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將兵權交給了南宮子瓔,那麼也就說明,如果他日他想有謀反之心,也絕對不可能了,因爲訓練將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南宮皓抓住了洛吟的手腕,從自己的臉上挪開,絕美的眼眸中倒映出了洛吟的臉。
“好,兵權,我給。”南宮皓低聲的說,但當他看到洛吟眉角的一份輕微的顫動時,心中便起了笑意。
對於他來說,他已經不想要皇位了,所以更不用說謀反,對於他來說,他最想做的,就是折磨南宮子瓔……讓他爲當初他對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對淳于若纖還真是好啊……”洛吟冷笑,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他的下一個動作卻是從身上掏出一塊斯帕,使勁的擦着自己的手,甚至每一個地方都在擦。
南宮皓依然在笑,但是他的眼眸中,卻迸射出了一絲怒意。
他在羞辱他,但是他不在乎,因爲他與他,永遠不會共存,他們相互厭惡,卻又不得不在照鏡子時看到彼此的臉,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他知道,而他,也知道。
“那麼特別的美人,我當然喜歡了……”南宮皓淡淡的說着,修長的指尖無意識的又抹過自己唯美的脣瓣,好似一年前的那個觸感還沒有褪去。
她應該很愛南宮子瓔吧,所以在他爲她拿掉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會有那樣的神情,不知道爲何,從來不會記住任何一個女人的他,竟然在這一年裡,頻繁的夢到她的臉。
其實對於拿掉南宮子瓔的孩子,他是不屑的,只因他欠溯玉一樣東西,所以他纔會容忍她的所作。
否則,這個女人早就死在他的面前了。
然而,他卻又很期待,期待看到當南宮子瓔與淳于若纖相會時的樣子。
“確實很特別。”洛吟低聲說着,可是自己的右手卻緊緊握成了拳,白皙的肌膚被他弄出了青色,好似在拼命的忍耐。
淳于若纖對他來說,能不特別嗎?是特別的想殺掉的女人……
“哈哈,特別就好。”南宮皓突然從椅子上站起,鬆開自己把玩頭髮的手,有些蒼白的絕美面容上透露着玩味,“那,臣弟就去派人回覆郢國了,當淳于若纖踏進錦國的時候,臣弟就會上交兵權,這樣,可以嗎?”
“……”洛吟不語,但是卻很明顯的看到他眼角的跳動,這樣的神情看在南宮皓眼裡,是一種絕對的享受。
“皇兄,這可是臣弟第一個娶的女人,皇兄一定要替臣弟……開心啊。”南宮皓說完,便大笑了出來,然後輕步後退,保持着這份笑意,慢慢離開了大殿。
獨自留下的洛吟,咬緊了自己的牙,“居然要娶她……南宮皓,你在盤算着什麼……”
幽閉的地方,寂靜無比,只有偶爾會被撩動的水聲,迴盪其中。
樂兒睜開了緊閉的眸子,全身似乎已經被凍的有些冰,開始有些褪去血色的脣微微顫動着,可是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的從容卻也夾雜着冷漠。
雙臂用力,她從冰泉中撐出,伸平了自己纖細的雙臂,馬上就來了兩個侍女爲她將淡藍色的絲袍穿上。
她垂眸,雙手放在了發內,稍加用力便將已經及腰長的頭髮撩了出來,如同瀑布一般的鋪撒在身後,略帶水汽的絕美面容,加上冷漠的眼神,好似冰山般的美豔,而她略微上揚的眼角,被染上了同衣服一樣的寶石藍的暈色,更加將她的美豔顯了出來。
這一年,她的話變少了,總是喜歡獨自一個人呆在書庫中,看着稀稀鬆鬆的文字,好似只有在那時,她纔會平靜。
蹋開步伐,腳下被她染上了深色的水印,可是很快,便會消失。
“霍大人在哪呢?”樂兒定住叫,回眸看向身後的其中一個侍女,那侍女一定,馬上弓下腰答,“回稟公主,霍大人在殿前等候呢。”
樂兒輕擰眉,粉紅的舌潤舔了一下自己的下脣,眼中多了一份閃爍。
子御怎麼突然來了,平日這時不是在上朝嗎?難道他溜回來了?
