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太奔放了
長鬆院內自是熱鬧不已，慕擎林此刻正端端正正地坐下首。
慕梓靜歡喜地立在一旁，眼眶泛紅，畢竟，崔氏已死，她如今的親人也只剩下老夫人跟爹爹了。
慕擎林雙眸微眯，看向慕梓靜，“靜兒，受苦了。”
“爹爹，您回來了，女兒便不苦了。”慕梓靜低聲說道。
慕擎林點頭應道，“靜兒懂事了，我也放心了。”
“爹，女兒再也不任性了。”慕梓靜連忙福身說道。
“好，好。”慕擎林意味深長地應道。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父女二人，連忙笑道，“好了，靜兒啊，你爹剛回來，也該讓他好好休息。”
“是，祖母，孫女告退。”慕梓靜乖順地應道，隨即便退出了長鬆院。
慕擎林轉眸看着老夫人，“娘，我這大侄女倒是個厲害的。”
“哎。”老夫人幽幽地嘆了口氣，“只可惜沒有儘早地除掉，否則，也不至於留下如此大隱患。”
“娘且放心，這丫頭蹦躂不了幾日了。”慕擎林雙眸微眯，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夫人見慕擎林如此說，亦是點頭，“是啊。”
慕梓煙自霽月院出來，直奔長鬆院。
從嬤嬤遠遠瞧見慕梓煙前來，亦是驚訝不已，不過也只是轉瞬間，便壓下了心頭地疑惑，而後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老奴見過大小姐。”
“從嬤嬤，三叔可在？”慕梓煙笑着問道。
“回大小姐，您稍等，三老爺正同老夫人說話呢。”從嬤嬤連忙賠笑着應道。
“哦。”慕梓煙微微點頭，“聽說今兒個三叔回來，我得了消息便趕了過來，既然三叔跟祖母有要是相談，那我便不打擾了。”
慕梓煙說罷之後，轉身便離開了長鬆院。
從嬤嬤這下愣住了，她不是那個意思啊，只是看着慕梓煙已經離去，也只能硬着頭皮前去稟報。
慕擎林聽罷之後，也不過是淡淡一笑，“這丫頭倒是個機靈的。”
“她這是故意的。”老夫人雙眸一冷，“林兒啊，這丫頭交給我便是，你莫要摻和進去。”
“娘，放心，我還犯不着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慕擎林淡淡地應道，渾不在意。
“那便好。”老夫人嘆了口氣，“你二哥被趕出了府，我可不想你也被找個由頭弄出去。”
“娘且放心，想要將我攆出府去，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慕擎林冷笑道，“娘，那藍家的二小姐我是瞧不上的，這次太后的壽宴，必定熱鬧不凡，你且不用操心我的婚事。”
老夫人見慕擎林如此說，雙眸微眯，“難道是？”
“呵呵。”慕擎林也不過是故作神秘一笑，而後起身，“娘，孩兒先告退了。”
“好。”老夫人隨即點頭，慕擎林轉身便離開了長鬆院。
從嬤嬤見慕擎林離開，便走了過來，“老夫人，三老爺這是……”
“哎，有了自己的主意。”老夫人揉着眉心，“那藍家的二小姐便讓她自取其辱吧。”
“是。”從嬤嬤見老夫人如此說，便知曉這門婚事算是告吹了。
慕梓煙回了煙落院，只覺得此次慕擎林是來者不善，也許，是皇上利用三叔來壓制大房的勢力的，若真的如此，那麼，此事可就難辦了。
涼王一事算是險過，想來太后定然是看出了端倪，那麼，那夜知曉真相的人，也始終會成爲涼王的隱患，一旦涼王的意圖達成，他們便是頭一個要被剷除的。
慕梓煙低笑道，“看來這是自己將自己逼入了死角，倘若不奮反擊的話，只能等死了。”
“主子。”白玄身影落下，不過並未進來。
慕梓煙正斜靠在裡間的軟榻上，聽到白玄的聲音隨即開口，“進來。”
白玄入內，垂首應道道，“大小姐，您讓屬下查的付蘅，這些時日一直戍守邊關，並無任何的舉動。”
“恩。”慕梓煙點頭，“派人盯着，還有呢？”
