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爲夫爲你守門

“不然由着你去雲相府中胡鬧嗎?”

雲清歌冷冷應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雲緋燕蓮足一點,飛身至他的面前,伸手欲拉他的衣袖:“你擔心我會毀了雲緋月的及笄禮對嗎?清歌,你難道忘了我們這次回來的目的了嗎?”

他掃了眼,不着痕跡的避開她的手,往旁邊踱步走開了些許,星眸中滿是冷意:“我自然沒有忘記此次回來的目的,但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最近鬧出了多少笑話。”

聽他提起那些事,雲緋燕便不自覺的咬緊了牙關,秋眸中滿是恨意,如果不是雲緋月那個賤人,她又豈會如此。

粉拳慢慢握緊,圓潤的指甲在掌心中壓出白色的月牙:“緋燕自然清楚此事,但清歌如果我們不去的話,豈不是落人口實了?這對我們的大計十分不利,你應該清楚這次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雲清歌不免有些遲疑,雲緋燕的話沒有半分虛假,再則他也的確想去看看她及笄的模樣,只是他也清楚緋燕因爲之前的事情對月兒心懷怨恨,此番前去,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當下心中不免有些搖擺不定,雲緋燕看出他的擔心,對雲緋月的恨意越發濃重,眼眸輕眯,揚起一絲笑容。

努力將自己周身的戾氣收斂乾淨:“清歌,我並非是不知分寸的人,你放心便是。”

他依舊尤爲不安,最後卻還是點點頭,命小廝將他早便準備好的禮物搬上馬車,兩人才出發前往雲相府。

一路上,不少百姓均是在討論雲緋月及笄禮的事情,言辭中多數均是對她的讚美,更是令雲緋燕的腹中憋了一股邪火。

在她看來,雲緋月不過是一個無顏女,不過是才藝上小有成就,根本不配被人稱讚。

素手挑開簾子,此時臨近午時,陽光變得灼眼了不少,僅僅看了片刻,她便覺得眼睛中有種刺痛感。

從旁經過的路人,瞧見她均是同自己身側之人小聲的議論起來,雲緋燕頗爲氣憤的將簾子放下,若不是擔心生出多餘的事端,她定是不會輕易放過那兩人。

憶起他們大爲讚美的雲緋月,她眼底閃過一道暗芒,蔥白般的手指溫柔的從袖間拂過,眸中的笑意越深,她倒是要看看雲緋月還能夠笑到幾時。

而此刻,叫雲緋燕恨得咬牙切齒的雲緋月剛尋了一個理由離席,若初和若雲兩個丫頭,走在她的身側,小臉仍舊是氣鼓鼓的:“小姐,您早該這麼做了,也好堵了那些高談闊論說您配不上樓主之人的嘴。”

雲緋月有些好笑的搖搖頭,伸手颳了刮兩人的鼻子:“你們兩個丫頭,不是同你們說了嗎,無需在意那三人的話,正所謂嘴是她的,我自然管不了。”

“小姐,您可不需要管她們的嘴,您若是用自己的真實容貌示人,那些人只怕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個丫頭吐了吐舌頭,嘻嘻笑了兩聲。

雲緋月曲指在她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沒好氣的橫了兩人一眼:“ 我看你們最近倒是越發油腔滑調了。”

若雲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撅了撅嘴:“小姐,我們哪裡有,我和若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不信你問元寶。”

小獸伸了一個懶腰,從她的胸前探出一個腦袋來,瞧了瞧雲緋月,興奮的揮舞着小爪子:“唧唧!”

若雲揉了揉它的腦袋,溫柔的哄着:“元寶,你說小姐若是不以黑斑示人,那些說閒話的人是不是會羞愧難當?”

元寶偏着小腦袋看了看雲緋月又看了看若雲,一副在思索着什麼的樣子。

若雲在它的眼前晃了晃手,眉梢網上一挑,小獸眼睛一亮,猛地點了點小腦袋:“唧唧!”

