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花湮(1)

彎月在門外投下蒼白的光,門外的樹葉靜止不動,沒有微風攪動。

夜,靜得可怕!彷彿屋內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幻影一場,只是······空氣中還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一襲大紅長衫的女子背對門而立。

那抹紅,紅得扎眼,這也恰好襯出她冷凝的臉上的一絲紅暈,細察她這冷豔無暇的臉,不難發現,她確是位絕代佳人,小巧的鼻子,玲瓏的嘴,合適而有當,眼睛本不小,卻刻意眯着,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殺氣,與她眉間的細汗以及濃密烏黑的髮絲所彰顯的嬌柔大相徑庭。

手中那把玄鐵劍,鮮紅的血水,嘀···嘀···而落,黑紅的血水匯成一條小河般,漸漸淹沒了鞋底。

慘白的月光照在血腥的屍體上,印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讓人心驚。剛纔發生的一切,只在瞬息之間,便絕殺了這滿門的性命。幾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持劍聚到她身旁,眼神盡是冷厲,她只冷冷說道:“走”。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度,正如她們的身份一樣,不見陽光。

冷風吹來,送走了她們嬌柔曼妙的身影,踏出一條血路,拖至氣派的大門前。雄壯威武的兩對石獅,彷彿目睹了剛纔的這一切,身上的威武霸氣盡掃,滿留一地狼藉,大門上方,掛着大大的牌匾——常府。

次日,京都人人都在議論一件事情,就在昨晚,朝中常侍郎一家,慘遭滅門,全府上下三百多餘口人,竟無一人倖免,常府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到場的官兵無不被現場的血腥驚到噁心,幾人早已倚在一邊的石頭旁,嘔吐不已。是何人,竟下如此毒手?!

如此毒辣殘忍的手法,仿若是那地獄裡來的修羅,她所到之處,不留半點痕跡和生氣。一派官員跪倒在地,天子腳下發生如此慘烈的慘案,他該如何向朝堂之上的皇帝交代?

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晴得萬里無雲,湛藍的天空澄淨如明鏡,沒有一絲波瀾。微風輕輕蕩過,飄起絲絲髮語。不可否認,這是個好天氣。但是,南國皇宮的朝烈殿裡,有如陰霾的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氣氛尤其森冷。

大清早,就傳來常府滅門的慘劇。殿堂上跪着的幾位南國的肱骨大臣,瑟瑟發抖,不敢擡頭直視龍榻上冷冽霸氣的君王,只怕稍不留心就會火上澆油,隨之身首異處,賭上一家之性命。唯獨傲丞相,擡起頭來說道:“皇上,如此殘忍的手法,實在讓人毛骨悚然啊!”

龍榻上,半倚而坐的男子, 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爆發力,雙眸閃耀着犀利的光芒晶瑩剔透,劍眉鳳目,鼻正脣薄。

此時的他,雙脣緊閉,目光冷冽,像一頭即將要爆發的獅子,這樣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

“可查出什麼端倪來了?”聲道森冷極寒,不帶一絲溫度,目光如千年寒潭,深不見底。

傲丞相馬上道:“驗屍的仵作檢驗出的結果是,跟兩年前蒙將軍一家的慘案竟出奇的相似,可以斷定是同一撥人乾的。”

聽此,座上的人,沒有說話,眼神肅殺凌厲,身上散發出的冰寒之氣讓人生生怯步,不敢再多說一語。

傲丞相偷偷瞄了一眼龍榻上霸道冷寒的君王,額上沁出冷寒,心下定了定,接着道:“蒙將軍一家的冤案至今也沒有查明,這些殺手做事極爲利索,從不留半點痕跡,讓人查無可查,現在又是常侍郎一家,這兇手的目的何在?”頓了頓再道:

“老臣曾經派人在江湖上查探過,江湖上並沒有這樣的門派,這些人,猶如一羣惡魔,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們一絲一毫的底細。”

“惡魔——”他緩緩念出,語氣罩上一層冰冷霜寒。

跪着的另一個人也開口了:“皇上,臣有話想說,不知當不當講。”

“說——”。

“案發至今,臣想了想,從兩年前的蒙將軍一家的慘案到現在的常侍郎一家的滅門慘劇,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

聽此,他好像來了興趣:“共通點?”

“都起來說話。”

聞此,地上的人馬上都站了起來,退至一旁,獨留說話的禮部侍郎立在殿中央。

“如今朝中看似平靜,但其實早已分爲三派,一派以胤王爲首的主戰派,主張發兵擴張領土;一派是以丞相爲首的維和派,主張改革政治,富國強民,休養生息,而最後一派則是以上官大夫爲首的中間派,他們既不主張開戰,亦不主張維和,而是主張大力擴充朝中官員,所以,幾年以來,他們一直在招賢納士,可招來的人才卻沒有多少是真心爲百姓服務的,反而收刮民脂民膏,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蒙將軍與常侍郎就是這般魚肉百姓,纔會遭此橫禍。他們的死,確實是爲百姓除害,但是也就連累了他們的家人,死的,不止是他們自己啊!”

