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醉竹迴轉的時候,瑾悠看向下首的賢妃說道:“賢妃娘娘不如先看看身後的兩個人,再說承不承認罪名的事情吧。
賢妃順着瑾悠的目光瞧去,瞬間愣在了那裡,再也說不出話來。
皇后覺得有些好笑的看向賢妃,挑眉問道:“賢妃方纔不是還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這會兒怎得一句話都不說了?”
賢妃跪在那裡,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皇后突然變了臉色,冷哼一聲說道:“大膽賢妃,用私生之子,冒充皇家龍嗣,誰給你的膽子!”
賢妃癱軟在地,知道自己今日是必死無疑的了。
三皇子有些不大明白,賢妃到底看到了何人,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模樣,偷偷的往後瞧了一眼,便被唬了一跳,其中一個是賢妃身邊的秋菊,三皇子倒是認識的,可是另外一個,幾乎是肉色的,處處都是扭曲的皮膚,連鬼都不如……
三皇子不過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作嘔。
賢妃終是張了口,看向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既然救了春蘭的性命,想必一早就知道事情始末了,卻一直不肯說出來,難道就是爲了等着今日?”
“皇后娘娘當真是絲毫不顧忌着皇上啊,只爲了與嬪妾爭鬥,將這樣大的事情,隱瞞了皇上,皇后娘娘是當真愛重皇上的嗎?”
賢妃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忘給皇后插上一刀,離間了皇上與皇后的感情,她纔能有活命的機會。
皇后鳳目微挑,嬌喝一聲,“醉竹!”
醉竹應聲到了賢妃身旁,擡手就給了賢妃幾巴掌!
皇上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眼中的嫌惡之意,很是明顯。
皇后看向皇上,問道:“想來賢妃當年就是這樣離間皇上與臣妾的帝后之情的吧?”
瑾悠總不能眼睜睜的瞧着皇上與皇后當着這麼些人的面兒鬧起來,且皇后娘娘蘊藏了二十餘年的壓抑之情,已經處於崩塌之際,若是不讓皇后尋到一個發泄的出口,怕是皇后娘娘會將這滿腔的怒火,盡數發泄到皇上身上。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瑾悠突兀出聲,打斷了皇上與皇后的對話,“春蘭,秋菊,你們兩個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讓賢妃與三皇子死也死個明白。”
三皇子有些震驚,不知道這件事情跟自己有何相干,他縱然是有錯,也不及賢妃,不由得將目光移向了春蘭,秋菊……
春蘭被大火燒傷,如今身體還有些承受不住,跪不下去,醉竹安排了個軟墊讓她倚着,秋菊便張口說道:“當年賢妃娘娘與德妃娘娘同時有孕,皇上下旨,誰先生下皇子,便將誰晉爲妃位,可德妃娘娘本就在賢妃娘娘之前有孕……”
“賢妃娘娘爭強好勝,從孃家尋了催產藥,豈料因爲胎兒尚不足月,強行催產,竟然落下死胎,賢妃娘娘當時發了狠,就讓奴婢等人,從宮外抱進來一個男嬰……”
秋菊說道此處,若是衆人還不明白,那就真真是傻的了。
勇郡王爺與劉林泉都恨不能此刻是沒有長着耳朵的,這種皇家秘事,聽多了,都不是什麼好事,勇郡王爺倒也罷了,到底是皇上的皇叔,劉林泉就有些頭大,沒有想到竟然誤打誤撞,聽到了這樣的事情……
三皇子震驚在原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是皇子啊,他是本朝被立爲太子的皇子啊,怎麼會是一個宮外的男嬰,三皇子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明明他距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說話就要坐上那個位置了,卻突然告訴他,他根本連皇室血脈都不是……
三皇子突然拽住賢妃的袖子,大力的搖晃着說道:“母妃,母妃,你說,這不是真的,我是你親生的,不是什麼宮外進來的孩子……”
賢妃不爲所動,三皇子伸手就給了賢妃一巴掌,怒道:“你倒是說話啊!快說!”
賢妃冷笑一聲,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怪我當年心軟,我連孃家的所有知情人,甚至於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滅了口,卻是留下了身邊的這兩個小&賤&人,落得今日的境地,只能怪我自己心軟!”
