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月夜圓房

沁陽王五天不去看王后的事,一眨眼就傳遍了整個沁陽王宮。

消息傳到東方瑾兒那裡,她激動得一連幾晚沒閤眼,心心念念巴不得表哥把王后廢除。

傳到南宮幽若那裡,她則是興奮得突然安靜下來,在思索如何奪寵的方法。

冷宮的美人們也紛紛很是期待,以莫無憂爲首的,整日練詩習舞,描眉畫黛,個個都等着那絕佳的時機,希望能被太后選中,最後被王看上。

一旦被王看上,她們這輩子就算攀上高枝,也不枉活一世。

飛羽殿

飛羽殿莊嚴肅穆,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美輪美奐,莊重而典雅,辰時是沁陽王上早朝的時間。

男子一襲明黃色金絲軟袍,袍子上是紫紅色的絲蕊,腰繫鎏金玉帶,玉帶上扣着一方玉墜。

頭戴九旒旒冕,旒冕上垂墜着九串小銀珠和小金葉流蘇,一雙紫眸裡透着涼涼的冷意,正犀利冰冷的睨着朝堂上衆人。

在龍紋黃綢玉案上,正擺着一堆關於沁陽蝗蟲災害的摺子,因爲六月天氣酷熱,嚴重的乾旱而引發大規模的蝗蟲災害,沁陽各城的農作物、尤其是稻穀嚴重被害蟲啄食。

再這樣下去,這個秋季將顆粒無收。

大臣們驚惶不安,全都恭敬低下頭,看着玉椅上正冷然屹立的男子。

“你們這麼多吃皇糧的,竟然沒有一個能想出好法子?”

沁驚羽狹眸輕眯,危險的看着衆人,朱脣邪俛的勾起,滿眼的肅殺與冷然。

底下大臣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接着,兵部尚書率先上前一步,手持玉製笏板,沉聲道:

“稟王,益城等城之所以爆發蝗蟲禍患,皆因爲天乾物燥,天氣乾旱引起的。如果想滅掉這些蝗蟲,微臣建議,我們可以興修水利,從漣漪江東南部開墾一條河道,把河水引到沁陽,用河水澆灌農作物。如此一來,便可以解決旱災,旱災一解決,蝗禍自然解決。”

男子冷然一聽,嘴角微微勾起,沉聲道:“等河道修好,稻穀全毀了。孤王要的是當下最迅速的解決辦法,而不是勞民傷財卻做些無用的事。”

衆臣一聽,心裡立即對這位年輕的諸侯王肅然起敬。

怪不得人人稱他是明君,怪不得他上位這幾年將沁陽發展得日益壯大。

別看他表面陰冷狂戾,實際上,他是一個十分開明、心胸寬廣的君主。

史部監察史想了想,手持笏板上前道:

“稟王,屬下之前命人灑了除草藥,但是因爲蝗蟲太厲害,繁殖能力十分強,這藥根本不管用。後面又命人放了許多雞、鴨、鵝等蝗蟲的天敵家禽,但因爲蝗蟲數量實在太大,依然無用。所有辦法都已用盡,仍舊無法清除大面積蝗患。在臣下看來,蝗蟲是天災,非人力可清除,不是人力能制約的。蝗蟲越治越多,肯定是有人得罪了天神,天神惱怒便降了災禍給沁陽。不如這樣,王帶領羣臣擇個黃道吉日,去祭臺祭天,祈求上蒼保佑。”

此言一出,後面許多老臣們都齊齊上前道:

“啓稟王,監察史說得有理,蝗蟲一事非人力能冶。以前祭天求雨,現在祭天祈求上蒼保佑滅掉蝗害,這樣說不定有用。”

“還得加察民間監督力度,看有沒有人做違背天意的事情。如果因爲什麼不吉利惹到上天發怒,恐怕蝗害越來越大。”

此話一出,新一派的幾名將軍紛紛手持笏板,一躍上前仰頭道:

“啓稟王。微臣認爲,蝗蟲災害雖是天災,卻可以依靠人力制理,人定勝天。只要有方法,微臣相信一定能解決這些害蟲。”

“古有祭天求雨,雨真的求到了嗎?現在祭天祈求老天開恩,老天真的會開恩?愚昧、迷信!依微臣之見,衆人還是制定一個對付蝗蟲的對策,趁早將蝗患解決,不然今年秋天真要顆粒無收了。”

“陳將軍說得對,如果不迅速解決蝗患,百姓顆粒無收,他們要吃什麼?光靠祭天根本無法清除蝗蟲。一些大臣愚昧無知也就算了,竟然給衆人灌輸這種思想。要靠祭天治蝗,臣等都不同意。”

老一派大臣們紛紛把災害推到天神發怒和有人違反天意上面,全是一羣信佛信天的愚昧臣子。

而新一派大臣們,則齊齊反對,有的堅持用方法治蝗害,他們相信這是自然災害,一定能夠靠人力治理。

這樣一來,朝上兩派造成激烈的爭鬥。

沁驚鴻作爲鎮國大將軍,雖然不參雜進新一派和老一派,在意見上仍舊支持沁陽王,暫不發表意見。

座上男子冷冷掃視向大殿上上百名大臣,眼裡是濃濃的冷意,威嚴的睨向衆人,沉聲道:“沁陽的國庫不是養閒人和蠢蛋的,如果三天之內不想出辦法治蝗災,孤王拿你們是問,退朝。”

“臣等恭送王。”見男子盛怒拂袖轉身,所有人都驚汗的擦了擦汗。

在下朝的時候,新一派和老一派大臣全部分開走,兩邊都咬牙的瞪着對方,恨不得將他們全數除盡。

青鳳宮雕樑畫棟,高大宏偉,氣勢巍峨,一派富麗華美,奢侈磅礴。

宮殿屋頂上盡是光輝燦爛的銅瓦,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黃如橘一樣的光芒。

大殿裡衣着素裳的宮女林立,手中紛紛捧着錦緞、胭脂、巾帕、口紅等物。

而大殿正中間,正站着十名衣着豔麗、妝容精緻的女子。

十人之首是一襲白衣翩翩、美目凝黛、豔光四射的莫無吟。

一襲紅色麗裳的太后站在衆女子面前,一雙妖目裡滿是得意,朱脣鮮紅似血,樣子看上去妖冶逼人。

莫無吟淺淺與她對視,心下微微暗忖。

如果太后不是這麼有心計和狠毒的話,這妖美的樣子,會更吸引人。

不知怎麼的,除了狠毒之外,這太后的一舉一動,包括這妖美的長相,都和沁陽王有幾分相似。

雖然不是生生母親,可都屬妖美型人物。

不過太后妖則妖美,但是很毒,毒得令人膽寒,妖得令人害怕。

沁陽王與她比起來,高了不少個檔次。

不,應該說太后根本沒法與沁陽王相比。

沁陽王除了表面冷漠之外,其他地方都好,爲國爲民、能詩會畫、文武雙全,年輕英俊又富有魅力,邪魅冷戾中又透着濃濃的深情。

所有人心底都是喜歡沁陽王,討厭和憎恨太后的。

“無吟你在看什麼?她從不會有你這種眼神。”太后一雙妖目嗜血的睨向莫無吟,嚇得莫無吟迅速膽戰的低下頭。

但看莫無吟的樣子,太后美目裡又氤氳重生,氣惱的道:

“她也不會像你這樣沒底氣,如果此刻站在哀家面前的是她,她要麼會想辦法替自己開脫,要麼是直視哀家,滿目的沉穩淡然。憑你們這些樣子,要想學到王后半分,恐怕得花十年八年。”

衆人一聽,紛紛低下頭,那忌妒莫無吟的,全都冷然睨向她,眼裡是濃濃的譏諷。

太后又逐一看過,失望的搖頭,沉聲道:“你們幾個,那是什麼眼神?譏諷、忌妒,巴不得無吟被罵。王后是這樣的嗎?哀家辛苦培養你們是爲了什麼,要是你們不長進,哀家連同你們的家人,一個都不放過。”

衆人一聽,又紛紛故作鎮定,眼裡的譏諷迅速掩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泊無神。

太后遺憾的拍了拍心口,緊抿紅脣,看來要重新培養一個南宮璃月,得費很大的盡。

這些美人,雖然有南宮璃月的身段,卻沒有她沉穩、篤定的氣質。

她還得加把勁,派人多打探點南宮璃月的消息,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姓。

等她培養出一個全身四射的南宮璃月,她會讓驚羽知道,誰纔是最大的贏家。

看了看殿上十名美人,只有莫無吟學會了璃月五、六成,看來,她就是那個人選。

底下的美人們見太后獨寵莫無吟,心裡都很是惱恨她。

要是最終獲選的是莫無吟,她們只得長居宮中,或者被太后殺掉。

雖然太后給的承諾是許多金銀財寶和尊貴的身份地位,但只要稍微有腦子一點的,都不會相信太后的甜言蜜語。

太后這種人,只要於她無利,而且有可能走露風聲的,最終都沒好下場。

她們沒能力和太后抗衡,只能努力模仿身居東宮的王后,好最終脫穎而出,成爲太后中意的人選,最終替代王后,替太后完成任務。

衆人都只有一個目標,而且都相同,所以心裡對對方都是嫉恨的,恨不得十個人除掉九個,她們是留下的那一個。

因爲留下的那一個不僅有權有勢有性命,還有沁陽王的愛。

“擡眸,立正身子,神情要淡泊,眼神要清明,樣子要落落大方,端莊優雅,別一個個死氣沉沉的。”

太后輕輕押了一口茶,繼續睨向衆人道:“哀家雖然說了王后性格冷靜淡定,不代表她是尊泥菩薩,你們怎麼不懂變通?據探子傳來的消息,王后平素是冷淡了些,可有時候也很可愛調皮。你們一個個雙眼無神、六神無主,要氣死哀家?”

“太后別動怒,都是臣妾們的錯,臣妾們一定好好學習,早日取代王后,替太后完成大計。”莫無吟立即懂事的替太后撫了撫背,幫她順氣。

衆人一看,都不屑的癟了莫無吟一眼。

這個女人真會拍馬屁,瞧她那樣子,故作清高,真把自己當王后了。

再怎麼得寵,也是人家王后的影子,沒有自己的個性,拽什麼?

在將衆美人譴下去之後,太后正坐在椅上假寐,心情極爲沉重。

現在看沁驚羽越來越得百姓歡心,衆大臣好多都慢慢偏向他,要是這樣下去,她真怕那些挺自己的大臣也臨時叛變。

如果這樣的話,她要如何爲驚鴻謀取王位?

要不是驚鴻是庶出,驚羽是於菸飛羽嫡出,當時也不會立驚羽爲世子。

雖然後來她做了王后,驚鴻也由庶出變爲嫡出,可是世子已定,她就是想再多辦法也解決不掉沁驚羽那個麻煩。

現在要扳倒他,決非易事,她得加把勁才行。

突然,太后眉眼微轉,想起早上大臣們說的蝗災一事,頓時思忖幾下,開始苦思冥想。

沁驚羽,哀家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推下位,你不要怪哀家心狠,哀家也是爲了驚鴻。

如果今天的哀家換成於菸飛羽,她一樣會這麼做。

廣離宮

一整天宮裡的宮女們都在討論蝗禍的事,沁陽發生蝗災,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沁陽是她們的家,她們的父母大多靠種糧食爲生,雖然發了蝗災有國家幫忙,但是國家哪裡解決得了這麼多老百姓一兩年的生活?

今天秋季如果顆粒無收,要等明年秋季纔有新的收成,萬一明年也發蝗災呢?

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宮女們都期盼着能有一個天神降臨,幫沁陽渡過這個難關。

璃月剛纔撫了一陣心絃琴,將仙鶴丹書上提升內力的方法試了試,果然有用。

她按照書上先提練心神,接着將丹田微沉,最後微微合掌運氣。

再雙眸緊閉,腦海裡想着大海、藍天、白雲等讓人心曠神怡的場景,素手輕輕一彈,便將琴音繚繚,悅耳動聽。

再彈了一會,她便發現自己體內有股熱潮竄動,大約是內功之類的東西。

既然這本仙鶴丹書這麼有用,她以後一定經常偷練。

才練完琴,璃月微微拭了拭汗,起身離開離苑,朝正殿走去。

一路上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有宮女在談蝗蟲的事。

突然,又一陣聲音悄悄朝她襲來。

“我聽青鳳宮那邊有宮女說,此次蝗災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搞得這麼神秘,不就是天災嗎?”

“天災人禍知道嗎?耐人禍所爲,說是有人不尊重上天,所以上天發怒,降了災禍給人間。”

“那你到底聽到些什麼?”

“這事可不敢亂傳,我也是胡亂聽到的,你們千萬別傳出去,傳出去會殺頭的。”

“別搞得這麼神秘了,你快說。”

“我……我聽青鳳宮的宮女說,好像這次天災是因爲沁陽王眼梢那枚月牙形的罌粟花胎記。罌粟花不吉利,又有毒,象徵暗沉和死亡。以前沁陽王沒將胎記露出來,沁陽一直風平浪靜,很少有什麼天災。這次他把真實面目露了出來,還帶有那枚奇怪的胎記,所以有人認爲沁陽的不吉利是他帶來的。”

“這話你聽誰說的,這都能當真?王爺的胎記又不關他的事,一枚胎記而已,有這麼重要嗎?”