只見座上的人不發一語,眼神變得冷冽,殺氣驟升。

站在一旁的丞相接道:“雖如此說,但是他們狠辣的手段實在是讓人心驚,惹得朝中大臣人心惶惶,猜想連連,誰會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不錯,今早臣進宮的時候,一路上也聽到很多人在議論此事,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這天下······”說話之人馬上停止了接下來的話,因爲,他已經看到了龍榻上那個嗜血的君王正惡狠狠的盯着自己,讓人不禁毛骨悚然,額頭髮汗,不敢妄動。

殿內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遠遠一聲“惠妃駕到”傳來。幾位大臣忙跪下請安:“惠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件事情一定要查下去,傲丞相,朕就把這件事情交於你去查,一定要給朕查出個水落石出。”

“臣遵旨!”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輕輕閉上眼,想讓自己安靜一下,亦不看門外翩翩而來的一襲藍色身影。

南國在他的管治之下,一向國泰民安,四海昇平,近兩年來,總是頻頻傳來類似常府的滅門案,他一直疑惑,到底是何人,有這樣的實力!他是爲百姓除害,還是挑戰朝廷?

傲景與來人目光交匯,似在提醒來人,皇上心情不好,要小心伺候。女子微微點頭,以告知自己已經知道了,不要擔心!此人正是南國傲景丞相的大女兒,皇上最寵愛的惠妃——傲薔。此時的她,一襲拖地藍衣華服,尖俏的臉蛋,如水般清澈的眼睛,櫻桃小嘴笑意然然,有着傾城之姿。

“臣妾給皇上請安!”黃鶯般的聲音頓時讓人心曠神怡,暫時忘卻煩惱。

“過來!”他向下面的人招了招手,下面的人兒邁着曼妙的步子移步到他身旁,纖細的手指在他肩上輕輕按捏,更像是在調情。

“皇上,你怎麼了?”蘇蘇麻麻的聲音傳入耳膜,他一把將那輕盈的人兒拽到懷裡,脣就要湊上去。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他停下正要做的事情看着她。

“臣妾聽說了常侍郎的事情,臣妾認爲那兇手

真是太殘忍了,居然不留一個活口,皇上一定要將兇手繩之於法。”

他的眼中一下冷卻了:“愛妃如此認爲?”

美人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全然沒顧及到那個帝王森冷冰寒的神態,自顧道:“是啊,皇上,你想啊,在這天子腳下那些悍匪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還不用說在其他地方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不是明顯的在挑戰皇上的權威嗎?今日,城中百姓都在議論說皇上不能懲治那貪官常侍郎,所以就有了那劫富濟貧的殺手來幫百姓除害,這些雖是流言,但是一傳十,十傳百,皇上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也就······”

“出去!”他聲音冷冽,不待女子說完就怒斥出聲。

“皇上!”女子還嬌聲的想要撒嬌,總想着每次只要她一撒嬌,皇帝定然拿她無法。

“滾出去!”他怒吼,眼中帶着怒火,似要灼燒眼中的一切。

美人也怯怯的走了出去,還不忘小心的回頭看看身在高位上的皇帝。想起昨夜牀上行魚水之歡,那個在她身上肆意索取的男人還說在耳邊的甜言蜜語,轉瞬卻將一切拋諸腦後,不免心生不快之感,但她始終不敢招惹這頭髮怒的獅子。

她心裡面清楚自己的夫君,是這天下至高無上的君王,他溫柔的時候可以將一個人捧上天去,他生氣的時候,也隨時可以要了一個人的性命,皇上雖對她寵愛有加,但她依然不敢挑戰皇上的耐性。這位皇帝,是南國史上最年輕冷厲的帝王,他暴烈,狠戾,鐵血,殘忍,卻也有着所有女子不可抵制的誘惑。

走到假山旁,傲景的突然出現,攔住了她的去路。

傲薔定睛一看,驚聲叫道:“爹爹!”

“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傲景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兒。看她的表情就應該猜到,她該是又惹皇上生氣了。

傲薔像小孩子使性子一般,躲了一下腳,黛眉皺起,沒好氣的道:“也不知道皇上今日是怎麼了,女兒也只是才說了幾句話,就被他吼出來了。”

傲景一聽,滄桑的臉上浮上擔憂之色,忙問道:“你跟皇上說了什麼?”

“女兒就隨便說了幾句關於常侍郎一家被滅門的事情,就被趕出來了,我哪裡說錯了嘛!”她秀眉一擰,反倒覺得自己是對的。

傲景心急起來,字正辭嚴的警告她:“唉呀!我不是早跟你說過,在皇上面前千萬不能妄論朝政,皇上雖然寵愛你,但是你也不能越矩,南國建國七十餘載,從沒有哪個后妃參政,你千萬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要不然惹怒了皇上,爲父也保不了你啊!”

傲薔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和無知,也有些後怕起來:“那爹爹,女兒現在應該怎麼做?皇上會不會就因此不理女兒了?”

傲景嘆了口氣,目光悠遠,若有所思:“那倒不會,只是你以後一定要多注意,伴君如伴虎啊!你應該早就明白這句話了。”

傲薔看着爹爹遠去的身影,也有些怪自己多事,自己進宮一年多了,皇上一直對自己非常寵愛,甚至可以說是專寵,她明白,更多的因素,還是因爲自己大權在握的爹爹。

傲景一路也在想自己的女兒,從下就是嬌生慣養的,送進宮也是爲了傲家整個家族考慮的,但是看她現在不但胸無城府,反而連什麼叫謹言慎行都不懂,他搖搖頭,不求無功,但求女兒平安無過吧!另一邊,他也在想,皇上把此次的兇案交給自己來辦,而沒有交給主管刑部的胤王來查辦,難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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