“五皇子與齊二爺明兒個便抵京。”白玄接着說道，“這是北青國皇室傳來的消息。”
“好。”慕梓煙擡手接過，待看罷之後，仔細地想着的前世北青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緊接着說道，“北青國的皇帝龍體如何？”
“康健。”白玄直言道。
“是嗎？”慕梓煙記得她自家廟出來，北青國便已經易主，看來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事情，她擡眸看着白玄，“五皇子與齊二爺路上可遇到埋伏？”
“有。”白玄低聲說道，“傷亡不大。”
“這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慕梓煙雙眸微眯，“殷家如何了？”
“殷家如今還在苦寒之地，不過殷家家主前日去了。”白玄低聲說道，“暴斃。”
“如今殷家還剩下誰？”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剩下殷世子，還有殷家的四小姐，其他的皆是老弱病殘，殷家……就此落敗。”白玄如實回道。
“命人暗中保護殷世子與殷家四小姐。”慕梓煙繼續說道。
“是。”白玄領命，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想着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看來殷家家主絕非死於暴斃，明面上派人伏擊五皇子，實則是派人前去滅了殷家。
“涼王，你究竟打得什麼鬼主意？”慕梓煙雙眸微眯，此刻卻有些猜不透眼下的局勢。
“大小姐，國公府傳來話，說是老夫人身子抱恙。”碧雲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
“外祖母？”慕梓煙雙眸微眯，昨兒個娘纔去過，怎得今兒個便抱恙了呢？
她隨即起身，“去國公府。”
“是。”碧雲應道，隨即便去準備。
待到了國公府，慕梓煙直奔國公老夫人的院子，待看見國公老夫人面色蒼白地躺在牀榻上，她連忙上前扶着她，“外祖母，您這是怎麼了？”
“不過是老毛病罷了。”老夫人看着慕梓煙低聲道。
慕梓煙轉眸看向立在一旁的金大夫，隨即上前，“師父，外祖母她？”
“你隨我來。”金大夫低聲說道。
“是。”慕梓煙跟着金大夫出了裡間，面色凝重地看向他。
“老夫人這是中毒。”金大夫低聲說道，“而且中毒已深。”
“什麼？”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意，“所中何毒？”
“離魂。”金大夫低聲說道，“此毒沒有解藥，而且伴隨着時間，會越發地嚴重，起初會渾身無力，猶如的感染風寒一般，緊接着便會頭疼難忍，而後渾身癱瘓，無法自理，直至最後斷了氣。”
“這是起初嗎？”慕梓煙低聲問道。
“不，這種毒藥只有等到第二階段才能發現，往往這個時候發現，在第三個階段之前尋不到解藥，那麼，便無藥可解，只能等死，最多活不過三個月。”金大夫低聲說道。
“什麼？”慕梓煙渾身一晃，她記得前世，外祖母去的早，也是在她進入家廟不久之後便去了，她那時以爲是外祖母傷心過度，如今看來卻是中毒，怪不得當時表哥每每提到外祖母的時候，都會有一種難言之隱。
慕梓煙隱藏與袖中的手緊緊地攥着，而後說道，“還有多久到第三階段。”
“十日。”金大夫看着慕梓煙，“這毒藥出自北青國，當今世上無人能接，就連你師叔也解不了。”
“徒兒明白了。”慕梓煙低聲道，“師父，可有其他的法子？”
“尋到下毒之人，也許能有一線生機。”金大夫接着說道，“可以提取毒藥配出解藥。”
慕梓煙點頭應道，“徒兒會查出來的，此事莫要告訴大舅母她們。”
“你放心，我只告訴了你。”金大夫低聲說道。