“你們呀,真是活寶。”

雲緋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搖着頭往前走去,若雲和若初對視一眼,急忙追了上去:“小姐,您等等我們。”

三人正欲推開門進入屋中,元寶的小耳朵動了動,從若雲的懷中跳了出去,用小爪子撓門:“吱吱!”

門剛打開,小獸便竄了進去,一個縱身跳進了玉鏡塵的懷中,乖巧的用腦袋蹭着他的掌心:“唧唧。”

雲緋月擰了擰眉頭,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了一圈:“你怎麼在這裡?”

“爲夫同夫人分開一刻便如隔三秋,心中甚是想念,便來了。”

玉鏡塵摸着元寶的脊背,瞧着它舒服的眯着眸子,桃花眼一勾,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難道夫人不歡迎爲夫嗎?”

雲緋月白了他一眼,冷着眼看他,努力讓自己加快的心跳平復下來:“我自然不歡迎你來。”

語畢,男子已經站在她的身側,手指輕柔的從她的脣畔上拂過,眸中笑意十足,璀璨如星:“夫人爲何總是喜歡口是心非呢?看來爲夫日後應該多來看望夫人,好讓夫人改了這毛病纔是。”

“混蛋!”

她低聲罵了一句,蓮足一擡,狠狠的往他的腳上踩去,玉鏡塵下意識的將腳拿開,雲緋月一腳踩空,身形一個踉蹌,猛地摔進了他的懷中。

周身都好似被環繞在了蓮花的清香之中一般,心臟的跳動越發不受控制,跳動地尤爲劇烈。

雲緋月一把將人推開,疾步往屏風後面走去,步伐匆忙,連頭都沒有擡:“玉鏡塵你出去,若初伺候我更衣。”

男子低頭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懷抱,不免有些悵然所失,旋即想起佳人方纔緋紅的面頰,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大步走出屋中,順帶將房門合上了:“夫人,無需着急,慢慢換便是,爲夫爲你守門。”

兩個丫頭見此情景,心中無比爲兩人高興,雲緋月羞紅了一張臉,呼吸都無比灼熱,每次吐氣,她的嬌軀便不由自主的顫抖一番。

聽見他那番話,更是羞愧難當,小手緊緊拽着衣服,險些將衣服都扯破了:“該死的妖孽。”

口上雖然不饒人,胸膛裡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兩個丫頭早已對此習以爲常,暗暗偷笑了兩聲。

若初端了一盆清水過來,若雲則將存放起來的特製的藥膏取了出來,小姐稱它爲洗面奶,只是她着實不懂它是什麼東西便是了。

雲緋月簡單的清洗了一番之後,面上的黑斑消失得無隱無蹤,唯獨餘下水中漂浮着些許墨色的東西。

兩個丫頭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瞧見她的真容,卻還是無可避免的看癡了,面前之人五官精緻宛若上天精心打造。

秋眸中水光瀲灩,嘴角的笑意恰到好處,多一分太豔,少一份卻又太冷,紅脣輕啓,嗓音猶如清泉擊石,清脆悅耳至極。

讓人的心中一陣舒暢,恰如在夏日時,泉水從心間淌過一般的舒服:“不要發呆了,賓客們可還在外間候着,不能讓她們久等了不是嗎?”

雲緋月推了推兩人,兩個丫頭方纔回過神來,把她方纔那番話回憶了一遍,笑容越發燦爛:“小姐,您能這麼想,我們着實爲您感到開心,不過您還是先將面紗戴好爲好,畢竟這樣才能好好給她們一些教訓。”

她又豈能不明白,兩人心中那些主意,思索了一番,覺得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便允了下來。

若初這才尋了一張紗巾遞給她:“小姐,您要的面紗。”

雲緋月頷首笑着接過她遞過來的面紗戴在了臉上,遮住了絕美的面容,只露出了一雙剪水秋眸。

美目婉轉,波光涌動,縱然瞧不見她絕世的容貌,卻也勾去了玉鏡塵的三魂七魄,他將下頜壓在她的肩頭,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捨。

臉上的表情也帶着些許醋意:“小狼崽,爲夫後悔了,爲夫不願意讓旁人看見你絕世的容顏,若是有人同爲夫搶你,爲夫該怎麼辦呢?”

