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濁夫人忽然頓足,無奈的狠狠搖頭:“這孩子從小就心善,他……”
她忽然看向顧紫菀,忌憚閉嘴,似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顧小姐,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您還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嗎?”
“我說過了,不能!!因爲我要保證他的安全……”
顧紫菀微側首,黑眸灼然,鋒利如刀。
“你剛纔說,這孩子從小就心善……可他的母親怎麼忍心將他給拋棄了,讓他流浪街頭,從小行乞爲生!!你可知道,他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能活下來,是多麼的不容易嗎?!”
濁夫人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潸然而落:“他的母親沒有拋棄他!!當年只是走散了……”
“走散了??你這三個字簡單啊……輕而易舉的就概括了他被拋棄的原因!!”顧紫菀毫不留情的繼續抨擊着濁夫人。
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測的那樣,濁夫人就是那個人的話,那麼這些話,會如同刀一般,狠狠割開她的傷口。
果然,顧紫菀的話刺激的濁夫人渾身直顫,似是在壓抑着心底的痛苦。
“我說過了,他的孃親沒有拋棄他……當年之所以離開,是因爲仇家追殺來了!!帶着他,他們母子二人,最終可能只有死路一條,爲了讓兒子活命,她將孩子放到了一個隱蔽的廢宅子裡,自己去把仇家引開……等到她深夜回去的時候,兒子已經不見了……”
濁夫人的淚水繃不住的滑落,她也顫抖的跌坐在椅子中。
“你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絕望嗎?!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你是不會體驗到了……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再也沒有比丟了孩子更讓她崩潰絕望的事情了……”
顧紫菀靜冉而立,沉若淨水,未有一層漣漪。
濁夫人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那一夜,她哭着找到了天亮,可是嗓子喊啞了,鞋子找丟了,都沒有找到她的孩子……”
她含淚的眼睛緩緩轉向顧紫菀,聲音哽咽沙啞。
“你知道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嗎?她想死!!想要一死了之,就此離開這個讓她絕望的世界……兒子是她唯一的支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果兒子沒了,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活下去了,所以……她選擇了自殺!”
“自殺?!”顧紫菀眸心攸地一顫。
“對!自殺……”
濁夫人忽然扯低了衣領,露出了頸下的一道傷疤。
“當時,我飲刀自殺……奄奄一息的時候,遇到了路過的太后,是她救了我,從此以後,我就跟在了太后的身邊……”
顧紫菀的手指悄然握緊,還是壓制住自己的心情,依舊波瀾不驚。
她猜的沒錯!!
這個女人,果然和水哥兒的母親,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只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她還不能輕易相信她。
“你一定想問……爲什麼當時一心求死的我,在被太后救了之後,就活了下來呢?!我完全可以繼續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