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兩人的對話整個屋子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壓抑地厲害。這個時候,楚雲莫淡然地開口說:“你們看,光顧着說話了,這個時辰早該用過午膳了,我們且用了午膳再一塊兒閒聊吧。”
於是所有人跟着楚家老太爺去了宴客廳,等老太爺坐下了,小六便開始指着自己身邊的位置嚷嚷起來:“五姐坐這裡!”
於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她,蘇舞錦對小六笑了笑,正要開口,就被楚天澤搶了先,“胡鬧,舞兒是逍遙王的妻子,自然是要按照禮制來就座,只能坐你的旁邊。”
被楚天澤訓完話的小六噘着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而因爲楚天澤的這句話,蘇舞錦被安排到了封亦宸的對面,而蘇舞錦的旁邊正是剛訓完小六的楚天澤。
一頓飯下來,封亦宸沒有吃多少東西,但是氣和醋倒是吃得夠多了。
因爲和蘇舞錦坐的近,楚天澤總是和蘇舞錦小聲耳語,而且兩人有說有笑的,這一切看在封亦宸的眼裡簡直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午膳用完以後,老爺子讓年輕人去花園散步,聯絡聯絡感情。
“一直以來你們這些晚輩都難得見上一面,這次聚在一塊兒就都熟絡熟絡,不要因爲久了未聯繫就生疏了,以後楚家還得看你們。”說完轉身離開了,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對蘇舞錦和封亦宸說:“差不多的時候,你們倆來我書房一趟。”
兩人恭敬地點頭稱好,老太爺拍了拍蘇舞錦的肩膀,然後纔再一次轉身離開。
蘇舞錦想,看到自己,老爺子定然又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了吧,那份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有怎是一般人所能體會到的。蘇舞錦再看向他背影的時候,眼裡除了恭敬還多了心疼,他一定很後悔沒能阻止那段姻緣。
蘇舞錦在心裡想:“外公,您且放心,娘沒有得到的那一份幸福,我一定替她雙倍幸福下去。”
封亦宸往身後一看,便看見蘇舞錦有些低落的神情,他捏了捏蘇舞錦的手算是安慰。
蘇舞錦揚起嘴角,對封亦宸微微一笑,她在心裡問:“亦宸,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本來是好好的一次談話卻惹得衆人傷感。
兩人目送楚慶流離開,然後蘇舞錦推着封亦宸向花園走去,蘇舞錦倒是真心地相與這些表哥表弟們親近,上一世,她眼拙,沒有看出蘇家姐妹的狼子野心,和真心待她的楚家人倒生了間隙,這一世她早已看清蘇家姐妹的真面目,因爲上一世的愧疚,她更是忍不住想要對楚家人好,她很珍惜這一切。
而蘇家人對蘇舞錦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對於楚家,他更多的是感謝,感謝他們能夠在舞兒困難的時候伸以援手,感謝他們真的關心舞兒,讓舞兒看起來不那麼孤單,但是,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楚天澤,第一次見楚天澤他就知道了楚天澤對舞兒的那些小心思。
還未走進花園,蘇舞錦便遠遠地聞到了一陣清香,淡淡地,卻沁人心脾,像是有香味往毛孔裡鑽。
蘇舞錦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口:“好奇特的味道。”
“楚府的東西自然是奇特的。”說完封亦宸目光灼灼地看着蘇舞錦。
蘇舞錦臉上一紅,封亦宸這是在誇她?
這時小六跑了過來,笑嘻嘻的拉着蘇舞錦的手說:“五姐快來,這院子裡可是種了上好的白梅,可香了呢!昨天一夜之間開了好些,大哥說你定然會喜歡的。”
蘇舞錦一臉好奇的問:“這白梅可有什麼特別之處?我聞着這味倒是與其它白梅有所不同。”
沒等到小六回答,一個聲音便插了進來:“舞兒的鼻子倒是靈得很,這白梅並不是京城的白梅,而是來自北方的白梅。”
“不對,表哥騙人,這北方的白梅種在了京城自然會和京城的白梅並無二樣。”
這時小六也插嘴說:“五姐說的對,這次大哥說的不對,我尚且知道南橘北枳,這北方的白梅到了京城定然會因爲需要適應京城的水土變成京城的白梅。”
蘇舞錦摸摸小六的腦袋說:“小六越來越聰明瞭。”
剛揉完小六的頭髮,小六就趕緊跳開了,說:“五姐幹什麼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隨便對我動手動腳!”說完嘟着嘴跑到了楚天澤的身邊,甚是可愛。
本以爲楚天澤會保護他,可是誰知楚天澤伸出手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說:“就你話多。”
在兩個地方都受到了欺負的小六轉身拂袖而去,他的這一個動作倒是逗樂了衆人。
“還望表哥告知真相,這花園的白梅爲何與別處的不同。”
“舞兒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
“那舞兒得用一個東西和我換!”蘇舞錦本自以爲楚天澤只是一句玩笑話,便欣然應允了。
兩人有說有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封亦宸那張越來越黑的臉。
“現在我還未想好,日後我想好了再問舞兒要。”楚天澤笑着對蘇舞錦說。
而蘇舞錦則因爲楚天澤的這一個笑容完全愣住了,表哥笑起來真好看,蘇舞錦不由地在心裡說了句,隨即立馬想到封亦宸還在,她趕緊斂了剛纔的神情,但是已經晚了,這一幕被封亦宸盡收眼底。
“沒想到楚家大公子竟然是如此小氣之人,舞兒不過是好奇這株白梅罷了,卻不想要從楚公子這裡得知答案竟如此費力。”話語裡全是濃濃的不滿,他瞥了楚天澤一眼,接着說,“楚公子想要什麼東西,本王幫她給便是了。”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舞兒的東西纔不能隨便給呢?最後一句封亦宸終究沒有說出口,畢竟舞兒還在,若是說了出來惹惱了舞兒,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他。
“這是我和舞兒的約定,又怎麼能夠勞煩王爺呢?”楚天澤語氣依舊淡淡地說。
“舞兒是本王的妻子,我幫她給合情合理。”
“這是我和表妹之間的事,就不勞王爺了。”
“你的表妹是本王的妻子,她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王爺說舞兒是你的妻子,她的事就是你的事,可是爲什麼我從未聽你叫我一句表哥呢?”楚天澤對着封亦宸禮貌性地一笑。
封亦宸嘴角揚起一絲不羈的笑容,說:“我倒是更想知道本王叫你一聲表哥你可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