“空穴來風必有因,之所以宮裡這麼謠傳,必定有它的原因。現在不僅王宮,就連整個沁城都開始謠傳此事,青鳳宮的宮女說她們也是去宮外採購聽來的。如果真是這樣,沁陽王在百姓裡的地位會瞬間下降,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動亂。”

“說不定有人乘機造反,拿沁陽王的胎記說事。”

“要是真是這樣的話,沁陽王得有多難過?本來長個胎記就不關他的事,現在還把他說成邪惡和死亡的象徵,簡直把一國之王說成了不祥之人。”

“就是,傳出這個謠言的人真該死,要是傷到王爺的心,我小桃第一個不放過他。”

衆宮女們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看到在樹後冰冷佇立的璃月。

聽到這個消息,璃月右手緊緊扣住琴絃,記得上次在月夜,沁驚羽告訴過她。

罌粟花是邪惡和死亡的象徵,不想惹麻煩最好不要問。

他爲什麼這麼說?

罌粟花的確是有毒的花,可是生得也很美麗,它美麗而妖豔,妖豔的外表下藏着嗜人的狠毒,所以沒有人敢輕易觸碰。

縱然它長得很美,也沒有人敢輕易靠近,就像現在的沁驚羽。

但是,如果這枚胎記不是罌粟胎記,是一枚月牙胎記,那什麼邪惡和死亡不都變成美好和嚮往了麼?

蝗災也能和胎記聯想到一起,太后真是有心了。

恐怕這個計策她也絞盡腦汁纔想出來的吧。

上次她一提那個嗜人的胎記,沁驚羽心情立刻不好了。

想到這裡,璃月心裡閃過一抹疼惜,神情也更加淡漠起來。

她是不希望看到沁驚羽不快樂的。

謠言如風,越傳越快,登時傳到昊雲乃至四國。

昊雲皇宮

麒麟殿

風麟一襲明黃色龍袍,袍子上繡着栩栩如生的飛龍,一雙冰眸冷然看着下首的大臣,手中是關於此次蝗患的摺子。

他冷峻的臉十分剛毅,有棱有角,將手中的摺子“啪”的一聲摔到玉案上,沉聲道:

“因爲沁陽益城率先爆發煌災,最後擴大到沁城、幽州、齊州等地方。煌災鬧得百姓生靈塗炭,怨聲載道,你們如果不盡快想出辦法治理災禍,朕要你們的命。”

下首衆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排隊上前道:

“啓稟皇上,微臣們正在想辦法,希望能止住此次蝗災。聽沁陽傳來的消息,蝗災乃天災,必須祭天方可化解。”

“稟皇上,祭天此法可行,但在進行此法的同時,還得想想其他辦法。比如引水上山,開源節流,先行解決旱災問題,只要解決了旱災,蝗災當然迎刃而解。”

“林尚書,你只是說引水上山,臣等不是沒有用過這些辦法。引水上山和開渠節水都用過,但是蝗禍面積太大,引水速度太慢,而且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衆大臣你一言我一語,說到激烈處差點爭吵起來。

大臣們各持已見,紛紛提出自己的解決辦法。

有質疑的,有同意的,聽得風麟頭大。

而邊上靜站着的風塵染,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上前道:

“皇上,微臣認爲此次蝗禍耐人禍所爲。沁陽人現在都在傳關於沁陽王臉上胎記的事,都說罌粟花是邪惡和死亡的象徵。要不是沁陽王將胎記給露了出來,沁陽也不會爆發蝗災。一切的根源都是沁驚羽。”

一聽此言,風麟有些冷然的睨了風塵染一眼,沉思一陣,冷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回皇上,句句屬實。如果此次天災真與沁陽王有關,微臣認爲,皇上不妨讓沁陽王解決此事,一來因爲他臉上的胎記不祥,二來因爲蝗禍是從沁陽傳來的。如果沁陽王解決不掉這次旱災,皇上大可按律治他的罪,或者加重沁陽賦稅也彌補昊雲百姓的損失。沒道理沁陽出問題,由皇上來煩憂的。”

風塵染陰冷的說完,在座衆大臣突然如夢初醒一般,全都齊聲道:

“皇上,宣王說得沒錯,微臣也聽說了此事。要不是沁陽王突然露出真面目,逆了老天的意,也不會發生蝗災。”

“沁陽國近年發展越來越壯大,它在不斷的蠶食周邊土地,不斷髮展經濟和軍事。微臣怕有一天它強大起來,會威脅到整個銀城,皇上可以把這事壓到沁陽王身上,由他出面解決。如果解決不掉,他便難辭其咎,到時候皇上想怎麼做,還需要忌憚沁陽王嗎?”

“要不乾脆派個使臣去沁陽視察和監督此事,再給沁陽王一個期限,如果三日之內不解決此事,昊雲就出兵沁陽,一舉把沁陽收復得了。”

“對,出兵沁陽,這是所有大臣的願望,沁陽國現在越來越獨立,外交內政都和昊雲沒關係。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將會威脅到皇上的皇位。”

大臣們都想一舉吞併沁陽,畢竟沁陽很肥,在吞併的過程中,他們也得撈不少好處。

而且他們和沁驚羽不相熟,萬一沁陽國真的發展壯大,以後出了造反的事,他們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因爲一朝天子一朝臣,與其坐等沁陽壯大,不如先解決掉它。

這是一箭雙鵰的好計,皇帝一定同意。

風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作陰沉的睨向衆人,厲喝道:“各位愛卿,這可是商議正事,有些話不能亂說。朕佩服沁陽王的果敢睿智,相信他能解決此事。既然諸位大臣都這麼說,朕只好給沁陽王一個期限。”

衆人一聽,面上立即誠惶誠恐的裝恭敬,內心卻狠罵道:最想除掉沁陽王的就是你個皇帝,還裝什麼大仁大義。

誰人不知,蝗災事情一出來,沁陽王就想盡辦法整治清除,爲國爲民,雖然表面狠了點,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仁君。

而他們皇帝,在生氣之餘,竟然想着如何除掉威脅自己地位的對手,把百姓看在其次。

以前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皇帝十分優秀,善謀略,善治國,什麼都好。

但他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仁德,一個少了仁慈胸懷的帝王,只能讓衆人望而生畏,而不是真的敬重。

“此事朕就交給宣王。封宣王爲欽差大臣和監察使的身份前去沁陽,御賜尚方寶劍,將聖旨轉達沁陽王。此次責任重在沁陽,如果沁陽王不在三天之內解決問題,朕只好依律追究整個沁陽的責任。”

風麟冷然說完,冷眸睨向下首的風塵染。

風塵染當即拱手行禮,有些激動的道:“臣遵命,一定不負皇上重望。”

