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麼樣迫不得己的原因,任由水笙怎麼追問,侯爺夫人都沒有回答,在侯爺夫人走後,水笙又陷入了一種無望的絕境中去了,連她爹孃都改變不了的事,他們又怎樣能改變得了。
難道她和她的黎瑞哥哥真的有緣無份了嗎?
皇宮裡面黎煌帝看着眼前的賜婚聖旨陷入了沉思中,這張賜婚聖旨擺在書桌上已經好幾天了,按理來說早該頒發下去了,可是一直等到現在,依舊的還在他書桌上躺着。
當年先皇在世時擔心他繼位之後對永定候不利,所以就將調遣軍隊的半塊虎符給了永定候,並且立下遺願,永定候的‘女’兒必爲太子妃。有了先皇的庇護,永定候的安危就有了保障,不過爲了打消他的猜忌顧慮,這麼多年永定候也有意的避開朝政,整日的遊山玩水,待水笙出生之後,永定候夫‘婦’想起先皇的遺願,就自動的將‘女’兒送養在皇宮裡。
原本想着郡主自小生長在皇宮中,與太子也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到時候讓她和太子成親不就是水到渠成嗎?可是偏偏誰想到會‘弄’出這麼一遭的事情來。
雖說當年先皇立下此遺願的時候,現場只有他和永定候夫‘婦’三個人在場,所以這事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但是先皇遺願他不得不從。
黎煌帝召來了身邊伺候的福公公,讓他帶着聖旨到永定侯府裡去傳旨。
聖旨傳來的時候,水笙正在下人的服‘侍’下喝‘藥’,聽聞外面的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宮裡來聖旨了,侯爺讓郡主出去接旨呢!”
手裡端着的‘藥’碗砰的一聲就這樣直直的落在了地上,烏黑的‘藥’汁得滿地都是,宮裡來旨了,宮裡來旨了……
水笙的腦中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能一直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宮裡來旨了,皇上終於還是下了賜婚聖旨。
“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她和成王之間的不可能時,水笙再也承受不住的一下子就昏了過去,就這樣睡過去吧!什麼也不用聽,什麼也不用看,什麼也不用想一直一直的就這樣昏睡過去好了。
“郡主,郡主,你醒醒?醒醒,來人,來人快去請大夫……”‘牀’邊伺候的人瞧着無論如何呼喚水笙都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嚇得趕緊對着外面喊道。
奉永定候命令過來傳話的下人看到水笙這副模樣,也不敢耽擱,趕緊的回去回稟侯爺和夫人去。
郡主身體抱恙無法親迎聖旨,不得已只有永定候代爲接旨,永定候從福公公手中接過聖旨,道了聲謝,然後有命府裡的下人給他拿來一些喜錢。
剛纔下人說的話,福公公在旁也是聽到一清二楚,知道永定候夫‘婦’倆現在心情肯定焦急着要去看郡主,所以也不多留,說了兩句道喜的話,就帶着人走了。
侯爺和侯爺夫人到了水笙的屋子裡的時候,裡面正是‘亂’糟糟一團的時候,郡主突然的昏‘迷’過去,怎麼‘弄’的都醒不過來,屋子裡也沒個能拿主意的人。
“怎麼回事?笙兒到底怎麼了?”侯爺夫人快速的撲上前去,前天受的傷還沒有好,這會兒的怎麼突然的就有暈過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郡主一聽宮裡面來旨了,就直接昏過去了,無論奴婢怎麼喚她都沒有反應。”
聽着旁邊的人這麼一說,侯爺夫人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夫了,讓人去請大夫了嗎?”昏睡中的水笙,一張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原本紅潤的兩頰也在這幾天中快速的消瘦下去。
“老爺,當真就沒有一點倒退的餘地了嗎?你瞧瞧現在笙兒變成了什麼樣,這樣子你不心疼,我心疼啊!自小將她一個人扔在皇宮裡面就已經夠對不起她了,現在……”侯爺夫人說着眼角就開始忍不住的往下掉眼淚。
水笙的憔悴永定候看在眼裡,但是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他可以左右決定的,所以就算是心疼,也只能憋在心裡,況且與其讓她嫁給成王,他寧願讓她嫁給太子。
就是現在怨他恨他,等到以後,她一定會感謝他的。
“皇上賜婚的聖旨都已經下了,你說還有什麼倒退的餘地,水笙變成今天這個模樣,都是你慣的。”永定候硬着語氣將侯爺夫人訓斥了一頓。
“大夫來了給她好好看看,再過幾個月就是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了,到時候可不能這副形象出現在人面前,還有你別給我婆婆媽媽的,趕緊的讓她死了這份心,難不成就因爲她一個人,讓我們整個永定侯府都跟着她陪葬嗎?”永定候揚聲厲道。
他們永定侯府之所以能安全逍遙這麼多年,全頻賴着先皇在世時賜下的那一枚虎符,他們攥着虎符這麼多年,皇上心中若是一點芥蒂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先皇怕以後他們沒了虎符屏障,所以又特地留下了一份遺照,那就是他們永定候的‘女’兒只能是太子妃,這樣一來,他們永定候府便和太子成了親家,兩家成了姻親便能相互牽制,各保平安。
當年先皇留下遺照的時候,永定候夫人也在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利益輕重,可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變成這幅模樣,她是大心眼裡的捨不得。
“成王不過是個閒散王爺,無權無勢,皇上對他也是不管不顧的,水笙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太子繼位之後,如何能容得了他?自古以來皇位之爭的兇險你不是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讓水笙捲入到這般境地中去,就算是她現在恨我們,等她以後就會明白我們的苦衷了。”
侯爺夫人被永定候說得默不作聲,這些到底其實她都知道,只是可憐一下她這個當孃親的心吧!
