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媛扶着馮豪回了屋,不停地給他順着氣,也幸好有她安慰,馮豪纔沒有被氣出什麼問題來。
佘媛比誰都能更清楚地感受到,這個老人是真心疼愛她的。
這也使得她非常的愧疚:“外祖父,對不起,今日的事情,我也有錯。”
馮豪看她:“你錯在哪兒了?”
“珍兒畢竟是我表妹,我不應該打她。”
“唉,你們兩人的性子,我都是知道的。媛丫頭,你今日那般對你表妹,我這個做長輩的,心裡着實有些難受。”
“你們是親表姐妹,珍兒那丫頭確實不對,只是你的做法也有欠妥當。”
祖孫兩人說了一番話,因着這事,感情卻更深了一些。
“珍兒是你表妹,你打了她,也是要有責罰的,這半個月,你要禁足。”
佘媛點頭:“我知道了。”
“我看你那般聰慧,也放心了,我手裡準備給你的那幾個鋪子,等你禁足結束以後,便來找我,我讓人把鋪子交接給你。”
佘媛閒了一個多月,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謝外祖父!”
他們兩人剛說完,馮庸夫妻二人也過來了。
兩個人都對馮豪非常關切,生怕馮豪有什麼問題。
馮豪看着兒子兒媳婦,道:“你們應該也知道今日的事了,馮珍兒那性子,不管不行,我怕她出嫁以後丟了我馮家的臉,我罰她跪祠堂,你們可有異議?”
馮庸搖頭:“全憑父親做主。”
馮吳氏倒是心疼女兒,可丈夫都發話了,她也不能拒絕。
但佘媛還好端端地站在一邊,讓她頗爲不滿。
她是佘媛的舅母,但更是馮珍兒的母親,孰輕孰重,她心裡門兒清。
“只是父親,珍兒臉上的傷……”
“媛丫頭也有錯,不該打自己的表妹,我罰她禁足半個月。”
馮吳氏便不說話了。
她還是有些不滿的,馮珍兒要跪祠堂,佘媛卻只是不輕不重地禁了足。
自己的女兒怎麼都是好的,她原本對佘媛沒什麼惡感,現在卻是對這個外甥女怎麼也喜歡不起來了。
馮珍兒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還等着爹孃來安慰,結果爹孃是來了,卻是直接讓她去跪祠堂。
她感覺天都要塌了,嗚嗚地哭:“我不去!我不去!祖父就是偏心!”
馮庸怒道:“夠了,馮珍兒,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今天在這裡撒潑打滾也沒用,這祠堂,你今天非跪不可!”
“爹,您也偏心,你們怎麼都偏向佘媛?”
馮庸怒極反笑:“我是不是偏心,你心裡不知道?你捫心自問,你自己就沒有錯嗎?若不是你自己絆了別人,今天能有這事兒?歸根結底,就是你自己惹的禍!”
“我們都錯了,不應該因爲馮家這一代就你一個姑娘就對你百般縱容,把你慣成了這幅樣子,從今以後,你必須好好地給我學規矩,你若再惹是生非,就家法伺候!”
他作爲一個父親,憤怒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痛心。
“老爺,你這是在說什麼,珍兒可是你親女兒啊!”
他看向馮吳氏:“我知道你心裡對媛丫頭不滿,但你拋開這些成見看一看,珍兒和她比起來,到底是差在了哪裡?就今天這事,珍兒能有媛丫頭半分的聰慧和謀略嗎?她想和媛丫頭鬥,實在是太嫩了點!”
“你一味的縱容,換來的絕不會是一個好女兒,珍兒已經被我們寵壞了,你還感受不到嗎?”
馮吳氏呆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嗎?她當然知道。她也是馮家的當家主母,出嫁之前府上後宅也是明爭暗鬥不斷。
她不得不承認,比起佘媛,馮珍兒確實是差的太遠了。
“珍兒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馮家,我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爲她撐腰,所以她必須改!”
“老爺,妾身明白了。”
馮吳氏看向馮珍兒:“珍兒,快去跪祠堂吧,你乖一些,祖父也是疼你的。”
……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佘媛禁足解除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做了一盒子桃酥,去找馮豪。
“外祖父,我來看您啦。”
馮豪吃着桃酥,看佘媛一臉期待的樣子,也有些忍俊不禁:“幾個鋪子的賬冊都放在桌上,你坐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就拿走吧。”
佘媛雙眼亮晶晶的,脆聲答:“好!”
她陪馮豪說了一會兒話,眼睛還時不時地往賬冊上瞟。
馮豪瞧在眼裡,也是笑的開懷。
他這個外孫女,小小年紀就顯得非常的沉靜,現在可算是有了一些女兒家的活潑姿態。
馮庸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看你也沒有心思在我這裡待了,就快些拿了賬冊回去吧。”
“謝謝外祖父,外祖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幫您管着這幾個鋪子的!”
佘媛揣着幾本賬冊回了屋,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賬冊翻看。
她是想在京城做生意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京城商鋪的收支水平,而這些賬冊,就是最好的例子。
馮庸給了她五家鋪子的賬冊,每一本賬冊都厚厚的一本,要翻看完也要些時間。
但佘媛翻的津津有味,慢慢地,她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五個鋪子,有布莊,有首飾鋪子,還有糕點鋪子,每一本賬冊都有問題,銀錢收支分明就對不上!
她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讓尹湘拿來了紙筆,將有問題的地方一一勾畫記錄下來。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佘媛在房裡窩了一天,賬冊就沒有離開過她的手。
巧靈在一邊瞧着,忍不住勸道:“小姐,您可休息一下吧,這麼多賬冊,總不能一天看完啊。”
佘媛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非常的充實:“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啊,我這半個月都快閒得長黴了!看來我就是個勞碌命,閒不下來啊!”
尹湘和巧靈便都笑了。
佘媛花了三天的時間,將有錯賬的地方全部都記錄了下來。
第四天,讓這幾個鋪子的掌櫃的,到了馮家來,她準備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