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是能感覺到莫夫人心裡的難過,也幫着岔開話題,只是詢問一些莫安霖在軍中的事情,算是打個岔。而且,莫夫人也希望瞭解莫安霖的情況。
顧心菱其實不看好莫承德能勸說葉瑾汐,只是莫承德不可能不去嘗試,顧心菱現在也不便多說什麼。
莫承德吃飯的時候,詢問了很多報紙的事情,“能不能把這幾日關於兩家報社關於葉文遠之死的事情的報紙都給我拿來看看?”
“沒問題!我都準備好了。”莫子慧眼睛一亮,“父親,我特意做了剪報。是心菱姐姐讓我做好的,說等父親回來了,肯定會想看。”
“慧兒也能做事情了,好樣的,幾日不見就長進了。多跟你的心菱姐姐學學。”莫承德笑着,有吃着飯菜,“這家裡的飯菜就是香啊!”
“莫伯父,您明天參加追思會,能帶我去嗎?”喬娜問道,其實她跟莫夫人說過,但她還想再問一次莫承德,怕莫承德臨時反悔。
“你葉伯伯的追思會,你自然應該去,昔日裡,你的父母親跟他也是很好的朋友。”莫承德都不明白,喬娜怎麼會有這樣的提問,“到時候咱們一起吧?能抽出時間的,都一起去。即便有些誤會,但人都走了,該送他最後一程。”
莫承德說出這句話後,顧心菱更加肯定,莫承德完全不瞭解現在的情況。
顧心菱不想解釋什麼,免得打擾莫承德吃飯,畢竟從軍之人,能回家吃頓熱乎的,可口的,也是不容易。她相信,只要莫承德真正看過了報紙,就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
莫承德吃完飯後,先是去洗了個澡,才讓莫子慧把剪報的本子給他拿來,就坐在客廳裡,仔細地翻閱。
一開始,莫承德還認爲莫家和葉瑾汐只是誤會,只是葉瑾汐一時間的想不開,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但是,隨着翻閱報紙,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她竟然連我都抨擊了?”莫承德有些難以置信,他繼續往後看,“這就是胡說八道啊!龍爺一直在暗中幫襯莫家軍,爲國家的統一做了很多事情,這些瑾汐都是知道的,她以前一些事情需要幫忙,我也替她託過龍爺,她怎麼能把龍爺寫成了一個痞子?還說軍匪勾結,這個帽子扣的太大了,莫家軍什麼時候跟匪勾結幹壞事了?莫家軍只是會團結一切愛國武裝勢力,共同促進統一。如果龍爺最近做的事情,很多都是爲國爲民的事情,更是我莫承德拜託他做的。卻被貶低到這個地步?汗顏啊,我若不妥善處理,我對不住他啊!”
顧心菱似乎覺得機會來了,連忙說道:“父親可否願意爲我結義大哥澄清一下?接受華夏日報的採訪?”
“澄清是必須的,若是幫我莫承德做事情的人被潑髒水,我不站出來替他說句公道話,那我莫承德就不配爲人了。不過,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希望這個澄清的新聞報道由京都時報來寫,澄清的效果會更好。”莫承德說道。
“爸爸,瑾汐阿姨肯定不樂意。”莫子慧搖了搖莫承德的手臂。
莫承德把剪報本子放在茶几上,他基本也看完了,“她若是不願意,那我就接受華夏日報的採訪,必然幫龍爺澄清。明明是有俠義心腸的江湖人,被說成爲害一方的匪類,我可不忍心讓龍爺被這樣一個名聲。爲國家統一安定做出貢獻的勢力,不管是什麼身份,功績必須肯定。而且,這些人都值得被尊重。不管接受哪家報社的採訪,我都會明確一點,那就是國家安定後,論功行賞,必然給龍大海頒發勳章。”
“如此,我替龍大哥先謝過父親。”顧心菱說道。
顧心菱現在倒是安心了,因爲如此的話,採訪莫承德的事情,算是妥妥的了,因爲葉瑾汐不可能爲了莫承德,而在報紙上反口,那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莫承德又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可惜要讓你們瑾汐阿姨發這樣的文章,我現在還真沒有把握啊!”
莫承德站起來,“我現在去找她。”
“都九點了,還是明日再說吧!”莫夫人攔了一下,“你一路奔波回來,還是好好歇一歇吧!你年歲也大了,還是要爲自己考慮。”
“軍務繁忙,我在京都停留時間不會太長。非常時期,也只能如此了。”莫承德還是執意離開,沒有人能阻攔的了。
莫夫人不由得嘆氣,她很是無奈。
顧心菱拍了拍莫夫人的手,給她一些安慰,“母親,早些休息,明天還要應對追思會呢!”