“老爺夫人,大夫來了。”
水笙昏過去的原因很簡單,這段時間心鬱難解再加上剛纔聽到皇上下了賜婚聖旨,一時急火攻心才昏了過去,大夫給她開了一些清心凝神的‘藥’,然後又‘交’代伺候的人,不要再讓郡主受到刺‘激’了。
“大夫,笙兒的病到底怎麼樣,不過是幾天的時間,怎麼就消瘦成這副模樣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郡主得得是心病,而我能治的只有她身上的傷。”大夫將前天水笙受傷的手心重新換‘藥’包紮起來,這幾天他也算是永定候府的常客了,雖然不知道郡主身上發生什麼了,但是郡主現在的‘精’神狀況很不好。
“夫人,老夫說句不好聽的的話,郡主的心病得趕緊醫好,不然長此以往下去,身子絕對會虧損的厲害,郡主現在還年輕,若是年紀輕輕的就損了身體,以後的罪可有的受了。”
不管大夫說的話有沒有誇大的成分,反正對於侯爺夫人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聽完大夫的話之後,侯爺夫人直接就驚住了,就連旁邊一向處事鎮定的侯爺也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在知道水笙有心病,也知道她的心病是爲何?可是獨獨這心病他們治不了啊!
送走大夫之後,侯爺夫人一個人坐在水笙道‘牀’前垂淚,這幾天過得不僅僅是水笙,就是她自己,也是度日如年,每天一睜開眼想到自己的‘女’兒在哪裡神情木然茶飯不思的黯然流淚,她這個做孃的心就一點一點的揪起來。
“夫人,郡主的‘藥’熬好了,現在要不要餵給她喝?”
“拿過來吧!我來喂好了。”
永定候在水笙屋子裡站一會兒,見水笙還沒有要甦醒的模樣,就拿着聖旨回去了,本來還想把聖旨放在水笙的屋子裡,但是一想到水笙現在這樣子,要是醒來看到聖旨,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於是搖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拿着它回自己書房了。
皇上派人去永定侯府下了賜婚聖旨的事很快的就就傳開了,一向清冷的永定候府‘門’前很快的就‘門’庭若市熱鬧了起來,認識不認識的都紛紛過來賀喜祝賀,永定候本來就因爲水笙的事,心裡煩躁的很,還要應付這麼一堆藉着道賀的名頭巴結討好的人,心中更是不厭其煩。
蘇顏自然也聽到了這事,皇上的聖旨一下,那水笙和太子的親事便是板上釘釘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了,想到前一世水笙慘死的模樣,蘇顏便是一陣心有餘悸,這一世是不是還會這樣?自從上次從永定候府回來,她便一直在想,水笙要是看到她留的字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恨她怨她?
明明是她點醒了她的感情,現在卻又要勸她放棄。
蘇顏這幾天一直在後悔,如果當初她要是沒點醒水笙對成王是感情,現在水笙會不會就不會這樣難過了,說不定現在正滿心歡喜的準備着她和太子的親事呢!是不是因爲她橫‘插’一槓,纔會導致最終的悲劇的?
當時只顧想着怎麼樣才能在水笙不受傷害的情況讓結局皆大歡喜,卻完全的沒想過,事情可能還有例外的一個結局,如果她當時沒有挑明水笙對成王的感情,而是對水笙灌輸太子的好處,讓水笙心甘情願的和太子在一起,這樣不是同樣的也可以避免悲劇嗎?
現在在想這些純粹的已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