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心裡那叫一個氣,想到那些無辜的死難孩子,裡面還包括了顧少陽最喜歡的朵朵,她恨不能去抽這個道貌岸然的李校長几個耳光。
“葉瑾汐當時深度調查沁園小學中毒的事情,所以她查出來我其實知情,並且拿着證據來找我。當時,我嚇壞了。畢竟那時候校長免職,我已經當了校長。我就承諾了她,日後要替她做事情。”葉校長說道,“也都怪我啊!我竟然遺落我的工作牌在廚房裡,而且,那日有個孩子看見我在廚房。這一切都是葉瑾汐幫我抹平的,所以,我欠她一個人情,也有把柄在她手裡。”
“那這次你做了什麼?”顧少鈞質問道,“孩子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孩子的傷是我安排那位回老家結婚的老師下手打的,所以,一開始那家人跟你們報社的記者說的都是真話。而後,葉瑾汐給了那家人一筆錢,安排他們遠走高飛。”李校長據實說道。
“那家人孩子被打,難道就這麼輕易的妥協?”胡若嫣問道。
“被打的孩子,也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家裡孩子多,而且家境一般,父親剛好失業,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離開,他們自然不會追究。而且,即便你們找到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說實話。這都是跟葉瑾汐談好的。”李校長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做這種傷害孩子的事情,我是教育孩子的,我不該作惡。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你確實可惡。”顧心菱說道,“那你說說看,那位打人的女老師,她到底去了哪兒?還有被打的那家人,又去了哪兒?”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他們並不是回老家,而是葉瑾汐安排他們走。去哪兒葉瑾汐不會告訴我。”李校長搖搖頭,“那個女人做事情很是謹慎,她不可能告訴我。”
“她確實不該告訴你,因爲你不是一個合格的保密者。”顧心菱冷笑,“那你今天來這裡,只是說了一些空口無憑的事情,根本沒有拿出證據來。你憑什麼認爲這個是你談條件的資本?”
“二少奶奶,我就是人證啊!到時候,我會公開發表聲明,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爲了自保,我只會說先前有調查不周全的地方,而不是說此事是我故意爲之。”李校長還是想把自己給摘出去,他不想背鍋,“另外,葉瑾汐如果要扣我一個食物中毒時期知情不報的罪名,請華夏日報替我澄清,我這個校長還是想好好的做下去。”
“你是人證?你願意發表聲明?你算那顆蔥啊?”顧心菱繼續端架子,“李校長,你可真是高估你自己了。再說了,像你這樣的牆頭草,任風吹着兩邊倒。我怎麼能肯定你發表聲明的時候會說什麼?是站在哪一邊?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誠信嗎?”
顧心菱很想把這個李校長也一併收拾了,如果說昔日裡周月圓害死那麼多孩子,是孫家軍策劃,周月圓毒辣。而這個李校長卻比孫家軍和周月圓更加惡毒。畢竟他原本可以阻止這個悲劇發生,但卻以爲一己私慾,害的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大部分還是孩子。
“可是,你們別無他選!”李校長篤定的說道,“要麼,你們幫我。我自然知道背靠莫家這顆大樹,會比投靠葉瑾汐更加安全和可靠。要麼,我就幫葉瑾汐,跟她搏一把。你們自己掂量吧!”
“李校長這話說出來,真的沒有誠意啊!”顧少鈞搖搖頭,“沒有拿出任何證據來,空口無憑的。”
“若是你們幫我,我可以提供證據,但這個證據很容易拿到,我不會說出來。除非你們答應護着我的周全,確保我安然無恙。”李校長說道。
“不必拿出來了,你走吧!你這樣齷齪的人,我們不屑與你爲伍。”顧心菱蹙眉,沉着一張臉,這就是下逐客令了,“我們會有我們的辦法,定然把你和葉瑾汐都給一鍋端了。葉瑾汐拿沁園小學的事情來拿捏你,而我們不會,我會直接把這事兒曝光出來,你這樣的人不配爲人師表,把孩子們交到你手裡,我相信家長都不會安心。”
“二少奶奶,今天你誠心來訪,我也誠心來投靠。你這話是不是說的太絕了?須知到最小的老鼠,也能吃掉大象那種猛獸。”李校長站起來,“沒有我的幫忙,你們不可能對付的了葉瑾汐。她是知名記者,你們是個連正式辦公地點都沒有的草臺班子。”
“我們能不能對付葉瑾汐,咱們走着瞧。但你這樣的人,我不想看見你,我覺得噁心。”顧心菱說着,竟然真的噁心。
胡若嫣連忙扶着顧心菱去衛生間嘔吐,顧心菱差點兒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胡若嫣在顧心菱的後背拍着,幫着她順氣,“你怎麼樣?好些了嗎?”