“多謝師父。”慕梓煙連忙福身，而後轉身入了裡間，走上前去，坐在牀榻旁，握着國公老夫人的手，“外祖母。”
“煙丫頭，我不過是頭疼而已。”國公夫人笑着開口。
“恩，煙兒知道。”慕梓煙點頭應道，她無論如何也要尋到解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待從國公老夫人院子出來，便看見迎面走來的齊軒，“表妹，老夫人身子如何了？”
“表哥，借一步說話。”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好。”齊軒隨着慕梓煙一同走着，直至二人行至一處僻靜的涼亭。
慕梓煙看着他，“外祖母乃是中毒所致，而且此毒無解。”
“何毒？”齊軒雙眸溢滿了驚訝，不過還是強壓下怒意，低聲問道。
“離魂。”慕梓煙如實回道。
“離魂？”齊軒雙眸冷沉，“表妹，此事你如何打算的？”
“十日之內必須尋到解藥，否則，外祖母……”慕梓煙看着齊軒說道，“表哥，此毒出自北青國，而如今必須要查出下毒之人。”
“此事交給我辦吧。”齊軒看着慕梓煙說道。
“你我分頭行事。”慕梓煙低聲說道，“下毒之人必定是外祖母親近之人，所有的人都不可能排除嫌疑，國公府便交給你，而我那處也要查一查。”
“你的意思是？”齊軒雙眸微眯，當下便明白了慕梓煙的意思。
“不錯。”慕梓煙點頭應道，“此毒下了一月，推算日子，正好是外祖母壽宴那晚，故而，要將那晚與外祖母接觸的人都逐一地檢查一遍。”
“好。”齊軒點頭應道，“表妹放心，明日我必定有信。”
“恩。”慕梓煙低聲應道，“表哥，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
“我明白了。”齊軒點頭應道，“表妹且放心，明兒個我便傳消息給你。”
“好。”慕梓煙應道，隨即便出了國公府。
等坐在馬車上，她臉色越發地陰沉，直至回了慕侯府，神色也未好轉。
慕凌軒散值回來，知曉國公老夫人身子抱恙，隨即便去了慕梓煙那處，見她神色凝重，隨即便問道，“外祖母可是出事了？”
“恩。”慕梓煙看着慕凌軒說道，“哥哥，此事怪我，我未料到他們竟然敢對外祖母下手。”
“你這丫頭，究竟發生了何事？”慕凌軒見慕梓煙自責道，連忙上前問道。
“外祖母中了毒，離魂，十日之內若是尋不到解藥，便無藥可解了。”慕梓煙不論遇到多大的事情從未掉過眼淚，連一絲的驚慌都沒有，可是，如今提及國公老夫人，她卻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慕凌軒見她如此，連忙安慰道，“你這丫頭，此事你可告訴表弟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你可是着手查了？”慕凌軒溫聲問道。
“已經安排了下去。”慕梓煙點頭應道。
“你可是查到什麼？”慕凌軒垂眸看着慕梓煙漸漸地平復了心緒，這才鬆了口氣。
“還未有任何地結果，畢竟時間過了已經有一月。”慕梓煙雙眸微冷，“我一定要查出下毒之人。”
“你可有懷疑對象？”慕凌軒見她如此，低聲問道。
“有。”慕梓煙點頭應道，“哥哥，此事你想如何？”
“我？”慕凌軒看着她，“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如今等消息便是。”
“恩。”慕梓煙隨即開口道，“此事切莫告訴孃親。”
“傻丫頭。”慕凌軒勾脣一笑，“對了，明兒個五皇子抵京，必定是先回宮的，而後會去一趟國公府，二舅舅也回來了，你是該去見見的。”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慕梓煙擡眸看着他。
“我有什麼事情瞞着你？”慕凌軒雙眸微挑，笑吟吟地說道。
“哼。”慕梓煙冷哼一聲，“當真沒有？”
“自是沒有。”慕凌軒接着說道，“是你不記得了。”
“我嗎？”慕梓煙有些苦惱起來，“我哪裡不記得了？”
