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煌帝那天晚上被陸子墨推到,胳膊上受的皮外傷已經癒合結痂了,只是黎煌帝本人還是一直的昏‘迷’不醒,負責給黎煌帝換‘藥’的太監瞧得奇怪,不過看着太子和皇后娘娘幾乎是天天的看守在這裡,心中即便是有疑問也不多隨便多嘴多問,福公公不止一次的提議要去天牢裡面將林逸軒給請出來,林逸軒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沒醫治好公主,也是因爲公主傷勢太重,無回天之力罷了。
可是每次提議都會被皇后娘娘給反駁回來了,瞧着黎煌帝一直昏睡了兩天兩夜,福公公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黎煌帝是在第三天早上的時候醒過來的,醒來看到趴在他‘牀’邊睡着的太子殿下,黎煌帝神情複雜,太子揹着他做的事,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如果要是有可以選擇的餘地,他絕對會廢黜了太子。
“父皇,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黎煌帝收回視線,沒有說話,招呼來旁邊伺候的下人,讓他們攙扶着做了起來,“我昏‘迷’幾天了?刺客抓到了嗎?”
“父皇,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刺客……”太子遲疑了一下才道:“刺客還沒有抓到,不過董統領已經在整個黎都城裡佈下了埋伏,只要刺客一現身,立馬就會把他捉住。”
黎煌帝臉‘色’不虞的冷哼了一聲,“就憑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黎煌帝親自和刺客‘交’過手,所以可以清楚的知道刺客的身手有多強,憑着董志幾手功夫,根本不值一提。
“公主的喪禮舉行的怎麼樣了?下葬了嗎?”
聽到黎煌帝提起雲裳公主的喪事,太子立馬的跪在他的‘牀’前道:“孩兒,有罪,還請父皇責罰。”太子看了一眼黎煌帝,見他沒有說話,又繼續道:“父皇昏‘迷’期間,孩兒擅作主張已經主持了入陵儀式,讓雲裳入陵下葬了。”
“果真是好大的膽子,誰容許你這樣做的。”黎煌帝一怒之下差點急火攻心再次昏‘迷’過去。
“父皇,父皇,你怎麼樣。”太子看到黎煌帝身子向後倒去,嚇得站起身子一把將皇上扶住。“孩兒越俎代庖,擅自做了主張那個,孩兒知錯,還請父皇責罰。”
“是誰的意思,你的意思,還是你母后的意思?”黎煌帝眼睛直直的盯着太子,彷彿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到他的心底,他想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已經立他爲太子了。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上,上次下‘藥’的事,他可以不去糾結,可是接二連三這樣的小動作,已經要讓他忍無可忍了。
“是孩兒擅作主張,福音寺的大師已經爲公主超度完成了,如果要是遲遲不將公主下葬,恐有不祥之兆,孩兒擔心父皇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才自作主張的將公主下葬了。”
“滾,我不想在看見你。”黎煌帝衝着太子怒吼一聲。
如果陸子墨沒有殘疾,他絕對會改立陸子墨爲太子,只是可惜……沒有一個大臣會贊同他改立一個眼盲‘腿’癱的人爲皇上,哎,黎煌帝嘆了口氣,這段時間連番的受着打擊,黎煌帝本就不太硬朗的身子越發的虛弱了,曾經意氣風發的臉上現在也是遲暮老矣,沒了當年的朝氣與活力。
“皇上你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可算是醒過來了,奴才已經讓御膳房裡準備一些可口好消化的食物,給您墊墊肚子。”福公公看着黎煌帝醒過來,是打心裡的高興,急忙的吩咐下人去準備飯菜吃食了。
“小福子,你過來扶朕下去走走。”
“皇上你纔剛剛醒過來,身子還弱着呢!怎麼能下地呢!”福公公看着黎煌帝自己掙扎着要下‘牀’,趕緊的上前扶住了他。
“我沒事,扶我下來走走,我昏‘迷’的時候,請太醫過來看了嗎?”
“請了,皇后娘娘命奴才去天牢裡面請了張太醫出來,奴才當時還猶豫了一下,要是知道皇上會昏‘迷’這麼長時間,我就算是頂着被皇上您砍頭的危險,也要去天牢裡面將太醫給請出來。”
“只請了張太醫一個人?”
“皇后娘娘誇讚張太醫醫術高明,所以只讓奴才請了他一個人過來,這幾天都是張太醫過來給皇上您看病的,‘藥’方也是他開的,怎麼,皇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勁的地方,哪都不對勁,當時昏‘迷’的時候,他明明記得他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之所以會昏‘迷’,差不多是因爲驚嚇加勞累,所以昏睡過去,可是他這一昏‘迷’竟然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如果沒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他是絕對不可能昏‘迷’這麼長時間的。
黎煌帝冷笑了一聲,他該感謝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嗎?
“你去天牢裡,將關在裡面的所有太醫都放出來吧!因爲沒有醫治好公主,失職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傳我的口令,所有太醫俸祿一律減半。”
“奴才這就去辦。”
福公公走後,黎煌帝沒有要人攙扶,自己扶着東西到了右手邊的一個壁櫥邊上,然後從壁櫥上面的一個暗閣裡取出一個畫軸來。
黎煌帝將畫軸鋪展放在桌上,因爲時間久遠,畫軸已經已經開始泛黃,上面的人像字跡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但是這樣並不影響黎煌帝對這個畫軸的珍視。
黎煌帝伸手撫‘摸’着畫上的人,一遍一遍,這是他保存的唯一一張慕藍的畫像,這麼多年,他總會在午夜夢迴的想起她,得不到的總是最後的,如果也許當初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說不定他現在根本就不會這樣一直對她不能忘懷。
二十年了,一轉眼都二十年了,慕藍你在天上看到子墨了嗎?長得跟你真像,如果你要是沒有這麼早離開,一定也會很喜歡他的。
是朕沒有保護好他,纔會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如果可以,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他的健康,再過兩個月,就是他成親的大喜日子了,只是你再也看不到了,不過沒有關係,你看不到,我替你看着……
黎煌帝撫‘摸’着慕藍的畫像,一邊喃喃自語,好像只是這樣說說,他就能將心中的憂愁排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