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就不再努力一次試試看嗎?反正也單身這麼多年了,還會在乎多等個一兩年嗎?”許溫涼勸着安冉,畢竟對一個女人來說,愛情是生命裡最重要的哪一步分。
“如果再等個一兩年還是等不到呢?”安冉望着鏡子裡的她。
“寧缺毋濫。”許溫涼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是誰都有你這樣的勇氣的,你看看身邊結婚的那邊人,很多隻是因爲適合結婚,而並不是真的相愛。很多跟我年齡相仿的姐妹今年都結婚了,嫁給的人非富即貴,沒有愛情,她們寧願每天紙醉金迷的活着。我每次都跟你開玩笑,說如果你拋棄了夜,我就去追他,可是那些只是開玩笑罷了,我根本沒有你的耐力和韌性,根本沒辦法留在他的身邊。女人從來不會在一件不確定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溫涼,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不同之處。你爲了你愛的人,可以傾其所有,不管他愛不愛你,而我要的是等價的交換。”
許溫涼抿緊脣瓣,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安冉。
安冉深吸了一口氣,在許溫涼的臉上細細的塗抹着,“好了,謝謝你開導我,心情好多了。”
“安冉,別把自己逼的太緊了,很多東西只要你肯放開,結果就會不一樣。”
“你跟夜也是嗎?”安冉笑着問道。
許溫涼點頭,“嗯,曾經我以爲這輩子我們兩個人都會是平行線,可是當放開手的那一刻,才知道,我是多麼不想要放開他。安冉,很多時候眼睛和心都會欺騙自己,我們都是害怕受傷的人,恨不得把整顆心都用蠶繭裹緊,可是心不是動物,不會破繭成蝶,只能靠我們自己,一層一層褪掉它的蠶絲,否則心在裡面就會爛掉,再也看不見陽光。”
“我會好好考慮你這些話的。”安冉在來之前,其實還在迷茫,到底要不要跟那個男人閃婚,聽了許溫涼的話之後,的確頗有感觸,這個纖細的身體裡,總是有種力量可以讓人都變得陽光起來。
“行了,去換禮服吧,夜還真是浪漫,都結婚了,還跟你約會,搞得像是談戀愛一樣。”安冉收起化妝箱。
提到這個,許溫涼的臉攸的一紅。
“溫涼,你知道今天早上我來之前,夜跟我說什麼嗎?”安冉突然想起來。
“說什麼?”許溫涼茫然。
“夜說他在你的生命裡錯過了十七年,他要把這十七年的戀愛都給你補齊。”安冉對她笑,那麼幸福。
許溫涼站在一排衣架前,笑容清淺,取了紅色的小禮服換上,時間像是倒回七歲那年,那個午後,那片陽光。
她對着鏡子照了照,安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吧,我送你去餐廳。”
“好。”許溫涼跟着安冉出了門。
右腹間有輕微的刺痛感,突然的疼痛,讓她下樓梯的時候差點都沒有站穩。
安冉看出許溫涼似乎不太對勁,伸手去扶她,“怎麼了,溫涼。”
“沒事。”許溫涼深吸了一口氣,連
大口喘氣都疼的厲害,從來沒有這樣疼痛的感覺,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當是剛剛岔了氣,也沒太當回事。
許溫涼坐上安冉的車子,一路上手都捂在小腹上,發間已經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緊咬嘴脣。
安冉把車子停在餐廳的門口,擔心的看着她,“溫涼,我送你去醫院吧。”
許溫涼輕輕搖頭,“沒事,可能剛剛岔了氣,一會兒就好了。”
她的聲音不大,現在連說話都是疼的,腹間那種牽拉的疼,讓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伸手打開車門,對着倒車鏡看着自己的臉色,因爲化了妝,還好看不太出來,她猜現在粉底下面的膚色一定很糟。“安冉,我先進去了。”
“快去吧。”安冉看着她微弓的身體,走到旋轉門前,似乎鼓足了勇氣,將脊背挺了起來,換上燦爛的笑臉走了進去,安冉坐在車裡很是擔心,許溫涼一定是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
一進門,許溫涼就傻眼了,整個餐廳裡只有兩個人,一個坐在鋼琴前,一個站着,手裡拿着小提琴,待她一走近,便有熟悉的旋律響起來。
許溫涼的目光全程都落在鋼琴前面的男人身上,即便腰間再疼,她還是靠着扶手撐着身體,儘可能保持身體平衡。
黎非夜的手指修長且柔軟,落在鋼琴上面的時候,流淌出來的音符都像是他的吻,帶着幾分薄涼的味道,卻讓人瞬間沉迷進去。
一曲完畢,黎非夜便從鋼琴旁走下來,他拉住許溫涼的手,她的手心裡溼漉漉一片,長眉微蹙,“很熱?”