“你啊。”慕凌軒笑吟吟地開口，“好了，這些事情如今說來尚早，你等着消息便是。”
“恩。”慕梓煙也覺得是這個理，只是想起前世國公老夫人的死因，想着那時候外祖母走得必定很痛苦，她便忍不住地難過起來。
她看着慕凌軒，上前靠在他的懷裡，“哥哥，這一世，我不要再看着你們一個個地離我而去。”
“傻丫頭。”慕凌軒拍着她的後背，“哥哥怎會先你離開呢？”
慕凌軒自從那次事情之後，已經明白，他最在乎的，最要保護的是什麼。
慕梓煙很少如此感性過，前世的記憶猶如噩夢一般纏繞着她，千年了……她依舊忘不了！
等慕凌軒離開，她獨自待在裡間，仔細地想着這段時間發生地所有事情，明兒個五皇子君千羽抵京，怕是又會引起一陣騷動。
她不信太子與三皇子無動於衷，更不信他們不會有所行動，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也許，這個時候，他們會聯合在一起對付五皇子也不一定。
慕梓煙想着前世五皇子的下場，再想着這一世，她偏不如他們的意。
直至深夜，芸香匆匆地走了進來，“大小姐，表少爺那處傳來了消息。”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下毒之人乃是二小姐身邊的採蓮。”芸香小聲地應道。
“採蓮？”慕梓煙雙眸微眯，“這丫頭隱藏的還真深，查出採蓮的主子是誰了嗎？”
“查出來了，老夫人。”芸香也未料到對慕梓兮忠心耿耿的採蓮竟然是老夫人的人。
慕梓煙冷哼一聲，隨即起身，“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大小姐，此事該如何？”芸香覺得如今時間緊迫。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去請大少爺來。”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走了出去。
碧雲走了進來，“大小姐，小翠傳來了信兒，說是三小姐偷偷地出了府。”
“出府？”慕梓煙雙眸微眯，“她這個時候出府做什麼？”
“不知。”碧雲低聲應道。
“派人盯着吧。”慕梓煙淡淡地啓脣，這個時候，她要對付的是老夫人，竟敢對外祖母動手，她要讓老夫人知曉後果。
“大小姐，大少爺來了。”芸香低聲稟報道。
慕梓煙出了裡間，擡眸看着慕凌軒，“哥哥，是老夫人。”
“又是這個老虔婆。”慕凌軒一聽，怒喝道。
慕梓煙連忙上前說道，“她敢動我在乎的人，我也要讓她嚐嚐最在乎的人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打算如何？”慕凌軒對老夫人早已經恨之入骨，只可惜，並未尋到扳倒老夫人的法子，而且，他也知曉，如今動不得老夫人，老夫人關係到整個慕侯府的存亡。
“三叔。”慕梓煙雙眸微眯，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慕凌軒瞭然地應道，“不過三叔可不比二叔那般。”
“哥哥，你且放心，此事我必定要做的。”慕梓煙看着慕凌軒，“哥哥只需要給我守好門便是。”
“好。”慕凌軒欣然應道，“妹妹只管去吧。”
“恩。”慕梓煙應道，而後說道，“哥哥，老夫人我遲早會讓她生不如死。”
“妹妹，你放心，會有這一日的。”慕凌軒拍着慕梓煙的肩膀，“我回去了，免得疑心。”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待慕凌軒離開之後，她看着碧雲，“可知道三妹妹去了何處？”
“三小姐去了老宅。”碧雲接着說道，“不知道三小姐爲何這個時候去？”
慕梓煙雙眸微眯，“等她回來，你將這個給小翠，告訴她……”