“堂堂景王殿下,秦城城主難道還有害怕別人將我搶走的道理?這話若是傳出去,我看你的面子往哪裡擱。”

雲緋月雲淡風輕的看了眼他,好似全然不曾相信他說的話一般,脣角不自覺上揚的些許弧度,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玉鏡塵側頭在她的脖頸上吹了一口熱氣,眸光極爲熱切,好似要將眼前之人的容顏深深刻入自己的骨子裡一般。

“因爲是月兒,所以爲夫自然會不安。”

“油腔滑調。”

雲緋月輕哼了一聲,雙手抵在兩人的胸前,聲音冷若冰霜,眼底卻帶着笑意。

玉鏡塵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頜,一副思索着什麼的模樣,許久後方才垂首看向自己懷中的女子,眉梢輕挑。

嘴角的笑容邪魅至極,讓人不自覺得被吸引了所有的心神,彷彿只能看見他絢爛的笑容一般:“爲夫說話明明如此正經,哪裡有油腔滑調了,夫人此番冤枉爲夫,着實該罰。”

聽見頭頂上傳來低笑聲,雲緋月回過神來,瞪了環住自己腰身的男子一眼:“你”

“夫人,那些口是心非的話,爲夫可一點也不想聽。”

話還未說完,玉鏡塵蔥白般的玉指輕輕的壓住她的脣畔,星眸定定的看着她,讓她頗爲不自在的將臉別向了一邊。

胸膛裡的心臟猛烈的跳動着:“把你的手拿開。”

見懷中的佳人,媚眼如絲,玉鏡塵一陣悸動,玉手溫柔的從她的面頰上拂過,雖然隔着一層輕紗,卻也令他心動不已:“小狼崽,爲夫若有一日離開了人世,定是被你迷死的。”

雲緋月冷哼了一聲,猛地將男子推開,往後退開了幾步,人有生老病死,哪怕她眼下擁有絕世的容貌,也絕對敵不過歲月的流淌:“整日便知道胡說,待百年之後,我變成了老嫗,看你還能說出這番話來嗎?”

“月兒,即便是變成了老嫗,在爲夫的眼中也必定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男子輕笑兩聲,眸光尤爲堅定,令雲緋月也不自覺地想要信任於他,素手絞着衣裙,方纔讓給自己激動的內心平復下來。

皓齒輕咬朱脣,半晌沒有言語,心田中彷彿春雨初下,掀起了無數的波瀾,攪得她的心再也無法安定下來:“玉鏡塵,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爲夫自然知曉。”

玉鏡塵靜靜的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柔情四溢,雙手不知何時交握在了一起,用盡了兩人周身所有的力氣,彷彿此生也不願意在放開一般。

一派過來通報的丫鬟,瞧見他們融洽的模樣,亦是不忍心打擾,所有的話全部吞回了腹中,小手扶着院門癡癡的看着兩人。

半晌之後,雲緋月方纔清醒過來,見下人們均是一臉喜悅的看着自己和玉鏡塵,不免俏臉一紅,往男子的腳背上狠狠踩了下去:“都是你這個混蛋,害我又丟臉了!”

玉鏡塵吃痛,反而將懷中的女子抱得越發緊了些,側首在她的俏臉上香了一口道:“既然都已經丟臉了,所幸便將面子拋開如何?”

“不知羞恥!”

聽聞男子的話,雲緋月雙頰異常緋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玉手狠狠在他的肚子上拍了一掌,身子飛快往後退去。

旋即掃了一眼愣住的若初和若雲兩人,發出一聲低喝:“走!”

