在店鋪外駐足觀望,或者進入查看,每次都是待上十息左右就離開。
林天的相貌本就俊逸,修行之後身上的氣質更加是出塵脫俗,如此一來,四周的女子紛紛將目光看向林天,有些較爲大膽的還會對林天明送秋波。
一身紫衣的林天,遠遠看去,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至於他身後跟隨的兩位軍士,在衆人眼中就是典型的護衛。
四周的行人,時而有一對對的男女談笑間走過,昇天頗爲請你,與他們相比,林天顯得有些孤寂,眼前的一切彷彿都跟他格格不入。
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林天心中升起,他輕嘆一聲,正欲轉身離去,耳邊卻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這琴聲很歡快,但其內蘊含的卻是淡淡的悲傷。
這一絲悲傷之感使得林天的腳步停了下來,往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循着琴聲,林天緩緩而走,在不遠處的運河之中,有數個畫舫,這琴聲便是從其中一個畫舫之中傳出來的。
林天靜靜的看着河邊,看着運河上的畫舫,以他的神識自然一下子就找到了琴聲的主人。
其中一個畫舫上,有一個女子正在彈琴,這女子只露出一個婀娜的背影,這背影跟她琴聲蘊含的悲傷一樣,透出淡淡的悲傷與孤獨。
而在此女的不遠處,坐着幾個衣着華貴的年輕人,彼此把酒言歡,那陣陣笑聲與這琴聲是如此的不協調。
畫舫遠去,那女子的背影和琴聲也慢慢消失,在即將消失的前一刻,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覺,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河堤護欄,在她眼中,那裡一片黑暗,只不過在這黑暗之中,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背影帶着孤獨慢慢的遠去。
畫舫之上,女子輕嘆,蔥蔥玉手撥弄琴絃,一曲悲音再次迴盪,畫舫之上燈火通明,即便如今是黑夜,但卻還是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