拿到聖旨,一臉得意的風塵染忍住內心的激動,領着人快馬加鞭朝沁陽行去。

昊雲去沁陽騎快馬只要一天時間,如果有車轎和侍從隨行則需要三天。

風塵染眼底是滿滿的得意,他現在是欽差大臣和監察使,負責監察蝗災一事,又有尚方寶劍,可先斬後奏,是皇帝特許的權力。

上打君不正,下打臣不忠,昏君氣沮,奸臣授首。

有了這柄寶劍,要斬沁驚羽和南宮璃月都不在話下。

南宮璃月,你給本王等着,本王要你成爲真正的破鞋,讓你生不如死。

所以他快馬加鞭,希望儘快趕到沁陽國。

這次蝗災涉及面積廣,危害十分大,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

就算有辦法,他深信,沁驚羽也不會在三天之內解決。

以前發生蝗禍都是避過去,等上天降雨,或者等冬季來臨,纔將蝗禍慢慢消滅。

所以這次長則到冬季,短則到秋季,現在正是六月,他倒要看看沁驚羽有什麼辦法。

經過一天一夜兼程奔走,風塵染一行人終於風塵僕僕的在沁陽宮門前停下。

金黃色的聖旨和尚方寶劍一出,守門將士穩穩看了前來人,才慢慢將宮門打開。

這時已有人前去告訴沁陽王,其他人則深深戒備。

辰時剛過,璃月正在苑子裡檢查雪兒她們曬的藥,還有教她們研製液體和固體的粉末,忽然聽到有人說宣王帶着聖旨和尚方寶劍前來,似乎很是咄咄逼人。

璃月聽到這件事,暫時不言,只是默然將藥汁研成液體,再用水壺裝了起來。

雪兒聞了聞水壺裡的液體,立即皺着眼,小手緊握鼻翼,誇張的道:“小姐,這是什麼味道,好難聞,好嗆鼻。”

璃月淡然看了雪兒一眼,沉聲道:“很好,這樣代表我成功了。”

丟下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璃月轉身離開。

飛羽殿裡,金碧輝煌,大氣巍峨。

裡面早已聚集着衆多大臣,而在大殿最左方,是領着幾名護衛、一襲戎裝的風塵染。

風塵染今日身着青墨色鎧甲,腰繫尚方寶劍,邊上的護衛手裡端着聖旨,一雙銳利的目光正四處掃射。

大臣們看着這突如其來的欽差,全都有些疑惑。

難道,皇帝要對沁陽下手了?

不,皇帝早就開始對沁陽下手,只是每次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大殿裡有疑惑的,有緊張的,有得意的,有不屑的,個個心思迥異。

辰時三刻一時,外面便響起太監的高唱聲:“沁陽王駕到!”

所有人立即跪下,高呼千歲。

風塵染微微頷首,朝進來的那抹俊削英武的男子看去。

見沁驚羽身着一襲華麗的硃紅繡袍,袍子上繡着白色的點點瓊花,瓊花如晶瑩的雪般潤澤漂亮。

一頭烏黑的青絲傾瀉而下,頭戴玉質的九旒旒冕,旒冕垂下來的流蘇將他一雙深邃冰冷的紫眸微微擋住。

他在衆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行來,身上如同籠罩了一層淡泊的銀光,閃閃發亮,最終誠然踱到玉椅上。

男子下顎微微揚起,將完美的弧度全部呈現出來。紅脣妖嬈,眉目如畫,看上去丰神俊朗,邪魅冷戾,渾身透着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尊貴無比,登時風華絕代。

在看到風塵染之時,男子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寒潭,玉手大力的掌在玉椅上,漠然看着下首衆人。

行完禮畢,衆大臣紛紛在兩旁站定。

風塵染嘴角揚起一抹冷然的涼意,眉梢輕挑,接過護衛手裡的聖旨,沉聲道:“沁陽王接旨。”

玉椅上男子淡泊不言,身側的寐生微微頷首,示意接旨。

見沁驚羽如此無禮,風塵染心有不忿,不得不暫時忍了下來,誰叫他現在是諸侯王,可以不行拜禮。

慢慢展開聖旨,風塵染沉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沁陽益城爆發蝗禍,後蝗禍又蔓延至整個昊雲。蝗禍一事關乎民生,始爆發於沁陽,沁陽王有連帶責任。朕特封宣王風塵染爲欽差大臣兼監察使,去沁陽監督沁陽王治理蝗禍一事。因蝗禍事態越來越烈,朕特命沁陽王三日內解決此事,如果三日仍無法清除蝗災,沁陽王務必給朕一個交代。”

風塵染冷冷唸完,寐生下來將聖旨接過去。

座上的男子則不鹹不淡,似沒聽到這個聖旨似的,一雙冰眸微微輕瞼,紅脣涼薄的勾起,根本沒將風塵染放在眼裡。

而下首大臣們全都瞭然於心,怪不得皇上要派宣王前來宣旨,原來是另有所圖。

如果三天後沒解決蝗禍,皇上一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不管什麼責罰沁陽都得受。

皇帝這招可真絕,簡直想直接把沁陽王逼下臺。

老一派的大臣高興中有着憂愁,如果皇帝把沁陽王趕下臺,太后讓沁驚鴻上位,這固然高興。

但是如果皇帝還要對付沁陽,沁驚鴻擔得起這個擔子?

沁驚鴻根本擔不起這個擔子,能力遠遠不及沁驚羽,到時候一有人針對沁陽,估計沁陽所有人都得完蛋。

新一派的大臣完全是氣憤填膺,皇帝此舉根本是強逼,人人都知蝗禍是天災,禍亂面積極大,三日之內根本無法清除。

皇上這不是故意爲難沁陽?真是沒安好心。

退朝後,因風塵染是監察特使,太監領他住進王宮的使臣館,命人小心伺侯着。

風塵染一直都很小心,身邊領着一名武藝極高,會遁地之術的老道。

老道名字叫柳效,是他花重金請來的幫手。

此次來沁陽,他並沒有見到璃月。

可知道,他心裡很想見她,更想看她過得不如意,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場面。

所以,他把有“遁地之神”尊稱的柳效扮成護衛帶了來。

柳效的遁地之術神出鬼沒,可以暢行無阻的在皇宮行走,任何地底阻礙都難不倒他。

但柳效只爲有錢人賣命,此次前來,可要了他一半身家,差點沒心疼死他。

可一起到有機會制服南宮璃月,他就是花再多錢也值得。

柳效雖然精通遁地之術,卻因常年在地底練功,不太接觸陽光,所以一出了地,戰鬥力便很快減弱,交不上幾次手就會被敵方制住。

夜晚,夜涼如水,霧藹沉沉,天空如同掛着一籠黑色的綢布,顯得烏黑深重。

天上明月皎潔,銀白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將大地披上一層薄薄的銀紗。

使者館裡,一片幽暗陰深,風塵染冷然站到窗前,一雙冰眸犀利的看着外面的皎月。

身後的護衛在將宮女們譴出去之後,迅速守在宮殿四方,謹防有人襲來。

等確定無人之後,風塵染這才睨向滿臉鬍鬚的柳效,沉聲道:“本王已打聽到,她住廣離宮,你速帶本王去廣離宮。”

