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殤44

這樣的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難以相信。

蕭昱整個人爲之一震,開口的聲音顫抖而嘶啞,“你……你說什麼?”

太醫驚慌地伏跪在地,痛聲回道,“陛下,太上皇……駕崩了。”

“不,不會的。”蕭昱疾步衝了進去,看着太醫們面色沉痛的跪了一地,沉聲斥道,“你跪着幹什麼,怎麼還不救人?”

“陛下節哀,太上皇已經呼吸全無,臣等……迴天無力了。”太醫們痛聲回道睃。

蕭昱不相信,自己走近牀邊,顫抖地伸出手去,才發現牀上的人真的已然沒有了呼吸,他腳下一軟地跪在了牀前。

他沒想到,早朝之上就真的成了他們父子的最後一次相見。

他當時應該自己送他過來的,他應該早些來看他的…鵓…

鳳婧衣看着悲慟的蕭昱,走到他的身邊,想要安慰他,可是這樣的時刻,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徒勞的。

然而,所有人悲痛之時,唯有一人面色有些失常怪異。

那便是剛剛回宮見過太上皇的最後一個人,江陽王。

他不可置信地走近,怔怔看着牀上已然闔然長逝的人,爲什麼就這麼死了,就在他一轉身之後就這麼死了。

鳳婧衣望了望牀上的人,隱隱瞧見了脣角的血跡,不由走近伸手觸了觸,指尖果真是一點異樣的暗紅。

她深深呼吸穩住心神,朝着跪着的太醫們道,“半個時辰前,你們不是還說太上皇無礙,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太醫一擡頭看到她指尖的血跡不由大驚失色,而後朝向蕭昱道,“陛下,請恩准微臣爲皇上再診斷一次。”

蕭昱痛苦地斂目,嘆息道,“去吧。”

鳳婧衣讓開,將蕭昱從地上扶着站起,吩咐宮人搬了椅子進來讓他坐下。

“先等太醫看過再說。”

可是,心中卻隱隱覺得太上皇的突然駕崩透着蹊蹺。

一名太醫仔細診過之後面色有些驚惶,卻又跪在了牀前不肯說話,鳳婧衣見狀,道,“空青,你過去看看。”

空青上前查看了一番,又沾了血跡仔細瞧了瞧,說道,“是中毒身亡。”

“中毒?”蕭昱面色一沉“怎麼會是中毒?”

“陛下,太上皇的用藥起居,每日都是專人試過毒的,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崔英和恰候的宮人跪下道。

太醫也連忙跟着說道,“確實如此,送進來的東西都是大家一起查驗過的,斷不會有傷人性命的毒物。”

空青拿銀針在胸口穴位刺探之後,望向鳳婧衣說道,“半個時辰前診脈並無異樣,毒藥入口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至於其它的,他便沒有再明說了。

“你……你什麼意思?”鄭太妃指着空青,怒聲喝道。

中毒不超過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進過內殿見駕的人,只有她的兒子江陽王。

他不就是在說,是江陽王毒害了太上皇。

蕭昱緩緩側頭望向面色有些煞白的江陽王,沉聲問道,“剛剛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陽王望着牀上已逝的太上皇,嘲弄地冷笑,長嘆道,“你真是了不起,就連臨死了都不放過我。”

當時在裡面的就他們兩個人,他沒有下毒殺他,那麼服下毒藥的就只會是他自己。

可是,這樣的話又有誰能信呢。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着他進去的,而就在他出來不久,裡面的人就毒發身亡了,他們只會認定他這個唯一進過房間的人就是毒害他的兇手。

他……百口莫辯。

他知道他有野心要謀奪皇位加害蕭昱,竟不惜以這樣的方式對付他,以自己的死讓他成爲兇手,成爲罪人。

他太狠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朕在問你話,你們到底說了什麼,你又到底做了什麼?”蕭昱怒意沉沉地質問道。

江陽王知道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於是平靜地道,“我沒有殺他,也沒有下毒。”

“這半個時辰只有你進來過,就在你一出來他就死了,不是你,難道是父皇自己服毒自盡嗎?”蕭昱憤怒地喝道。

“不是,不是這樣,皇兒不會毒害太上皇的。”鄭太妃焦急地辯解道。

他纔剛剛回來,他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蕭昱沒有說話,憤怒之下只是眸光如刀的望着江陽王,等着他的回答。

