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到時你反倒捨不得了。”李錦然悵然道:“她連‘吻’都給了你,必是做了一番掙扎,你卻不曾推開她……”
“我道是你怎忽然發起脾氣,原來是看到這個。呵!周荷雖是絕美之姿,可到底是個藏着心思的狠毒角兒,若不是在她身上有利可圖,這種‘女’子我向來是避而遠之的。”趙文看着她面‘色’疲憊,又道:“不是睡了嗎,怎又出來了?”
“做了噩夢,不敢再睡了。”李錦然本是在他走後確實睡了過去,卻反反覆覆地做着同一個噩夢,從‘牀’上驚起再也無法安睡,不想隨意散步來到涼亭就看見他們親密相擁的場景。她是真的有些怕,怕趙文經不住美人的‘誘’‘惑’毀了她的大計。
“什麼夢,可願跟我說說?”趙文攏了攏她垂至耳畔的發,語氣輕柔道。
想到那個噩夢,李錦然的淚水忽的奪眶而出,她緊緊抓住趙文的衣衫,哽咽道:“我夢見母親死了,錦繡含淚離開了我。就連蘭芝……蘭芝也不要我了。”
趙文見她面‘色’蒼白、雙肩輕顫,眸子裡所有的光華都沉了下去。他將她攬入懷中,有些不忍她意志消沉的模樣,嘆道:“明日我與你一起去周府,將錦繡接回來可好?”
李錦然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淚水早已將他衣衫打溼,趙文也知她不願讓錦繡回來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李錦然雖捨不得這個妹妹,卻也不會打破她的大局,她要將周敏和與周荷二人以自己的力量去剷除。明明一介‘女’子,卻揹負的包袱這樣重、這樣沉。若是他,怕是早已支撐不住了吧。不知怎的他忽生憐惜,又道:“不如將你母親接回李府,讓她回家陪着你可好?”
李錦然再次搖了搖頭:“有衛相替母親親自問診,對母親只有好處沒有好處。何況周敏和與周荷二人一日不除,母親一日不能回來。”
趙文再次嘆了一聲,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第一次面對‘女’子他語盡詞窮,只好握住她的手,卻感到她手心裡細汗密佈,想來她還是怕極了吧。他牽着她向梅苑的方向走去,曲徑通幽處滿是芬芳地鮮‘花’,蝴蝶翩翩起舞,明明美極了的風景,李錦然卻一直低頭不語。趙文將她失落的姿態盡收眼底,道:“你且不必難過,待周荷進了監牢,周良垮臺,周敏和的日子便也到了頭。你與錦繡與母親便能一家團聚。相信我,這天不會等多久了。”
趙文的話深深觸動了李錦然,他很少用這種不帶目的的口‘吻’與她說話。不可否認,趙文確實明白李錦然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麼,若是沒有那些相互利用,或許她也會如那些‘女’子一樣愛上他的貼心細緻,還有那一顆懂她的心罷。只可惜生在這樣的世家,又能有幾分真情實意呢。
到了梅苑口,趙文似是對她極爲不放心,又叫了蘭芝來陪着她。此時天‘色’漸晚,他不宜在梅苑久留,只好起身告辭。
待趙文走後,李錦然坐在凳子上傻傻地發着呆。蘭芝見她這般模樣,知道她這是想錦繡與大夫人了。她想了想,將衣袖裡的信拿出來遞給了李錦然。李錦然接過信,上面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嘴角終於‘露’出了幾抹笑容。心道錦繡終於是長大了,知道在周府給她寫信報平安。可這信是如何送到蘭芝手上的,李錦然有些疑‘惑’,不待她問出口,蘭芝便開口說道:“多虧了三殿下,不知他是從何處得知錦繡小姐在周府,竟買通了錦繡身邊的丫鬟銀鈴,這銀鈴隔三差五便會將她的信送到我手上。所以小姐你放心便是,錦繡在周府被人好生照顧着呢。”
爲什麼又是趙澈,李錦然微微有些失神。他救了她數次,已是無以爲報,但她卻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可他不僅沒有因此疏離他,反而暗中給她幫助。她不禁喃喃道:“爲什麼他這麼好。”
蘭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他不是對誰都這麼好。”
“此話怎講?”李錦然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就好比是咱倆同時受傷那一回,同樣都是昏‘迷’不醒,我由他的‘侍’衛照料,而你確是他不眠不休整日守在你的‘牀’榻邊上啊。行醫給我包紮傷口時,多次向我問起你跟二殿下的關係。我守口如瓶一字未曾向他透‘露’半分,可我看得出,行醫是想你跟他在一起的。”蘭芝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又道:“小姐,無論你跟誰在一起只要你高興就好。但是我總覺得二殿下心思太重,四殿下之前又與太多‘女’子有染,就只有三殿下我最中意,只可惜他是個病秧子,不然我一定站在他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