柳效略微思索一下,拱手道:“既然王爺給了足夠的錢,柳效定當爲王爺效命。一會我乘侍衛換班時帶你遁地。等完成任務,你可得將另一半錢付給我。”

風塵染犀利的眼了他一眼,真是個貪財鬼。

“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本王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你一定要幫本王完成任務。”

他早就打聽好,南宮璃月並沒有和沁陽王圓房,而且,南宮璃月已經失寵多天。

既沒圓房,又失寵,那他可真要好好嚐嚐這深閨怨婦的滋味。

他要讓她知道,他風塵染是她夜裡的夢饜,她鬥不過他。

在他面前秀恩愛,如此光芒四射,叫他又是忌妒、又是恨,還叫人杖打芊芊和招弟。

一件兩件事串起來,使得他更加怨恨她。

如果他不認識她,他也不會那麼恨她。

偏偏他認識的她曾經是個傻子,而且是他的未婚妻,後來不僅設計令他退婚,還和別的男人如此恩愛。

他見不得她過得幸福,見不得她好,他忌妒,忌妒得發狂。

他要毀掉南宮璃月,不惜一切的毀掉她,就算付出所有財產,他都要將她打入地獄。

廣離宮離苑

月色朦朧,夜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沁有心脾,天空模糊且幻彩,似籠罩着薄薄的輕霧。

這樣的夜,沉重而寂靜。

也只有這樣的夜,璃月才更加安然,也會和平常不一樣的釋放她的柔情。

女子眉目如畫,正坐在飄落的瓊花樹下俯身而立,十指芊芊,輕輕撥動銀色的琴絃,彈一曲《宮離調》。

一襲白衣將她曼妙綿柔的曲線展露待盡,皎潔的明月斜掛在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擠滿銀河,微微輕眨着小眼睛,似在歡笑。

瓊樹四周是一簇簇粉白、粉藍、紅紫的各色名花,名花競相爭妍,泛着點點潤澤,襲來陣陣幽香,纖細秀麗,將這靜謐的夜襯得更加唯美。

此情此景,不禁讓璃月想起白居易的那首《牡丹芳》。

其詩云:

牡丹芳,牡丹芳,黃金蕊綻紅玉房。千片赤英霞燦燦,百枝絳點燈煌煌。

照地初開錦繡緞,當風不結蘭麝囊。仙人琪樹白無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宿露輕盈泛紫豔,朝陽照耀生紅光。紅紫二色間深淺,向背萬態隨低昂。

映葉多情隱羞面,臥叢無力含醉妝。低嬌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斷腸。

濃姿貴彩信奇絕,雜卉亂花無比方。石竹金錢何細碎,芙蓉芍藥苦尋常。

乍一看離苑的風景,真如詩所云:那豔紅色的牡丹吐着黃金般的芯蕊,雪海棠如同隆冬融化的冰雪,瓊花在微風的挑逗下翩翩飛舞,輕落到她那襲清麗的白衣上。

花瓣落在身上,似寸寸成雪,又似如火紅蓮,緋紅刺目,如潑墨的雲霞傾瀉四散。

月亮漸漸升高,它身着白衣的紗衣,嫺靜而安說,溫柔而大方。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樹木、宮殿、御花園都像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銀似的。

正蹙眉彈琴之時,璃月突然感覺地底有什麼在異動,她迅速扣緊琴絃,冷冷睨向不遠處一竄竄涌動的鵝卵石。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地下有人?

她知道很多道士會遁地之術,就像上次遇到的白衣老道,會遁地之術的人趁人少時能輕易潛進王宮這種關卡重重的地方。

糟了,都怪她剛纔喜歡安靜,把雪兒、無心全部潛走,現在這偌大漂亮的離苑裡,只有她隻身一人。

究竟是誰?

思及此,璃月迅速沉眸,手中的曲子也由悠悠的《宮離調》變成《十面埋伏》。

正凝眸冷視之際,突然前方花叢中彈起一襲白影。

璃月一見那襲白影,一邊弄琴一邊沉聲道:“大膽刺客,竟敢來王宮作亂,找死?”

“看是本王死,還是你死。”一聲陰冷的聲音從近處傳來,璃月一個擡眸,那凌厲的白衣男子早已迅速墜落,手中拿着那柄金黃色的尚方寶劍。

等看清來人,璃月才冷笑一聲,沉穩不迫的緊扣琴絃,“本宮還以爲是誰,原來是宣王。宣王膽子不小,敢夜闖廣離宮,你不怕本宮殺了你?”

“憑你那三腳貓功夫也想殺本王,簡直是白日做夢!”風塵染冷喝一聲,手中長劍破空而出,一股犀利的銀芒嘩的一聲朝璃月劈去。

見長劍勢如破竹,就快劈到自己身上,璃月一個凌厲撫琴,玉手纖纖,在琴上來回撥動。

沒幾下,心絃琴發出白色的利芒,一見那嗜人的利芒,風塵染迅速握緊劍柄。

因爲心絃琴威力太過強大,正要劈下去的利劍攸地停在離璃月半丈外,風塵染內力也不弱,他一個沉聲運氣,努力想將劍壓下去。

而璃月的內功提升得越來越高,琴絃所發出的銀芒逐漸增多,而且越來越犀利。

兩人都冷冷瞪着對方,紛紛咬牙堅持。

冷風吹拂璃月烏黑的秀髮,將她潑墨般的秀髮吹得翩躚飛舞,一雙烏黑的雙瞳宛若清泓,冰冷犀利的睨着對面的風塵染。

風塵染雙眼瞪圓,似佈滿了淡淡血絲,掌心緊緊握住劍柄,生怕劍柄一個不小心反噬向自己。

什麼時候南宮璃月的功力這麼厲害了?