“是。”碧雲自慕梓煙的手中接過，而後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勾起一抹冷笑，雙眸碎出濃濃地殺意，接着看向芸香，“去告訴二夫人，採蓮乃是老夫人的人。”
“是。”芸香低聲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緩緩地坐下，深深地吐了口氣，只覺得心口疼的厲害，她蔥白如玉的手指輕輕地撫過杯沿，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慕梓煙醒來之後，若無其事地去了霽月院。
慕凌軒也在，二人相視一笑，似是達成了共識，而後便陪着齊氏說笑了一會，各自去忙了。
慕梓煙自是去了一趟章侯府，這幾日章仚的傷勢好了許多，再歇息幾日便能痊癒了，章怡歡因着上次一事，被勒令不得踏出章侯府半步，前兩日還鬧騰不休，這兩日卻也安靜了。
章侯夫人最瞧不上的便是章怡歡，上次那件事情倘若不處理妥當的話，整個章侯府的名聲便也毀了，今兒個五皇子抵京，早朝之後，百官自發地前往城門處一睹五皇子威嚴。
皇帝並未親臨，卻默認了百官的這番舉動，此舉卻是耐人尋味的。
章仚顯然並未前去，比起見五皇子，他還不如待在府內，與慕梓煙閒聊一會子。
這樣的日子是難得的，可是，他更加地明白，是不長久的，也許，只有幾日罷了。
不知爲何，想及此，他竟然有些多愁善感起來，章仚不由得暗笑道，“自己何時變得這般了？”
慕梓煙入了院子，對於這處她已經熟門熟路，而章仚一早便吩咐了下去，故而慕梓煙進來的時候自然是暢通無阻的，上次之事，章侯夫人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起來，很多事情，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慕梓煙入了屋子，便見章仚正斜靠在方榻上看書，見她前來，淺笑道，“你帶來的白茶我已經命人沏了。”
“恩。”慕梓煙笑着應道，二人似是相熟的老朋友，她也不客氣地坐下，許是死過一回，她歷經了千年的繁華浮世，思想比起這個世界的古板，她更傾向於那個世界的開放來，雖然不至於放浪形骸，與男子勾肩搭背，卻也能坐到如此面對面的相談甚歡。
她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什麼故作清高之人，對於她來說，這一世，她要活出自我，活出灑脫來，尤其是不願意被這些規矩所束縛。
章仚喜歡慕梓煙的坦蕩，聰慧，更喜歡她對待他們的坦誠與真誠，這個世上，這樣的女子是極其難得的。
尤其是還是大家小姐，能夠做到這些極爲不易。
可是章仚總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女子不屬於他，他經不住地暗自神傷起來，卻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慕梓煙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微微點頭，“章表哥，今兒個我與你對弈一番，對了，太后的壽宴你可是要去的？”
“自是要去的。”章仚笑着開口。
“哦。”慕梓煙點頭，“可是準備了壽禮？不若如此，你我琴簫獻曲如何？”
“好。”章仚未料到慕梓煙會提出這個要求，連忙應道。
慕梓煙對於太后的壽宴實在是不願意出心思，而且，她覺得這樣中規中矩的甚好，不出彩，也不落了下風。
更重要的是，她與章仚琴簫和鳴，的確很驚豔，她想到了一首曲子，似乎也只有章仚能夠彈出那樣的感覺。
“梓煙表妹，你上次的逍遙，我便覺得甚好，不知你這次有何主意？”章仚好奇地問道。
“我寫好之後，章表哥幫我指點一番如何？”慕梓煙笑着起身，而後便行至書案旁。
章仚起身上前立在一旁，便見她鋪開紙張，提筆寫了起來，不一會，便寫好，將曲子遞給章仚。
