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藺河將本子遞了過來,古慄斂下眸子,接手看了眼本子上的字。
沉默了幾秒後,她嘴角輕揚,
“恩,他們已經度過了危險,只是像你一樣,都沒有辦法走下牀,還得休息一段時間。”
溫藺河聽到她的話,雖然無法開了口,但那乾涸的嘴角總算是微微浮起一絲輕鬆的弧度。
他拿回了古慄手上的本子,又重新寫了一句話,“可不可以推着我去找夕夕?”
寫了這句話後,他重新將本子遞給了古慄。
古慄看到他的話後,忍下了鼻尖的酸澀,隨後強硬的扯出一抹笑,看向他道,
“現在不行,醫生說你發燒沒有好,需要多休息。
你多躺一會,等你的聲音好了,再去看夕夕也不遲。而且,夕夕有我看着,你就別擔心了。”
說完這句話後,古慄將手裡的本子放在了桌上。
聽到古慄的話,溫藺河並沒有多想,他點點頭,有些累得靠在枕頭上,微微喘了一口氣才吐出了一個字,“好。”
看到溫藺河漸漸入睡過去,古慄強忍着眸底的酸澀,隨後起身離開了病房。
在走出病房的時候,古慄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疾步走出病房,隨後進入電梯,坐上了上一層的樓層。
等走出電梯後,古慄的腳步不禁放慢了下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邁步走向走廊深處的某個病房。
直到來到席夕夕所在的病房後,古慄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
她已經來這裡看望了三天,可這三天依舊沒有絲毫的起色。
古慄真的,很擔心她。
擡手推開了病房門,裡面服侍的護士走了出來,古慄下意識的問道,“她醒了嗎?”
護士搖了搖頭,隨後端着空藥瓶走了出去。
古慄看到護士的模樣,心底忍不住酸澀了幾分。
她邁步走了進去,當看到席夕夕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沒有絲毫的動靜,她忍不住一下子紅了眼眶。
古慄坐在了牀邊,擡手輕輕的握住了席夕夕纏滿白色紗布的手,眸底滿是心疼,
“西瓜,你早點醒來好不好,別這樣嚇我好不好……”
剛剛下樓看了溫藺河,見他身體還沒有恢復好,所以她不忍心告訴他席夕夕還沒有醒。
她已經昏迷了將近七天,這七天裡,席夕夕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動彈一下。
醫生說她的病情嚴重,需要觀察,如果十天內醒不過來,很有可能就會成爲植物人。
想到這,古慄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哽咽着看向席夕夕蒼白的小臉,忍不住抽泣道,
“西瓜,你快醒醒,你明明說過我回來要請我吃一頓大餐的,你不能食言……”
古慄抽泣的忍不住哽咽,滾燙的眼淚滑落席夕夕的手背上,一滴滴的晶瑩剔透。
在這些天裡,她一直都陪着席夕夕,也不敢告訴她的弟弟朝弟。
古慄知道,如果席夕夕還清醒着,也一定不願意她弟弟擔心,沒有到最後一刻,她不敢去通知席朝。
她的心底懷揣着希望,只希望夕夕能夠早一點的醒來。
而在走廊另外一端的重症病房裡,科姆管家一直都陪在姜施俊的牀邊,看着少爺臉色蒼白的可怕,科姆管家的心底也着急。
於此時,在病房內的氣氛不單單是安靜,而且透着一股極致的壓抑。
在科姆管家的對面,站着一個拐着柺杖的老人,老人發白的頭髮顯得他年事已高,原本還算爽朗的面容,此時也略顯憔悴。
溫老太爺在得知他這個唯一的外孫突然出事後,也來不及去多看一眼孫子,便急忙來到重症監護室來看望姜施俊。
“科姆,出來!”
當看到外孫躺在牀上了無生氣的模樣,溫老太爺再也壓抑不住怒意,走出了病房。
之前,還不等他有時間去質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姜施俊在期間又進了好幾次的急症室,這讓溫老太爺焦急得心力交瘁。
如今雖然病情穩定了下來,可溫老太爺還是很生氣。
等走出了病房後,科姆管家得到溫老太爺的示意,也連忙的緊跟着走了出去。
關上病房門後,科姆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老太爺火氣很大,此時擡手用力的杵了杵手裡的柺杖,大發雷霆道,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小俊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聽到溫老太爺的大聲質問,科姆管家的心底驀地沉了沉,隨時低着頭站在身側平靜恭敬的回道,
“溫老太爺,少爺他……他,他這是遭遇了雪崩,所以產生了意外。”
科姆管家一時間有些糾結,他不敢直接說少爺是爲了救席小姐所以造成的重傷。
因爲他怕溫老太爺會因此怪罪席小姐,而席夕夕此時同樣的躺在重症監護室,科姆管家對席夕夕有愧。
如果不是他默認允許貝里醫生從席夕夕身上取血,說不定席夕夕如今已經醒來。
可現在席夕夕還沒有醒來,科姆管家的心底不禁愧疚和焦急。
“雪崩?小俊手上的傷怎麼回事?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被白狼咬了,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去驪山?”
溫老太爺並不糊塗,他向來清楚自家外孫性子寡淡,閒來無事更不會去那些了無人煙的地方。
因此他看得出科姆管家對他有所隱瞞。
聽到溫老太爺的厲聲質問,科姆管家的身子不禁默默的抖了一下。
他知道雖然自己極力想要掩護席小姐陪在少爺身邊的存在,可現在也不得不讓溫老太爺知道了。
這個時候,也不等他開口,溫老太爺已經擡起審視的目光,看向科姆管家再次不悅的質問道,
“科姆,我雖然老了,可是耳不聾眼不花,給我說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溫老太爺的厲聲詢問,科姆管家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平靜道,
“少爺出事前,是爲了去驪山救一個女孩。”
當科姆管家說完這句話後,溫老太爺的眉頭驀地微挑,眸子倏地一暗,隨之那雙睿智而染上歲月老成的眸子有幾分不可置信,
“救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