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驚人的表演
曹德舜馬上躬身施禮，“草民謝過陛下隆恩，我曹家一定會遵紀守法，做安分守己的良民。”
李煜點點頭，看着崔道述問道：“崔公子，去年的三首曲子詞，和你來到金陵寫下的《一剪梅》，《南鄉子》，是否都是納蘭容若所作？”
“回稟陛下，確是如此。都是納蘭先生的作品。”
李煜喟嘆道：“可惜啊！如此驚才絕豔的人物，卻不能得見，真是令人悵惘不已！”
周娥皇問道：“崔公子，本宮對你帶來的三首新詞十分期盼，不知水準如何？”
崔道述笑着說道：“定不會讓陛下和皇后失望。”
李煜急切的說道：“快喚齊九娘進來，爲寡人和皇后演唱。”
周娥皇也說道：“久聞齊九孃的大名，卻一直無緣得見，今天要好好見識一番。”
郭內侍馬上出去了，很快就帶着齊九娘和三個琴師進來。齊九娘和琴師向李煜和周娥皇恭敬的施禮，然後就低頭站在原地。
周娥皇說道：“郭內侍，給琴師取椅子來，讓他們坐着演奏。”
不一會，幾個宦官搬來三張椅子，放在宮殿的中間。
三樣樂器是琵琶、琴、簫，內侍又搬來一張矮几，把琴放在上面。
三個琴師告了罪，都抱着樂器坐下來，開始試音。
齊九娘面對李煜站着，閉目片刻，調整好了情緒，就睜開眼睛，向琴師點點頭，準備開始演唱。
琴師演奏起來，曲調空靈婉轉，十分動聽。
齊九娘輕啓朱脣，開始演唱：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
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
比翼連枝當日願！”
齊九孃的歌聲輕柔哀傷，十分優美動聽。宮殿中的人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周娥皇淚眼婆娑，低聲哭泣着。然後看着李煜，意思是問他，你是不是那個薄倖錦衣郎？
李煜急忙說道：“皇后放心，寡人不會像李隆基那樣，絕情如此。”
崔道述心中暗笑，據歷史記載，李煜很快就會和小姨子周嘉敏搞到一起，怎麼可能不是‘薄倖錦衣郎’呢！
他突然想道，不對！據歷史記載，周娥皇很快就要死了！他回憶起來，就是今年，周娥皇患上重病，李煜就和小姨子偷情。周娥皇知道之後，病勢愈發沉重，後來她生的兒子也夭折了，周娥皇就去世了！
崔道述看着周娥皇絕美的面容，心中十分惋惜。
一曲終了，衆人都回味着齊九娘出色的表演，沒有人出聲說話。
崔道述越看齊九娘越喜歡。她的聲線和後世的巨星王菲很相似，都是柔美空靈的風格。
李煜回過神來，大聲說道：“郭內侍，看賞！齊九娘果然名不虛傳，唱的非常好！”
周娥皇用手帕擦擦眼睛，慢慢說道：“真是個出色的女子！歌藝十分驚人。”
郭內侍拿來了一個托盤，上面擺着一些銀錠。
齊九娘急忙跪下，連連磕頭。
李煜有些疑惑的問道：“齊九娘，你爲何如此？”
齊九娘額頭已經破了，流下了鮮血。崔道述馬上過去，用手帕按住了她的傷口。
齊九娘悲聲說道：“陛下，奴家不要賞賜，就想求陛下一件事。”
“說來聽聽。”李煜很好奇。
“奴家和崔公子情投意合，已經私定了終身。”
“這是好事啊？你爲何如此悲傷？”
“回稟陛下，奴家出身於‘風鬆閣’，昨天，曹先生派人去給奴家贖身，可東家不肯。今天進宮前，他還派人在曹府門口堵截奴家。幸虧曹府的護衛把他們打跑了。奴家才能進宮爲陛下和皇后表演。”
李煜笑着擺擺手，“這沒什麼，小事一樁。郭內侍，你喚昝鑫進來。”
郭內侍出去了，很快就帶着昝大將軍進來。
昝鑫給李煜和周娥皇見禮，然後就恭敬的站着。
李煜說道：“昝統領，你現在就去風鬆閣，把齊九孃的賣身文書取來，說她被皇家徵用了，要進教坊司。如果東主想要錢，就去曹府去拿，不會虧待於他。他如果不識相，獅子大開口，你就帶人砸了風鬆閣。”
昝鑫轟然答應，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臨走時，還向崔道述擠眉弄眼了一番。
周娥皇溫言說道：“齊九娘，你起來吧。陛下成全了你和崔公子的姻緣，但願你們能白頭偕老。崔公子，你可不能做那個‘薄倖錦衣郎’啊！”