章仚接過，仔細地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驚豔與讚賞，“妙，太妙。”
“既然如此，那我與章表哥到時候便獻這首曲子吧。”慕梓煙笑着開口。
“好。”章仚欣然應道。
慕梓煙與章仚二人就這首曲子討論了一會子，在原有的基礎上潤色了一番，直至二人都非常滿意之後，相視而笑。
章仚興奮不已，直等到目送着慕梓煙離開之後，很久也難掩激動之情。
慕梓煙出了章侯府，芸香低聲說道，“大小姐，可是要去國公府？”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去國公府吧。”
“大小姐，小翠那處已經辦妥了，今兒個二老爺去了老夫人那處用飯，三小姐也去了。”碧雲低聲說道。
“好。”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而後說道，“二夫人那處呢？”
“二夫人得知了消息，當夜便將採蓮給處置了。”芸香接着說道，“死相很慘。”
“恩。”慕梓煙點頭，這才吐了口氣，“很快便有好戲瞧了。”
“大小姐，五皇子也去了國公府。”芸香小心地提醒道。
“對了，你這兩個丫頭可知曉我三歲的事兒？”慕梓煙看着她們問道。
“大小姐，奴婢是您五歲的時候纔跟着您的。”碧雲低聲開口。
“你可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慕梓煙看着芸香說道。
“是。”芸香低聲應道。
“你說一說，我與五皇子可是認識？”慕梓煙是的確不記得三歲的事情，她又不是神童，那個時候的事情，饒是那個世界開智了孩子怕是也記不清楚，更何況她這個千年老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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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芸香比慕梓煙大兩歲，當時也有五歲了，擡眸看向慕梓煙，低聲道，“奴婢記得也不清楚。”
“你這丫頭。”慕梓煙眸光一沉，“你若是如此，我便將你攆出去。”
“大小姐，奴婢只記得您當時……抱着五皇子的腿，大喊大叫着要讓五皇子娶您。”芸香實在是說不出口啊，可是如今也是被逼無奈。
碧雲一聽，擡眸看向慕梓煙，“那個……大小姐，您當時才三歲，便嚷嚷着……”
芸香連忙擡眸瞪了一眼碧雲，碧雲吐着舌頭，連忙閉嘴。
慕梓煙也是一愣，沒想到她那麼小就如此奔放了，不過，她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那麼，那個時候她便見過君千羽了？想着君千羽比她大六歲，那時她三歲，他已經九歲了，慕梓煙忍不住地嘴角一抽，未料到這種狗血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不由得感嘆道，人生無處不狗血啊！
慕梓煙轉眸看着芸香，“還有呢？”
“你拽着五皇子不鬆手，任誰拉着您都沒用，最後直接哭了起來，塗了五皇子一身的眼淚鼻涕。”芸香說着的時候，頭直接縮進了進去。
“咳咳……”慕梓煙自我安慰，那個時候還小……是啊，那麼小就拽着人家的手不放，嚷嚷着要嫁給他？
可是，她跟君千羽再無交集啊？
“五皇子與大小姐只見過一次，後來，五皇子便去了邊關。”芸香解釋道。
慕梓煙這纔想起，他當時九歲，緊接着便到了十歲，在邊關七年，怪不得呢？她當然不會有任何滴印象。
“那件事情還有誰知曉？”慕梓煙看着她問道。
“您當時隨着夫人前往國公府，正好五皇子也去了國公府拜見國公爺，您當時第一眼看見五皇子，便直接從夫人的懷裡跳了下去，撲向了五皇子，便哭喊着要讓五皇子娶您。”芸香接着說道，“當時，國公爺，國公老夫人，夫人，大少爺，還有表少爺都在。”
