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整理着店裡的首飾,笑容嬌美道:“那就等下次小姐再去時,帶着碧玉可好。”
顧泱泱爽快的點着頭:“當然了,你去了一定要好好嚐嚐,學會了給我做糖醋魚吃!”
碧玉頓時明白了顧泱泱真實的用意,臉上笑容僵硬:“小姐你對碧玉真好……”
顧泱泱像是瞧不懂她的神色,品着茶湯道:“那是自然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陳舜華急急忙忙地路過店前。單是瞧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樣,顧泱泱就知道定是哪裡出事情了。而且這個事情還是件大事情。
顧泱泱不得放下手中的茶盞,奔出去追到他的身邊問道:“是哪裡出事情了嗎?”
“有人說王一哥家新娶的媳婦慘死家中!”
“太好了!”顧泱泱聽聞後歡喜地連蹦了兩個高。
陳舜華邊疾步快走,眸子冷冷瞥着一旁異常興奮的顧泱泱。
顧泱泱也覺得自己忒沒有同情心了,但是來到這裡這麼久,這還是她遇見的第一件命案。她每日每夜都在暗中期盼那血腥的畫面,和惡臭腐爛的屍體,慘無人道的分屍解屍,讓人頭痛的重案快些來到。今日真的是滿足了她的心願,她怎麼能不歡喜雀躍?!
當顧泱泱趕到現場時,王一哥的家早就沒好事者圍的水泄不通了。顧泱泱推擠着好不容易進到了裡面,濃烈的血腥撲面而來。
只見一個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女子,趴在牀上,牀上地上滿是已經暗紅色的血跡,看來死去以久。
瞧着那女子的側臉,顧泱泱只覺得十分的眼熟,她上前兩步,頓時大吃一驚,竟然是飯館裡,自己救下的女子。
正在調查的顧探,一回頭就瞧見雙眼望直的顧泱泱,他忙問道:“你怎麼來了?你今日不是休班嗎?”
顧泱泱指着那女子問道:“這人是誰啊?”
“這人是王一哥的新婚妻子,錢曉玲。”顧探扯着顧泱泱,嚴厲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這裡瞧死屍,快回去!”
顧泱泱沒有理會顧探,她神色凝重道:“我今日見過這個女子!”
顧探雙眼放光:“你在哪裡見過她?當時她和誰一起?”
顧泱泱道:“我是去吃飯的時候碰見她的,那時她正與楊茂林發生爭執,好像那個楊茂林要調戲她,我就將她救下了。當時還有寧大人在場的!”
顧泱泱深知道白策還是朝廷的通緝犯,所以直接就把白策省略了。
顧探聽後,立刻讓陳舜華去楊家將楊茂林帶回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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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在這個屏州可算是大戶人家,他家世代米商,整個屏州百姓所食用的米,基本上都是他家的。
楊老爺爲人正直,經營了一輩子米店,從未有過缺斤少兩的事情,甚至有年水災,他還開倉放糧賙濟百姓。所以他在屏州可算上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正所謂眨巴眼生了個瞎兒子,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兒子楊茂林就像是從外面拾回來的一樣。先不說他仗不仗義,但就是他好色成性的毛病,整個屏州無人不知。
屏州里有點姿色
的女子,都被楊茂林調戲過。要不是念在他爹當年救了屏州百姓的份上,這個楊茂林想必早就被打死了。
楊老爺深知這事,又是家法又是捱打,可是他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之後還是會去調戲姑娘。後來楊老爺實在是管不住了,便給他娶了一房厲害的妻子,雖說偶爾秉性暴露,但也比之前老實了不少。
堂上跪着的楊茂林,茫然的打量一圈,忽的寧珏驚堂木一響,他身子打顫的更加厲害。
“堂下跪的可是楊茂林?”寧珏冷利的聲音響起後,他身子顫抖的更厲害。連嘴脣都抖得閉不上了。
顧泱泱白了他一眼,就這樣的人還調戲人家姑娘,早就該進到大獄裡好好反省一下人生了。
“小……小人……是!”楊茂林牙關不停打架,顧泱泱真怕他一個意外將舌頭咬下來。
“你可認識死者?”寧珏問道。
“小……小人識得……是……是王……王一哥新婦!”楊茂林磕磕絆絆的說道。
“你和死者有何關係?”寧珏黑眸如冰,聲音威嚴讓人難以抗拒。
“我和她……她……沒……沒關係!”楊茂林說道。
寧珏眸子微眯:“今日卯時,你在何處?”
楊茂林眼珠子不安定的在眼眶中來回打轉:“我……我……卯時的時候……卯時……”
瞧他含糊閃躲的樣子,寧珏對他更是疑心,他冷聲道:“案發當日本官見你在飯館調戲死者,是不是因死者不順從你,你便懷恨在心將她殺害!”