兩個丫頭如夢初醒,疾步往前走去,站在院門處的丫鬟驟然清醒,記起方纔發生的事情,呀了一聲,額頭上也滲出了些許汗水。

瞧見雲緋月走了過來,急急的迎了上去:“小姐,老爺命奴婢過來喚您,讓您莫要將賓客們等久了。”

女子輕輕頷首,衝她一笑,下頜維揚,周身均是傲然之氣,小丫鬟站在原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隱隱覺得小姐今日似乎同往日不一樣了,總覺得有幾分驚豔的感覺。

轉念想到小姐面上的黑斑,搖了搖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看來是我想多了。”

玉鏡塵本便是偷偷過來的,自然便原路返回,今日小狼崽已經出了不少風頭,也招了不少人嫉妒,他此刻若是同她一起出現,自然又有人要藉此大作文章了。

他雖然並不在意這些東西,卻容不得旁人詆譭小狼崽半分。

一個飛身,輕盈的躍進了湖邊的樹林中,緩步走了出去,宴席尤爲熱鬧,沒有人發覺他離開過。

他剛尋了一個位置坐下,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酒盞,擡首便看見雲緋月徐步走了進來,饒是方纔已經瞧見了她的美好,此刻還是不免看癡了。

女子換了一件桃粉色曲裾,越發顯得她面若傅粉,一雙秋眸尤爲靈動,眸光流動間,流光溢彩,叫人如何都移不開視線。

玉手輕挽淡紫色輕紗,步伐越發雍容華貴,髮髻上多了幾支步搖,在陽光中徐徐生輝。

有人癡迷,有人不屑,此前對雲緋月頗爲微詞的三人見狀,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難不成她以爲換了一身衣裙,便能夠改變她無顏的事實嗎?着實可笑至極。”

“還欲蓋彌彰的戴上了面紗,着實可笑至極。”

坐在一側的女子,不屑的瞧了雲緋月一眼,嗤笑出聲。

玉鏡塵嘲諷的看了三人一眼,將面上的表情收斂乾淨,看不出絲毫的端詳,這三人眼下有多得意,等會兒便會被小狼崽收拾得有多慘。

果不其然,他剛收回思緒,耳邊便響起了雲緋月清脆的嗓音,婉轉如鶯啼:“張夫人、李夫人、侯夫人,你們可是對緋月有什麼意見嗎?”

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一驚,暗道,難道她聽見了自己的談話聲?

瞧了眼她們之間相隔的距離,卻又覺得不可能,便又放心了下來,心中雖然頗爲不屑,面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郡主真是折煞我們了,郡主才藝雙絕,同景王殿下般配至極,我們三人又豈敢嚼舌根子?”

“是嗎?”

雲緋月勾出一絲冷笑,美目定定的看着三人,雙頰上飄出淡淡的紅暈,一副女兒家嬌羞之態。

那人渾身一顫,整個人愣愣的看着她,剎那後,臉上的表情一變,整張臉變得尤爲扭曲:“雲緋月不過是一個無顏女,根本配不上景王殿下,憑什麼能夠享受這等殊榮?”

此話一座,四座具驚,坐在上座的大楚帝三人臉色一變,雲緋月心中冷聲一笑,將頭埋在胸前,一副極爲委屈的模樣。

藍妃見狀心疼不已,轉頭看向一側的大楚帝,嗓音尤其悽慘:“皇上,您可要爲緋月做主。”

大楚帝眸光閃動,大手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大喝了一聲:“大膽,小月兒乃是朕欽點的景王妃,豈能容你一介婦人指指點點?”

聽見大楚帝的聲音,那人驚醒過來,對上大楚帝和太后冷冽的目光,嚇得臉上一白,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臣婦不敢!”

“好一個不敢,朕看你倒是敢得很!”