“什麼？”慕梓煙扶額望天，暗自感嘆了一聲，“年少無知啊。”
“大小姐，此事您莫要放在心上。”芸香接着說道，“您當時也不過三歲，純粹是孩子心性。”
慕梓煙點頭道，“不錯，我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更沒有印象了。”
“是。”芸香連忙附和道。
比起芸香來，碧雲那臉色可謂是五彩繽紛，心中暗忖道，大小姐小時候還真敢。
慕梓煙外頭看着她，“你這丫頭，又再想什麼？”
“啊？”碧雲擡眸看向慕梓煙，連忙低頭，“奴婢沒想什麼？”
“是嗎？”慕梓煙挑眉，自是不信。
“奴婢……奴婢只是想，大小姐當時爲何會有那般地舉動？”碧雲低聲問道。
“我……”慕梓煙都不記得，怎會知曉，她轉眸看向芸香，“你來說說？”
“啊？”芸香看着慕梓煙，接着說道，“五皇子是奴婢見過的最美的人。”
“哦。”慕梓煙這才瞭然，“如何美了？”
“驚爲天人。”芸香想了片刻，纔想到這個字。
“有多驚爲天人的？”慕梓煙繼續問道。
“奴婢還請大小姐莫要怪罪。”芸香擡眸看着慕梓煙說道。
“你只管說。”慕梓煙淡淡地開口。
“比起楚公子還要美。”芸香繼續說道。
“怪不得呢。”慕梓煙腹誹道，“原來我三歲的時候便喜愛美色。”
芸香接着說道，“大小姐，不止您，怕是當初見過五皇子的人都對他念念不忘。”
“當真那麼美？”慕梓煙不免疑惑起來，“我怎得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大小姐，此次前去國公府，便見到了。”碧雲在一旁提醒道。
“他當真比楚燁還要美？”慕梓煙還是有些疑惑。
“是。”芸香非常肯定地應道，“奴婢只覺得他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那我倒要瞧瞧了。”慕梓煙勾脣冷笑。
芸香想起當時五皇子也不過九歲，便已經那般俊美，也不知這些年來的歷練，會變成哪般？
慕梓煙萬萬沒想到自己三歲的時候竟然做出如此大膽地舉動來，心中一陣汗顏。
不知不覺，便到了國公府，慕梓煙心頭對國公老夫人中毒一事依舊心心念念，她下了馬車，便見國公府外亦是停滿了馬車，她擡步上前，齊軒知曉她要過來，已經過來相迎，見她過來，連忙上前，“表妹。”
“這都是來瞧五皇子的？”慕梓煙低聲問道。
“正是。”齊軒笑着開口。
“哦。”慕梓煙看着齊軒，想起當時的糗事，齊軒也知曉，便有些不自然，低聲道，“表哥啊，三歲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可不許因着那事打趣我。”
“哪件事？”齊軒裝作不知地問道。
慕梓煙挑眉，盯着齊軒看着，“表哥變狡猾了。”
“那也是耳融目染。”齊軒笑着開口，見慕梓煙似乎對三歲的事情不在意，心頭一陣歡喜，便與她一同入了國公府。
“既然查出了下毒的人，表哥此事便交給我吧。”慕梓煙淡淡地開口。
“好。”齊軒聽到下毒二字，眸光明顯微沉。
慕梓煙遠遠便聽到廳堂裡頭傳來歡笑聲，她轉眸看着齊軒，國公老夫人很少出來，一旦出來便是因爲府內發生大事，如今五皇子前來，國公老夫人自是親自迎接的，更何況一同隨行的還有二舅舅。
慕梓煙笑着進了廳堂，便瞧見主位上坐着一人，玉帶寬袍，墨發高高束起，眉目如畫，俊美無儔，尤其是那雙眸子，猶如明鏡一般，反射着瀲灩的華光，他端坐在那處，似是這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比起楚燁，他更多了幾分地傲然之氣，少了幾分地灑脫不羈，他雙脣微薄，卻泛着誘人的紅，微微抿着，只這一眼，當真如芸香所言，驚爲天人。
慕梓煙微微斂眸，這個人比起楚燁還要俊美，怕是這性子也……
她再次地想起前世他的下場，究竟幫還是不幫呢？
