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兩個人的歲數加起來足足有兩百歲了。眼神朦朧,時而流淚,時而微笑。
她抽泣了一下。
“男人確實沒有一個好東西。既然你說要保護這個徒弟,那我便應了你,可是來世你一定要還我。”
她把公鼎先生的屍體緩緩放下,眼神中全是不捨。
“什麼山盟海誓,最後只能證明你是一個懦夫罷了。躲了我那麼多年,騙了我那麼多年,一死白了了,你是該多沒有良心啊?”
她失魂落魄的越走越遠,好幾次都差點踉蹌跌倒在地上。
李金龍把食物全部收拾乾淨,還是之前那種習慣。
“老師,你難道不知道感情這種東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沒有重合的可能嗎?覆水難收,覆水難收啊。”
李金龍把一罈好酒全部喝光了。
“我知道這酒叫什麼了。”
一罈子酒清空之後李金龍突然紅了眼睛。
“女兒紅,着紅裝,嫁與李家好兒郎。應如是,應如是,奈何,遇到這般鐵石心腸。”
李金龍把剩下的一罈女兒紅抱在懷裡,嘴裡輕聲唸叨着。
“我去南方。”
他抱着酒起身沒有看院子裡面的墳包一眼,因爲那是再也回不到的從前。
時間臨近黃昏,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西陽格外的紅,就像血散滿了整個大地。
“喵。。。。。。”
突然在不遠處傳來一聲貓叫,李金龍好奇地走了過去。
“小傢伙,這裡沒有食物了,還是去別處吧。”
李金龍把它抱在懷裡,說了一句又放在地上。這時他看到了公鼎先生的屍體。
“老師。”
李金龍喊了兩聲,緩步挪了過去,整條胳膊顫抖地伸到他的鼻子前面,早就沒了呼吸。
“是誰?”
李金龍站起來看向四周,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他不敢相信剛纔還跟他談笑風生的老人就這麼去了。
他是國士,讓無數人高山仰止,怎麼就會草草給自己的人生畫上了句號呢?
李金龍內心無比悲傷,可是如何卻也哭不出來。
他就站在那裡,愣愣的看着公鼎先生,他希望這個慈祥的老人只是睡着了。
天黑了下來,周圍傳來了知了的叫聲,讓這個靜謐的夜空顯得有些生機。
“老師走了。”
兩個小時之後李金龍徹底回過神來,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給澹臺雨打了一個電話。
“你把他殺了?”
澹臺雨一口咬定是李金龍殺了他,憤怒不像有假。
“是,是我把他殺了。”
李金龍頹廢地坐在地上,澹臺雨坐在沙發上重重跪在地上。
“先生,您爲何要這麼做?我該怎麼辦?”
澹臺雨緊緊咬着自己的嘴脣,她自然知道公鼎先生並不是李金龍殺的。
李金龍抱着哄鼎先生的屍體上了車,把他放在副駕駛上,然後又給他繫好安全帶。
溫華還在第一現場督戰,電話的鈴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你們先研究着,我去接個電話。這三天就是不睡覺也必須要把藥物給我研究出來。”
給溫華打電話的是柳靜。
“怎麼了?”
溫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畢竟現在的他焦頭爛額的。
“公鼎先生走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溫華以爲自己聽錯了,因爲他知道走了是什麼意思。
“今天下午公鼎先生走了,走之前跟他唯一還承認的徒弟吃了一頓飯。”
溫華拿着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腦子一下子變的蒼白了。手機從他的手機掉落在地上,身體差點沒撐住,打了一個踉蹌好歹沒有摔倒。
聽到這個消息最震撼的就是蘇暖了,她想不通爲什麼公鼎先生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
她知道這絕對是他自己這麼做的,因爲正如他說的,你可以衝破萬人阻擋,最後卻扔會敗給他。
整個京城都轟動了,哀悼會定於明天白天舉行。
無數在電視上看到的人紛紛去了現場,並且都送了花圈。
“我的屍體火化就好,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父就把我也葬到你們李家老宅好了。孩子,好好活着。”
這是李金龍搬屍體時在副駕駛的小盒裡面看到的一張紙,而寫這些的便是公鼎先生。
李金龍沒有參加追悼會,而是將他埋在了李家老宅。
“一羣人的狂歡,真是有病。”
李金龍很清楚這些只是走了流程,誰真正來李家老宅才能證明他從內心裡面尊敬公鼎先生。
追悼會一個上午的時間便開完了,無非就是內部歌功頌德一番,至於心中是否真正如此想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下午的時候溫華跟柳靜,一號領導跟葉倩腳前腳後的來到了李家的老宅。
“你在等我們?”
“沒有,我只是在給我師父守靈罷了。你們在我心裡沒有那麼重要。”
李金龍臉色不在好看,畢竟之前自己差點丟了性命是溫華做的。
“有酒嗎?”
一號領導想要給公鼎先生祭酒。
“沒有,我自己還不夠喝的呢,就別糟蹋了。我師父看到也不會高興的。”
李金龍一口回絕了一號領導,兩位大領導同時在李金龍這裡吃了癟,估計也只有李金龍敢這麼做。
柳靜跟葉倩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畫面。
“你們也都來了,沒什麼事就走吧,我要出門了。”
李金龍起身要趕人了。
“你小子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溫華裝着很憤怒的樣子說道。
“對於一個要殺我的人,我還要給他講禮貌,你說我是不是太賤了?”
李金龍沒留任何情面的直接說在了溫華的臉上。
“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不誤會的我不在乎,當然你們也都不在乎。葉姨,柳姨,進來可好啊?”
李金龍突然嬉皮笑臉地跟兩個女人打了一聲招呼,兩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很好。”
柳靜回了一句。
“我還以爲像你們這種日夜操勞的人會失眠呢,看來是我多心了。”
李金龍突然收起笑容,四個人都顯得很尷尬。
“怎麼會?不做虧心事,自然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