她輕笑,還是拿這個子御沒辦法,和他在一起一年了,還是沒看到他有什麼變化,或許等有朝一日,他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便會改變吧。
在幾個侍女幫樂兒梳妝完後,樂兒便提起了自己的裙襬,悠然的走向了子御所等的地方,剛一過去,就看到了一臉焦急,一杯接一杯喝着茶水的子御。
她眨眼,抿了下自己的脣,好似有些好奇他究竟在着急什麼,於是搖搖頭,緩步靠近了子御,在他的身後輕拍了一下,弄的子御嚇了一跳,竟險些將手上的杯子給弄掉了。
“啊……是公主啊,幹嗎嚇唬我啊~”子御長舒一口氣,右手不停的拍着胸口,讓樂兒更是無奈搖頭,敲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還不是你,本宮的靠近你都沒有察覺,還護什麼衛呢?”
“哎呀……公主,你怎麼還那麼輕鬆啊,難道還不知道嗎?”子御焦急的拉着樂兒的胳膊,將她按在了椅子上,他自己則是坐在了她的身邊,一臉凝重的說,“公主啊,錦國那邊要和親啊!”
“和親?”她擰眉,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於是追問,“是他們提出成爲盟國的條件嗎?”
“是啊……”子御撅起了自己的脣,“怎們辦,公主要是去了錦國,那我豈不是要一個人了。”
“等等。”樂兒擡手示意,打斷了子御的話,絕美的臉頰稍微挪動了些,“你說……他們要本宮去和親?”
“啊……公主,你真的不知道啊。”子御微愣,馬上捂住了自己的最,臉上露出了尷尬,“那那那……那還是當我沒說吧。”
“既然都說了,就說到底吧。”樂兒雖笑,可是眼中卻更加的凝重。
她萬萬沒有想到,錦國居然提出要與郢國和親,當然,和親這件事倒是不難理解,如果爲了兩國的關係着想,和親確實是做好的方法。
但是,爲什麼會是她?而且……錦國的君王不是……南宮子瓔嗎?
想起這四個字,樂兒深棕的眸子就會暗淡一些,當年的畫面迅速的自她眼前閃過,原本已經有些平靜的心,卻又一次的被戳痛。
“恩……確實是要公主和親……”子御鬱悶的說着,手上把玩着腰間的配飾,“而且還不是與錦國的君王和親,是與錦國鎮南王和親。”
“鎮南王?”樂兒重複,眼眸更加的深邃,“你是說……南宮子瓔的親弟弟?”
“是啊,公主對錦國還真是瞭解啊,聽說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說道一模一樣的時候,樂兒僅僅是顫動了一下眼眸,可是卻沒有更多的表情,她擡出雙手,拿起了放在檀木桌上的茶杯,稍稍飲了一口,“南宮皓,對嗎?”
“算了……公主什麼都知道,子御還是不說了。”子御吐吐舌,以爲自己可以說出讓公主有一些不一樣神情的話,誰料到公主卻依舊和以前一樣淡然,這樣的公主,和一年前的公主有些區別,但又和再之前的公主還是不一樣。
公主可真是善變啊,短短的時間,竟然能有三種不同的樣子。
“你知道,南宮皓是什麼樣的人嗎?”樂兒嘆口氣,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別在腰間的絲帕輕輕擦拭了一下脣角的溼潤,然後便擡起半睜的眼眸看向子御。
子御擰眉,似乎真的在努力的想,“我沒有接觸過南宮皓……但是我知道,他在戰場上幾乎是百戰百勝,而且與他做敵手的將士幾乎都會在剛一見到他便丟盔棄甲了,但願他不要和郢國有敵對的一天,否則……會是一場惡戰,對了,他有一個綽號。”
“是什麼?”樂兒的眉角微微動了一下,好似有些好奇。
“見過他的人,都稱他作……鬼。”
“鬼嗎?”樂兒微笑,看的子御是有些愣住,“天啊,公主,你不害怕嗎?鬼啊。”
“鬼有什麼可怕的?”樂兒終於笑出了聲,她在進入到淳于若纖身體之前,也是幽魂,當然,也會被稱爲鬼,這樣的她,有什麼可害怕的,她是真鬼,而南宮皓,只是被稱作鬼罷了。
“公主你還真有膽識啊……”子御揚起了拇指,讚譽着樂兒,隨後垂下眸說,“看來,公主是想要與南宮皓和親了,可是我覺得,陛下是不會同意的。”
“哦?怎麼說?”
“意思就是,不用想了,朕不會讓你去錦國的。”就在這時,淳于浚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然後一步跨進了永顏殿,並走到了樂兒的面前,“就算兵戎相見,朕也不會讓你去和親。”
“爲什麼?”樂兒起身,稍稍行禮,卻被淳于浚扶住,對子御使了個眼色,子御乾笑一聲,便行禮退出了,心想,這下自己和公主的對話被陛下聽個完全,而且他還是從上朝的時候偷偷溜出來的,這下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