在她糾結地同時，君千羽也看見了她眸低的神色，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坐着，只是這樣看着她。
國公老夫人見慕梓煙入內，轉眸笑吟吟地看了一眼五皇子，而後看向慕梓煙，“煙丫頭，適才還提起你呢。”
“臣女參見五殿下，見過外祖母，二舅舅。”慕梓煙已經恢復如常，美男麼……瞧瞧便好，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她笑着微微福身。
只聽到那聲音緩緩地傳來，“慕大小姐無需多禮。”
慕梓煙初初以爲他是楚燁，可是這聲音比起楚燁那如泉水般的清冽，更少了幾分地清冷，反而多了幾分的暖意，似冰雪融化般沁人心脾，所以，此人並非楚燁。
慕梓煙覺得只要聽到這聲音，渾身熨帖不已，這樣的男子若是上陣殺敵，怕是打那裡一站，一開口，便能讓無數英雄競折腰吧？
慕梓煙暗自思忖着，突然覺得自己想得有些邪惡，連忙壓下心底的情緒，緩緩地起身。
齊軒見慕梓煙對於五皇子的美貌不爲所動，他心頭自是歡喜的，想起適才慕梓煙的話來，這才漸漸地放下心。
慕梓煙安靜地坐在一旁，國公老夫人看着慕梓煙說道，“煙丫頭，你與五殿下也有七年未見了。”
“外祖母，是嗎？”慕梓煙低聲回道。
“你那時不過三歲。”國公老夫人想起當時慕梓煙的舉動，展顏歡笑，轉眸看向君千羽，“五殿下可記得？”
“自是記得的。”君千羽轉眸看向慕梓煙，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似是在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慕梓煙自是知曉的，如今有些心虛地低頭，她未料到這君千羽竟然還記得。
國公老夫人笑得越發地開懷，“瞧瞧，如今一轉眼，都長成大姑娘了，再過兩年便及笄了。”
君千羽應道，“慕大小姐剛過了十一的生辰吧？”
“正是。”慕梓煙見君千羽啓脣問話，她亦是安靜地回道，並無任何地神情。
君千羽低聲道，“我一直在邊關，倒是忘記送壽禮了。”
“不妨事。”慕梓煙淡淡地回道，明顯帶着疏離。
君千羽卻毫不在意，低笑道，“我剛剛回來，自是要補上的。”
齊軒打量着君千羽的神色，見他眸光一直落在慕梓煙的身上，他心下一沉，暗忖道，難道五皇子看上煙兒了？
慕梓煙察覺得出君千羽的眸光一直盯着她，她被盯着頭皮發麻，這樣的眼神，任誰都招架不住，他未免也太明顯了。
國公老夫人見氣氛漸漸地淡了下來，隨即起身，“人老了，自是不中用了，坐了一會便乏了。”
君千羽緩緩地起身，“是千羽的不是。”
國公老夫人見君千羽這般地謙謙有禮，滿意地點頭，“五殿下言重了，五殿下剛剛回京便親自來看我這老太婆，是我的福分。”
君千羽低聲道，“千羽送老夫人。”
“好，好。”國公老夫人卻上前握着慕梓煙的手，君千羽一同隨行，並未讓其他人跟着。
齊軒見狀，心裡頭五味雜陳，不知祖母如此做何意？
“二叔。”齊軒轉眸看着齊二老爺。
“我有話與你說。”齊二老爺看向齊軒說道。
“是。”齊軒應道，隨即便隨着齊二老爺去了書房。
國公夫人轉眸看着齊雪兒與齊玉兒紅着臉，跟在身後，她淺笑道，“怎得都臉紅了？”
“娘。”齊雪兒擡眸看着國公夫人，“娘，五皇子長得也太……”
“好了，你這丫頭，可不能對五殿下存着心思。”國公夫人看向齊雪兒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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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親耐噠們，這個……瓦也覺得挺狗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