瑾悠微微皺眉,到了這步田地,賢妃竟然還覺得自己當年是心軟,“賢妃娘娘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要下手,就是爲了保住這樣一個沒有血脈親緣的孩子,臣女真真是佩服的緊。”
瑾悠對於這樣沒有人性的人,已經沒有說話的興致了,原本她還想要讓澹臺芷上殿來對質的,這會兒卻是懶怠看到這樣的一羣沒有人性的人。
瑾悠扭過身去,衝着皇上與皇后盈盈拜倒說道:“皇上,皇后娘娘,賢妃兩次用私生嬰孩混淆皇家血脈,請皇上與皇后娘娘處置。”
皇上一早就等待着這個決斷的機會,若不是爲了納蘭墨塵,他身爲帝王,絕不會如此隱忍。
“賢妃妄圖用宮女珍兒的胎脈,混淆皇家血統,罪當凌遲,即刻施行。”皇上冷冷的掃了賢妃一眼,沒有半分溫度。
納蘭墨塵微微的擡了眸子,看了皇上一眼,那個穿着明黃色龍袍的男子,被一個這樣愚蠢的女人矇騙了二十餘年,若是納蘭墨塵,他一定會暴跳如雷,親手要了那女人的性命,可是面前的這個皇帝,卻是那樣冷漠的了結這個女人的性命!
他,難道不生氣嗎?
董珺昊看了一眼納蘭墨塵,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瑾悠不方便上前說三皇子的罪名,應該由納蘭墨塵來說明,可是此刻的納蘭墨塵卻是用一種奇怪的,探究的神色看向上首的皇帝,便是董珺昊想要給他使個眼色,納蘭墨塵也看不到。
董珺昊無法,只得上前一步,行禮道:“皇上,三皇子在皇上的參茶中下毒,意圖謀害皇上,謀奪皇位,其罪當誅。”
三皇子做了皇子二十餘年,若是在這個時候昭告天下,三皇子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脈,那將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有多少人會笑話皇帝,竟然幫着旁人養了二十餘年的兒子,甚至於捧在手上,如珠如寶,更甚至於,立其爲太子,險些讓他繼承了皇位?
這是皇家的恥辱,是皇家秘聞,自然是不能傳揚出去的,這也是爲什麼,皇上與皇后明明知道了三皇子並非皇家血脈,卻隱忍不發的緣故。
要讓三皇子突然間失去皇子的身份,就必須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董珺昊在邊關的這些日子,其中一些事,就是收集三皇子的罪證,等到賢妃即將生產之時,揭破賢妃根本沒有身孕的事實,順道將三皇子一併告發了。
再用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將三皇子壓入天牢,只不過,出乎皇上與皇后等人意料之外的是,三皇子與賢妃,竟然提前動手了!
如此一來,董珺昊收集的罪證,只要一小部分,並着三皇子想要謀害皇上,謀奪皇位的罪名,就可以一併發作了三皇子。
衆人都等着皇上發作三皇子的時候,皇上似是感覺到了納蘭墨塵的眼神,溫和而慈愛的看向了他,納蘭墨塵如同被抓到偷窺的小孩子,突然間扭過頭去。
皇上的脣角帶了一抹溫和的笑意,“塵兒,這裡沒有外人,你說吧,要如何處置三皇子?”
聽到皇上這樣說,皇后的神色是憐愛的,皇上是第一次,用了這樣一個父親的口吻,與納蘭墨塵說話,勇郡王爺撫須微笑,董珺昊與劉林泉,選擇了垂首閉口。
納蘭墨塵有些驚訝,神色不大自然的看向皇上,他的身邊,一直是白薇姑姑與薛一平跟在身邊的,他從白薇姑姑身上,能感受到母愛,可是父愛,他卻是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原本他成爲勇郡王爺的繼孫,可以享受到祖孫情意,只是勇郡王爺一早便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勇郡王爺對他除了憐惜外,還有的,便是尊敬,因爲他是未來的帝王。
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父親的溫柔。
賢妃原本是頹敗的,從宣佈她被凌遲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掉了,可是聽到皇上這樣的話,再見到皇上看向納蘭墨塵的目光,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賢妃突然哈哈大笑,笑着指着皇后,怨毒的說道:“我是用了一個宮外的孩子,假裝是皇上的孩子,騙到了皇上這二十餘年的父愛,可皇后娘娘呢?你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出宮去,如今在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卻是難上加難。”
“皇后娘娘,說到底,是我贏了,我贏了皇后二十多年,夠了,足夠了!”賢妃接近瘋癲,指着三皇子說道:“我用一個宮外的孩子,就贏了皇后娘娘,就算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又如何,到底是沒有勝得過我!”
納蘭墨塵很氣憤,她看到皇后的無力辯駁,看到皇后突然間弱下去的氣勢,那是他的母親,豈能讓人隨意踐踏!
納蘭墨塵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賢妃與三皇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三皇子意圖謀逆叛亂,賜鶴頂紅,挫骨揚灰,不得遷入皇家祖陵!”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嫡女重生:深閨記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