“嗯,有一點。”許溫涼撒了謊,她看向一旁正在拉小提琴的許默,“他怎麼在這裡。”
“你不是喜歡嗎?”他淡淡的勾脣,拉開面前的椅子,讓她坐下來。
許溫涼的心裡暖融融的,就因爲她的喜歡,黎非夜就把一線明星許默單獨包場給她拉小提琴聽,她那天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沒想到黎非夜就當了真。
黎非夜對着角落裡的侍應生看了下,便立刻有餐品端上來。
那是許溫涼最喜歡吃的手工冰淇淋、甜椒香提魚排、檸檬蔬菜莎拉、法式濃湯……
每一種他都記得,許溫涼拿過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每一次嚥下東西的時候,都是一種煎熬,連帶着腹間的疼痛,讓她的額頭上不斷的滲出冷汗。
黎非夜抽出紙巾,幫她擦掉額前的汗珠,語氣裡透着責備,“笨貓,出門這麼急做什麼。”
“想早點看見你。”許溫涼對他眨巴着大眼睛。
許溫涼今天格外的安靜,話不多,黎非夜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是往常的話,她一定會搗蛋的,今天似乎很安靜,難道是還沒有從昨天的驚恐中恢復過來嗎?
黎非夜優雅的低頭吃着東西,許溫涼喝了一口果汁,卻不想嗆到了,“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她整個身體都揪起來般的疼痛,她從座位上起身,臉頰上有微微的蒼白,“我去下洗手間。”
“嗯。”黎非夜看着她微弓的背影,撥通了安冉的電話。
安冉看見是黎非夜的號碼,便先開了口,“夜,約會如何?”
“早上你見到溫涼的時候,她有說什麼嗎?”黎非夜的語調微沉。
“沒有,約會不順利嗎?”安冉小心翼翼的問道。
“安冉,你瞭解我的脾氣。”許溫涼一定是瞞了他什麼。
安冉哪裡還敢瞞着,只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夜,溫涼好像身體不太舒服,出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對勁,一直捂着肚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黎非夜已經大步離開座位,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是許溫涼完全沒有想到的,此刻她還在鏡子前補妝,明明不太會化妝,還是用粉底不斷的在臉上塗抹着,想要遮蓋住臉上的蒼白。
“黎非夜?”許溫涼驚詫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似乎很生氣。
身體突然騰空,被有力的長臂抱進懷裡,腹間一疼,讓她不由得皺了眉頭。
“很疼?”擔心的語氣溢出薄脣。
“沒有。”許溫涼低聲回答道。
“許溫涼。”他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笨貓。
許溫涼吐吐舌頭,“有一點。”
黎非夜俊美如斯的臉上,染上無數陰霾,大步出了餐廳。
“去哪啊?我還沒吃完飯。”許溫涼舔了舔脣瓣,她只吃了幾口法式濃湯,其他的還沒來得及嘗呢。
“去醫院。”他丟給她一個答案,把她放到後座上,讓她平躺下來,他把她的腦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吩咐阿布開車。
一路上許溫涼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渾身都被汗水浸溼。
到醫院的時候,黎非夜很小心的把她抱進去,狄景洛早就接到通知,等在那裡了,看着面色蒼白的許溫涼,心裡一慌,莫不是腎出現排斥,這次真的要換腎了……
黎非夜把她抱進手術室裡,狄景洛給她做了一個檢查,總算鬆了口氣,看着一旁一直緊繃着臉的男人,笑着道:“別擔心,她只是闌尾炎,需要動個小手術。”
黎非夜看着牀上臉色慘白的許溫涼,“有危險嗎?”
“闌尾手術,沒什麼危險的,你在外面等着吧,很快就好。”狄景洛讓黎非夜出去了,這邊就安排手術了。
黎非夜站在走廊裡,心裡不禁自責起來,剛剛她進來的時候,他就應該發現的,她手心那麼溼,絕對不是因爲天氣炎熱,難怪哦她今天那麼安靜,吃東西也沒有狼吞虎嚥。
這隻笨貓,到底是忍了多久?
想到那張病怏怏的小臉對着他燦爛的微笑,就心疼不已。
許溫涼,你這隻笨貓怎麼那麼笨,爲了赴約,連命都不要了嗎?
手術真的如狄景洛所說,很快就做完了,許溫涼從手術室裡面被推出來,黎非夜走上前,因爲做的是局麻,所以許溫涼還是清醒的。
“疼嗎?”她的臉色很差,比剛纔還要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