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安公爵明知採佩什是在敲詐,但爲了避免苦心經營的人設崩塌,只能苦笑着出錢。
他承諾,一千金幣的罰款,兩天之內,一定會送到採佩什手上。
然而,事情不可能就此結束,就聽採佩什說道:
“堂哥,我們再來談談降薪的事情吧。
等一會兒,將舉行晚宴和舞會,我希望你能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你每年將只收取,一枚金幣的年金。”
達安公爵臉上的苦笑,這下終於維持不下去了,他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降一半的薪水,已經是極限,大公爵大人,請你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堂哥,這麼做,可是爲你好。
只降一半的薪金,其他屬官,肯定會在背後罵你。
但是,你如果把年薪,降到一枚金幣,絕對能收到絡繹不絕的讚美聲。
我相信,所有聽說這件事情的人,都會誇獎你,是瓦拉幾亞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首相。”
採佩什沒有惱怒,而是給達安公爵,講了一番道理。
降一半薪水,無法顯出自己的高尚,但降到一枚金幣,那可就不一樣了。
達安公爵苦心經營,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其中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
“怎麼樣堂哥,我這個建議很不錯吧。”
見達安公爵,露出一臉豁然開朗的表情,採佩什很愜意的補充了一句。
“大公爵閣下,這個主意確實很不錯,但如果失去年金,生活方面恐怕……”
一位公爵,從自己的領地,每年至少能收穫四千金幣。
除去各種必要開銷,達安公爵每年,可以剩下兩千多金幣的零花錢。
所以他說缺錢,完全是在故作姿態,以放大自己的付出。
採佩什並不瞭解,達安公爵的經濟狀況。
但從他輕易的,就願意支付一千金幣作爲封口費這點看,這傢伙絕對不會缺錢。
對於一個裝窮的人,採佩什不介意,讓他變得真窮。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眼下,我有一筆能賺錢的生意,不知堂哥你有沒有興趣。”
採佩什做出一副,爲達安公爵着想的樣子,決定再坑一下這傢伙。
然而,人都是會成長的,以達安公爵的生活閱歷,想再坑他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小魔鬼,只會坑我的錢,怎麼可能和我一起賺錢。
可以肯定,如果我回答有興趣,最後一定會被坑的血本無歸。
達安公爵在心裡做出正確判斷,然後大義凜然的說道:
“身爲瓦拉幾亞首相,我確實不應該太在乎個人利益。
大公爵大人請放心,舞會的時候,我一定會向所有人宣佈降薪的事情。
並且,我還會從側面,要求他們和我一起降薪。”
上下打量達安公爵一番,採佩什直言不諱地說道:
“不錯,很不錯,堂哥你這次學聰明瞭。”
採佩什簡單的一句話,聽的達安公爵直出冷汗,不由得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然而,這還不算完,就聽採佩什繼續說道:
“達安堂哥,我剛回來沒多長時間,人頭沒有你熟。
我想和你打聽一下,還有沒有人傻錢多的傢伙,可以拿來讓我坑一下。”
對於被採佩什,定義爲人傻錢多,達安公爵絲毫都不介意。
他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勞埃德·代爾。
勞埃德·代爾,一位波蘭公爵,同時,也是他的岳父。
如果要找個人,來讓採佩什坑,他的這位岳父大人,絕對是第一人選。
“大公爵大人,我知道有一個人,符合您的要求。
我的岳父,勞埃德·代爾公爵,波蘭有名的大財主,掌握着大量的財富。
爲了瓦拉幾亞,我願意配合您,讓我的岳父大人吃點苦頭。”
要坑人立刻就想到坑岳父,這裡面,一定有不爲人知的故事。
如此不同尋常的要求,採佩什並沒有立刻給出迴應。
他有點懷疑,這是達安公爵佈置下的陷阱。
爲了避免,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採佩什覺得,坑人的事情還是緩一緩再說。
他轉換話題說道:
“達安堂哥,你去準備舞會的事情吧,降薪的事情,如果你再忘記說,我一定會非常生氣的。”
“我肯定不會忘記的,我岳父那裡……”
達安公爵對自己岳父怨念頗重,可他越是這樣,採佩什就越覺得應該小心。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眼下是多事之秋,我還沒打算和一位波蘭公爵爲敵。”
採佩什加重語氣,態度非常明確,這讓達安公爵不得不打消念頭。
又囑咐一遍,別忘記主動提出降薪,採佩什踩着倒在地上的木門,離開首相事務房。
達安公爵看着採佩什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隨後也離開事務房,去忙舞會的事情。
舞會大廳,長三十米,寬二十四米,乳白色大理石地板,明亮的能照出人的影子。
大廳最前方,有一排鋪着紅毯的臺階,臺階上面是主舞臺,臺階下面是舞池。
此刻,在舞池兩側,擺放着兩列,鋪有白色餐布的長條桌。
侍者們正忙碌的,往上面擺放各種食物和酒水。
過了一會兒,餐點佈置完畢,五名衣着考究的樂師,進入大廳走上主舞臺。
他們需要的樂器,已經擺在舞臺的角落,那裡也是他們演奏的位置。
舒緩的音樂,在寬敞的大廳中縈繞,身着華麗服飾的嘉賓,或獨自,或帶着自己的女伴,步入舞會大廳。
他們彼此之間,親切的打着招呼,似乎絲毫不記得,幾天之前,還像流氓一樣打在一處。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貴族禮儀吧,在心裡問候對方全家,臉上還必須掛着儀式化的笑容。
舞會大廳里人越來越多,一名侍者,向樂師們示意,大廳裡的音樂戛然而止。
貴族們都知道,這代表着什麼,紛紛停下交頭接耳,向大廳入口看去,並且不約而同的,把正中間的道路讓開。
採佩什,手挽着一位美麗女士入場,因爲褲襠太緊,他邁着最標準的貴族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