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她體內的能量實在過於龐大。這幅軀體根本支撐不了，她到底是誰？怎麼會擁有本源之力？”
楚言非聞言，俊眸一斂道：“你管那麼多？無論她是誰，她都是我要付出生命守護的人。你到底救不救！如果救不了，我便讓巫族的整個巫醫都陪葬！”
“楚言非！”御絕塵聞言，心中亦是大怒。
“別跟我玩虛的那一套，我比你更加了解他們巫醫的作用！肯定有辦法，如果不願意說，我完全不介意大開殺戒，殺到族長你們願意說爲止！”楚言非說完，血瞳中果然閃過了一抹驚人的煞氣。
言語之中是滿滿的威脅與冷意。
御絕塵知道，他從來都不會在他面前開完笑。
他說要殺，便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半晌，他似是妥協，隨後神色複雜道：“能擁有本源之力的，除了千年以前的朱雀鳳主也再無他人了，但與此同時，前者還有一個更令人忌諱的身份——魔。”
“她纔是真正的罪業之源，黑暗的化身。本源之力是不滅的，但身軀經過輪迴卻會變的薄弱。更何況她在覺醒之時受到了天譴的糟害。就算我們治好了她的皮外傷，她終有一天也會因爲承受自身的靈力而自爆。”
“所以，除非她擁有一顆堅固而強大的心臟。這顆心能夠支持她全部的力量以及生命的運轉。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找到這樣一顆心臟，根本不可能。”
御絕塵說完，眼神堅定的看向了前者。卻見前者的眼眸中閃動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心...只要心就可以麼。”楚言非說着，將自己的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心口處，神色若有所思。
“你想幹什麼？！楚言非，你瘋了？！你別跟我亂來！”御絕塵見狀，瞳孔驟然一縮，隨後一把伸手按住了他心口處。
楚言非聞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後道：“你還記得當年的事麼，因爲你晚來了一步，所以我們都抱憾終身。可這次，我不想來不及...父親。”
當他說完這番話，御絕塵按住他的手臂猛的一僵。
這是他第一次，情真意切的叫他“父親”。
說的卻是令得他們父子兩人多年以前抱憾終身的事。當年，如果他能早來一步，楚嵐也不會戰死沙場，她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等到。
即使事後，他想豁出去自己的命，換她重新回眸一笑。
老天爺也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如今，舊事重演。
楚言非見他僵住的樣子，緩緩撇開了他的手道：“我絕對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即使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再說，就算我沒有了心。我還有傳承不是麼，若她是魔，你覺得，我會是什麼？”他說着，朝着御絕塵淡淡笑了笑。
“我沒那麼不惜命，如果輪迴讓我在今世遇見她，我又怎願輕易放手？”
只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
當林曦然聽完御絕塵講完這些，整個人的身體都僵持了好久。她將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胸口，那裡，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是他的。
她不禁紅了眼眶，到底怎樣，纔算悲傷至極？
心麻木，還是全身冷透。
“現在的他，置身於冰湖底療養。或許他在不久後就會醒來，又或許，他永遠都不會醒來。”御絕塵說着，又深深的看了林曦然一眼。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大抵是與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是一樣的。但你如果就此意志消沉，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林曦然聞言，終是擡了擡眸。
消沉...
她哪裡還有資格消沉？
沒有了，統統沒有了。
“前輩，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不會，絕對不會，辜負他。他不在，我會好好處理好一切，然後等他。”
“如果這輩子等不到，那就等到下輩子，下下輩子...反正總有一天，他會醒來的。因爲，我許過承諾，我要嫁給他的啊。他別想抵賴...”說到這裡，林曦然的神色出奇的冷靜，只是原本那雙燦若晨曦的美眸中卻盡是一片黯淡。
哭有用嗎？難過有用嗎？
一點用都沒有，死去的人不會因爲她哭而活過來，言非也不會因此而醒來。
她的命，是他拼着自己的命所護的。
她如果不好好活着，那才叫真正的沒臉面。
御絕塵見狀，心中竟是一片感嘆。這個妮子心裡到底是要有多強大，才能如此鎮定。或許，當心中的所有溫暖都離去以後，人，便已經失去感知痛覺的能力了。
“無論你要做什麼，我們巫族，也會做你強而有力的護盾。隱世近百載，也是時候爲了自己的兒媳婦而現世了。”說着，他輕輕拍了拍紅衣女子的肩膀道：“好好休息，如果恢復的好...就去看看他吧。”
御絕塵的一句“兒媳婦”就已經完全肯定了她的身份。林曦然如此聰慧又豈能不知，她聞言，終是朝他輕輕點了點頭，作出了承諾。
“我會的，前輩。”
“還叫前輩，是不是該改個稱呼？太生分了。”
林曦然聞言，微微一愣，隨後神色終是有了起伏，半天憋出一句：“...伯父。”
御絕塵：“...好吧，慢慢來。不急。”說完這些，他終是轉了身，緩步離去。
...
三日後，林曦然的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終是能下牀趕往了冰湖。
御絕塵準她待在這裡，平復心緒。
林曦然就這樣在冰湖旁待了三天三夜，她靜靜的看着沉眠於冰湖底下的他的容顏，不言一語。
這三天對她來說，額外的美好。因爲知道他沒死，他還沉眠於冰湖之底，所以即使是夜晚，她也睡的很好。
這幾天，她總會時不時的夢到他。夢裡面，他用一貫的語氣安慰着她，調戲着她，好像什麼都沒變。
每當她問到他什麼時候會醒時，他就會說，總有那麼一天。
有時候，林曦然會想，活在夢裡或許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只是她還有太多的事要做，根本沒有資格沉溺於夢中。
三天過後，她離開了那個地方，也離開了巫族。
御絕塵說過，從此以後，巫族便爲她最有力的護盾。對此，她深表感激。
而當她離開巫族時，不知從何時收到了來自林族的消息。
林族族長身體抱恙，全族都深知前者已經熬不了多少日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