他上次聽說南宮璃月用心絃琴殺了兩人,他相信了。

後來聽說他用心絃琴殺了上百人,他則沒信。

就是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一次殺掉上百人,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強得也太厲害了點。

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原來南宮璃月真的變得如此厲害,這讓他更加忌妒。

幸好他帶了幫手,要不然今晚肯定撐不過她。

璃月美目烏黑,白衣翩翩,玉手繼續撥動琴絃,凌厲冰冷的道:“風塵染,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借出使沁陽之名,實爲作亂禍害沁陽。本宮今天要替天行道,把你就地伏誅。”

風塵染一聽,眉梢一挑,眼裡是濃濃的不屑和得意,“聽說王后還沒和沁陽王圓房,本王倒想嚐嚐,一個深閨怨婦究竟是什麼滋味。等你真正成了破鞋,你看沁驚羽還要不要你。”

“本宮和沁陽王的事勿需你多嘴,你還是管好你的嘴,否則本宮絕不放過你。”璃月皺緊雙眉,眉毛皺成了一彎新月。

原以爲風塵染內力沒那麼強,因爲她平素沒看他動過手。

沒想到他內力竟然如此深厚,大概有高人傳輸,所以竟然能與她的心絃琴抵抗。

思及此,她更加斂緊雙眸,穩穩睨向風塵染,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正在兩人相鬥之際,璃月突然覺得腳底一滑,好像有人在扯她的腿。

登時,她被人迅速扯了起來,又被那人迅速拖到半空,“咚”的一聲扔到地上。

就在這時,一股撲鼻的濃香味至男人身上傳來,璃月擡眸一看,空氣中到處瀰漫着白色的粉塵。

而那刺鼻濃烈的香味,應該是這白色粉塵的味道。

璃月一被那個遁地的男子摔到地上,並沒有驚慌,右手迅速伸過去抱心絃琴,額頭上冷汗涔涔,汗水如露珠般滴到臉頰。

此刻的她,心裡突然溢出一股熱氣,小臉漸漸發熱,也開始慢慢變紅。

這是什麼粉末?

見慣各種毒素的璃月迅速在腦海裡思索,這毒藥的味道奇香無比,而且她聞了之後覺得身體癢忍難耐,體內澎湃不已,像竭力的渴望着什麼一般。

想到這裡,璃月覺得眼前很花,遂努力的搖了搖頭,將心絃琴抱到懷裡,冷然睨向風塵染,“你……你想做什麼?”

風塵染見璃月意識開始慢慢煥散,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慾望,“你中了本王的迷情香,你說本王想幹什麼,當然是狠狠要了你,再讓沁驚羽活活拋棄你。”

“你卑鄙,無恥。”

璃月緊咬下脣,右手猛地扣住心絃琴,想使力去彈,卻發現四肢無力,彈出來的曲子溫溫柔柔,根本沒什麼攻擊力。

偏偏她見過無數毒,卻不會解這奇怪的迷情香,如果今晚她逃不掉,真的要被風塵染侮辱?

不,她不要,要是風塵染敢侮辱她,她會讓他生不如死,千刀萬剮。

“本王就是卑鄙、無恥又如何?馬上你就成了本王的女人,你放心,本王會很溫柔的,讓你體驗到與沁驚羽不一樣的感覺。”

風塵染說完,睨向邊上灑迷情香的柳效,冷然道:“你給本王放哨,等本王要了她,咱們再離開。”

柳效看着面前朱脣鮮紅的冰山大美人,喉結忍不住涌動起來,眼裡露出濃濃的慾望,朝風塵染不要臉的道:

“宣王,我找這迷情香可花了大代價,而且沒有我的幫忙,你也潛不進廣離宮。剩下的那一半錢財我可以不要,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她。”

“你……”風塵染看着臉紅越來發揮陀紅的璃月,下腹也越來越緊,恨不得將她立即撲倒。

偏偏這柳效不僅貪財,還貪色貪慾,等到事成後,他一定要殺了他。

“柳效,本王早和你講好了,本王給你銀子,你助本王完成任務。你這個要求,本王沒辦法答應。”

要不是怕柳效遁地丟下他離開,他纔不會放軟自己的音調。

南宮璃月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絕不讓別的男人染指。

柳效一聽,冷笑出聲,陰鷙的看向風塵染,“宣王這是捨不得?一個殘花敗柳而已,值得你如此關心?等你要了她我再要,用你剩下的破鞋換這麼多財寶,你賺了。況且,如果我不帶你出去,你就乖乖呆在這裡等沁陽王來抓。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柳效!”風塵染冷冷咬着牙,早知道這柳效是個不守信用之人,他也不會和他做交易。

一人滿臉鬍鬚的老頭子竟然有這種想法,真讓他覺得不堪。

可他用自己性命作威脅,卑鄙下流,時間又不多了,他只好暫時隱忍住,“好,你給本王放風,本王先來。記住,不要再提其他要求,否則本王也不是好惹的。”

“王爺連最心愛的女人都讓給我了,我怎麼會爲難王爺?這王宮戒備森嚴,如果宮女沒有聽到王后的琴聲,肯定會來查看,到時候咱們就不好走了,你趕緊解決。”

柳效說完,一雙充滿色慾的眼晴貪婪的看着璃月,雙手微微搓了搓,似乎在做準備。

璃月臉色越來越緋紅,額頭更是香汗淋漓,感覺手心也微微發顫,仍舊緊緊扣住心絃琴。

雖然心裡灼熱得像火燒似的,她仍舊努力保持清醒,千萬別被風塵染得逞。

風塵染手裡仍舊握着寶劍,璃月微微睨了他一眼,故意兩眼一閉,迅速倚着樹幹倒了下去。

風塵染見狀,嘩的將寶劍放回劍鞘,一躍朝璃月奔去。

就在他寶劍放回劍鞘的瞬間,女子一個吃力躍起,雙手穩穩在琴絃上撥動。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間,那凌厲狠毒的銀芒簌簌朝風塵染襲去。

風塵染剛纔被璃月昏倒的假象迷惑,一時大意將寶劍收回劍鞘,手裡登時少了武器。

一少武器,他的右臂便被突然衝出來的銀芒給刺中,見右臂受傷,他一個凌厲躍起,朝邊上迅速飛閃過去。

正在放哨的柳效見此情景,顧不得什麼美人,抓起風塵染準備逃走。

風塵染可是他的金主,他現在救走他只爲了更多的好處,所以哪怕費力一點,他也要救回去。

而此刻的璃月,早已憋着氣沉穩站定,玉手迅速撥動心絃琴,如蜂的利芒齊齊射向兩人。

她一襲青絲也傾舞飛舞,美目如水,紅脣如蜜,整個人看起來狂野性感,又嗜血逼人。

“有種別跑,本宮要殺了你們。”

敢傷害她,她會讓他們知道死字怎麼寫。

璃月一個怒吼,玉手力道加快,此刻她完全靠着堅強的意志力撐住。

其實她內心早已柔弱不堪,好想就這樣倒下去休息一會,這樣強撐真的好累。

一排排利芒冷然朝兩人射去,其中一隻利芒正中柳效下腹,才刺過去,他下腹便緋紅一片,空氣中隱隱有一股鮮血的腥味。

柳效見狀,狠狠捂住下腹,難受的咬下嘴脣,扯住風塵染迅速射到大樹後邊,再一個遁地猛然潛進地底,瞬間朝前邊迅速遁去。

見柳效和風塵染紛紛受傷跑掉,璃月的琴音才嘎然而止。

音樂一止,她翩然翻飛的青絲也迅速垂落到肩上,此刻的她,雙眼越來越迷離,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快要看不清前方的燈影。

而此刻廣離宮外,收到消息的白袍男子正騰着輕功迅速行來。

剛纔他正在飛羽殿看摺子,忽然聽見寐生傳來消息,說監視風塵染的侍衛發現,用過晚膳後風塵染突然說要休息,整個使者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一收到這個消息,他就直覺不對勁。

風塵染初來沁陽,這裡有他深深忌妒的璃月,他就是想睡也睡不着,肯定會有所動作,所以他纔派人監視他。

沒想到真的發現他的異動。

這麼早睡根本就是有問題,所以他才迅速丟下摺子,朝廣離宮行來。

到達廣離宮時,男子一個翩然輕靈的落到宮前,冷然睨向守門的宮女,“王后呢?”

