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中毒

第二日,神醫柳如離來了京城的消息不脛而走,江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又怕藝高人的脾氣大,親自前去拜訪,將柳如離請到了家中爲老母看病。

“柳神醫,快裡面請,家母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見着就要不行了,柳神醫啊,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江原拉着柳如離的手懇切的說道。

“醫者父母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救老夫人的!”柳如離淡淡地說道,“事不宜遲,現在立即帶我見老夫人!”

“是是是,神醫請跟我來!”

江原殷勤的將柳如離引到了老夫人的房中,帶着她入了房內。

柳如離微微蹙眉,屋子裡面昏暗無比,一股腐爛的死亡氣息襲來,他作爲大夫,這種味道已經聞得太多了,知道里面躺着的這位老太太已經命不久矣了。

原來尚且有些富態的老夫人短短几日,臉頰就已經開始凹陷了,昏睡着,嘴裡面無意識的哼着。

趙嬤嬤含淚道:“神醫,你可一定要救救老夫人啊!”

“我會盡力的,不過生死有命,你們也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柳如離淡淡的說完之後,略微卷了一下袖子,就爲老夫人把脈。

屋子裡面的江原還有婆子丫鬟們,都翹首望着,也不知道這神醫能不能夠將老夫人給救活了!

江怡然神色有些慌張的回了紫霖苑,瞧着大夫人依舊在菩薩面前跪着,嘴裡面默唸着什麼,急忙走了過去,蹲在她身旁,小聲地說道:“聽下人們說,父親請來了一位神醫給祖母看病!”

大夫人的眼皮微微擡起,淡淡地說道:“沒有用的?那毒藥不僅不會別人瞧出來,而且無藥可解!”

“母親是還不知道這位神醫的身份,號稱‘毒醫雙絕’,醫術與毒術都有很高的造詣,周遊列國,傳說沒有他解不了的毒,沒有他治不好的病!”江怡然緊張的說道,“柳如離神醫之名,絕非浪得虛名!我還害怕,害怕他查出了祖母的病因!”

“你一貫聰慧,先不要自亂陣腳!”大夫人靜默了一下,眸子微微一眯,起身將手上的念珠在香案上擺好,然後說道,“我不信這世上有人有這個能耐,先去看個究竟!”

話落,母女兩人來了老夫人的院子。

而江小魚江悠然以及江浩然三姐弟已經到了,六姨娘等幾位姨娘也已經早早的就到了。

六姨娘淡淡說道:“大夫人還真是貴人事多,都好幾日了,總算是見到了姐姐了!”

就連江悠然都不理解的將妹妹跟母親看了一眼,不知道爲何她們回來的這麼晚。

“老爺,聽聞家中來了神醫,不知道老夫人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大夫人沒有理會六姨娘,看向江原問道。

“神醫正在裡面替母親醫治!”江原冷冷的將大夫人看了一眼,“以往母親就算是咳嗽一聲,你都在她面前端茶遞水的,如今母親的病情如此嚴重,卻不見你的人影,你就是如此做人兒媳婦的?”

“父親,母親這兩日身體也不舒服,只是不想讓父親擔心纔沒有說出來,直到今日方纔緩和一些!”江怡然說道。

江原的面色稍稍的緩和了一下,說道:“生病了就該如找大夫,身體不舒服就不用待在這裡了,免得害得讓人分心照顧你!”

大夫人的嘴角勉強扯了一下,說道:“妾身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只是心中牽掛着老夫人的病情,即便是回去也不能夠放心的下,倒不如在此守着,有個什麼情況還能夠及早的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侍女將簾子挑了起來,柳如離從房內出來,邊走邊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瞧着來了這麼多人,稍稍愣了一下,笑道:“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江原立即上前問道:“神醫,家母的病情如何了?”

“已經甦醒了!”柳如離淡淡的說道,順便以哪種洞悉一切的清明睿智的目光,將屋外候着的人都掃了一眼,“只是這個病字用的不準確,應該是中毒纔是!”

“中毒!”江原的臉色大變,“神醫這是什麼意思?家母怎麼會中毒呢?”

“這應該問江尚書你纔是啊!”柳如離淡淡地說道。

而大夫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虧得江怡然扶着方纔沒有摔倒地上去。

“家母到底是中的什麼毒?此毒可還有解?”江原臉色蒼白的問道。

柳如離慢慢的走到了桌子邊上,在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此毒叫做‘一葉沉江’,中毒之人就如葉子慢慢的沉入江中一般,生命的消耗無聲無息,而且也如葉子沉入江中一般,叫人難以察覺!”