大楚帝冷哼兩聲,銳利如刀子一般的視線從她的身上掃過去,讓她差點暈死了過去,腦袋不停的迴響,卻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剛纔可有什麼地方冒犯了聖駕。

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張大人瞧見自己的夫人跪在地上,急得額頭上滾落了大滴的汗水。

最後一咬牙,跪在了張夫人的身側:“還請皇上恕罪,臣深知賤內方纔那番話着實罪該萬死,但請皇上憐惜她眼下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臣已經五十有餘,如今纔好不容易得了一子,還請皇上饒了賤內。”

張夫人悽悽慘慘的哭着,委屈的看向張大人,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大楚帝雖然頗爲不悅,卻也不能再爲難於她,和太后對視一番之後,甩了甩袖子,沉聲道:“既然如此,朕便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了她一次,此後若是敢在非議小月兒,朕定不會輕饒。”

話音落下,在座的大臣均是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雲緋月輕嗤一聲,美目中閃過一道暗芒,幾步走到大楚帝面前,跪在了下去:“緋月有一事隱瞞了所有人,還請皇上恕罪。”

大楚帝觸及她眸中的深意,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剛纔那個張夫人說出那番話,只怕是這個小丫頭搞的鬼吧。

當下哦了一聲,周身威嚴的氣勢收斂乾淨,慈祥的看下跪在地上的雲緋月道:“朕倒是想知道,小月兒有什麼事情瞞着朕,你直言便是,朕恕你無罪。”

“緋月謝過皇上。”

雲緋月見事情順着她預料的方向發展,從地上站起身來,緩緩將自己的面紗取下:“自古有紅顏禍水一說,緋月只想尋一位不在乎我容貌的男子共度餘生,故而一直未用自己的真實面容示人,還請皇上恕罪。”

衆人即便早已見過藍妃的絕世容顏,在看清雲緋月的容貌時還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美這樣的字眼用在她的身上都是對她的褻瀆。

女子盈盈福身,眉間滿是溫婉,紅脣稍稍上揚勾出一個絕美的弧度,臉龐上沒了黑斑,越顯面容精緻宛若上天精雕細琢。

一顰一笑間,均是有這無邊的魅力,令人心甘情願爲了她去做任何事情,大楚和太后見狀,對雲緋月越發滿意。

擁有絕世的容顏,卻故意遮掩,任由別人辱罵自己是無顏女、醜女,這是何等的心性,若非將一切均看淡了,又豈會有這般的心懷。

藍妃看着她同姐姐極爲相似的容顏,甚是欣慰,握住她的手,落淚來:“我便知道,姐姐的女兒又豈會面容醜陋,緋月這麼多年來,真是苦了你了。”

雲緋月瞧見藍妃面上的欣喜,眼眸中不禁也有些溼潤,憶起那位她未曾謀面的母親,鼻頭一酸,面容上滑過一滴清淚。

在場的衆人只覺得心中一疼,好似她的痛楚盡數轉移到了他們的身上一般,玉鏡塵發覺衆人看向她的眼神尤爲灼熱,不免有些吃味。

疾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張錦帕,溫柔的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月兒,你放心便是,本王此生只會娶你一人,如果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休要胡說!”

雲緋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壓在了他的脣畔之上,美目泛紅,令他心疼不已,心中亦是悔恨至極。

早知會這般,他方纔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露出真容來,哪怕世人譏諷他娶了無顏女爲妻。

藍妃看着兩人,一展笑顏,雖說時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卻也不掩她的美貌,淺笑之間好似一陣濃郁的花香襲來:“有景王殿下,這番話本宮九泉之下的姐姐,也必定欣慰至極了。”

張夫人坐在張大人的身側,想起自己此前同另外兩人的對話,羞愧難當,縱然面前滿是美食,她卻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大楚帝的心情轉好,做臣子的自然也鬆了一口氣,席間也恢復了此前的歡聲笑語。

誰都未曾注意到一名小廝疾步跑了進來,走到雲丞相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後,他的臉色變得尤爲難看。

眼神晦暗的看着府門的方向,心底極爲疑惑,此前老夫人已經明裡暗裡的告訴了他,雲緋月同他之間絕無可能,他此刻前來,必定沒有什麼好事,況且還帶着雲緋燕。

頗爲擔憂的看了雲緋月一眼,吩咐小廝去支會她一聲。

聽完小廝的話,雲緋月眼瞼微垂,遮住了眸中的情緒,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纖纖十指握着酒盞,脣角輕勾出一個漂亮的笑容。

