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沉着一張臉,故作憤怒道:“我傷的這樣重,你怎還笑的出來。”
李錦然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笑道:“傷的這樣重,你冒着被人跟蹤的危險還要來梅苑找我,就說明你自己知道死不了,也知道我不會讓你被跟蹤的人發現。既然你好端端活着,我爲何不能笑?”
知道李錦然伶牙俐齒,沈信自然說不過她,只將頭撇到一旁不去看她。
李錦然見他嘴‘脣’乾裂開來,起身爲他倒了杯水,沈信一身刀傷快馬加鞭連夜奔‘波’數百里,滴水未沾,見到李錦然端來的水便想起身去喝,奈何剛起了身子,刀傷又裂開來,他皺着眉一聲不吭,李錦然見狀嘆了幾聲,將茶杯送到他‘脣’邊示意他喝下去。沈信卻又不依她,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蘭芝從庖廚將水打好端了進來,正好看見沈信彆扭不肯喝水的樣子。她連忙將熱水放下,接過李錦然的手中的茶杯道:“小姐你身子纔好,怎能再做這些讓你勞累。我來便是!”蘭芝將水送到沈信嘴邊,沈信不再猶豫一飲而盡。
若是繼續站在這裡,恐怕沈信也不會讓她替他擦洗傷口,李錦然將帶血的衣衫拿了起來向‘門’外走去。也許過不了多久‘門’外就會有人敲‘門’,她必須要將衣衫藏好才行。她看了眼院裡這兩日蘭芝重新打理一遍的‘花’圃,在‘花’圃的中間挖坑將衣衫深埋。又去庖廚將事先吩咐蘭芝備好的‘雞’血倒進盛滿水的木桶中,將木桶的水倒入‘花’圃中。這纔回到了屋子裡,見沈信已換上乾淨的衣衫,不由揶揄道:“怎的蘭芝能給你換,我就不能?”
沈信並不回她,蘭芝卻急了,嚷道:“你是小姐,怎能給下人做這些活。”
李錦然笑了笑,問道:“你問問沈信,他可有把我當成小姐?”李錦然正說着話,大‘門’忽然有人拍的咚咚作響。
蘭芝急的從‘牀’榻上跳了起來:“小姐,怎麼辦,一定是跟蹤阿信的人來了?”
李錦然看着沈信,毫無半點慌張模樣,沉着冷靜道:“母親被衛相接去診治,奈何她癱瘓在‘牀’,我擔心衛相一人照顧不來,便讓你前去幫忙。衛相醫術高明診治初見成效,母親已是能有了笑容,你連夜趕來向我通報!”且不論沈信這些日子去了哪裡,單拿衛相做藉口來說再好不過。衛相長年在外行遊,想得到他的行蹤簡直天方夜譚,派人跟蹤的人定然無從查起。李錦然看着沈信蒼白無‘色’的臉,問道:“可還能站得起來?”
沈信從‘牀’榻上坐了起來,蘭芝急忙將他扶到凳子邊上坐下。李錦然拎着蘭芝擦洗沈信身子的水,又倒入了‘花’圃中。將兩隻木桶清洗乾淨後,站在梅苑的正中央,卻一直未曾開‘門’。猛然間‘門’被人撞開來,李錦然眼神陡然變得犀利無比,眼神如箭一般‘射’向那些來人。
‘門’外約莫有五六個壯漢,皆手持長劍短刀,凶神惡煞的盯着李錦然。站在最前面的人開口道:“大小姐,李府有刺客。我們親眼所見刺客夜闖梅苑,爲了你‘性’命着想,我們要查上一查。”
“若不是你這一聲大小姐,我倒以爲梅苑來了地痞流氓。”李錦然冷笑一聲:“若我記‘性’不差,李府家規曾說的明明白白,無論何人皆不能攜帶兵器,否則家法處置。”
那幾人聽見李錦然的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前面那人道:“那刺客武功極高,我們不拿兵器怎能生擒活捉他?”
李錦然面‘色’一變,大聲罵道:“你們這羣狗奴才,本小姐自酉時至子時未曾離開梅苑半步,何來刺客之有。若是再敢向前一步,我定向父親如實稟告。”
那幾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此時再考量李錦然說的話。忽而有一人道:“這丫頭‘精’得很,故意拖延時間讓人逃跑。還不進去抓人!”
這幾人不由分說紛紛踏進了梅苑,李錦然大喝一聲:“沒有我允許,你們竟敢‘私’闖梅苑,難道你們眼中沒有家法了嗎?”
領頭的人冷笑了一聲,命令道:“給我一間間的找,刺客受了重傷,哪裡也跑不了。”
那些人領了命就要開始搜查,然才走到李錦然身邊,李錦然疾步擋在了他們身前,目光冷冷地看向來人:“若想進我梅苑搜查,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這幾位壯漢停了步子看向首領,似是在等他做決策。那首領別有深意的看向李錦道:“小姐可知刺客爲何人,他殺了周正與孫止二人,又險些傷了老爺。邊境戰地部署嚴密,都叫他逃了出去,我們一路跟隨與他周旋至今,死的死,傷的傷,二百‘精’兵到如今只剩了五六人,如今親眼見他來了梅苑,怎能放過這好時機。”那首領見李錦然眸子裡猶豫不決,又道:“如今大慶與西涼開戰在即,此人夜探我大慶軍營,必是西涼人無疑。如今我說的這樣明白,小姐再不放行,莫非是與西涼人有所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