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綻

“哦呀,有些讓人意想不到呢,六月君的房間。”

甫一走進六月徽的房間,四弦青玫便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寬敞的客廳中空無一物,只有一面巨大的鏡子立在牆壁上,在往裡一些是一張吧檯,後面則是酒櫃冰箱等傢俱,甚至還有一臺咖啡機。再後面則是廚房和陽臺;客廳邊上是臥室,那裡因爲是六月徽的私人空間所以關着門。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六月徽打開了起居室的門,將庫因克和手槍放進裡面一個保險箱中鎖住;隨後他從裡面拿出了幾張墊着軟墊的藤椅和茶桌,帶着些歉意地說道:“因爲客廳很寬敞,所以我一直都把這裡當成練習場,什麼傢俱都沒有擺放。”

“練習場……難道說,六月君是學習舞蹈的嗎?”

四弦青玫眨了眨眼,很意外地問道;六月徽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不是的,其實我練習的是劍術。”

“劍術?是劍道嗎?”

“不,是歐洲的劍術,原本是我父母教給我的。”

六月徽走到吧檯後面一個長方形的櫃子旁邊,打開後拿出了一把短直劍,隨後在鏡子旁邊舞了一個漂亮的劍花,說道:

“就是這樣。”

“哇,好厲害呢。”

四弦青玫讚歎地說道,六月徽將那把劍收起來,隨後問道:

“要喝點什麼嗎?我這裡有茶,還有咖啡。”

“那就……咖啡吧,畢竟還是習慣點。”

“好的,請稍等。”

六月徽拿出了煮咖啡的用具,還拿出一袋咖啡豆;四弦青玫有些好奇地看着六月徽摸索着那臺咖啡機,隨後笑着說道:

“六月君平時,似乎不怎麼喝咖啡吧?”

“哦,我一直都是泡茶喝的。”

六月徽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四弦青玫則接過他手裡裝着咖啡豆的袋子,問道:“請問這裡有虹吸壺嗎?”

“我看一下……嗯,是這個嗎?”

“沒錯,想不到六月君家裡的東西還真是齊全呢。”

“哈哈……見笑了。”

在四弦青玫的指導下,六月徽很快找齊了煮咖啡的所有用具他發現四弦青玫很懂煮咖啡的技巧,她熟練地操作着各種工具,活像是咖啡店內的服務生一樣。過了一會兒,三杯熱騰騰的咖啡便端到了桌子上,四弦青玫擦了擦額頭上的水汽,問道:“你需要加糖嗎,六月君?”

“不必了,我喝黑咖啡就可以了。”

“那請稍等片刻,我回屋去找些東西。”

“呃,好的。”

四弦青玫說着便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她拿着一袋方糖回到了客廳中,給兩個杯子裡各放上一個。隨後她拿起拿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女兒,笑着說道:“我和小玲都比較喜歡喝甜的呢;真是的,和六月君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樣。”

“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吧?”

六月徽隨後自己也坐了下來,細細地品味着咖啡的味道;不得不說,四弦青玫當真是泡咖啡的好手,將六月徽家中這些高檔咖啡豆的香味發揮得淋漓盡致。儘管平時都不怎麼喝咖啡,此時一嘗,即使是六月徽也忍不住陶醉在咖啡最原始的香味之中。

“嗯~~~六月君家的咖啡質量還真是相當優秀。”

四弦青玫戀戀不捨地放下杯子,讚歎地說道:“要是能讓小玲的父親也嚐嚐就好了,他可也是位咖啡愛好者呢。”

“如果您喜歡的,可以拿一些過去的。”

“那怎麼行?”

四弦青玫搖了搖頭,說道:“本來就已經在打擾您了,這樣受您恩惠實在是過意不去呢。不過啊,六月君的話,是喜歡喝茶嗎?”

“嗯,是的。”

“正義他恰好有些英國朋友送來的上等紅茶呢,回頭我拿一些過來,和您交換一些咖啡豆好了。”

“那樣的話,我就期待一下吧。”

---

於是,整個上午,四弦青玫便一邊品嚐着咖啡,一邊向六月徽詢問着有關四周地理狀況的事情。而她的女兒,四弦青玲則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素描本,在用鉛筆畫着些什麼。

“說起來,您的女兒似乎很擅長繪畫呢。”

“啊,是的;小玲,你在畫什麼呢?”

“我在畫六月哥哥。”

“嗯,讓媽媽看看好嗎?”

四弦青玫拿過畫冊一看,不禁驚喜地說道:“栩栩如生呢,小玲;讓六月哥哥也看看好嗎?”

“嗯。”

六月徽聞言,不禁有些好奇地湊過頭去;只見畫冊上畫着的正是六月徽坐在那裡喝咖啡的樣子。雖然青玲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兒,然而她的畫工相當了得:細膩的線條很傳神地勾勒出六月徽坐在空曠客廳中喝咖啡的樣子,讓人不禁有驚豔的感覺。

“真是了不起呢。”

六月徽嘖嘖驚歎道,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這幅簡單的素描,忍不住問道:“如果可以的話,能把它送給我嗎?”

