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熙熙攘攘間,今日的一對新人已被簇擁到了高堂之上。
在接下來只要拜過了天地和高堂,便算是禮成,馬湘蓮也自然而然成了齊府的人,是齊茂山明媒正娶的正妻。
老夫人率先往那高堂之上走去,只是還未上前只是瞧着堂上僅擺放着的兩張椅子便是一愣。
又因爲是現在衆多賓客在場,她也不好發難,只小聲的對身邊的丫鬟道,“今日這場地是誰佈置的?”
許是見着老夫人怠慢了一會兒未及時上座,魏惠榮見了立即上前道,“老夫人這是這麼了,還是快些上座受了這兩個孩子的一拜罷,免得誤了吉時。”
這下正想着找那人,不想那人自己也撞了上來。赫連靜宜看着魏惠榮的眼神不善,咄咄逼人的一雙眼緊緊盯着魏惠榮,聲音也故意壓低道,“你來的正好,這場地是你佈置的?”
魏惠榮面色一滯,隨機很要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自然是,老夫人還是別耽擱了快些上去罷?”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哼,那麼這就兩張椅子也是你擺的了?我是不是該慶幸你還有將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只是不知着另一個座位是讓誰坐的啊,是詩兒,還是雲兒?”
魏惠榮面色一僵,隨機又是很快笑道,“老夫人說的什麼話,既然我是茂山的母親,這個座位自然也該是我坐了。”
二人只見的來往,雖是故意壓低了聲音說的,卻是因爲這個時候正式該長輩上座待新人來跪拜,因着老夫人遲遲不上座,便也陸續有人注意了過來。
老夫人也雖心中知曉魏惠榮這回坐的不對,此刻也無法,只得硬着頭皮上了那座位坐好。
才坐定,那魏惠榮便滿面欣喜的坐到了老夫人的另一邊。
在場之人除了她二人,其他的人一律是站着的,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怠慢之意,只是因着今日是齊家二公子的大喜之日便也沒人這般不識趣的將不好的心思表露出來。
老夫人見魏惠榮全然不知還自得其樂,不由得偏過頭去看站在一邊的齊茂雲駱明詩二人。
只瞧着齊茂雲的面色果然不好,再看那駱明詩的臉色,卻是不見一絲不悅,似是並不在乎一般,反倒還在同一旁的見夏有說有笑。
見二人已經坐定,又有喜娘高唱道,“一拜天地。”
便見着一對新人朝着外間的天地跪拜。
“二拜高堂。”
又是一個跪拜磕頭,正是對着高堂的所在的二人的方向。
“夫妻對拜。”
“禮成。”
一套禮節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眼見着那喜娘便要繼續唱道,“送入洞房了。”
駱明詩很快便朝着不遠處的靈韻使了個眼色,靈韻當即意會。
忽然不知是人羣當中的誰出聲道,“齊家家主和主母還沒發話,這馬姑娘還不知道究竟算不算齊家人。”
是了,與平常百姓家不同,只要是以家族形式存在的世家,若家族中嫁娶,皆是要家主家母點頭之後方可算數的。
這會兒二人也僅是拜了高堂,而這齊家的家主主母都還未曾拜過的。
因着那人的話一落,正準備高唱送入洞房的喜娘一時也遲疑了一下,一雙眼睛遲疑的看向着屋中瞧起來最有權威的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料想到這種結果的,因此面色也沒有過多的訝異的神色,有的只是爲魏惠榮私做決定的不悅。
經得人羣中不知是誰問的那麼一聲,附議的人也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更多的幾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在高聲說道,“既然是世家,當然是要家主同意了才作數的,齊家不會連這種事情都不清楚吧。”
“就是,這還不是齊家的媳婦兒就送入洞房了,算是怎麼回事啊。”
此話一落,驚起在場的人皆是忍俊不禁,發出一陣爽朗的笑意。
唯有那說話之人的父親很是警告性的瞪了那人一眼,讓他收斂些。
總之魏惠榮此刻面上的表情已經很是不好看,還有些驚慌的意味,正要入洞房的二人也是被圍在人羣之中,此刻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駱明詩是瞧不見那蓋頭之下的馬湘蓮的表情,但她知曉此刻的馬湘蓮定是氣的要炸了。
和齊茂雲二人在一邊很是看了一陣好戲,面上只做無辜的模樣,暗地裡卻是在放聲大笑不止。
終於也是魏惠榮面色如土的說道,“大家先靜一靜。”
見大家都應聲看過來,這才說道,“本是準備進了內殿再去祖宗祠堂前行家主禮的,還請大家放心,這家主禮定是會行的。”
魏惠榮一話說出口,在場的人皆先是一陣沉默,隨即多多少少發出了些許唏噓的聲音。
家主禮同拜高堂同樣重要,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如今這魏惠榮一席話,可不知是將那家主的地位擺放到哪裡去了,難不成她當家住之禮是事後走走形勢的叫花子窮打發了不成?
在場之人皆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在自已的家中擔任家主一職的也不在少數,魏惠榮此言一出,當即惹怒了一大批。不是對魏惠榮心生惡感,就是覺得這人不太講規矩,總之一時衆人皆是不服氣的。
就連着之前還想着對齊茂山多加照應的三皇子,此時也是覺得魏惠榮這事做的太不地道,他也無計可施。
駱明詩看戲看到這裡,瞧着衆人面上或多或少的都寫着不滿,她心中別提多暢快了。今日雖是齊茂山辦喜事,卻是也代表的齊家,她顧及道齊家的顏面不少親自出馬,卻是沒想到在場的人皆是這般明事理,簡直不用她多出一分力氣便達到了目的。
見好就收的道理駱明詩不是不懂,眼下讓魏惠榮一人丟臉也就罷了,若是再不解決,恐怕也會連累了齊家的面子。
暗地裡伸手,去扯了扯齊茂雲的袖擺,齊茂雲意會。
忽而衆人便聽着一直沒開口的齊王爺終於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