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熟悉的寵溺聲音,“傻丫頭,想什麼呢,是不是害怕祖母?”
雲筱擡頭時已掩了眼底的痛處,溫和的看着雲瀾,“沒什麼,只是感覺回家真好。”
是啊,回家真好!
這麼一會功夫雲茂哲已經安排了丫鬟婆子抱了春林進了雲府。
見雲筱站着不動,打趣道,“筱筱,怎麼不走了,難道自己家都不認得了?”
“呵呵,怎麼會,只是在等爹孃先行罷了,”被雲茂哲的打趣逗的笑了,剛剛涌上的愁緒也淡了許多。
雲筱扶着陸氏跟在雲茂哲身後,身邊伴着雲瀾,剛剛走到“雲府”的大門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向這邊傳來。
雲筱擡頭一看,只見孫氏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孫氏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繡竹織錦裙衫,頭髮梳了個髻,插了幾支玉釵和一隻步搖,一張臉保養的也是極好,身段窈窕,弱不禁風。
陸氏看到她繞過花樹走過來,身子不由一僵,雲筱是挨着陸氏的,一雙眼又是一直在關注陸氏,所以陸氏的反應雖然細微,但是雲筱還是注意到了。
不過,雲筱仍然不動聲色,她知道孫氏定然不會放過這個奚落她們母女的機會。
孫氏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走到了雲茂哲身邊,微微屈膝行了個萬福,“給夫君和姐姐請安。”
雲茂哲淡淡的點了點頭,想起之前四女兒被人綁架的消息是和府裡的人有關,所以對孫氏就冷淡了些,“起來吧。”
等到婆子們也見了禮,孫氏站起身子,看向陸氏身邊的雲筱,“呦,四姑娘平安回來了啊,我還以爲是門房胡說的,沒想到是真的,真是恭喜姐姐了。”
陸氏一張臉有些白,溫婉的道,“謝謝妹妹了。”
“四姑娘回來是我們雲家的喜事,姐姐不必言謝,老夫人在上房等着呢,”孫氏說着眸子裡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陸氏的身子又是一僵,雲筱趕緊扶住,笑嘻嘻的道,“既然祖母在,我們可要快些過去,可不能讓祖母等太久。”
這話一出,旁邊的幾人齊齊的看向她,眸子裡都帶着不解的光芒。
雲筱明明是很怕祖母,怎麼這時卻巴巴的去見她?
不過,都沒有人問出口,雲茂哲濃眉一豎,“先過去看看吧。”
等到一行人到了上房,老太太袁氏在正坐在上首,躺在軟榻上,身上穿了件金絲繡福八字穿金襦衫,頭上額角帶了青色織錦紅羅抹額,一張臉保養得當白皙細膩,但仍擋不住歲月的侵蝕,眼角的幾尾皺紋爬上了臉色,雖然如此,也端的是富貴無雙。
袁氏見到進來的一行人,等到他們見了禮,這纔看向雲筱,眉頭皺了皺,一雙歷經風霜的眉目中閃過一抹厲色,“你怎麼還有臉面回來?怎麼不死在外頭!”
單單是一句話,便能看出這雲筱和陸氏在袁氏面前是有多麼不討喜。
雲茂哲濃眉一豎,“娘,筱筱是兒子的女兒。”表明了自己站在雲筱這邊,爲她們母女撐腰。
“如果她不是你女兒,在她進門的時候我就讓人將她亂棍打死了,還由得她站在這裡?”
陸氏緊緊攥着雲筱的衣角,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她知道婆母不喜歡她,但是也沒想到婆母竟然會連話也不問一句,直接定了她們的罪。
“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筱筱是我的女兒,她被賊人擄去,好不容易逃回來,你做祖母的就這樣對待孫女?”雲茂哲說的話有些重了,他也是被他娘氣的。
“不然你還要我怎麼對待她?被賊人擄去一天一夜,清白定然不保,我要個這樣侮辱門風的孫女做什麼!”袁氏見兒子爲了那對母女和自己頂撞,心頭更是不快。
“筱筱的爲人我最清楚了,她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子,既然她回來,那就一定是清清白白的,”雲茂哲對他娘如此不待見陸氏母女很是頭疼。
“娘,夫君說的對,四姑娘怎麼說也是我們‘雲府’的嫡出姑娘,清白一定是最重要的,爲了證明四姑娘的清白,依兒媳看可以‘驗身’,這種方法最是有效了,”孫氏眸子裡閃過一抹得意,爲自己的這個好主意暗暗竊喜。
不管四姑娘是不是清白的,只要她驗了身,以後定然都會成爲她的污點,也將她‘不潔’的罪名坐實了,那沈家一定不會要個這樣的兒媳,即便以後雲筱再嫁了人,也會是個門不當戶不對的。
同時還會影響雲瀾的婚事,只要她們沒有強大的岳家做後盾,陸氏遲早被自己擠兌走,當家主母的位子就是她孫意凝的。
此話一出,雲瀾立即跳了出來,“祖母,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