“我就算真要殺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在這麼多人看着的時候,讓自己成爲兇手。”江陽王沉聲道。

鳳婧衣眉眼微沉,冷靜下來一想,其實江陽王所說的不無道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這樣的時候讓太上皇出事,自己就一定會成爲衆矢之的,江陽王又怎麼會做。

所以,十有八/九就是太上皇自己服了毒藥,要將自己的死嫁禍在江陽王身上,讓他回來再沒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但是這樣的事情,再爭論下去就真的是家醜外揚了,於是伸手拉了拉蕭昱,柔聲道,“當務之急是要讓太上皇安息,此事容後再追查。”

不管是發生了什麼,在死人跟前這樣爭論下去總歸是不好。

蕭昱沉痛不已地望向牀上已然駕崩的太上皇,沉聲令道,“來人,將江陽王押入偏廳看守,容後再審。”

“他沒有毒害太上皇,你不能抓他,你不能抓他……”鄭太妃擋在江陽王邊上,憤怒地朝着蕭昱吼道。

崔英很快傳了侍衛進來,將江陽王押入偏廳,宮內的國喪的鐘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悠長。

蕭昱看着被宮人拿白布將牀上的人從頭到腳蓋住,出聲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皇后和妃嬪先行出了門,崔英指揮着宮人將鄭太妃也給帶了出去,鳳婧衣一個人留了下來,沉默地站在他的身旁。

“阿婧,我一直是怨他的,怨他害死了母妃,可同樣我也是愛他的,小的時候讀書習字,騎馬射箭,但凡他有時間都是會親自教我的,即便過去了很多年,我也忘不了那個時候事,同樣也忘不了母妃死的時候。”蕭昱喃喃說道。

父皇不止他一個兒子,但他一直其中最受疼愛的一個,童年的時光裡,他擁有了所有兄弟姐妹都未曾擁有過的父愛,這也是當年他必須要趕回來救他的原因。“你有一個最疼你的父親。”鳳婧衣說道。

這個人,至死都在爲他考慮,不惜用自己的死給了江陽王最後一擊,讓他成爲弒君罪人。

這件事,她能想到,他也是能想到的。

事到如今,即便知道江陽王沒有毒害太上皇,但這個罪名他卻是脫不掉的。

“是啊,可是我卻從沒有好好待他過。”蕭昱嘆道。

即便回國這幾年,也只有在他病着的時候會來看看他,平日裡見都甚少來見他,即便見了也是沒幾句話說。

鳳婧衣握住他的手,說道,“那就不要辜負他爲你做的一切。”

她已經讓況青送信去找隱月樓的人,追查江陽王這些年的事,以及進京的異動,一旦有了證據回來,這個將來的大敵就能除了。

太上皇用自己的死嫁禍給他一個弒君弒父的罪名,讓他成爲階下囚,便再難在豐都做其它的事了,這一招不可謂不狠。

可是他們,即便知道這一切是太上皇故意陷害江陽王的圈套,卻也不得不去相信而把江陽王治罪。

因爲,今日若是放過了他,他日就會發生更大的禍事,太上皇太瞭解江陽王這個兒子的野心,所以連最後寧願自己死,也不給他留翻身的時間。

蕭昱斂目深深呼吸,側頭望了望她,“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今的他和當年身在南唐的她是一樣的,他們從權力傾軋下的弱者,成爲皇權的主人,才能獲得更大的安全和自由。

當年的她是這樣,如今的他亦是如此,太上皇知道如果他不坐上皇位,江陽王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要置他於死地,所以纔將皇位傳給他,讓他站在江陽王之上,纔不至於被動受制。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有些東西別人一門心思的想要卻得不到,而得到的人卻並不想要它,卻又不得不擁有它。

“一會兒京中的臣子也都要接連入宮了,你要辦的事還有很多,至於宮裡的一切,就暫時交給我處理吧。”鳳婧衣柔聲說道。

到了這個地步,鄭太妃和太后肯定會想辦法爲江陽王脫罪,或是救人,她必須小心提防。

兩一起出了內殿,鄭太妃全然沒有了儀態,撲上前來,“陛下,江陽王不會毒害太上皇的,他不會。”

