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裡面一陣混亂的聲音,莊小藝也不敢貿然進去,她出不上什麼力,所以只能不去給他們增添負擔。
她退到了廠房外面,站在綠色的大門邊,凝神聽着裡面的動靜。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二十多分鐘後,隨着一聲劇烈的轟隆聲,一切終於平息了下來。
那一聲巨響,讓莊小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只能緊緊地盯着大門裡面,然後看着硝煙瀰漫中,幾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那些都是安穎帶過來的人馬,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大概有十來個人的樣子,在後院包抄的人不從這邊出來,而是直接去了外面匯合。
傑森的人有三個被押了出來,還有兩個是擡着出來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莊小藝一直在門口守着,最後,終於看到了兩個人影從裡面走出來。
一個是安穎,一個是夏景琛。
莊小藝仔仔細細的盯着那從遠處走出來的男人,高大的身影步伐有些蹣跚,但……好歹活着出來了!
她激動萬分,終於忍不住的撲了過去。
“夏景琛——”
莊小藝大聲地喊着他的名字,腳步如風,用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夏景琛面前,在差點兒撞上他的時候,才堪堪收住了腳步,深呼了一口氣。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像是要把他身上受的每一處傷都看個清楚仔細。
而夏景琛也任由她這麼看着自己,她那雙大眼裡毫不掩飾的關心和擔憂,讓他心裡面全是滿足感。
安穎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一掃,尤其是多看了莊小藝兩眼,心裡嘖嘖感嘆:恐怕也只有嫂子能夠讓他們的冷麪隊長露出這麼溫柔的表情來了。
在這種氛圍下,危機已經解除,也沒有她什麼事兒了,所以還是別留在這裡當電燈泡爲好。
“那個、琛隊,我就先出去了……”安穎揮了揮手,快速地去追走在前面的同事了。
莊小藝把夏景琛看了個遍,擡手指着他的傷口處,“你的手臂、肩膀、腰、還有小腿,都受了傷……”她眼睛裡忍不住浮起了一層水霧。
剛纔的戰況沒有親眼看到,但是隻聽那些動靜就足夠讓人膽戰心驚的,現在看到夏景琛這個樣子,她甚至能猜想到,他肯定是在生死邊緣遊走了好幾次!
“我還活着。”夏景琛毫不在意的搖搖頭,簡單的話語,陳述着事實。
只要他還沒死,還好好地站在這裡,一切就都不是問題,這些傷算什麼?以前出任務的時候,還受過比這更重的呢。
不過這些話他都沒有說出來,看着面前這個小女人眼眶裡淚花直打轉的模樣,他要是這麼說了,沒準兒她還得狠狠剜自己兩眼。
儘管如此,莊小藝還是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就算活着,可這個樣子,我看了也很難受!
不知怎麼的,看到這樣的莊小藝,夏景琛才感覺兩個人真正的又回到了當時,那甜蜜得讓人懷念的日子。
夏景琛也沒有跟莊小藝說太多,傑森的人是被抓被誅了,可還有事情沒完呢。
他低頭看了一眼莊小藝手腕上的金屬環,上面的紅光仍舊亮着,只是不再閃爍了,暫時沒有了危險,可這東西戴在身上,也是個不定時炸彈。
”走吧,我們先回去。“
夏景琛牽了莊小藝的手,帶她朝外面走。
因爲身上帶着傷,他的步伐有些緩慢,而且有一處傷在腿上,導致他走起路來高大的身體都是晃晃悠悠的。
莊小藝見狀,主動地將他一隻手攬到了自己肩上,扶着他走。
夏景琛抿脣笑了笑,忍不住又往她身上靠了靠。
莊小藝:“……”
你丫以爲自己真不重嗎?
安穎正在安排人整隊回去,有受傷的隊員統一安排到一輛車裡,送去醫院,小年寶就在一旁伸着脖子尋找爸爸和媽咪的身影。
莊小藝扶着夏景琛走出來的時候,小傢伙眼前一亮,立即就撲了過來:“爸爸、媽咪——”
聽到兒子脆生生的呼喊,兩人齊齊看了過去,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笑容。
莊小藝瞧着小傢伙直往夏景琛身上撲,手疾眼快的拉住了他,生怕把夏景琛的傷口給撞到了。
她的這個動作讓夏景琛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些。
年寶也注意到了爸爸身上的傷口,小臉上滿是驚慌,“爸爸,你受了好嚴重的傷!”
“男子漢受點傷算什麼,再說還有你媽咪照顧着我呢。”夏景琛說的話雖然一本正經,可語氣裡滿是寵溺,摸了摸年寶的腦袋。
“那年寶也要扶着爸爸!”小年寶說着,已經主動地挽住了他另外一隻手,滿臉小心翼翼的模樣,走在他的身側。
一家三口就這麼慢慢地走到了車旁。
安穎已經整隊完畢,三兩步走到了夏景琛面前,看着他身上的傷勢問道:“琛隊,要不先送你去醫院?”
“先回局裡。”夏景琛定定的說道,又問:“拆彈組那邊安排得怎麼樣?”
安穎愣了一下,看了眼莊小藝手上的東西,才明白過來,回到:“都已經到了,組裡經驗最豐富的拆彈專家親自過來的。”
“好。”夏景琛點了點頭,就往車上走去。
莊小藝卻拉了他一下,“你的傷比較重要,先去醫院看看。”
“先拆炸彈。”夏景琛語氣裡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莊小藝卻不是容易妥協的人,而且她也是在爲夏景琛擔心,雖然他臉上表現的沒什麼事,但是這些傷隨便擱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那都是十分危急的。
“你去醫院處理傷口,我、我跟着她去拆炸彈就好了。”莊小藝指了指安穎,順便又側過頭對年寶說了一句:“乖年寶,你跟爸爸去醫院。”
“莊小藝。”夏景琛盯着自作主張的女人,驟然將手臂從她肩上拿了下來,順勢從她手中拿過了炸彈的遙控器,“你以爲拆個炸彈這麼容易麼,看這樣子,不拆也沒有關係,你就這麼戴着吧,要是哪天又想跑了,我不介意讓你原地爆炸。”
說着,他還威脅似的將手指擱在了紅色的按鈕上。
莊小藝瞬間汗毛直立,滿眼詫異的瞪着他。
這個男人……
纔剛對他有了點點舊情復燃,怎麼又是這個霸道的樣子。
半晌,她只能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隨便你了!你待會兒要是傷重掛了,沒人搭理你!”
說完,率先上了車,連扶都懶得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