崔道述汗都下來了，急忙表態：“不會的，絕對不會！”
齊九娘站起來，羞澀的拉着崔道述的衣襟，臉上佈滿了紅暈。
李煜放聲大笑：“哈哈！果然是一對璧人！皇后，是不是啊？”
周娥皇也笑着說道：“陛下說的是，崔公子風度翩翩，齊九娘色藝雙全，兩人是絕配啊！”
崔道述和齊九娘重新施禮，謝過李煜和周娥皇。
旁邊的徐鉉和曹德舜也都鬆了口氣，心想，這個齊九娘也是夠大膽的，虧得李煜是個仁厚的君主，今天又心情很好，才讓齊九娘冒險成功了。
周娥皇說道：“齊九娘，你唱的非常好，這首‘木蘭詞’可以說是千古名篇。也是納蘭容若的作品嗎？”
崔道述恭敬的說道：“回稟皇后娘娘，確實是納蘭先生的作品。”
周娥皇繼續說道：“本宮對其它的兩首十分期待，齊九娘，你頭上有傷，還能不能演唱？”
齊九娘擦擦額頭說道：“奴家不礙事的，能唱。”
李煜說道：“郭內侍，你帶她下去包紮一下，讓她休息片刻。”
郭內侍帶着齊九娘出去了，李煜開始仔細詢問崔道述，納蘭容若的生平事蹟。崔道述只好臨場發揮，開始編故事。
他雲山霧罩的說了一大通，才把李煜敷衍過去。
這時，齊九娘進來了，額頭纏着白色的絲絹。
她對李煜深施一禮，然後向琴師點頭示意，準備開始表演。琴師奏起了樂曲，齊九娘開口唱到：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園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齊九娘用吳儂軟語唱了三遍，歌聲婉轉動聽，讓在場的衆人如癡如醉，周娥皇又感傷不已，抹起了眼淚。
李煜拍案叫絕，興奮的站起來，大聲說道：“好！非常好！真是神作啊！來人吶，重重有賞！齊九娘，你不許推辭。”
周娥皇平復了情緒，開口說道：“陛下，你忘了，崔公子可是豪門出身，家大業大。你就不必賞賜齊九娘了，只賞那幾個琴師吧。”
“好好，就依皇后，重賞琴師！”
郭內侍把托盤放在琴師面前，三個琴師急忙過來下拜，謝過李煜的賞賜。
崔道述心中暗笑，這首《虞美人》，可是李煜的絕筆啊！十多年後，大宋的軍隊攻破金陵城，李煜被俘，去了汴梁城。他作下這首千古絕唱，然後就被趙二毒死了。
崔道述藏了個心眼，怕李煜敏感，把‘故國’，改成了‘故園’。果然糊弄過去了。
李煜急切的說道：“齊九娘，你馬上唱下一首吧！寡人十分期待啊！”
齊九娘微微一笑，向琴師點頭致意。琴師又開始了演奏。
齊九娘開口唱到：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地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這次，李煜也悲傷的不能自已，落下了眼淚。周娥皇更是泣不成聲，低頭抹着淚水。
齊九娘唱完了，也痛哭起來，抓着崔道述的衣襟。崔道述用手帕給她擦着眼淚，小聲安慰着。
宮殿裡發出嗚咽的哭聲，是旁邊侍立的幾個宮女在哭泣着。
李煜定了定神，開口說道：“崔公子，這三首曲子詞都是能流傳千古的名篇。寡人今天是開了眼界，能聽聞齊九娘動人的歌聲，得見了如此絕妙的好詞。真是人生幸事！”
崔道述謙遜了幾句，和齊九娘一起躬身施禮。
周娥皇開口說道：“陛下，臣妾聽了齊九孃的演唱，覺得熱血上涌，想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李煜想想說道：“好，如今春暖花開，外面風和日麗，我們就去御花園走走。”
郭內侍急忙推開了宮殿的大門，李煜拉着周娥皇的手，當先走了出去。
他笑着說道：“徐卿，曹先生，崔公子，齊九娘，你們跟着吧。其他人都退下。”
大家都恭恭敬敬的跟在後面，出了柔儀殿。外面陽光明媚，天氣十分好。
郭內侍在前面引路，大家沿着小徑，向竹林深處走去。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穿過竹林，衆人來到了一個別致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