“當時進去的只有他,誰能證明不是他?”蕭昱冷漠地說道。

他當然知道不是他,可是他卻也要認定是他所爲。

高太后知道大勢已去,沒有幫着鄭太妃一起說話,反而站在了一旁沒有說話,不管江陽王有沒有毒害太上皇,但這個罪名是脫不了的,她和高家再捲進去只會被殃及池魚。

鄭太妃見蕭昱準備離開,便憤怒地喝道,“這是陷害,這是裡面的人故意陷害我皇兒。”

“鄭太妃,慎言。”鳳婧衣沉聲道。

有些時候有些事就是這樣,黑的必須要說成白的,白的畢竟要說成黑的,這就是皇權的殘酷。

鄭太妃嘲弄地冷笑,一瞬不瞬地盯着蕭昱,說道,“你以爲,你那個父皇自己有多幹淨?這些年爲了給你掃清障礙,什麼手段沒使過,什麼惡事沒做過?”

鳳婧衣擡手摒退了宮人和太醫,出聲道,“太妃娘娘,太上皇剛剛駕崩,死者爲大,這樣的話請你還是少說爲妙。”

“他都能做了,我爲何不能說?”鄭太妃譏誚冷笑,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爲了廢黜江陽王的太子之位,不惜利用二皇子讓他們兄弟相爭,釀成宮裡血流成河的慘劇,那一年不就是陛下從南唐回國的時候,爲了讓你坐上皇位,他連殺了二皇子構陷罪名將江陽王貶出京,如今爲了讓你坐上皇位,他利用的死又要陷害本宮的兒子,又有什麼稀奇?”

蕭昱震震地聽着鄭太妃一字一句道出久遠的往事,他不想相信這個人所說的一切,可是隱隱約約卻又覺得她說的是對的。

當時是有些不對勁的,只是宮亂之後他一心想要趕回南唐去,再之後重傷昏迷,也就沒有發現什麼。

而在他被立爲太子之後,父皇暗中派人刺殺江陽王,他也是曾知道的。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這樣的,那他當年丟下阿婧回來救他,也都是父皇一手計劃好的……

鄭太妃冷笑地望向鳳婧衣,道,“當年若不是太上皇設計了那一計,將南唐大將軍召回國來,你們南唐何至於淪落到亡國的地步,這一切都是他們父子的害的,你不知道嗎?”

鳳婧衣靜默地平息心頭的思緒,平靜地問道,“太妃說的這一切,又有誰能證明是真的?”

鄭太妃氣得發抖,無言以對,這麼多年前的事,參與其中的人早就死了,哪裡還有人能站出來證明,裡面的那個人也已經死了,所以就算怎麼說,也是無人相信的。

她搖搖欲墜地扶住桌子,望向內殿緊閉的殿門,淚流滿面的道,“你真是夠狠啊,連最後也都不給他一條活路……”

當年,她懷上孩子的時候,是多麼欣喜萬分,以爲這個孩子會得他喜愛,以爲他的目光會落在自己身上,到頭來他自始至終也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一次次費盡心機地要置他於死地。

蕭昱緩緩側頭望向鳳婧衣,卻並未從她的眼底看到震驚之色,只是瞭然的平靜和釋然。

多年相識,他很明瞭,這樣的眼神就意味着,她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在鄭太妃說出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皇后望着滿是絕望的鄭太妃,心中也是萬般滋味,她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最後就連死,也在算計着他們。

新帝登基就把丹東門和兵馬司的人統領換成了自己的人,如今江陽王也成了階下之囚,他們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如今又還能成什麼事。

爲了戚雲蘿的兒子,那個人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蕭昱掃了一眼太后和鄭太妃等人,道,“近日宮中諸事繁忙,太后和諸位太妃也辛苦了,早些回自己宮裡休息。”

即便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也知道是父皇在陷害江陽王,可是他卻不得不相信他所做的一切,不得不按他所安排一切處理一切。

太后與衆嬪妃將鄭太妃扶了下去,宮人也都進進出出地忙碌着國喪之事,蕭昱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指揮着宮人忙碌的鳳婧衣,沉默而悵然。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回國背後的這一切,竟是父皇一手安排的,而他也就因爲那一念之差,而讓南唐亡國,讓她流落大夏三年之久……

他也就在那個時候,開始失去了她。

他知道父皇所做的一切都爲了保護他,他也無法怪罪於他,可是他卻讓他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一個是他的母妃,一個……是他一生的摯愛。

雖然她現在也回來了,也嫁給了他,甚至現在就在他的身邊他的眼前,但是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那個阿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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