宮女們一看沁陽王駕到,全都驚訝的瞪大眼睛,原以爲王后失寵了,沒想到王爺又來看她了。

兩名宮女立即有些羞澀的指了指離苑,溫柔的道:“啓稟王,王后正在離苑撫琴。不過可能撫累了,琴音停了許久。”

“什麼?”一幫廢物,王后如果不撫琴,肯定會回廣離宮。

就是不回廣離宮她們也該派人去看看,想到這裡,他冷然睨向宮女們,沉聲朝後邊趕來的侍衛道:“來人,把這些沒用的廢物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寐生,你領人去使者館查探,要是發現風塵染有什麼異動,立即稟告孤王。”

“是,王。”寐生沉穩說完,領着一半侍衛朝使者館走去。

接着,白袍男子輕靈的朝離苑躍去,上百名侍衛齊齊護到離苑外邊,有的則跟着進去尋找。

一踏進萬花縈繞的離苑,男子似乎聞到空氣中那嗜血的味道。

當即,紫瞳攸地一緊,眼裡劃過一抹涼涼的狠意,如果風塵染敢把璃月怎麼樣,他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說時遲那時快,他已騰輕功飛至苑子裡。

當他看到正倚在瓊花樹下的柔美女子時,一顆心迅速吊到嗓子眼,沉聲朝後邊的侍衛道:“來人,四處查探有沒有可疑人物。”

“是。”侍衛們分散去尋找,男子則一個箭步衝到璃月面前。

當他衝到璃月面前,赫然發現她迷離的眼神和豔紅的蜜脣,怎麼現在的她和平時不太一樣。

還有,那架心絃琴被擲到地上,璃月一襲軟軟的身子幾乎倚着樹幹,看樣子似乎中毒了。

一看到有人來了,璃月迅速睜開雙眸,當她看清是沁驚羽時,心裡突然微微一顫,一行熱淚至眼角流下。

這個大冰山,怎麼來這麼晚。

“璃月,你怎麼樣?”

男子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看着滿臉緋紅的她,目光仔細在她身上檢視。

糟了,她身體怎麼這麼燙,究竟是怎麼回事?

璃月難受的將手放在心口,嘴脣微微泛着晶瑩的蜜色,粉嫩的小舌尖輕輕舔了舔嘴脣,輕柔出聲:“我……我中了風塵染的迷情香,他想毀我清白,後來……我用心絃琴將他和他的同夥擊傷,他們……跑了。”

男子一聽,星眸裡立即蘊着冷冷的寒意,朝後邊的侍衛吩咐道:“來人,命人去使者館抓風塵染,孤王要活的。”

他絕不會讓風塵染輕易死掉,敢動他的女人,他要慢慢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是,王。”

侍衛們都聽到王后中了迷情香,應完聲後,迅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乖的退出離苑,開始在外邊盤查。

此刻離苑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微微斂眸的璃月和雙眼深邃的男子。

“迷情香,難道是……”看着璃月難受的樣子,沁驚羽當即猜出七分。

她中了情毒界最毒的迷情香,如果半個時辰內不和男人交合,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想到這裡,男子喉結微微蠕動了一下,抱着璃月迅速朝星月宮踏去。

天上明月皎潔芳華,灑在美輪美奐的星月宮裡。

星月宮沁苑裡綠草悽悽,百花迎風綻放,五彩繽紛,千姿百態。

一片片紅色的海棠花猶如火紅的烈焰,肆意怒放;雪白晶瑩的六角形瓊花翩翩落下,微風輕輕吹拂,將花瓣吹得漫天飛舞,此時此境,美得噬人。

映着寂寂的皎月,男子抱着璃月一個翻飛,剎時落到美麗的沁苑。

璃月嘴脣櫻紅如血,眉目如畫,眼裡是濃濃熾熱的慾望,她看着面前俊削美麗的男子,心口又是微微一緊,忍不住在他耳旁輕喃,“沁……沁驚羽,我沒事。”

才說完,她身子便猛地一抖,男子立即心疼的抱緊她,感覺她身上的熱氣越來越重,如果再不救她,可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男子溫柔的將女子放到滿地的瓊花瓣上,周圍縈饒着迎風搖擺的野花,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溢滿四周,他忍不住低吼一聲。

“璃月,你不會有事的,孤王絕不會讓你出事。”

直到這個時刻,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麼的重要,當他剛纔看到她軟軟倚在樹上的模樣時,心裡如被利刃劃過一般生疼。

皎月映着鏡湖裡的流水,冷浸在冉冉的星河裡,邊上樹葉裡藏着幾粒紅豆,輕風飛舞,驚起一片淡花幽夢。

女子冰肌玉骨,樣子含羞帶怯,殷紅的小口微微敞開,一片活色生香。

心裡好熱,好難受,像有萬蟲在啃咬般噬人,她也忍不住輕嚶起來,“沁驚羽……我好難受,好熱……”

都是那該死的迷情香,要不是那香,她也不會如此難堪。

男子一雙紫眸如湖泊般晶瑩潤澤,朱脣殷紅,眼梢邊一彎淡月美麗妖嬈,一頭烏黑的青絲傾瀉而下,將他襯得宛若神明,俊美嗜人。

紅脣邪魅的輕輕勾起,眼裡透着濃濃的情慾,在看到璃月難受的樣子時,男子猛地挑起她的紅脣,霸道狠洌的壓了上去。

一被沁驚羽重重吻住,璃月心裡登時覺得更加激動,兩人脣齒交纏,他霸道的舌頭正佔有慾的撬開她的貝齒,在她脣上撕咬啃噬,如同暗夜妖嬈冷血的修羅。

溫風拂來,露水成凝,一滴滴落在噴香的大地上。

兩人周圍除了五彩繽紛的海棠,全是粉白色的曇花,曇花本沒有開,只當男子吻上女子紅脣時,竟奇蹟般的悄然綻放,似乎不忍打擾他們。

各色各樣的花朵皎潔飽滿,光彩奪目,默默守護在兩人周圍。

遠遠看去,在淡月的籠罩下,那大簇大簇的花海如同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嫵媚嬌麗,芳香四溢,恍如一朵朵白衣仙女悄然下凡。