“那可有醫治的辦法?”江原急忙上前問道。

“自然是有的,這種毒藥雖然罕見,但是對於我而言還不是無藥可解,老夫人眼下已經醒了,不過她畢竟年紀大了,又被這毒藥消耗甚多,故而眼下還不能夠開口說話,只用我開的藥好好的養着,你們也不用進去看了,免得老太太見了你們反而心情波動過大,傷了心神,散了吧,待兩日之後再來請安就是!”柳如離淡淡地說道。

“你不讓我們將祖母,那我們怎麼知道祖母是真的醒了還是你在招搖撞騙?”江悠然不滿的說道。

“放肆!不得對神醫無禮,神醫既然吩咐了,你們只管照着神醫的做就是了!”江原喝道。

“二小姐放心,老奴方纔已經去看過老夫人了,老夫人的確已經醒了,不過現在的精神的確很虛弱!”趙嬤嬤說道。

衆人向柳如離道謝之後退了出去,在回去的路上,大夫人雙腿發軟,急忙找了地上坐下休息。

“母親,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身體不舒服啊!”江悠然說道,“母親生病的事情可不能夠再瞞着我了!”

大夫人只是看着這個心思單純的女兒苦笑了一下,有些事情不讓她知道是好的,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不需要擔心!”

“這位柳神醫,不僅人長得俊俏,沒有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那麼多御醫都看不出來的病症,他居然瞧了出來,還有辦法治好祖母的病!”江悠然歪着腦袋說道,“不過這下毒之人是誰呢?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謀殺祖母呢?”

她將江怡然看了一眼問道:“三妹,你那麼聰明,你覺得會是誰?會是不是江小魚乾的?不過她這麼幹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猜!”江怡然說道,“母親身體不舒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你去你祖母身邊看着,有什麼情況立即回來告訴我們!”大夫人又道,“你三妹扶我回去就是了!”

“知道了!”見母親偏心妹妹,江悠然不開心的嘟起嘴巴,“我去守着就是了!”

見三妹離開了,江怡然纔開口安慰母親道:“雖然那個姓柳的,知道了祖母是中毒,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跟母親有關,母親還是不要太擔心了!”

“嗯,不管如何,都不能夠自亂了陣腳!”大夫人拍了拍江怡然的手背,“此事全都是我一人所爲,決然不會連累到你的……”

“母親千萬別這麼說,你已經爲我犧牲了很多了,我不會讓母親收到任何的傷害的!”江怡然帶着哭腔說道。

而江悠然卻並未離開,而是躲在不遠處的石頭下面,聽到了母親與三妹的話,不由得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竟然是母親下的毒,她爲什麼要害死祖母呢?

爲了三妹?她一直都不想三妹嫁到定軍侯府,如果祖母死了,那麼這段婚事至少要被耽誤三年,拖個三年,那個二公子說不定死了!

可母親怎麼不爲她想一想呢,三年時間自己不是也不能夠嫁人麼!她咬了咬脣,越發的覺得母親偏心!

柳如離住在客人居住的偏院內,稍晚些的時候,江小魚就前去拜訪了。

“這裡還住的習慣嗎?”江小魚瞧着柳如離坐在樹下吹着涼風,這個習慣跟自己一模一樣,而自己這個習慣還是從他身上學來的。

“我一貫風餐露的,住那裡都一樣!”柳如離淡淡的一笑。

“師父,祖母的病情,你已經控制住了嗎?”江小魚問道,“一葉沉江,這種毒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毒藥既然如此罕見,必然不是尋常人能夠得到的,那麼下毒之人不言而喻了!”

“說實話,你家老太太雖然醒了過來,但是她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基本上被掏空了,我只是個大夫不是神仙,現在不過是吊着命而已,最多半年而已!”柳如離將江小魚看了一眼,“所以,如果你要做什麼,比如成親什麼的,要抓緊時間哦!”

“半年……”江小魚默唸着,“足夠了!”

她在柳如離的身旁蹲了下來,又說道:“我早就懷疑下毒之人是大夫人,眼下不過是收集證據的事情罷了,不過,我倒是想了一下,師兄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我有些擔心,要得到天山雪蓮未必要冒險,不如讓師兄回來吧!”

柳如離的神情有些閃爍:“他改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的!”

“師父!”江小魚移到了柳如離的身前,面色嚴肅的看着他,“你給我說實話,師兄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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