她本以爲他們兩人今日怕是不會前來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是來了,既然是來祝賀的,她自然沒有將人攔下的道理:“你告訴父親,將他們請進來便是。”

小廝唉了一聲,快步走到雲丞相的身邊,雲丞相聽完他的話,擡頭看了雲緋月一眼,見她微微頷首,方纔吩咐小廝去將兩人請進來。

玉鏡塵單手托腮,眯着眼眸看了眼正廳前的走廊,星眸中帶着三分冷意:“小狼崽,你說他們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

雲緋月抿了一口清茶,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她卻清楚,眼下她的心中卻是極爲不安:“不論他們今日前來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都不會是好事。”

男子唔了一聲,倒了一杯酒飲下,低笑了兩聲,就瞧見雲清歌同雲緋燕緩步向這邊走來。

雲清歌今日難得換了一身藍色長衫,愈發丰神俊朗,雲緋燕一襲藕粉色長裙,玉手交疊在腹前,嘴角含着淺笑。

美目婉轉間,的確讓人難以忘懷,只是同雲緋月比起來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小狼崽,他們來了,只怕她瞧見你這幅模樣,定是會將你恨到極點吧。”

“我知道了。”

雲緋月答了一聲,擡首看向正款款走進來的兩人,抿了一口清茶,白色的杯子上留下淡粉色的口脂。

雲清歌尋見她的身影,瞧見她絕美的面容,心中剎那間便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即便早就知曉若是她面上的黑斑除去的話,她的容貌必定驚爲天人。

可真正看見的時候,還是不免覺得震撼至極,那剪水秋眸多看一眼,都好似要將他的三魂七魄勾去了一般。

雲緋燕順着雲清歌的視線看過去,發覺雲緋月面上的黑斑不見了,眼眸中的恨意越發濃郁,死死咬着牙關,美目中滿是殺意。

她即便無顏都能迷惑了清歌,如今她面上的黑斑已經除去,對她而言更是一個威脅的存在。

雲緋燕眯了眯眸子,將殺意盡收眼底,臉上笑得越發燦爛,宛如和雲緋月之間真的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縱然如此,雲清歌還是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往上座的方向走去:“皇上、太后、藍妃娘娘。”

雲緋燕立在他的身側福了福身子,模樣尤爲乖巧,大楚帝和善的笑了笑,眼中則帶着些許深意,餘光掃了雲緋月和玉鏡塵二人一眼。

心中暗暗揣測兩人到這裡來的目的:“雲特使無需多禮,今日是小月兒的及笄之日,一切禮數從簡便是。”

說罷衝雲丞相點頭示意,他爲官多年,自然明白大楚帝的心思,心中頗爲防備,面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二位請坐。”

雲清歌溫和一笑,舉步向雲緋月的方向走去,在她的面前站定,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來,語氣異常溫柔:“月兒,你今日很漂亮,這是二哥的一點心思,你收下吧。”

於情於理,她都沒有理由拒絕,撲朔了兩下睫毛,笑着收下了,盒子的雕刻尤爲精緻,一看便花費了不少心思。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站在了對立的位置,雲緋月的心中一暖的同時,也有些苦澀:“緋月謝過二哥。”

男子一笑,面容越發柔和,周身映在陽光中,彷彿將他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柔光,看着極爲舒服:“你喜歡便好。”

玉鏡塵有些吃味的看着兩人,視線在盒子上游走了一圈,脣角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觸及他眼中對雲緋月的愛慕,眸光漸漸深邃起來。

甚至體貼的夾了些吃食到女子的碗中:“月兒,不要光顧着說話了,你到現在應該還未吃什麼東西吧,莫要餓着了。”

雲緋月那般聰慧之人,又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吃了一小口,擡首衝他笑了笑:“緋月多謝景王殿下。”

說話間,面頰稍稍透着粉色,嬌羞的模樣,落入兩人眼中,卻是心思各異。

雲清歌幽幽嘆了一口氣,眷戀的看了雲緋月一眼,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雲緋燕見此情形,放在桌下的雙手絞着手中的帕子,硬生生將它撕扯成了兩半。