“嗯,送給你,六月哥哥。”

“謝謝~~~”

六月徽看着青玲將畫撕下,遞給自己;他將那幅畫放進吧檯後的櫃子裡,隨後想起了什麼,從裡面拿出一袋咖啡豆,遞給了四弦青玫,說道:“這個就算是我的還禮吧,請務必收下,四弦夫人。”

“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有啊,叫我青玫阿姨就好了。”

四弦青玫接了過來,而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門,隨後六月徽就聽到了四弦正義的聲音:“我已經收拾好了,青玫,可以帶着小玲過來看看新家了。”

“好的,親愛的。”

四弦青玫隔着門應了一聲,隨後起身說道:“那樣的話我們就打擾到這裡了,如果以後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就找我或者我丈夫吧,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會盡力幫忙的。”

“謝謝,我送你們出去吧。”

六月徽說着便送母女兩人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他隔着走廊看着四弦青玫拉着青玲的手,跟着四弦正義的望着他們的新家。看着一家三口溫馨的場景,六月徽淡淡地一笑,隨後關上了門。他回到空曠的客廳中,倒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緩緩喝着;不久之後,他逐漸感覺到有些疲倦,便索性坐在藤椅上,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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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呵呵,你醒了啊。”

“……嗯?師父……是你嗎?”

六月徽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大陵五郎就坐在吧檯邊上,正在喝着咖啡。見到六月徽醒了之後,便放下杯子,說道:“下班之後本來是想帶你去吃飯的,結果看你睡得正香,就沒打擾你——哦,我聽飯田先生說,隔壁搬來了新鄰居嗎?”

“啊,是的。一家三口,四弦正義先生,還有他的夫人四弦青玫和女兒四弦青玲。”

“四弦正義……啊,我想起來了,他是個音樂家,曾經舉辦過音樂會呢;除此之外他還是1區那兒一家很有名的音樂學院的教師,想不到你居然會和他做鄰居啊。”

“是嗎……”

六月徽揉了揉雙眼,看到面前桌上的咖啡杯已經不見了;隨後他瞥了一眼消毒碗櫃那裡,幾個咖啡杯已經放了進去,看起來剛剛是大陵五郎幫忙收拾好了。

“師父,現在幾點了?”

“10點,怎麼,餓了嗎?”

“啊,確實是很餓了。”

“這個點還開着的店可不多呢……啊,有了,去吃燒烤吧,就在河邊,那裡有家不錯的燒烤店呢。”

大陵五郎說着便站起身來,而六月徽扯了扯有些發皺的衣服,走到洗手間裡簡單洗了一把臉,便跟着大陵五郎走了出去。甫一出門,在走廊上,六月徽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哦呀,這不是六月君嗎——唉,這位是?”

“大陵五郎,他是我的師父。實際上師父他原本是這裡的住戶,後來搬走了,房間留給了我。”

“您好,四弦先生,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呢。”

“哦,沒想到呢……您好。”

四弦正義和大陵五郎握了握手,後者拍了拍六月徽的肩膀,說道:“想不到六月徽和四弦先生成了鄰居,還請您多多關照呢。”

“哪裡哪裡,今天還多虧六月君關照我們一家呢——對了,你們這是……”

“去吃夜宵,四弦先生有興趣嗎?”

“哦,我就不了——哦,六月君,你有看到內人嗎?”

“青玫阿姨嗎?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屋子裡面睡覺。”

“哦,她說帶着小玲出去逛逛,剛纔打電話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過現在還沒回來,讓人有些擔心呢。”

“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這附近的治安很好,不過確實是容易迷路呢。”

大陵五郎指了指六月徽,說道:“讓六月把他的電話留給您的吧,如果我們見到尊夫人的話,會立刻通知您的。”

“那就麻煩了。”

三人寒暄了一陣,隨後便分開了;大陵五郎帶着六月徽來到電梯門前,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裡面正好是四弦青玫帶着女兒迎面走了出來。

“咦,六月君——這……這位是?”

“我的師父,大陵五郎。”

“啊,我猜您就是四弦老師的夫人吧?四弦老師在那裡等着您呢,他可是有些心急了。”

“是嗎……”

四弦青玫的目光在大陵五郎身上停留了一陣,隨後便匆忙說道:“六月還有事情吧?那麼不打擾了,我那位大概也等急了。”

“您慢走,青玫阿姨。”

“嗯。”

四弦青玫隨後領着青玲離開了,大陵五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隨後和六月徽坐上了電梯,離開了大樓。

“師父你一直在盯着青玫阿姨看,是爲什麼?”

“這個嘛,幾個月前我聽說四弦正義剛剛喪偶,如今這麼快就和這位青玫夫人喜結連理,還有個女兒……呵呵,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六月徽咧了咧嘴,這裡面的玄機他懶得去想,便長舒出一口氣,閉目等待着電梯抵達一層;而他卻沒有看到,大陵五郎那副漸漸冰冷如霜的臉孔上,刀鋒一般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滔天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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