莫安航則是靠在沙發上,說道:“我敢打賭,父親肯定碰一鼻子灰。”
只是,也就不到一個小時,莫家人還在客廳裡聊明日追思會的事情,莫夫人都沒有回房休息呢!莫承德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沒有找到人嗎?”莫夫人問道。
“瑾汐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去報館找她,她竟然叫安保人員把我給打出來。她現在完全是拒絕溝通啊!”莫承德蹙眉,“明天吧,明天去追思會,她那個人也好面子,不可能再這樣鬧脾氣。明天追思會之後,我給她買點兒她喜歡吃的正祥記的糕點送去,她說不定能消消氣。”
顧心菱心裡暗罵莫承德是個大豬蹄子,怎麼能當着自己夫人和晚輩的面兒說這樣的話,昔日裡他還說莫安霖不懂談戀愛,他自己其實也不會啊!
不過,此時顧心菱覺得事情可能更加麻煩了。也許莫承德還沒有意識到,但她明顯感覺葉瑾汐故意避而不見,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招數。
畢竟京都時報現在缺政界軍界的頭條新聞,莫承德主動送上門,她如果爲報社考慮,必然會拿一個莫承德的獨家專訪。而她選擇了放棄,她就有了兩手準備。
如果在報社上能擊垮華夏日報,她自然還是高高在上的京都新聞圈子首屈一指的人物;但如果報紙博弈她輸了,她大不了辭職,那時候只要表現出失落,給莫承德稍稍示弱,稍稍暗示,莫承德心善,即便莫家佔理,也會對她於心不忍,多加照拂,那麼只要她不苛求立馬當夫人,願意先做妾氏,那麼想要嫁入莫家,就順理成章。畢竟他們本就有情,這一點毋庸置疑。
莫夫人和顧心菱對視,似乎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晚上,顧心菱回房休息後,莫夫人敲門進來,“心菱,情況似乎……”
“母親,還是按原計劃來吧!”顧心菱說道,“您爲莫家操心勞神,這一點必須讓父親看見,在心裡明白這一點,而不是回家說一句‘辛苦你’這樣的客套話。而且,我們也不確定,葉瑾汐明天就會拉走父親,還是先欲擒故縱下去,等父親下次回來再說。而我,倒是認爲她會放長線,不會急功近利。”
“也對!我也想知道,我若是臥病,他回軍營後,能不能隔三岔五給家裡打電話。”莫夫人嘆道,很顯然莫承德今日說給葉瑾汐打電話的事情,刺激到了莫夫人。
“母親,您放寬心。父親這個人,善良,重情義。所以,我才讓您一定要暈倒,讓他着急擔心一下,也是點醒父親,您爲莫家付出了多少。”顧心菱說道,“而且,必要的話,您可以住院幾日,您住院,我安胎,莫家亂一下,更能說明您在家裡的地位。”
“有個聰明的兒媳婦,真好!”莫夫人笑着,“我一向自尊心很強,從不屑於爭鬥什麼。但這次我絕對不會退步。現在的莫家一片祥和,即便麻煩那麼多,但一家人卻擰成一股繩,共同進退,我希望這樣的局面能持續下去。”
“嗯!”顧心菱認真點點頭,眼神裡都是堅定,“我會跟母親一起,守護好莫家。讓莫家人團結,快樂,幸福。”
“我剛纔問了你們父親,他可能後天一早就走。”莫夫人嘆了口氣,“時間上……”
“母親,明天您就去醫院住院,父親的飲食,我來安排好。您本就勞累,加上我給您用藥稍有刺激,在醫院調理幾日,沒有什麼壞處。”顧心菱說道,“不要回家,就住在醫院裡,讓父親掛念。以前您太賢惠了,不管自己身體如何,都硬撐着身體,把莫家料理好,哪怕父親問起,您只說沒事兒。”
“是啊,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莫夫人說了一句俚語,自嘲着一笑,“我想,我就是太明白事理了。”
“那我還需要做什麼?”莫夫人問道。
“您只要‘病了’就行,後續的事情,有我在,我來辦!有的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父親更會重視。母親,相信我,我能處理好。”顧心菱說道,“不管是家事,還是公事,父親這次回來,都是好事情。葉瑾汐想放長線,不急於收杆,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想法子把線給她剪斷。”
“辛苦你了。”莫夫人給了顧心菱一個擁抱,這是她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也就是因爲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和驗證,現在婆媳倆幾乎是站在同一戰線上,而且彼此交心,再也不是以往那般了。