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稱呼讓婁氏的手腳也隨之變得冰涼了起來,自從兩個人認識到現在,凰啓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稱呼婁氏,這讓婁氏心頭的恐慌更甚,眼眸中也不免的浮現出了一抹霧氣,哽咽道:“相公,妾身做錯了什麼,縣公共可以直接說。可縣公共這樣什麼都不說,就相當於是給妾身判了死刑,妾身不服。也沒有辦法服!”
“你……”凰啓的聲音軟了下來,一步靠近了婁氏,壓低了聲音道:“讓我如何是好?”
藉着身形高大的掩飾,凰啓輕而易舉的拿到了婁氏頭上的梅蘭竹菊髮簪,拿在手中把玩着。
只覺得入手沉甸甸的,做工也是十分的細緻精巧,用料考究就更加不必說了。
若非如此,也不能讓婁氏如此鍾愛,時時刻刻要戴在頭上。
頭上瞬間輕了的感覺讓婁氏的心反而沉重了起來,眉心更是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大着膽子試探道:“相公,你這是做什麼?這一套髮簪,可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呀?莫非,相公是忘記了我們這些年是如何走過來了的嗎?”
凰啓脣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無諷刺的道:“原來,夫人還記得這些年我們走的是如何的艱難?”
婁氏再大意,也已經發現了凰啓的問題,強笑道:“相公這話說的,和相公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妾身都歷歷在目。妾身還記得,相公不喜歡如此昏黃的燈光,喜歡亮一點的。”
婁氏說着,從頭上拔下一根髮簪,小心的將油燈裡面的燈芯挑出來了一些,然後走到帶過來的食盒邊上,無比溫柔的將裡面的小菜都取了出來,放在了桌面上。
香味兒一瞬間就在房間裡瀰漫開來,透出讓人食指大動的味道。
凰啓略帶痛苦的閉了閉眼,似乎不知道應該要如何面對婁氏。
婁氏苦笑着將碗筷擺好,滿含期待的看着凰啓,帶着幾分乞求的道:“妾身知道相公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妾身也有許多話想要對相公說。可不管怎麼樣,還請相公先用膳好嗎?這些都是相公素來最喜歡吃的小菜,還有你昨兒個帶回來的燕窩。丫頭們一共做了兩碗,一碗是你的,一碗是我的。”
婁氏溫柔的聲音讓凰啓心頭越發的煩躁了,想要開口拒絕這一瞬間的溫情的時候,卻被婁氏看穿了這一刻心頭的想法,忙阻攔道:“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禁食時間了。相公如此刻不用,今兒個可就沒辦法用膳了。就算是妾身求相公,先用過膳,再問那些問題,好嗎?”
凰啓的眸光逐漸變得溫柔,也有了那麼些許不堅定,半晌,還是略帶幾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坐在了桌子邊上,看着婁氏細心的爲自己佈菜。
凰啓用膳十分挑剔,允許做菜的時候放蔥薑蒜,可吃的時候卻不喜歡吃蔥薑蒜。
每次用膳,都是婁氏細心的將蔥薑蒜挑出來之後再給凰啓。
這一套動作,婁氏已經是做的輕車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