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錦本走在後面,但是歐陽詢千推萬阻,一定要讓蘇舞錦走在前面,蘇舞錦推讓不過只得自己走了最前面,當她走在前面的時候,輕輕轉身,她便看見歐陽詢口中的林叔叔神情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
蘇舞錦覺得也許是自己看錯了,於是搖搖頭,邁步往房間裡面走了去。
雖然還是白天,但是這房間卻顯得異常地黑沉沉的,蘇舞錦走進了房間只見這房間裡面竟然幾乎沒有一絲光亮,窗戶也關閉地嚴嚴實實,因着剛纔還在明亮如鏡的外面,現在竟然到了黑黝黝的地方,蘇舞錦的眼睛出現了一絲絲的不適,她輕輕半眯縫着眼睛,以來適應這屋子裡面的黑暗。
過了好一會兒蘇舞錦的眼睛才適應過來,她這才能夠轉過頭來仔細地打量這房間。
房間雖然昏暗,但是卻寬敞地狠,蘇舞錦看着這房間的佈置,倒算是簡潔明瞭,只是這裡面看起來倒還是像是個助人的地方,雖然陰暗了些,但是還好終究沒有什麼其他的味道。
蘇舞錦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很多雙眼睛都直直地看着蘇舞錦,蘇舞錦感受到了那些目光,但是終究沒有做出更多的反應,心裡想着,也許是因爲他們長久地沒有見到過大夫吧,所以纔會這般目光灼灼地看着蘇舞錦。
但是她猜錯了,他們之所以直直地盯着她看並不是因爲太久沒有見過大夫,而是因爲沒有見過這般清秀命裡的大夫。
蘇舞錦走進去以後,歐陽詢也自然更了上去。見衆人都盯着蘇舞錦看,他當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咳了一聲,拉回衆人的視線後,才道:“見了大夫怎麼一個個的都是這樣一幅德性?”
他說這話的時候,話裡面帶着幾分調侃的味道,蘇舞錦倒是第一次聽見歐陽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不由地愣住了
她倒是沒有想到,這歐陽詢還有這個樣子的時候。
他和那些病人寒暄調侃了幾句以後,便對站着的或是坐着還有躺在牀上的人說:“因爲大家的病並不是一樣的,所以現在大夫若是對大家進行醫治,那麼必然是從病重的人開始診斷,所以大家先讓病重的人進行診斷,其他比較輕的病的人就稍微等待一下,可好?”
他這話說出來倒是讓蘇舞錦有幾分欣賞,本來她也打算這樣說的,但是現在被他搶先說了,被她搶先說了也無妨,倒是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反倒是讓這些人多了一些順從,何樂不爲。
他的話當落下,便聽得那些人笑着說:“就按主上說的辦。”
於是便出現了一個腿腳還算麻利的人,他站在蘇舞錦的面前,怯生生地看了蘇舞錦,蘇舞錦看着眼前的人,心中道:“這不是剛纔給他們開門的那個人嗎?”
那人見蘇舞錦像是記起來自己,心中一喜,臉上也是一喜,聲音輕快地道:“我對他們都熟悉,還是我領着大夫給他們看病吧。”
蘇舞錦不語,只是看着歐陽詢,像是徵求他的意見,歐陽詢輕輕頷首道:“既然他願意就讓他幫着你吧,從前本就是他在照看他們自然要了解些。”
見歐陽孤行意見點頭了,蘇舞錦道也沒有其它意見,於是輕輕點頭道:“如此你便幫着我一塊兒吧。”
那人聽見蘇舞錦這是答應了他,當即一副歡呼雀躍的模樣,蘇舞錦並不知道這人爲何會如此地開心,但是當即也沒再多想,而是轉身開始着手對眼前的這些病人進行診斷。
蘇舞錦跟在那人的身後,這才發現這人雖然臉上看起來成熟了些,但是這身高卻還像是個孩子的身高,不由地問道:“他多少歲了?”
雖然有人帶着蘇舞錦,但是歐陽詢還是跟在蘇舞錦的身邊,聽見蘇舞錦問那人的年紀,當即輕聲回答道:“不滿十四。”
聽到歐陽詢的地回答,蘇舞錦當即皺了一下眉頭,十四歲的男子竟然是這樣一幅歷經滄桑的模樣,看起來倒不像是一個十四的人。
聽見蘇舞錦問自己的年紀,那人也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話。
被歐陽詢叫做林叔叔的人也一直跟在他們的身邊,而其他人都已經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或是坐在牀上,或是坐在上,反正都是一副安靜地樣子看着蘇舞錦,等待着她的動作。
蘇舞錦被帶到一個人的牀邊,這人的年紀有些大,眼睛已經凹陷進去了,形銷骨立,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嘴巴看起來也已經沒有牙齒了,蘇舞錦倒是沒有想到在這裡她的第一個患者竟然會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她回過頭看了其他人一眼,其他人都看着他們這一塊兒倒是沒有其他的表現,他們的反應倒是有些讓蘇舞錦吃驚,要知道,就算是在其他地方,就算家裡,這麼大年紀的老人生病了,也不一定會有人給請大夫,眼下,這個房間裡面除了他們三人,都是病人,但是他們卻沒有對最先看這個老人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倒是讓蘇舞錦吃驚的同時心中一暖。
蘇舞錦一轉過頭來,便看見剛纔主動要求帶她的那人眼睛忽閃忽閃,亮晶晶地看着她,這樣的眼神蘇舞錦倒是見過,這是一種求知的眼神,蘇舞錦看了看他,一邊伸手爲老人診脈一邊輕聲問道:“你可是有什麼話想要與我說?”
蘇舞錦一隻手託着老人的手臂,另一隻手放在老人的脈搏上,眼睛卻靜靜地看着剛纔的那個男子,剛纔他還不明白蘇舞錦是在和誰說話,眼下這人看着蘇舞錦盯着自己,當即明白了是在對他說話,可是在得知了這個結果以後,他反倒表現地異常不自在,並且眼神變得躲閃。
見他這個樣子蘇舞錦倒是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她本是看出了這人想要與她學習醫術,但是又不願意開口,於是才問了這樣的話,但是何曾想到,她倒是問出口了,但是現下他卻害起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