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珺昊坐在段紹峰身邊,有些心不在焉,掃了一眼,緊緊盯着魚漂的段紹峰問道:“你與澹臺三小姐都說了些什麼?我趕過去之前,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你們做了什麼?”
董珺昊有些不大放心的問道。
段紹峰瞪圓了眼睛,看着魚漂,衝着董珺昊“噓”了一聲道:“珺昊哥,你小點兒聲,別嚇跑了我的魚。”
董珺昊頗爲無奈,指着自己身邊的魚簍道:“我把這幾條魚,都給了你,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段紹峰聞聽此言,往董珺昊的魚簍看了一眼,見裡面有兩條肥肥的鮭魚,滿意的將手中的魚竿扔掉,將董珺昊的魚簍搬了過來,將那兩條魚倒進自己的魚簍裡,笑得傻呵呵的。
“現在可以說了嗎?”董珺昊好脾氣的拍了拍段紹峰的頭,像是寵溺小孩子一般模樣。
段紹峰抿着脣,搖搖頭道:“不成,不能說,我與表妹拉鉤了,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說出來的!”
董珺昊這邊魚竿上,又有魚上鉤,董珺昊一揚魚竿,竟然是一條堪比方纔鮭魚兩倍大的,大鯉魚。
眼見段紹峰一臉豔羨的盯着那條魚,董珺昊挑眉道:“只要你告訴我,方纔你與表妹說了什麼,這條魚,我就給了你,要不然……”
董珺昊拿起段紹峰的魚簍道:“要不然這兩條鮭魚,我也要收回來!”
段紹峰頗爲無語,但是仍堅持道:“不成,拉鉤上吊了,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我的鼻子要被狼狗吃掉的!”
董珺昊咬了咬牙,覺得這樣強硬的方法並不能讓段紹峰張口,想了想方道:“你想一想,我是你的表哥,澹臺三小姐是我的表妹,也是你的表妹,咱們三個人是一起的,所以你們兩個人的秘密,便是咱們三個的秘密,你有什麼不能說的?”
段紹峰歪着頭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悻悻然道:“你跟澹臺三小姐一樣,總是說這樣彎彎繞繞的話,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嗎?沒關係,你將澹臺三小姐與你說的話,告訴了我,我來給你解釋!”董珺昊忍着自己的怒氣說道。
看來澹臺靜是當真與段紹峰說話了,澹臺靜不肯跟自己說話,說明自己不是個啞巴,卻肯跟紹峰說,這個澹臺靜……要不要這樣防備着自己……
段紹峰撅着嘴道:“我記不大清楚了,但是我記得一點啊,她說做我媳婦兒很好很好的。”
董珺昊抿了抿脣,做紹峰的媳婦兒,很好很好的,這意思是,澹臺靜要給紹峰做媳婦兒?
“還有呢?”董珺昊儘量平和的問道。
“還有……還有……我以後可以尋她去玩。”段紹峰撲閃着清澈的大眼睛,喜滋滋的說道。
董珺昊微微眯了眼睛,難道說,澹臺靜改變了主意,想要結成紹峰這樁婚事?
董珺昊望向段紹峰,大大的眼睛閃動着澄淨的光澤,每每遇見這雙眸子,董珺昊都不能拒絕段紹峰的要求,難道說,澹臺靜也是這樣?
段紹峰見董珺昊不說話,掰着手指頭,數道:“還有啊,她說,什麼表哥,表妹,不能成爲媳婦兒?珺昊哥?這是爲什麼?你是表哥,她是表妹,所以她不能給你做媳婦兒,是不是這個意思?”
董珺昊愣住了,澹臺靜竟然是這樣跟段紹峰說的嗎?
所以澹臺靜從心底裡,就覺得她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
段紹峰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皺着眉頭道:“澹臺三小姐倒是什麼都好,只是她睡得太沉了,我等了她半晌,她才醒來的,她要是這麼一直睡覺,怎麼跟我玩兒啊……”
董珺昊被段紹峰的這一句話點醒,是了,澹臺靜的茶湯裡是被下了藥的,自己的祖母,竟然在澹臺靜的茶湯裡下藥,還鼓動着身邊的人,讓紹峰去尋澹臺靜,又囑咐裡府裡的人,讓她們都藉機跑出那所院子,留澹臺靜一個在那裡,若不是蔣嬤嬤在,澹臺靜……
董珺昊想到這裡,微微眯了眼睛,自己的祖母分明就是故意爲之,若不是因爲自己趕了過去,就憑紹峰與澹臺靜單獨在一處,怕是澹臺靜就要嫁給紹峰了,難道說,自己的祖母還不死心,定要讓澹臺靜與武博候府的婚事結成,方纔作罷嗎?
董珺昊揚了揚手,一旁的侍衛,迅速轉到他身邊,董珺昊皺着眉頭道:“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董太夫人……”
那侍衛一愣,這侍衛也是在文昌侯府裡服侍的,哪裡不知道董老太太因爲避諱隔壁的董太夫人,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出院子了,這件事情若是捅到了董太夫人那邊,董家老太太怕是一年半載都不用出門了!
董珺昊卻冷着臉吩咐道:“還不趕緊去!”
侍衛急急離開,趕過去報信了,反正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侍衛說得的。
卻說董家老太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的孫子出賣了,只氣得數落跪地的婆子!
“怎麼這點兒事情都做不好?今個兒這件事若是成了,我大可以出門去質問隔壁的那個老婆子,是她外孫女不要臉面,去勾搭武博候世子,是她想要攀附權貴,可不是我硬逼着她的!”董老太太氣得不成,指責道。
“這下可好了,這麼大好的機會,就被你們浪費了!那個老婆子還要揪着這件事情不肯放!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是好心,給她說和這麼一樁大好的婚事,擡舉了她的外孫女,還不是給了她臉面?有個當世子妃的外孫女,有什麼不好的,就她那個外孫女,還是個啞巴!”董老太太嘮嘮叨叨的說道!
董太夫人正在府裡相看幾個世家子弟的冊子,上面詳詳細細的寫了,每一個世家子弟的條件,董太夫人是牟足了心思,要給澹臺靜尋一個好的夫婿,正與江媽媽笑呵呵的說道着,就聽有人求見!
等到見過了那名侍衛,董太夫人一下子便將手裡的小冊子扔到了地上,怒道:“這個老婆子,先前生出了那樣的齷齪心思,以爲我不回京城了,便想任意拿了我的靜丫頭去做人情,看她這些日子安份,我懶怠搭理她,她倒是蹬鼻子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