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火雲問道:“燕臣,這下你大仇得報,打算幹嘛?”
“爹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家。身爲人子,理當子承父志,幫我爹完成這個遺願!不過,在回家之前,我要先找到洵弟才行。”提到燕洵,燕臣心中又是一痛。剛纔看到的那個模糊身影,他斷定是燕臣,可爲什麼燕洵不見他呢?他無從所知。
“那你洵弟在哪兒?”
“我不知道。自從上次爹死了之後,洵弟便是消失了。也許還在千妖山,也許已經遠走他鄉了……”
“只要他還在千妖山,我來幫你找。這樣,我回家一趟,讓我們雙尾火虎幫你找。可我沒有見過你的洵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怎麼找啊?”
燕臣愣了一下,對啊,火雲不知道燕洵長什麼摸樣,就算燕洵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認識啊!而且,自己身上也沒有燕洵的畫像。
回去之後,燕臣見到了南舟,將南空的腦袋遞給他看。南舟的眼中只有燕臣,看到燕臣平安無事後,他也就放下心了。
看到南舟神情激動,老淚縱橫的樣子,燕臣心中一酸。三叔祖一直都在爲我擔憂,他害怕我有個三長兩短。
提着南空的腦袋走到了燕東亭的墓前,燕臣跪在前面,聲音哀傷地說道:“爹,臣兒爲您報仇了!您,可以瞑目了。”
說完,燕臣給燕東亭磕了幾個頭。
“爹,臣兒不孝,沒能看住洵弟。至今,孩兒也不知道洵弟身在何方,是否安全。不過,臣兒發誓,無論如何,都會找到洵弟的!最後,臣兒會帶着洵弟,回到沂州城燕家!”
“東亭,看到了嗎?臣兒爲你報仇了!臣兒,長大了!”燕東亭大聲喊道。
此時此刻,在燕臣後面五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也是淚如雨下。他臉上躺着一條猙獰的傷疤,眉心處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點。
如果燕臣看到他,肯定能夠認出來,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人——燕洵!
“爹,恕洵兒不孝,不能前來拜祭您。洵兒如今這副摸樣,已經不配做您的兒子了。日後若有機會,洵兒再來看您。”說完這句話,燕洵一閃而逝,消失在了莽莽山林間。
簌簌!
火雲聽到輕微的聲音,猛然回頭一看,發現五十米外的一棵樹上,樹葉搖晃,像是有人剛剛離去似的。難道,是錯覺?
這時,從
樹林裡走出了十來個人。
火雲認識這些人,他們都來自落石寨。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找到了這裡。
燕臣和南舟聽到身後的動靜,站了起來,轉身看着那些迎面走來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南星,還有一干南族子弟。
“不肖後輩南星,見過南舟叔!”南星走到南舟面前,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說道。
“見過南舟叔!”其他子弟也是跟着單膝下跪。
“南星,你們這是?”南舟一頭霧水,這些人平日裡不是看不起自己嗎?怎麼如今都給自己跪下了啊?
“南舟叔,南星以前做了太多對不起您的事情。在這裡,南星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我。”南星擡起頭,目光誠懇。
“請南舟叔原諒我們。”
南舟完全搞不懂怎麼回事了,這燕臣去了一趟落石寨,他還提心吊膽的,擔心落石寨會舉全寨之力圍殺他呢。他甚至還以爲燕臣會像燕東亭一樣,最後力竭而死,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提着南空的人頭回來了。現如今,南星等人又是這般,南舟實在是猜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南星,你們先站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還一無所知。”南舟扶起了南星。
“南舟,近來可好啊?”這時,落石寨威望最高的老者笑呵呵地走了過來。他的輩分比南舟還要高,因爲南舟見了他,都要行禮。
“叔,您怎麼來了?”南舟急忙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雖然南舟對落石寨有些恨意,但對眼前這個老者,那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南舟,多虧你的好侄孫了,不然的話,我這把老骨頭恐怕就會入土了。”老者呵呵一笑。
南舟看了一眼燕臣,更加不明白了。
當下,南星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南舟聽着,臉色變化,心情更是跌宕起伏。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牽連到了抹越城,更沒有想到,燕臣竟然殺了五階武徒!
“燕臣,對於以前我們做的蠢事,老朽在這裡向你賠罪了。”說着,老者一抱拳,恭敬地對燕臣行了一禮。
“叔,叔,這可使不得。”南舟急忙扶住老者。
“老祖,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忘記了。”燕臣淡淡一笑。
老者心中也是明白,要讓燕臣徹底釋懷,那是不大可能的。不過他也不會就此生氣,反而苦笑了一下,沒
有見到燕洵,他問道:“燕洵呢?”
南舟和燕臣相視無語,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洵兒,洵兒他,他離家出走了。”南舟低聲說道。
“怎麼回事?”老者急忙問道。
“洵兒,在得知東亭被害之後,一心想找南空報仇。當天晚上,趁我不備,溜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南舟神色哀傷地說道。
頓時,落石寨的人心狠狠一沉,他們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還有這樣的變故。燕洵的失蹤,與他們也有不小的關係,這讓他們心中的愧疚更深。
“唉!都是冤孽啊。”老者長嘆一句,眼眶發紅,淚花在眼眶裡打轉。隨後,他走到了燕東亭的墓前,恭敬地彎腰行禮。一干落石寨子弟也是跟着行禮,他們確實對不起燕東亭。“東亭,老朽,對不起你!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燕洵。”
“南舟,現在南空已死,我們希望你能回落石寨。我們希望能夠爲曾經的錯誤,做一些彌補。還有,等咱們回去之後,立馬召集人手,在附近山林裡尋找燕洵。如論如何,我們都會找到燕洵。”老者說得真真切切,非常誠懇。
“三叔祖,我看你還是回去吧。這裡也並非長留之地,而且,落石寨,纔是你的家。”燕臣也是勸道。
“南舟,回去吧!老朽在這裡給你保證。若是日後再有人對你和燕臣不利,老朽第一個自刎謝罪!”老者說得非常激動。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南舟也老了,自然想回家。之前因爲燕臣的原因,他對此事隻字未提。可如今事情都解決了,落石寨也確實表達了悔意,他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
簡要收拾了東西,南舟和燕臣一同返回了落石寨。
走到原先的寨門口,燕臣看到一干寨民已經分列兩邊,像是在歡迎某位大人物似的。從那些人的目光當中,燕臣看到一種火熱、真摯。
那些人見到燕臣來了,也是整齊劃一地喊道:“恭迎落石寨的獵王!”
獵王,僅僅兩個字,代表了落石寨最高的榮譽。
想起當初在接受獸血洗禮之前,燕臣都還對南舟說過,自己要做落石寨的獵王!如今,他確實成爲了落石寨的獵王,但這一切,燕東亭卻是看不到了。
聽到衆人的呼喊,南舟轉頭看向了旁邊的燕臣,心中也是非常高興。幾個月的苦,沒有白吃,總算是有回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