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的美回國神來,陸子墨見蘇顏這邊沒反應,又繼續道:“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不過一直都沒找到機會,我希望你能相信我。”陸子墨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語氣卻是極其真誠。
蘇顏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好半天的才緩過神來,臉上像被火燒了一樣發燙,前世今生,除了秦澤宇外,蘇顏再沒喜歡過別的人,可以說是感情生活極其匱乏的,面對陸子墨如此直白的深情表白,蘇顏的心跳露了一拍。
不過心底涌起的悸動也不過一閃而逝,有着洛水瑤和秦澤宇的前車之鑑在前面,蘇顏覺得自己無論對誰都不可能在輕易的交出感情出去,好感只僅僅是好感,與喜歡無關,與愛無關。
“既然皇上已經賜婚了,就註定了我們兩個要在一起,沒有什麼配不配的上的,要說配不上,應該是我纔是,我一個商賈之女能嫁給你,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我們兩個雖然是皇上賜的婚,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把這個當做是個包袱,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你,不過我卻可以在心裡清楚的描繪出你的模樣來,只要聽到你說話的聲音,腦海中便會清晰的浮現出你的身影,還記得在國公府裡面第一次見到你的模樣嗎?你坐在池邊水亭上,還沒來沒有哪一個女子能給我留下如此強烈的存在感。”
陸子墨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說起情話來,也是同樣的臉不紅心不跳,若是銀兩還在這裡,聽到這話,估計肯定被驚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蘇顏雖然對陸子墨說的話抱着滿心的懷疑,不過臉上卻沒一點表露出來,既然兩個人註定要在一起,陸子墨如果真的能對着她抱有這樣的感情,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就算是他說的假話,只要她的心不動,對她也無半點損失。
“你從沒見過我,如何能判斷我長相如何?我們不過僅僅只見過幾次面,你如何能知道我就是那個值得守護一生的人?”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說起來真的很奇妙,有些人便是天天在你面前轉悠,你都不見得會喜上她,而有些人僅僅只需聽到聲音,聞到身上的氣息,便能讓你心動如斯,當時第一次聽到你說話聲音的時候,我便在想,面前的這位到底是怎麼的一個女子,聲音如此的清冷,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開始慢慢的對你上了心,皇上的賜婚,其實是……”陸子墨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皇上的賜婚其實是我親自求來的。”
皇上賜婚聖旨是陸子墨親自求來的事,蘇顏已經聽說了,所以這會兒聽到陸子墨說出來,一點驚訝也沒有。
“你不感覺驚訝嗎?”蘇顏持續的默不作聲,讓陸子墨的心底一陣忐忑。
“我已經知道了,義父已經全部都跟我說了。”
“那你對我,是一個什麼想法?”陸子墨說了這麼多,其實最終想問的不過是這一句而已,表面看着很容易的就問出了這一句話,不過只有陸子墨自己心底知道,自己有多緊張蘇顏口中的答案。
一向清淡淺笑的臉上露出了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緊張,陸子墨仰着頭急切的想要聽到蘇顏口中的答案,又怕自己太過急迫的心情嚇住了蘇顏,那種想知而不敢知的心情,極大的取悅了蘇顏。
認識了陸子墨這麼長時間,見到他的表情基本上都是溫潤如玉,臉上永遠都掛着溫淺的笑容,還是頭一回看到他也有緊張的一面。
也許他剛纔說的都是真的,也是未可知的?蘇顏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個清淡的淺笑。
“我對你的瞭解,基本上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你真正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我一點也看不懂,不過……”蘇顏有意停頓了一下,好笑的看着陸子墨滿臉緊張的神情。
“不過什麼?”
