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匹已經越來越逼近,駱明詩一急,已經奪窗欲跳了,卻有人比她更快,只見段離一閃身便將她從窗邊甩了回去,又朝那二人躍去。
駱明詩被摔在地上後,有利可爬起來,朝門樓下外邊跑去。
只見那二人雖有些狼狽,但好在仍是好端端的站在一邊,那匹瘋馬已經倒在一邊,致命一擊是脖子,此刻正噴涌着鮮血,看起來已是垂死。而段離正毫髮無傷的站在一邊,面無表情。
那兩男子像是在跟段離說着什麼,段離皆是不聞不看不理。
駱明詩這才轉過身子,又看向身後那些被瘋馬傷到的行人。大多都有人去攙扶的起了,倒是仍有一人倒地不起。
駱明詩見了是個老婆婆,這才立即上前將那婆婆扶起。
這一見才知道,這婆婆是扭傷了腳,想必更嚴重些,因着那婆婆臉上滿是痛苦。
駱明詩本想着好歹將那婆婆送到藥房去,讓大夫看看總要好些。奈何她一個女子之力,將這婆婆撐起來總要些力氣。
便想喚段離來幫忙,不料這時便聽到一氣沖沖的女子聲音,嗔道:“是誰殺了我的愛馬!”
駱明詩一聽這話,心中立即明瞭,那縱馬傷人的始作俑者這會兒倒是來了。
有些吃力的將那婆子扶起,耳邊還是那個婆子吃痛的叫喚聲,一直“哎喲哎喲”個不停。好在望春也趕緊來幫忙,她這才輕鬆些。
就又聽到那嬌嗔的聲音在說:“你這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這裡幹嘛,是不是你?”
那被她說教的人卻是不答。
那女子似乎是更氣了,“本小姐同你說話呢,你竟然不理我?”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一絲不敢置信。
駱明詩一愣,那不答話之人不會是她家的段離吧。
只見扭頭看過去,只見着段離身邊,果然還站着一鵝黃色衣物的女子,對他指手畫腳,只是段離皆視若無睹,果然如那女子說的一般,同木頭一樣。
駱明詩皺眉上前,衝着段離道,“我道你是個呆子,你居然還會揹着我調戲良家女子了。”說罷也不理會衆人的表情,又道,“還不快來幫我扶着些。”
段離只是皺眉,又皺眉,這才上前來。將那老婆婆扶了過去,駱明詩瞬間感覺輕鬆了一大截。
“沒有。”段離幽幽的說道,邊說着還邊皺着眉頭看向她。
駱明詩眨眨眼,她當然知道段離沒有,木頭樁子會說話會調戲女子嗎?笑話!那得多國色天香的仙女啊!
這才朝那女子看過去,顯然她不是。
只見那女子原本惱紅的臉此刻又變作羞紅,大抵是因爲自己剛說的話?
這是那兩個被段離所救的男子上前一步道:“原道是姑娘家的侍衛,真是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駱明詩早在走過來便發現,這兩人居然就是早上,她在碼頭邊看到的兩人,那指使那些搬運工人幹活的兩人。
白衣和綠衣,此刻上前道謝的正是白衣,而綠衣此刻正站在一邊用那種駱明詩很不喜歡的眼神打量她。
原本還有點淡然的駱明詩,此刻一聽這道謝的話就感覺要遭,果然就立刻聽到那女子說,“好啊,原來是你傷了我的馬。”
駱明詩朝那白衣遞過去幾個埋怨的眼神,這才望向那發飆的女子道,“姑娘好生無禮,敢問姑娘又那隻眼睛看到是我傷了你的馬?”
不給那女子辯駁的機會,駱明詩又道,“況且你也看到我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制住一匹烈馬?反正我是不行的,難道姑娘你行?”
那女子一會兒想說就是駱明詩的錯,一面又不願承認自己不行,那又會就此順着駱明詩的話讓她逃了責任去。
一時也有些啞口無言。
忽而看到段離,這才又說到:“是他!他是你的侍衛,你雖不行,但他能做的到,是你讓他殺了我的馬。”
駱明詩卻是微微笑了,只聽她慢條斯理溫溫柔柔道,“姑娘又錯了,我只讓他救人,並未讓他殺馬。左右都是他殺了姑娘的馬,姑娘若是氣不過,那便找他理論去。”
說完還真就勢一側身子,就將段離完全暴露在那女子面前,一副隨便你對他做什麼我都絕對不會插手的樣子。
那女子未想駱明詩竟然就這樣將自己的手下給賣了,然而那叫段離的男子是如何德行她也是見識過的,就是一個完全說不通的木樁子。
一下子也拿這主僕兩人沒有辦法。
駱明詩見那女子氣結無語,支支吾吾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徑直說道:“若姑娘再沒有別的話要說了,我還忙着呢,就先告退了。”
那女子當然不答應,還要去攔,然而不等她手中的鞭子碰到駱明詩,就被段離將那鞭子一下子劈成兩節。
駱明詩見狀原本還笑着的臉也冷了下來,只瞧着欲要發作的黃衣女子不說話,只聽那女子氣呼呼的說道:“你這妖女,不僅放縱手下殺了我的愛馬,這下還弄斷了我的千年玄鐵所造的北斗七星鞭,這下看你怎麼賠我?”
駱明詩本不欲再這事上多糾纏,這才一再忍讓,未想這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理取鬧,咄咄逼人,無理也被她說的有理,帶着最後一絲耐心問道:“那你想我怎麼賠?”
誰知那女子聽得駱明詩這句話像是終於計謀得逞了一般,嘴角綻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我要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將你的那個手下交給我任意處置,這事纔算完。”
駱明詩聽完不怒反笑了起來,不止是她,就連之前那兩個被段離所救的人也跟着笑了起來,聲音之響亮,笑聲之誇張,不由得引駱明詩側目。
這女子敢當街行兇,怕是家裡有些底子的,然後這兩個男子也敢當面這般嘲諷,還在早上的碼頭邊上瞧見過,說不定家中也不是平庸之輩。
卻是那綠衣男子開口說話了,只見他一雙丹鳳眼,沖天眉,體形偏瘦,面容姣好,皮膚白皙,眼睛只一眯,其中透露出的算計很輕易便被駱明詩捕捉,不是個好惹得人,駱明詩心中斷定。
只聽他說:“殺馬賠馬,毀鞭賠鞭,卻叫人給你下跪是個什麼道理?”說罷不等那女子回答便繼續道:“若真要論起來,姑娘鬧市縱馬傷人無數,豈不是要給這些傷者一個個都跪下來磕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