“這孕吐,來的真晚。”顧心菱嘆道,“先前我還說肚子裡的小傢伙體諒我,一直沒有折騰我,沒想到今天倒是讓我吐成這樣?”
“要不,我扶你到小露房裡休息一會兒。然後再送你回莫家?”胡若嫣問道。
“沒事兒了,吐過勁兒,就好了。”顧心菱苦笑,苦中作樂的打趣道,“這孩兒以後肯定明白是非對錯,否則不會看見這李校長,就噁心的要我這個當媽媽的去嘔吐。”
“我以前也跟李校長相熟,他一向待人溫和,是學校裡出了名的老好人。沒想到他爲了覬覦校長的位置,坐下這樣的錯事。”胡若嫣搖着頭,“可是,咱們不跟他合作……”
顧心菱微微一笑,“若嫣,你忘了嗎?我們有錄音機。剛纔他說的那些話,我都全部錄音了。明天的頭條新聞,必然就是沁園小學校長漠視周月圓下毒的事情。還有,葉瑾汐查明真相卻未報道出來,私下裡跟着惡毒校長做交易,毆打學生,陷害新報社。”
“走,扶我回去,我要跟大哥溝通一下。”顧心菱說道。
當胡若嫣扶着顧心菱找到了顧少鈞後,李校長已經負氣離開,而顧少鈞拿着筆在小本子上奮筆疾書。
“大哥……”顧心菱過來。
“心菱,你怎麼樣?”顧少鈞撐着柺杖站起來,“我讓人打電話給京都醫院了,莫安航會馬上來接你。我不是大夫,我不知道怎麼辦。”
“大哥過慮了,我只是孕吐,緩過來就好了。”顧心菱說道,“大哥,我想讓你加稿子,就寫剛纔那沁園小學的罪人。”
“我已經在寫了。”顧少鈞說着,看着小本子上的標題,“《知名編輯知情隱瞞,曝光沁園小學食物中毒之內幕》是明日的頭版頭條。而在次要位置輔助寫一篇《京都時報聯手惡毒校長,行業毒瘤不可容忍!》。我覺得這兩篇報道,絕對能翻轉現在的局面。”
“可是,現在唐一珊的死纔是重點呀!”胡若嫣說道。
“關於唐一珊的死,昨日裡大哥就分析的很透徹了,不必再重複分析。今天的報紙,矛頭直指京都時報和葉瑾汐。看過報紙的人會懷疑葉瑾汐和京都時報的公信力,連帶着就會懷疑唐一珊的死因了。”顧心菱說道,“過後大哥再寫寫評論就行。我相信,很快莫家和京都時報就可以自證清白。”
“心菱,既然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你就別操心了。你孕吐那麼嚴重,還是要多休息纔是。有什麼事兒,就交給我們來做。”胡若嫣說道。
顧心菱指着會客室角落的錄音機,“大哥,那個錄音是最重要的東西,要做幾個備份兒,有備無患。不要交給任何人,你或者若嫣來做。等明天早上發了報紙後,中午或者下午,就可以召開新聞發佈會,當衆播放錄音。”
“我和你考慮的一樣。”顧心菱說道。
而這個時候,莫子慧和吳白露來了,吳嫂也是一起的。
“慧兒,小露,唐一川那裡怎麼樣了?”顧心菱問道。
“房子的事情都談妥了,就按照市價簽了個合同,三日之內給他們十六萬的房錢或者等值的金條。房契地契都有,隨時可以過戶。”吳白露說道,“那房東一開始還真要擡價,我媽拉着我們就走,那房東就哭着喊着求我們回去。其實,我媽說,這房子能壓倒十萬,畢竟是凶宅。但心菱你說過,不讓房東虧着,按市價買下來,我們也只能籤這個價錢。”
“唐一川怎麼樣?靈堂布置了嗎?你們怎麼都回來了?”顧心菱追問着。
“靈堂搭好了,我們幾個一直在幫忙。因着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他們一家子能繼續住,也安心了一些。但畢竟死了一個親人,一家人心情都不好。”吳白露嘆了口氣,“尤其是唐媽媽,眼淚就一直沒有斷過。”
“心菱姐姐,小唐哥說了,不讓你去靈堂,說是孕婦去,怕對胎兒不好。有的事情,寧可信其有。”莫子慧說道,“不過,我們替你送了個花圈,弔唁的禮金我拿了兩千。也不知道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