楊茂林整個人已經嚇得就快要哭出來了,他連連磕頭,口中喊着:“小人冤枉,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啊!小人只是見她常來米店買米,人長的清秀,那日飯館裡見到她,便上前調戲一下。大人,我真的沒有殺她!”
“那錢氏被害時,你在何處?可有人爲你作證?”寧珏朗聲道。
楊茂林一咬牙說道:“小人那時正在和花酒,百花樓的春煙可以給小人作證!”
“那你爲什麼之前不說?”顧泱泱忙開口問道。
寧珏冷冷瞪了她一眼,輕咳一聲示意讓她注意。
顧泱泱立刻意識到,這可是公堂之上,她一個小小的捕快,哪有審問犯人的份兒。
“你之前爲什麼不說?”寧珏重新問了一遍。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家裡有……有一個悍妻……”楊茂林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到後來所有的人都要屏住呼吸的聽,“要是讓她知道我去了青樓,她……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既然你知道我會殺了你,你爲何還要去青樓!”清脆銀鈴的聲音傳來。
楊茂林一個激靈,整個人從地上噌的站了起來,巧若靈猴的躲到顧探的身後。
顧泱泱只覺得風馳電掣的一道桃色影子,直逼楊茂林而去。還未等瞧清,楊茂林的悍妻已經提着他的耳朵,將他從顧探身後拽了出來。
楊茂林的悍妻眉清目秀,雙眸剪秋,小巧纖瘦,倒也算是嬌媚女子,卻沒想到她隻手便提着楊茂林推到在地。
顧泱泱暗自喝彩,這身手,要是沒有
個十幾年是拿不下來的。
楊茂林不顧臉面的,迅速端跪在地,連連給她磕頭,聲音悲切地喊道:“夫人饒命,饒命啊!都是陳家二少爺帶我去的!”
她明眸一眯,寒光凌凌,冷聲道:“難不成你不去,陳家老二還能硬綁着你去?自己錯就錯了,你要推卸責任,我今日定要好好管教你!”
說着她便四處打量,瞅準了陳舜華手中的殺威棒,搶來朝着楊茂林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顧泱泱瞧着楊茂林被他妻子追打的抱頭逃竄,實在是強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就是有了妻子還出去拈花惹草的下場。
寧珏冷眼瞧着這一鬧劇,手中的驚堂木“啪啪”作響,威嚴的聲音也淹沒在楊茂林的求饒聲中。
顧探瞧在眼裡,想上前將楊茂林的妻子拉開,可是無奈男女有別。他瞥見一旁拍手喝彩的顧泱泱,急忙說道:“別喝好了,還嫌不夠亂啊,快將她拉住啊!”
顧泱泱不急不忙的說道:“不急,再瞧瞧,再瞧瞧!”
顧泱泱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拒絕上前拉住楊茂林的妻子。
一衆衙役,瞧着已變成豬頭的楊茂林,紛紛上前拉仗,可是人在氣頭上,哪裡還聽得進去勸說。最後楊茂林的妻子,見到哪人上前規勸便向哪人揮棒。
楊茂林瞧見得了空隙逃身,他一個箭步躍到寧珏的身後,說道:“大人救我,救我啊!”
寧珏本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現下又是兩口子打架,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一個側身就想要開溜,可楊茂林拽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着寧珏的衣服不肯鬆手。
這時楊茂林的妻子推開衆人,一個箭步到了寧珏的身前,她眉頭猛一挑,冷聲道:“你給我出來,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
“我不出來,不出來!我告訴你,悍婦,這裡可是衙門重地,你休在這裡無禮,小心我讓大人定你一個擾亂朝堂的大罪!”楊茂林躲在寧珏身後,狐假虎威道。
“好啊!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去喝花酒不說,現下還要讓大人定我的罪!你給我出來,立刻給我出來!”她兩道火光四射的黑眸子,惡狠狠瞪着寧珏身後的楊茂林。
夾在兩人中間的寧珏,大感不對,他說道:“你們兩人的事情回家解決,這裡是朝堂重地,兩人若是再在這裡大鬧,小心本官定你們的罪!”
“你聽見沒有,你要是再不走,大人就要定你的罪!”楊茂林認爲寧珏是向着他的,畢竟都是男人。
“定罪?要頂罪要是定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的罪!你給我出來!”她伸手去拽楊茂林。
常年被悍妻調教的楊茂林,身手倒也是靈活了很多!他拽着寧珏左右躲避悍妻。悍妻一瞧捉不住他,頓時惱羞成怒的提着殺威棒向着楊茂林的腦袋重重敲了下起。
哪知楊茂林一個閃躲,這殺威棒硬生生地砸到了寧珏的腦袋上。
顧泱泱倒吸一口冷氣,光是瞧着都能痛出一生雞皮疙瘩了。
寧珏寒若冰霜的眸子漸漸暗淡,一絲殷紅順着額頭緩緩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