“不過我不介意用一生的時間來了解你。”
再沒有那一句話比這句話來的更溫暖人心的了,也在沒有那句話讓他感覺值得一生來銘記了。
陸子墨的嘴角不可抑制的往外裂開,大大的欣喜的笑容就這樣毫不掩飾的直接展露在了蘇顏面前,面前的這個陸子墨,跟蘇顏見過的任何時候的都不同,如任何一個得到心上人認可的男子一樣,滿心歡喜,滿心喜悅。
“今生今世我絕不會負你。”陸子墨激動的扶着輪椅,上前將蘇顏的手緊緊的攥住。
蘇顏沒有羞澀的也沒有矯情的從他手中縮回自己的手,對於已經更改不了的事,完全可以試着換個心態來接受它。
“你可以蹲下來嗎?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樣?”陸子墨攥住蘇顏的手,微微的請求道。
蘇顏不知道陸子墨所謂的看是怎麼看,不過還是照着他的話蹲了下來。
陸子墨鬆開攥住她的手,細長的手撫上了蘇顏的面額,從額頭開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耳朵,蘇顏臉上所有的地方他都用細細的摸索了一遍,現在要將蘇顏的樣貌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中似得,陸子墨的每一下都極其的用心。
蘇顏沒有反抗,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臉上摸索。
“今天我真的很高興,活了二十多年,可以說這一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陸子墨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激動的快要跳出來,滿心的喜悅按捺不住的想要找個人分享一下。
蘇顏蹲在陸子墨的面前,仔細而認真的觀察着他的每一個表情,他的喜悅是真心不掩飾的,他是真的喜歡她。蘇顏有瞬間的迷茫不解,他根本從沒見過她,如此狂熱的喜歡,究竟是從何而來,而且在經歷過那麼多苦難之後,是如何還能保持一顆真誠愛人的心?
“顏妹,你怎麼不說話?你不高興嗎?”陸子墨將蘇顏迷茫不解的表情全部收視在眼底,不過礙於眼盲的謊言,不方面暴露出來,所以只能故作疑問的詢問道。
陸子墨的一聲顏妹,將蘇顏所有恍惚的神智都喚了回來,“不要叫我顏妹,我不喜歡這個稱呼。”蘇顏的聲音突然的冰冷生硬,臉上的表情也的變得難看起來。
陸子墨不知道蘇顏爲什麼突然的變成了這樣子,撫摸着蘇顏臉的手也僵住了。
蘇顏感覺到陸子墨手的僵硬,知道自己剛纔的話說得有些嚴重了,不由得緩和了下口氣道:“我不喜歡別人叫我顏妹,我娘在的時候,喜歡喚我阿顏,不如以後你便跟我娘一樣叫我阿顏,如何?”
“好,你說什麼就什麼。”
看着陸子墨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蘇顏不由得鬆了口氣,剛纔他喚她顏妹的時候,蘇顏腦中不由自主的突然的想起了秦澤宇來,當年他叫的就是顏妹。
厭惡一個人,連帶着連他曾經稱呼的暱稱也厭惡起來。
蘇顏怕和陸子墨兩個人單獨待的時間長,影響不好,所以在陸子墨摸完她臉之後,就讓胭脂和銀兩進來了。陸子墨雖然心中感覺遺憾,不過也知道蘇顏的顧忌,畢竟這是在鋪子裡面,很多雙眼睛盯着。
銀兩一進來就看見他們公子臉上遮不住的笑意,狐疑的在他和蘇顏兩人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看了半天也沒看到點什麼東西來,不免心中暗自納悶。
蘇顏將讓胭脂包好的茶葉拿過來,遞給了銀兩,“這是剛纔你喝的茶,我已經讓胭脂給你包好了,要是喜歡,以後我得到了,再給你留着。”
“那我就不客氣了,那個蘇合香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再給你帶一點過來。”
比之最初的見面,蘇顏的態度明顯的熱情起來了,兩人間的變化,不說是銀兩,就是胭脂一覺察出不同來了,胭脂暗自打量了一下陸子墨,想着陸子墨到底跟她們小姐說了什麼,讓她們小姐態度一下子變化這麼多?
彼此交換了東西之後,陸子墨也不宜在這裡就留,交代了一下蘇顏注意安全,就銀兩推着他離開了。
“小姐,姑爺剛纔和你說什麼了?瞧着你的表情,也是對我們這未來姑爺滿意的很,是不是?”陸子墨一走,胭脂便開始大嘴巴的八卦起來。
“就你話多。”蘇顏不理她。
“小姐,你害羞了是不是,我瞧瞧是不是臉紅了。”胭脂完全沒個下人樣,看着蘇顏不理她越發的上臉放肆起來了。
“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以後出門可休想我在帶你出來了。”
“好了,我錯了錯了,不說還不行嗎?”胭脂嘴上說着討饒的話,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欠扁的很。
蘇顏對於胭脂這張八卦的嘴實在是又愛又恨,明明是自己的丫頭,倒是天天爬到自己的頭上來了,說什麼,做什麼完全是有恃無恐,明明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蘇顏和胭脂鬧了一會兒,便讓掌櫃的進來,又將剛纔說的印花生意仔細商量探討了一遍,直到所有生產銷售過程都萬無一失了,才帶着胭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