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磊驚呼一聲，像是有刺痛感。
老拓把那異物從燁磊頭皮裡抓出，又從兜裡拿出一張黃表紙，飛快地將此物包裹住，然後用紅絲線捲了兩下子，又在上面吐了兩口塗抹，嘴裡唸唸有詞，最後才把那紙包丟進了火裡。
我們都問老拓：“那是什麼？！”
老拓鬆了一口氣：“越南蠱蟲——人蜱！”
人蜱？
燁磊大跌眼鏡：“用得着偷換定義麼？不就是一隻蝨子麼，我幾天沒洗頭罷了，長了蝨子，居然這麼大費周章，直接用火薰，大炮打蚊子啊？”
老拓嚴聲厲色：“你懂什麼？那僅僅是平常的蝨子麼？那是人蜱，你根本就不知道人蜱有多恐怖！那東西一接觸到人的身上，就跟牛虻似的死死鑲嵌入人的皮膚裡，摳也摳不出來！”
我問道：“這人蜱到底什麼鬼東西？”
老拓道：“人蜱一旦鑲嵌進人的皮肉組織裡，那就如同長了一顆肉瘤，前一段時間，在廣西桂平就就有一起國人被越南‘種蜱’的事情，那個人就是跟你一樣，被一個穿黑衣服戴笠帽的人碰撞了一下，結果那個人半個月後，瘦了十多斤，那發瘦速度比跟抽血割肉一樣快，這就是身體寄生了一隻人蜱造成的！”
我深吸一口冷氣：“還有這種事情？”
“你們有所不知，當時有人在路上發現了一隻從人身上掉落的人蜱，不過當時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是哪來的血袋子。這些紅色的肉球最大的有拳頭大小，小的也有拇指大小。而且表皮的袋子十分奇怪，像是一個膀胱撐大了的感覺。光滑卻能看到一根根蜿蜒的血管青絲。可這根本就不是袋子，也不是牛蜱，而是人蜱！”
老拓臉色凝重：“人蜱的養殖方法很可怕，以前一些居心叵測喪盡天良的女巫會拐騙一些流浪漢，或者神志不清的人，甚至一些老弱病殘來，然後控制住，直接把人蜱蟲倒在他們的身上。這些蜱蟲會像水蛭一樣叮咬人的皮膚，而且叮咬後，他們的吸盤就會穿透在皮肉組織內，像是牛虻一樣，不會掉下來，餓了就吸血。直到把人體內所有的血活活吸光。”
老拓又補充道：“可以說這是一種變相的寄生。人蜱在吸血後，肚子會變得很大，就像是一個腫瘤一樣，肚皮撐得剔透，能看到血管和殷紅的血液。”
我看着火焰裡面那張已經被燃燒殆盡的黃紙問道：“這人蜱是用來幹什麼的？”
老拓道：“人蜱對於巫師做法的材料十分管用。有傳言，被人蜱叮咬後，很可能會變異，尤其在人的全身血液被吸光後，活人的口乾燥無比，人就會咬破舌頭自己吸自己的血，舌頭自然的爛掉，然後長出一個像是螺旋並且帶有銳齒的吸盤來。看到牛馬人都會像是蜱蟲一樣撲上去吸血。當然我們都覺得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只是以訛傳訛， 可是這東西至今確實存在！”
我聽罷噤若寒蟬。
老拓一臉凝重：“知道人蜱被寄養在人體的哪裡嗎？”
蔓亦萱想了想：“頭髮裡？胸口？還是脖子上？”
老頭搖搖頭：“人蜱其實是蠱蟲的一種，剛開始特別小，一個常人被下蠱後，他是後知後覺的，有些人一直被蠱蟲利用到油盡燈枯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蠱蟲。以前古籍上的巫術記載，被下蠱人蜱的人，這人蜱就寄生在活人的兩邊下腋，人在洗澡時不會戳掉他，中了人蜱的，人莫名其妙的默認這蜱蟲就是人體的一部分，就像自己身上長出的一個肉疙瘩一樣。”
“在《民野奇談》古書有記載，腳趾國，也就是古時越南的稱呼，有一人，此人是光棍漢，長年單身。常日兩臂外甩，但是胸口卻坍塌，脖子也是乾癟，毫無血肉撐住似的，臉色枯槁，形同蠟色。有一天，就有一個好奇的人就跟蹤他，結果跟着他回到他的住處，等他脫衣服洗澡時，跟蹤人駭然發現，此人的兩邊下腋各懸掛着一個很大的肉瘤，就像是兩個膽囊掛在身體兩側般，怪不得走路兩手不能正常貼在身體兩側，而是往外甩。”
“光棍漢洗澡用的是熱水，在浸泡到霧氣蒸騰的熱水裡時，這兩腋下的肉瘤卻神奇的消失了。跟蹤人很不解，莫非浸泡的熱水是藥物作用，可以抑制肉瘤？光棍漢隻身一人在家中，正沐浴無暇顧及，跟蹤人見得光棍漢家中桌上放有一件貴重物品，見物貪財，便打算躡手躡腳進去順手牽羊。進了屋內，忽聽得腳下有聲響，很大聲的啪巨響，跟蹤人嚇得低頭一看，自己居然踩在了一個肉瘤上面，肉瘤爆裂，迸出粘稠殷紅的血液！”
“當下不慎踩在粘稠的血液上滑倒，臉着地後，又看見另一隻肉瘤竟然自己的臉頰邊快速移動，跟蹤人一把就抓住了這顆肉瘤，放到跟前一瞧，這哪是什麼肉瘤？居然是一隻巨大的蜱蟲！拳頭大小，四邊都長着極其纖細的小腿，而巨蜱口器尖銳如針，竟然就是那光棍漢下腋的那兩顆肉瘤！”
講到這裡，老拓深吸一口氣：“有些惡貫滿盈的巫人平時上集市上時，看到哪個身體健壯的男女，就會偷偷把本來小如蝨子的蜱蟲種在這些人的身上，稍過些時日，這些人蜱就會寄生在人的身體上，被叮咬者意識模糊，從不知道自己身上寄生有人蜱。等到人蜱長成，巫人就會上街‘採摘’！尋找對象很簡單，被人蜱叮咬的人兩眼空洞，臉色枯槁毫無血色，而且脖子上的皮肉乾癟，這就是被人蜱吸血後的特徵！”
“巫人或扮成普通人摸樣，手裡挎一個竹篾編織的籃子，上前跟中蠱人攀談，中蠱人會毫無防禦之心，這時巫人稍作法術，中蠱人兩腋下已經吸飽了血的成年蜱蟲就會自動脫落，掉落下來，自動爬到巫人的籃子裡。”
“巫人的籃子上面一般蓋有一張剛剝下來的帶毛血的牛皮蓋在籃子上面，又覆蓋一片綢布，人蜱鑽進去後，會安逸地在裡面產卵，不會亂爬。肥碩的人蜱帶回去後，便成爲巫神們歷練法寶的最佳材料，那可是人的鮮血啊！自古以來，邪術最厲害者莫過於用活人身上的東西作爲材料，歷練出來的法物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