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瑜被嚇傻了,眼睜睜的見到那劍在自己身邊飛來飛去,最終落到丁氏的身上,王子瑜見到那些血跡在自己身邊蔓延……
明明澹臺善昌可以一劍要了丁氏的性命,可是澹臺善昌卻沒有這樣做,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殺戮樂趣,丁氏在王子瑜身邊轉着,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救自己,可王子瑜已經完全傻掉了。
整個人就像是一根柱子一樣,愣愣的站在那裡,他只看到血,血,大片的血,彷彿那血跡是自己身上的,自己的命,正在一點點消逝着……
澹臺善昌似乎很滿意王子瑜的表現,最後用力一下,丁氏的呼救,戛然而止……
王子瑜親眼看着自己的母親,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趴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子瑜傻傻的看着,腦中在想着,是不是當官的人,可以隨意要人性命,那麼是不是自己也會很快沒了性命?
澹臺善昌將丁氏殺死了,看着丁氏像一堆爛泥一樣,糜爛在淺金色的錦緞衣料裡,像是個垃圾一般!
澹臺善昌若無其事的在一旁的銅盆中淨手,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上的血跡,彷彿那上面的不是鮮血,不過就是寫字蹭上去的墨汁罷了,只有王子瑜看着那盆清澈的水,變成了血紅色,腦中浮現的幾個字是“血流成河”。
澹臺善昌看向王子瑜,慢條斯理的擦了手,從袖籠裡掏出一張紙來道:“你母親方纔要我立字據,寫上只要她肯籤和離書,我就給她一千兩銀子,不籤這樣的字據,她就不肯在和離書上按手印,所以我就給她寫了一份!”
王子瑜探着頭看向那張字據,上面寫得三個大字“賣身契”,丁氏不識字,還以爲自己簽了這樣的字據,便能得一千兩銀票,哪知道澹臺善昌這樣的老狐狸,根本不是輕易吃虧的人!
丁氏把自己賣給了澹臺府,澹臺善昌殺了她,不過是小事一樁,只要隨便給丁氏安排一個罪名,就可以扔去亂葬崗,任誰也不會關注這個!
王子瑜傻傻的站在那裡,生怕澹臺善昌下一刻就會從袖子裡,再拿出一張屬於他的賣身契來,生怕澹臺善昌提起腳底下的劍,衝着自己來上幾劍。
王子瑜第一次覺得,原來死亡離自己那麼近。
澹臺善昌擡手,在王子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王子瑜一個承受不住,直接癱軟在地,手邊正觸到丁氏那還帶着溫熱的血,王子瑜只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力氣,他要死了,要死了。
他惦念澹臺靜,只擔心董太夫人會發火,結果董太夫人沒有發火,澹臺善昌來處理他了,他那樣對待澹臺萱,澹臺善昌如何能饒得了他!
澹臺善昌帶着譏諷的笑意,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看向王子瑜道:“你放心,只要你聽話,就不會落到你母親那樣的下場!”
澹臺善昌冷笑着,王子瑜以爲他澹臺善昌是什麼人?任人欺凌?四皇子府每日都有人死,澹臺善昌起初還會有些害怕,時日長了,他早已經見慣不慣了,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
王子瑜似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抱着澹臺善昌的腿,不肯放,顫抖着說道:“二老爺說什麼,我便聽什麼?絕不會跟二老爺作對,二老爺放心,今日的事情,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老夫會怕你說出去?”澹臺善昌毫不在意的站在王子瑜跟前,像是提拉一個小雞子一樣的,將王子瑜拽了起來,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在老夫眼中,你不過是隻螞蟻罷了,一直我想要碾死,便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是,是,二老爺說的是,我就是隻螞蟻,二老爺想要我的性命,隨時都可以要……”王子瑜連連點頭,不敢再有任何忤逆澹臺善昌的話。
澹臺善昌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知道出了這個門要怎麼說嗎?”
王子瑜戰戰兢兢的擡起頭,看向澹臺善昌,不知道他是指什麼事情。
澹臺善昌到書案前坐了,隨意的指了指丁氏的屍體,挑眉問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王子瑜嚥了咽吐沫,道:“家母,家母不小心……撞上了書案,當時便沒了性命!”
澹臺善昌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爲何會與五丫頭和離?”
王子瑜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出該怎麼說,澹臺善昌皺了眉,冷哼了一聲,王子瑜連忙跪地道:“在下配不上五小姐,放五小姐回府,日後尋了更好的親事!”
“你最好記得你說的話,若是讓老夫來日聽到任何一句,不利於澹臺府的話,你應該是知道下場的!”澹臺善昌挑眉看了一眼丁氏的屍身,暗示王子瑜,若是王子瑜敢亂說話,丁氏的下場,便是他的下場!
王子瑜連道不敢!
澹臺善昌點了點頭道:“你放心,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會在京城給你尋一個閒差,還會在京城給你置備一間宅子,撥了柳綠過去伺候你,讓你在京城和和樂樂的過日子,你這樣的老子娘,只會拖後腿,對你的將來沒有半分好處,只要你好好聽我的,你日後的前程,絕對是不可限量的,你依舊是我門下的弟子,相信你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的!”
王子瑜擦了擦額頭的汗,磕頭如搗蒜,“謝謝二老爺的大恩大德!”
澹臺善昌不屑一笑,自己殺了王子瑜的母親,王子瑜還要謝過他的大恩大德,“你這個人,夠冷情,日後一定能堪大用!你院子裡的那口棺材,便給了你老子娘吧,免得說我們澹臺府苛待了你們!”
王子瑜連連謝過,直到出了澹臺善昌的院子,王子瑜還覺得腳軟,只覺得冷汗直流,他方纔根本就沒得選,要麼跟丁氏一樣,死!再也沒有機會說話!
要麼答應了澹臺善昌,他依舊可以得個閒差,甚至可以留在京城,依舊擔着十五歲的秀才的名頭,在京城裡混得風生水起,有澹臺府二老爺給他做主,即便他不是澹臺府的姑爺,澹臺善昌也會給他做主!
可另一面他一句話也不敢胡說,因爲宅子是澹臺府的,身邊的女人是澹臺府的丫鬟,他一個行差踏錯,便可以一夜之間,失去一切!
只是王子瑜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還不僅僅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