她縱然不喜歡雲緋月,卻也見不得她如此傷害雲清歌,因而看向她的眼神頗爲不善。

女子云淡風輕的掃了她一眼,嘴角斜挑,眼神也頗爲不屑,更是讓雲緋燕的心中大爲光火,若非顧及眼下的情形,她簡直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

玉鏡塵發覺她看向雲緋月的視線比起此前更爲灼熱,不免有些不安,縱然憑藉雲清歌和雲緋燕的能力,也鬧不出多大的亂子。

正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些,以免 因爲一時的疏忽而導致小狼崽出了意外:“月兒,你近來小心些,雲緋燕眼下恨你到了極點,必定不會如此輕易便放過你。”

雲緋月螓首輕頷,脣角揚出一個絢爛的笑容,玉手撐着自己的下頜,輕笑了兩聲:“此事我自由分寸。”

話音落下,慢慢坐直了身體,好似渾然沒有發覺雲緋燕的異樣一般。

玉鏡塵清楚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便將自己心中的擔憂收斂起來,恢復了此前一副慵懶的姿態。

丹文清等人雖然坐在稍遠一些的位置,卻也將雲緋燕的神色盡收眼底,丹寒墨與丹寒軒對視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幽光。

自懷中取出一瓶丹藥,衝正頓在若初肩頭的元寶揚了揚手,小獸吸了吸小鼻子,吞了吞口水,飛快的跳了下來,竄到了丹寒墨的懷中:“唧唧!”

瞧見小獸眼中熱切的光芒,丹寒軒冷眸看了看它,憶起它此前,三番五次捉弄他的事情,恨不得好好將元寶教訓一番。

但念在此刻還需要它卻收拾雲緋燕,倒也忍了下來,元寶極爲有靈性,衝丹寒軒吱呀咧嘴了一番,待他將目光收回,這才安靜了下來。

丹寒墨取出一粒丹藥,在小獸的面前晃了晃,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元寶,你若是能替我辦一件事,我便給你三粒丹藥如何?”

小獸眼珠子一轉,點了點小腦袋,心底卻盤算着,一會兒要如何才能多吃些丹藥:“唧唧。”

瞧見元寶仰着腦袋瞧着自己,可憐兮兮的伸出兩隻爪子,丹寒墨心下一軟,把允諾的三粒丹藥均是餵了小獸後,方纔告知它需要做的事情,小獸不時點點腦袋,以示自己聽懂了。

見狀丹寒墨甚是欣喜的摸了摸小獸的腦袋,戳了戳它的小身子:“既然聽懂了,就快些去吧。”

元寶一聽,搖了搖小腦袋,唧唧叫了一聲,眼睛賊賊的看着他的懷中,他又豈能看不出小獸的心思,當下便有些苦笑不得。

玉手撐着自己的額頭,一臉無奈的看着它:“元寶,你方纔不是已經將那三粒丹藥吃了嗎?快些起來,不許耍賴皮。”

元寶嗚咽了片刻,動了動小身子,改爲背對着他,兩隻前爪學着丹寒軒的樣子環在胸前:“吱吱!”

丹寒墨又豈會猜不出小獸的意思,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扯了扯小獸的耳朵:“你個小混蛋,居然敢騙我。”

元寶扭頭衝他吐了吐舌頭,將腦袋一揚,圓溜溜的大眼睛,卻不時偷偷瞄他一眼,模樣煞是可愛。

丹寒墨瞧見元寶怎麼都不願意動,只得搖頭將丹藥瓶取出,準備再給元寶三粒丹藥。

小獸嗅到丹藥的香氣,極爲興奮的搖了搖尾巴,把眼睛眯成一條直線,丹寒軒面色一冷,把他手中的丹藥抽走,捏住了元寶的後頸:“小東西,你如果再不乖乖去做事的話,我一粒丹藥都不給你。”

元寶瞪大了一雙眸子,鼓着臉頰,在空中蹬了蹬腿,發出了一聲頗爲不滿的叫聲:“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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