粉白色的花瓣微微舒展,花心中的細蕊微微卷起,細蕊微微顫動,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

兩人吻得纏綿悱惻,男子的溫柔中帶有霸道,霸道中又不失溫柔。

這個吻一來,璃月心裡所有情慾都被挑起,心底似火在燃燒,好想盡情的釋放。

“沁……驚羽……唔……好難受。”璃月想反抗,想抗拒,發現小手早已伸到男子腰處。

“噓,你乖點,馬上就不難受了。”

男子聲音溫潤如玉,一雙美目溫柔的看着一臉緋紅的女子,樣子看着清澈可人,卻不失霸道狂戾。

“爲什麼……不難受了?”璃月心裡隱隱知道,卻忍不住發問起來。

鏡湖的湖水是海洋般的藍色,裡面潔白的夏荷似乎也被花叢裡的男女羞得捲起朵兒來,皎潔的月亮害羞的鑽進雲層裡,只留下漫天閃爍卻輕閉眼睛的繁星。

“因爲我會讓你步入幸福的天堂。”男子微微在她耳旁沙啞輕喃,聲音富有淡淡的磁性,令人如沐春風,又心生戰慄。

此刻的璃月嘴脣輕溢,呼出溫熱的氣息,心底的烈火漸漸燎原,強忍已久的情感迅速迸發出來。

男子心底也微微驚顫,朱脣溫柔的覆上璃月濃密纖長還帶有淚珠的睫毛,漂亮的睫毛輕顫,晶瑩的淚珠如同夜間閃爍飛舞的熒火蟲。

突然,男子低頭嘶吼一聲,體內的情慾越積越深。此刻的他彷彿忘記天地,忘記自己,只想徜徉在這激烈的海潮中。

他想吃掉她,想把她揉進身體裡,想佔有她的身和心,想她永遠只屬於自己。

“璃月,你是我的,你只能屬於我。”鬱積已久的情感如同火山噴發般散落出來,男子大掌攸地覆向女子腰處,玉手輕挑,將她腰上的玉帶輕輕挑開。

頓時,女子柔若無骨的身體曼妙的呈現在男子眼前。

當他看到那比羊脂玉還白的肌膚時,眼裡的情慾更加熾熱和濃烈。

而此刻,滿目迷離的璃月也將手伸到男子腰間,失去意識的亂抓一通,終於將他的絲織綢帶給解開,露出他白皙漂亮的胸膛。

一觸碰到男子溫熱的肌膚,璃月頓時顫抖的睜開雙眼,當她看清兩人快要裸呈相見時,慌忙害羞的將雙眸緊閉,雙手正要靠着煥散的意識去拉自己的衣裳。

突然,男子一把握住她白皙的小手,將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輕親吻,溫柔的覆向她漂亮的耳垂,“璃月……我想要你。”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璃月微微斂眸,一看到他結實的胸膛她就忍不住心顫。

“乖,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男子才說完,高大俊削的身子已經壓向璃月。

他一路溫柔的親吻,從她的紅脣,漸漸到白皙的美頸,最後到她晶瑩的胸處……

一路親吻而下,吻得璃月火熱難耐,覺得心裡好空寂,好想被什麼佔滿似的。

好羞人,好難受,這種感覺就像正在天堂裡徘徊,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是墜入地獄還是攀上天堂的頂端。

她的意識已經煥散成爲一片空白,眼神迷離,頭昏昏的,感覺身上的男子一片火熱,快將她給淹沒。

片片瓊花被微風輕輕揚起,灑落在他們烏黑的發上,瓊花潔白晶瑩,點點碎碎散落四方,迷人且美麗。

此刻的璃月早已臉頰腮紅,辯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花瓣如同晶瑩的雪般柔柔碎下,晶瑩剔透,美麗飛舞,淡淡的夜荷在空氣中發出沁人的馨香。

身上的男子溫柔的親吻着她,終於忍不住的低喘一聲,在她耳邊柔柔道:“璃月,不要怕,有我在。”

他的聲音很溫柔,很輕,璃月只覺得一陣溫暖溢滿四周。

說完,男子霸道且溫柔的進入那神秘誘人的地帶。

突然,璃月感覺身體一陣痙攣,一股淡淡的疼意從身體傳來。

她有些難受的緊閉雙眸,男子將動作變得極其溫柔,他在她耳邊輕輕低喃,又吻上她微眯的睫毛。

在他溫柔的動作下,璃月漸漸覺得不那麼疼,一股溫熱的落紅滴落在男子翩然的白袍上,散成朵朵梅花的形狀,她也感覺越來越放鬆。

兩人抵死纏綿,合二爲一,緊緊相擁,努力想將對方融進自己心底。

這種感覺如同攀上天堂的頂峰,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纏綿,陣陣歡愉激得璃月不由的低嚶出聲,溫暖的感覺如同融化的冰雪。

原來與他的初夜是如此的美好,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疼,他的溫柔反而讓她愉悅開心。

身上的男子動作很是輕柔,一雙湖泊瀲紫的雙眸裡帶着濃濃的疼惜,當他看到衣袍上那抹豔麗的殷紅時,心裡突然一緊,玉手溫柔的撫過她白皙的小臉。

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如果時間能夠停止,他多希望停在此刻,永遠不要醒來。

片片潔白的花瓣繼續落下,散落在璃月如玉的肌膚上,她小臉緋紅,烏黑的墨發與男子的緊緊交織,兩人也努力貼得更緊,希望將對方揉進心裡,永遠不放開。

“羽……”不知不覺中,璃月聲音有些渙散,慢慢輕溢出聲。

“月兒……”男子聲音溫柔如春風,似三月裡的煙花般溫柔,眼底是濃濃的深邃和情慾。

這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本是竭力忍住內心的悸動,可面對如小白兔一般的璃月,仍舊溫柔帶點霸道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永不停歇。

在這如潮的海浪掠過之後,男子終於溫柔的將癱軟在地上的女子溫柔抱起,一雙星眸溫潤的看着漸漸沉睡的她,在她烏黑濃密的睫毛上輕輕落下一吻,便將她霸道的抱起,朝寢宮走去。

這一夜,沁陽王竟破例讓女人睡在了他的寢宮,而且兩人睡一間寢殿,一張紅牀。

看着牀上微微輕寐、陷入沉睡的女子,他眼裡閃過一抹溫柔的疼惜,將她溫柔擁住,一夜無眠,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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